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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听着传令官声音,也有些惊诧,本身看重卫青,是因为打狠仗用拙将,只要肯听从皇命就可以,而卫青性格小心谨慎,是作为帝王能信任一众人。
然而嬴政有些没想到,卫青果然真有两下子,这么就传来了河朔捷报。
嬴政想着,若是自己当年身边除了蒙恬、王翦这样骁勇善战大将,再有一个卫青,匈奴人此刻就已经不知道哪里了。
刘彻让送捷报士兵进来,仔细看了卫青送回来捷报。
其实卫青战术很简单,第一次怎么打胜,这次就是怎么打胜,卫青令张次公、苏建两人帮自己迂回钳制匈奴军队,自己带领骑兵,一切从简,往河朔之地突进。
所有干粮和饮水全都让马来驼,每个兵士配备两匹战马轮流交替,一天一夜可以行进五百里,让匈奴人闻所未闻,等他们到达河朔之地时候,匈奴人还没有准备,被杀仓皇失措。
卫青作战之前,还命人烧毁了黄河浮桥,只许突进,不许掉头,也鼓舞了士气,这一仗打下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敢说卫青不是,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敢和卫青比军功。
刘彻拿着军报有些激动,嬴政看得出来,他克制自己喜悦,不过还有有所表露。
刘彻将军报放桌上,才回过神来,想起要和嬴政说,道:“其实这次找隆虑侯来,是想让你去处理一下田蚡事情。”
嬴政道:“不知道陛下想怎么处理田蚡事情。”
刘彻道:“想必方才皇太后也和你发脾气了罢?说到底田蚡是朕舅舅,是皇太后亲弟弟,如今皇太后健,朕不能明面上处理田蚡你去,去田蚡家里走一趟,把他田契都收上来,再随便敲打他几句,若是田蚡以后安安分分,朕就不追究他过错。”
嬴政心里冷笑了一下,田蚡和嬴政梁子嬴政还住椒房殿时候就已经结下来了,田蚡还和皇太后谋害了窦婴一家一百多口人,这笔账嬴政必然要算。
嬴政面上应声道:“卑臣知道。”
刘彻道:“你这就去罢,去回,回来之后朕还要召开廷议,要商讨如何封赏卫青事情,你这个丞相自然要。”
“诺。”
嬴政没再停留,就出了天禄阁,出宫之后让人备车往田蚡府上去,田蚡虽然不做丞相了,但是仍然是武安侯。
嬴政到了门前,看门下人似乎已经认识了嬴政,看见他就有些发抖,嬴政只是笑了一声,道:“通传武安侯,本相是来收田契。”
“是是。”
下人一面应声,一面也不敢怠慢,引着嬴政进了府门,大堂中等候。
田蚡自从那日被嬴政吓唬了,日益憔悴,人不怕鬼吓,怕就是自己吓自己,田蚡做了亏心事,这回还不能求皇太后帮自己,自然就只能自己吓自己了。
田蚡听下人说隆虑侯来了,心里咯噔一声,不知是不是带来了皇上圣旨。
田蚡觉得隆虑侯没有道理不把自己和淮南王谋反时候告诉皇上,嬴政此次来,必然是带来了圣旨,没准就是灭族。
不过田蚡又自己安慰自己,这些日子并没有听说什么风言风语,若是淮南王谋反事情被发现了,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自己早就该听到了风声。
可是现似乎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一丝波澜,田蚡觉得可能没有到坏地步。
田蚡让下人把田契都翻出来,然后用匣子装起来,恭恭敬敬捧着,去了大堂。
嬴政坐那里,田蚡颤巍巍走过去,将匣子放桌案上,道:“隆虑侯,田契都这里了。”
嬴政看了一眼匣子,笑道:“武安侯看起来真是病了,形容憔悴了这么许多,还需要多多静养才是啊。”
田蚡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而且嬴政一张笑脸,让田蚡也摸不清楚情况,田蚡有些心慌,赶忙作揖道:“多谢隆虑侯关心,多谢多谢。”
田蚡说着,道:“坐,请坐。”
嬴政这次也不着急走,反而真坐下来,笑道:“皇上很关心武安侯病情,着我拿来田契时候,再三吩咐,让我问问武安侯身子如何了,要不要紧?”
田蚡伸袖子抹了抹额头,有些磕绊,道:“好好些了。”
嬴政道:“我瞧武安侯面色苍白,说话无力,想必还是没有大好恕我说一句多余话,心药还需心药医。”
田蚡一震,顿时觉得身上有些发凉,额头上却仍然冒汗,一边打寒颤一边擦汗动作极其诡异。
田蚡只得干笑道:“这这如何说起,我只是年纪大了,吹了吹风,有些不中用。”
嬴政笑道:“真是这么回事么?”
他说着,顿了顿,盯着田蚡道:“武安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田蚡又是一凛,再也干笑不出来,道:“我不太明白隆虑侯话,隆虑侯真是越说越让人听不懂了。”
嬴政道:“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想必武安侯朝堂上滚打这么些年,也明白很透彻了,但是怎么就如此糊涂当年窦婴满门抄斩时候,不知武安侯有没有想过,自己归宿。”
“你!”
