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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乔眼中绝代风华的铭表哥,这时却正念着银钱那件顶俗气的事。
崔铭看着沈乔的背影,皱了眉。原本刚看见沈乔自院内出来时,崔铭是酝酿出了几句话的。且也想好了他如何在几番退让后,接下借条,再让沈乔即便出嫁后,也能帮着他。只是沈乔走的匆忙,都暂时无法对沈乔说了出来。
等看到沈乔回头羞涩的看了他一眼。
崔铭这时才安下急切的心思,想着往后终还有机会能再与沈乔说上话,何愁不能掌握住沈乔?待崔铭转身踏入院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程瑜。
程瑜因想着孩子需要母亲也就那几年时光,所以并不万事靠着奶娘。便是崔通半夜哭醒了,也是她去看的。奶娘不过是在她实在熬得受不住的时候,搭上一把手罢了。
因为程瑜一晚上需醒好几次,最近折腾的消瘦了很多。
她现年也不过才十七岁,皮肤又生的白净,而她身穿的那件浅蓝色衣服,更显得她肤白胜雪。
这时更是瘦出了模样,竟让崔铭也看得一愣。
“夫君,你回来了。”程瑜站在门前对崔铭说道。
若不是这些日子,府中人议论着崔翊已进十七了,已到了必须要定亲的年纪。
程瑜都不记得她这时这个身体才十七岁。身体这般年轻,可她的心却是苍老的。
因着这时她是这样小的年纪,程瑜也不大恼恨她上世为何眼拙,竟看上了崔铭。
十六七岁的少女,能看透个什么人?而她这日见过沈乔,也仿若见过另一个自己一样。
崔铭在稍微呆愣之后,忽然想到,沈乔和程瑜没有交情,沈乔即便来了这个院子也是为了见自己。沈乔看起来和程瑜也说了好一会儿话了,也不知沈乔与程瑜说了什么?
于是,崔铭笑道:“回来了,乔表妹来找夫人做什么?”
程瑜却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对着崔铭叹了一口气:“夫君,进到屋里再说吧。”
崔铭看着程瑜突然绷着张脸,心中一突,伸手为程瑜掀了门帘子,笑道:“夫人先进。”
程瑜扫了眼几乎掩不住慌张表情的崔铭,心想,虽崔铭才能有限,但无论如何崔铭这讨好女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进了屋子,程瑜露出一副被吓的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未等着丫头们退净就说道:“夫君,妾当真被乔表妹吓了一跳,那么一大笔银子”
崔铭怕被别人听了去,连忙截住程瑜的话:“夫人不要这般声张。”
程瑜抚着胸口,仿佛全失了往日的沉稳干练,甚至有些可怜巴巴的模样。
若是往日,让崔铭看到,即便是他不喜程瑜,也多少会生出些怜惜之情。
可现在,崔铭的提着一颗心,哪里顾得去怜惜了程瑜?
待屋内没了旁人。
崔铭才试探的问道:“夫人,乔表妹都跟你说了?”
程瑜点了点头,慌张的拿着帕子擦了擦才挤出的眼泪,说道:“乔表妹当真有情义,竟将借条子送了过来。不然,那么大一笔银子,让咱们如何还?”
程瑜知道这事藏不过去,只崔铭与沈乔一碰面就会将这事说了出来,所以也不会瞒着她得了沈乔拿来的借条的事。
崔铭听后伸手就抓住了程瑜的手腕,说道:“那借条子呢?”
程瑜被崔铭抓的一疼,便哭道:“妾哪里敢多看那个,从乔表妹手里得了后,就烧了。”
崔铭眯着眼睛问道:“当真?”
程瑜从来喜欢用的就是一招毙命,比如刘氏,如不捏住她的命门,程瑜绝对不会出言要挟。
对于崔铭也是一样,如果不拿捏住要他命的事,程瑜非到万不得,都会将这贤妻的戏份做下去,不会让崔铭过早的看透了她。
于是,在听了崔铭的问话后。
程瑜瞪大了眼睛,任由眼泪直直的落了下来,哑声说道:“你我夫妻同体,那么一大笔银子,往后如何还得了?怎能不速速毁了那借条子?”
