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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家平静地度过了一天。有意思的是,经过昨晚上的骚动,竟然没有人主动要求离开,可见大家都心照不宣,各有各的目的。
大家同意对昨晚上的盗窃事件避而不谈,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大家竟然心平气和地打起了牌。何波一直在和涵冰打情骂俏,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在逢场作戏。这是他们使的障眼法。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何波不声不响地上楼。他先是到餐厅转了一圈,然后摸进于海的房间。他在房间内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便开始动手了。
当然,抽屉都上了锁,但开门撬锁之类的事情压根不在他的话下。他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锁。之后,他有条不紊地翻检着抽屉,每检查完一个抽屉,他都会小心地把东西放回原处。有一两次他停下来屏息倾听,好像听见了远处传来轻微的响动。不过,他依然很镇定。
最后一个抽屉也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他有些失望,最后,他拉了拉所有的抽屉,确保该锁上的都锁好了。他环视四周,确认没有留下来过这里的蛛丝马迹。
他轻声地自言自语:“就这样吧,什么也没有。”
他出了房间,随手把门带上,然后锁好。有那么一刹那,他仿佛听到身边很近的地方响了一下,但他马上断定是自己听错了。他不声不响地顺着大厅摸索着往前走。
他又一次听到一个细微的声响。这一次听得真真切切,绝对不可能听错。这个地方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别人。也和他一样蹑手蹑脚在走动。他的心怦怦直跳。
他猛地跳到电灯开关之前,把灯打开。突如其来的亮光令他眨了下眼睛,但他还是看得很清楚。离他不到几米的地方,站着黑猩猩梁顺。
何波大叫说:“天哪,黑猩猩,你在这里干什么?吓了我一大跳。”
梁顺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我听到于海的房间一个响声,我以为是小偷进来了。所以出来看看。”
何波却不容易被骗,他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脚上穿的轻便鞋。亲切地说:“你想得可真周到,连行头都置办好了。”
黑猩猩嘿嘿一笑,问他:“不过,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随便走走。”
一下子。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何波才打了个哈欠说:“好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上了楼梯。梁顺则紧跟在他身后,监视他进入自己的房间。何波暗香说,他的疑心可真重。
第二天一早,何波把自己昨晚的遭遇告诉了妘鹤、涵冰、何永和海燕。涵冰不无责怪地说:“可真有你的,我们缠住了于海,可你呢,什么都没查到。不是我说。黑猩猩太精明了,他无所不在,并且不管他从哪儿冒出来都没有声音。”
“你觉得他很危险吗?”
“危险?”涵冰诧异地问。她难以想像黑猩猩。自己的老同学会参与到这桩案子中来。那样子的话,这可谓是他们这届中最大的丑闻,同学间的内讧。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解释于海的行为呢?除非黑猩猩真傻,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对这点,涵冰深感怀疑。她从不认为梁顺是个愚蠢的人。
对于何波的遭遇,妘鹤却没有表示同情。她淡淡地问道:“不过你呢,你在于海的房间偷偷摸摸找到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七点钟,我在找七点钟。”何波的回答很干脆。
“这么说你认为在酒店能找到七点钟?”
“我是这么想的,我以为能找到一点线索,可是我什么都没找到。”
事实真的如此吗?妘鹤深表担忧。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呢。说来那都是吃过中午饭以后的事情了。那时,涵冰正坐在酒店院子外玩游戏。这时,梁顺走过来问她妘鹤在哪儿?涵冰懒洋洋地回答说,妘鹤这个时候正在睡午觉,大约三点钟之后才能出来晒太阳。
这时,梁顺一反以前淡定从容的姿态,他看起来局促不安,扭捏作态。好在涵冰一门心思都在游戏上,所以压根没在意他的神态。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十几分分钟,涵冰打游戏通关之后才抬头问他:“你吃错药了?”
梁顺这才挨着涵冰坐下,犹豫地问道:“我知道妘鹤一直没男友,我也知道你们和照海的关系。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一直喜欢她,从在学校就开始了。所以,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我向妘鹤表白,她会接受吗?”
