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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溅起的水花，很快落下去，将掉下去的两人彻底淹没。
看着眼前的那张脸，苏羡染有一种一拳毁了他的冲动，没看见她的躲开得正好吗？
“放——”
然而，才说一个字，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河水顺着微张的嘴，顺势灌入，巨大的挤压力，让她觉得都快要窒息了。
武功在水中派不上任何用场，而她还觉得，两人还有向下坠落之势。
不由得翻着白眼，瞪着雪无忧。
哪知，他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不怀好意地眼神，幽黑的眸中，在水中显得格外的清澈明亮，似是被水浸染过的黑珍珠，可是，若她没有看错的话，她该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珍视之情。
苏羡染丝毫未察觉，落水之后，脸上画着的蜡黄色渐渐被水冲洗掉，一张白玉无瑕的脸，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没有苍白，没有不健康的蜡黄，这张脸，如同最璀璨的明珠，将他的世界照得一清二楚，小时候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全都回来了，果然是她，没错。
水光涟涟，她的美貌，在朦胧之中，看得更加动人。眼底的笑意，再度涌上来了，一抹奇异的金黄色，伴随着他的笑，一同落在眼角里。
只是苏羡染却无暇顾及这些，原本就不会水的她，此刻只能依附着雪无忧的身子，使自己不那么快地沉下去，巨大的压力，压得她只想闭上眼睛，昏睡过去，然而，她却又不能这么做。
胸腔中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出体外，一连串的水泡，也升起来了。
有些痛苦地拧眉，真的没办法呼吸了，然而，正在此时，她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压了过来，俊颜，在面前放大……
直到，胸腔中的空气，渐渐被填充，她才有些清醒了，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他脸上的人皮面具，不知何时，也不见了，此刻在她面前的，是第一次看到的那张脸，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容。
墨色的发丝，随着水势张扬，将一身素白的他，衬得格外出众，他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与她相贴，认真的表情，竟然还有了一种妖娆的感觉，尽管，他给苏羡染的感觉，一直都是冰冷的，可是此刻，她的确有了这样的想法：原来雪无忧还有妖孽的一面。
绵长的一吻，只有双唇相贴，只有简单的渡气，不带任何情欲，苏羡染自然能够看得透，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只是她想不通，雪无忧不是有着洁癖的人吗？为何会主动救她？
心里不觉好奇：像他这样的男人，若是爱上了一位女子，他还会是这幅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破水而出，全身的压迫感已经消失，苏羡染迅速推开他，飞身上岸，而他，只能一步步地走过来。
待他上岸之时，苏羡染的衣衫，已经被她用内力烘干了，但是，单薄的衣服，还是遮不住玲珑有致的曲线。
他的身上，还滴着水，然而，这一次，他却主动开口了：“你和他，长得很像！”
他的主动，倒使苏羡染忘了她是被人拖下水的事实，还被人在水中占了便宜。
“啊？”意识到他的意思，苏羡染嘴角抽了抽，想来是在水中浸泡了一段时间，脸上的颜料已经被洗掉了吧。
同一个人，肯定会像啊，可是，他这么问，是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她就是玉仰公子呢？
伸手撸着头发，十分自然地回答：“呃……其实，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瞬间又觉得不对，他故意将她拉下水，就是为了看到她的脸？
“……”眼底的笑意，迅速隐去，没有再多说。
苏羡染也没说话，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在落水之前，她的银针，没有虚发，每一针都命中目标，而针上，是洒了强劲的迷药，一碰就倒，那十个黑衣人，除了被他的人杀掉的三个之外，其他的人，均是被她的迷药放到了。
只是，苏羡染却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探寻的目光，紧锁在那张没有经过任何雕饰，却帅得完美无缺的脸上。
“你还是选择趁火打劫。”自动忽略这样的眼神，粲然一笑，风华赛过阳光，濯濯幽目，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袭白衣，随风飘扬，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为了赢得芳心，他竟然可以“卑鄙”地对她使出美男计了。
只是苏羡染并不感冒，同生共死后的熟络不再，脸上冷意涌现，手中银光一闪，一根淬了麻药的银针，抵在他脖子上。昂着头，极其认真地说道：“可是，我也可以选择杀了你。”
他不说话了，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其中，有一丝伤痛滑过。低头，凝视着她：“那你动手。”
发丝上的一滴水，正好落在了银针之上，被分成两半，滚下来落入草丛中，瞬间消失不见。
银针贴着他的脖子滑过，苏羡染双指移动，剑走偏锋，只是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刮痕。还好，没有伤到他，放下手，却发现因为刚才的动作，手臂微微发酸，想到他刚才的举动，心里又闪过一丝疑问：他不要命的低头，难道是在关心她？担心她的手举酸了？
很快就排除掉了这个想法，在心里给自己一个鄙夷的表情，他们才认识，雪无忧怎么可能这么做？
眼底，一抹失意的情绪很快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个时候，他不想让她看出什么来。
收回银针，退后几步，淡笑以对：“雪庄主，你今天带过来的护卫，武功都不怎么样啊？”
他没了武功，却又带上几个功夫不怎样的护卫，不是明摆着的找死么？
“和你一起，不危险。”
语气，又恢复了最初的冷漠，若不是知道他的脸，苏羡染真要怀疑，今天见过的雪无忧，是不是玉仰公子之前认识的那位。
可是，和她一起，所以他就没有带武功高强的护卫？“庄主就这么有把握，我不会趁人之危、杀了你，而是我一定会救你？”
眉心微皱，这次的刺杀，难道真有这么巧合？看着他的脸，想从中看出一丝什么破绽，然而看到的，唯有那面瘫的表情。
“有，你信么？”
苏羡染勾唇一笑，看着一地的死尸，道：“为何不信？英雄帖还在庄主的手中，若是我真的见死不救，就不能参加杏林大会了，是吗？”
好一个雪无忧，居然利用英雄帖，逼她不得不出手救他。难怪他在生死关头，还能那么镇定自若，原来他早就胸有成竹。
不可置否地点头，既然已经被她知道了，说出来也无妨。“救了，怎么办？”
“那好，救命之恩，庄主想如何答谢？”
“以身相许，以命相抵，随你挑。”他没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