崔铭突然笑道:“你也不必这么害怕,不过是个借条罢了,才多少点儿银子。我姑母又有几个亲侄子?便是没毁,姑母也不会在意的,哪里当真能来讨来?你这担心的太过了,乔表妹也是太过担忧,你们这些小女子啊”一边说着,崔铭一边握住了程瑜的手,说道:“惯是些胆小的,前段时间确实艰难,因怕你担心,就没和你说。这是你既然说了夫妻同体的话,那你的嫁妆”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无论如何都会守住嫁妆,将来留给通儿。”
程瑜似乎真得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夫君那般艰难都未与妾提过嫁妆的话,想来也是想着无论如何,都要留着给通儿下这份财产的,妾明白夫君的心思。现在还好是在府中,吃喝自有府中供给着,总算不用了吃食发愁。夫君也不必担心妾吃不得苦,妾既为夫君的妻子,就挨得下去。”
说完,程瑜似下了决心一眼,忍着恶心反握住崔铭的说:“夫君可放心,妾必然会陪着夫君一道走下去。夫君可信?”
崔铭眯了眼睛,一时也猜不透程瑜是真傻假傻,借条又烧了没有。就笑着说道:“我怎能不信?”
就此,夫妻两人握着手,含情脉脉的对视了许久,直到被个徐惠娘遣来的小丫头打断。
程瑜每常使得徐惠娘身边的人,说些崔铭似对她有情的话。而崔铭因要顾忌着程家,对程瑜也冷淡不得。这让依靠着崔铭情爱活在国公府中的徐惠娘,日夜担惊受怕。
徐惠娘如今留在就只是依傍着崔铭罢了,若是连崔铭拿点子情意都没了。她一个姨娘身份,身上背着不贞不洁的传言,又有个没被认下的儿子,如何在国公府上活了下去?
所以每次崔铭在程瑜房中呆得有些久了,徐惠娘都会如程瑜所愿的借病来哄着崔铭去看她。
程瑜这时听得徐惠娘又病了,就笑着说道:“夫君还是去看看惠姨娘吧,她身子弱,不定又犯了什么病了。”
崔铭这时还打算再试探一下程瑜,看她是不是真的把借条子烧了,这时偏有徐惠娘来捣乱。
崔铭他怎不知道徐惠娘这是在装病,只是他偏爱徐惠娘这份舍不得他的劲头儿,为他拈酸吃醋的小心思。只是这时崔铭正为了借条的事悬心,他虽对着徐惠娘有情,但却对着这时徐惠娘妨碍了他的事,而有些恼意。
于是,崔铭皱眉说道:“我去看什么?我这又不是郎中,让她吃几幅她往常吃的药就好了。”
程瑜担心的说道:“夫君还是去看看惠妹妹吧,许是病得重了?”
崔铭气道:“由着她去吧,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小丫头应了后,就退了出去。
崔铭待小丫头走后,却走了眉,时不时扫了眼门口。
虽崔铭知道徐惠娘是装病,但却仍担忧着她。一时竟陷入了又气她又恼她又担心着她的心思中,却忘记了在他身边还坐着他的正妻。
程瑜正好趁着功夫,喝了口茶,等着即将上演的郎情妾意的戏码。
徐惠娘听见崔铭为了留在她这里,而不顾着徐惠娘的病,怎能善罢甘休?
果然,不一会儿,方才说徐惠娘病了的小丫头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哭道:“公子,快去看看姨娘吧,她昏过去了。”
崔铭立即站了起来,再不顾着去恼徐惠娘,急匆匆的就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嘴里嘀咕着:“真是个冤家。”
让偶然听见这话的程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想,这句话该记住,等到了夏天,自己默念几句,能多省下许多避暑的冰块呢。
等程瑜吩咐人悄悄的去赏了说徐惠娘生病的小丫头几两银子后,就在一个人的时候,翻出了沈乔给的借条。
借条上只写了借钱的是崔铭和借的银子数,却没记下向谁借的银子。
这是崔铭的那个刻薄的姑母还是较信着崔铭了。
其实沈崔氏也只崔铭的父亲一个亲哥哥,虽她与刘氏处得不好,人都嘴毒刻薄。但对她的这些亲侄子侄女,却还是不错的。上世,为了帮崔铭夺得国公府,也出了些力气。只是在上世崔铭决定过河拆桥的时候,被她劝了下来,两家处的也算不错。而这世崔铭只在这桥上走了一遭,就拆了这做桥,只是经此一遭,怕是沈崔氏再不会借银子给崔铭了。
程瑜将借条收好,等着看沈崔氏是发现后,是大闹一番呢。还是悄无声息的吞下这个大亏?
到了冬天,崔嫣的亲定了下来,也算是个官宦世家,祖上也有爵位。只是有前头儿的威远侯府比着,就显得不那么称心如意了。
而崔嫣只将这不如意埋怨到了程瑜身上,心里暗恨她怎就有了个不会帮着家里的嫂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吃完饭就睡过去了,一直睡到早上十点,没码字。
今天还有一更,下午四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