涵冰眼睛睁得更大了,她放下手机,惊愕地看着梁顺,好半天没说话。终于,她才吃惊地问:“你是说,你想和她结婚?”
梁顺严肃又果断地说:“如果她愿意,那是我期望的。我会给她幸福。”
涵冰快人快语地回答说:“这个我可管不了,也跟我没关系。你知道妘鹤的事从来都是她自己拿主意。我看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问她好了。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希望你能有好运。”
涵冰从来不知道妘鹤会喜欢黑猩猩,在学校如此,现在也是,她想像黑猩猩遭到拒绝时的尴尬。妘鹤肯定会逃避,或者委婉拒绝,要不就是转移话题。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是妘鹤的艳遇日。刚打发走黑猩猩,涵冰又接待了一位她的爱慕者。
他急匆匆跑过来,大老远就冲涵冰喊道:“涵冰,妘鹤呢,妘鹤在这里吗?”
涵冰笑嘻嘻地回答说:“你现在不能见她。实话告诉你吧,你有竞争者了,黑猩猩正和她在一起。”
“黑猩猩?”何永疑惑地皱起眉头:“这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不能见她?”
涵冰不怀好意地回答他:“他在楼上对妘鹤表白呢,你知道吧,表白?”
“表白?表什么白?”
涵冰摆摆手说:“得了吧,何永,你知道怎么回事?事实上,我还不知道妘鹤有这么多爱慕者呢。不过我倒是很佩服黑猩猩的勇气。”
“他?那个又黑又瘦的家伙?我”何永气不打一处来,后面的话都气得说不出来了。
“你看,谁让你不早点下手呢?你看,都三年过去了,你干嘛了?要我说,妘鹤今年也二十六七了,你指望她会等你到四五十?她可不是那种主动扑倒男人的人,下手晚别怪别人不等你啊。”
何永狠狠地骂了两句,然后转身就走。涵冰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喂,你不见妘鹤了?”
何永头也不回,冷冷地说:“现在没心情了。”
他一个人生闷气到了楼下,碰见了何波。何波从没有见何永这么生气过。这么一个大少爷今天是怎么了?他拉住何永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我们潇洒风流的何公子怎么愁眉苦脸的?”
何永懒得说黑猩猩的事情,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愤怒纠结地说:“我正担心呢,我本来就担心,接着又出了一件事情,令我震惊。”
何波热情地问:“哦,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何永没有回答。他坐在一条长椅上,一脸沉思,眼睛看着脚下的草地,看上去困窘不安。一反常态的何永让何波更加好奇,他到底怎么了?
他挨着何永坐下,亲切地问道:“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怪事,何永?我们可是老同学,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真的很奇怪,我搞不懂是怎么回事。我本来是想找妘鹤的,可现在算了,不想提了。”
“这件事跟七面钟有关?”
“嗯,跟七面钟有关。今天上午我接到了一个快件。”
“快件,什么样的快件?”
“是卢江找人发过来的。他好像出事前特意安排了别人来送这封信,等他死后两个星期寄给我。”
“这么说已经寄给你了?”
“嗯。”“你打开看过了?”
“是。”
“恩,里面有什么?”
何永瞥了一眼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怪异难以琢磨,不由得令何波吃了一惊。他站起来对何永说:“你太紧张了,我进去给你拿点东西喝。”
不一会儿,他手中拿着一瓶可乐递给何永安慰他说:“听着,老兄,振作点。不管快件里是什么,我们都有办法解决的,别忘了我们是谁啊。”
何永又看了他一眼,然后顺从地接过来喝了,但他脸上仍然是刚才那副茫然的表情:“信上说道东西,简直匪夷所思。你绝对想不到,我敢说任何一个人都想不到。”
“才不会呢?自从发生了七面钟事件,还有什么更奇怪的呢?好了,说来听听。不,我们不能在这里说,小心别人会听到。我想我们去我的房间里谈。”
何永没有反驳,跟着他离开院子来到他的房间。房间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这时他正好喝完可乐,放下手中的空杯子。他看起来好多了,比刚才看起来镇定了很多。
何波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口,然后走进来谨慎地关好门,然后才问:“现在,你好点了吗?准备把一切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