田蚡睁大了眼睛,他脑子里“轰隆”一声,冲着谋反和伪造圣旨是一样下场,田蚡自然知道这是灭族,但是这句话被嬴政说出来,就觉得天有些塌了。
田蚡颤巍巍,一下发冷一下发热打摆子,抬头看向嬴政,却觉得嬴政这张脸,长得太像被窦婴事件牵连废后阿娇了。
田蚡震惊睁大眼睛,本身是跪坐软垫上,这一下吓得向后跌去,喉头里咕嘟了两下,颤声道:“鬼鬼。”
嬴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田蚡突然神情恍惚,不过随即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张脸和陈阿娇太像了,再加上田蚡病神情有些恍惚,心里有鬼难免会看错。
嬴政挑嘴笑了一下,正好中了他下怀。
嬴政当即道:“田蚡,当年你让人去长门宫时候,有想过今天么?”
“我我我”
田蚡双手撑着往后错了错,真像活见鬼一样,瞪着惊恐眼睛,当年田蚡劝王太后毒死陈阿娇这件事情,并没有第三个人再知道,就算是传令太监和宫女,也事成之后被赐死了。
所以田蚡就加惊恐,觉得眼前人并不是陈蹻,而是已经死去六年陈阿娇。
嬴政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笑道:“田蚡,我昨日还和窦婴打赌,你下场是什么样,你觉得皇上会让你怎么死?毕竟你是他亲舅舅呢。”
“啊”田蚡喊了一嗓子,看嬴政走近,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喉头像干涸鱼鳃,一鼓一鼓。
嬴政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来,笑道:“你想倒好,用田契换自己命,但是砸你手上性命你想过么,嗯?”
田蚡一直紧紧盯着嬴政,看他蹲自己面前,颤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嬴政笑道:“六年不见,武安侯好大忘性。”
“六六”
田蚡双手直打颤,喊了两声“六”猛地翻身过去,也不顾自己形象就往大堂外面爬。
嬴政也不去拦他,只是站起身来,拿起桌上匣子打开来,里面果然是厚厚一沓子田契,随即合上匣子,托着出了大堂。
田蚡面如土色,没命爬出去,手脚并用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堂外侍候下人们一瞧,登时有些发傻,不知道武安侯这是怎么了。
下人们赶紧过去,想要搀扶起田蚡,只不过田蚡见到人就喊有鬼,挥手甩开下人们,下人们都是震惊不已。
嬴政托着匣子从堂里走出来,武安侯听见后背跫音,登时僵住,随即慢慢回头,就看见嬴政一脸似笑非笑样子,又开始没命往远处爬。
嬴政没再说话,只是托着匣子出了田蚡府上,上了车,准备回宫去交差去了。
卫子夫是卫青亲姐姐,自然也是早听说河朔大捷人。
当时卫子夫还椒房殿里发愁,卫青这些日子也不见人影,自从卫青开始打仗,皇上就越发少来这椒房殿了。
卫子夫知道,皇宫里就别想讨到什么专情,君王是多情,宠你时候能宠到天上,一旦失去了颜色,爱迟而失宠,就像当年陈皇后,三千宠爱一身,还不是一朝被废就去了长门宫,没些日子就殒命了。
卫子夫明白自己宠爱还没有当年陈皇后多呢,现皇上后宫里美女如云,也不乏多才多艺女人,只要是刘彻想要,什么样都有,还有前不久刚刚封了才人李妍,一个个都非常能讨皇上欢心。
卫子夫本觉得,如果自己弟弟能够帮皇上打匈奴,建功立业,那么皇上一定会多看自己几眼,自己这个皇后位置也就算保住了,等往后再生了皇子,也就什么都不愁了。
但是帝王心思永远是捉摸不定,卫子夫想好好儿,可事实上不是如此,卫青官位一天比一天大了,但皇上却对自己一天比一天冷淡,若不是皇子刘据椒房殿里,恐怕刘彻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过来一趟。
卫子夫越发想不通刘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就这个时候,侍女冲进殿中,跪下来给她道喜,道:“娘娘,大事儿啊!河朔大捷!卫青将军立了大功了!”
卫子夫有些吃惊,原来这些日子卫青是跑去打仗了,怪不得连自己寿宴也没有来。
霍去病内室陪刘据玩耍,听见侍女声音走出来,道:“舅舅真打赢了?”
侍女笑道:“是真,现皇上正召集三公九卿开廷议呢,娘娘,这可真是大喜事啊!”刘据跟着霍去病走出来,拉着霍去病衣角,仰头问道:“大哥哥,舅舅很厉害么?河朔是什么?”
霍去病将刘据抱起来,他现也有些激动,身汉室十四年,自然明白匈奴人对汉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每一年边民死伤以万计数,被烧杀抢掠无以计数,只要是活着人,没有不痛恨匈奴。
霍去病也想要上战场,他觉得自己存意义就是打仗,只有兵刃和滚烫热血能够证明自己到底是谁,但是霍去病年纪还仅仅只有十四岁。
卫青可不知道霍去病是活了两辈子人,以为他只是那个年轻气盛小外甥,卫青对他教导很严格,就盼着有一天,霍去病也可以为国效力。
霍去病笑道:“当然厉害甘泉宫就河朔,等着河朔建好了,你就可以去甘泉宫玩了。”
卫子夫高兴殿上踱了好几圈,嘴里直说“太好了,太好了。”
卫青这一仗收复了河朔草原,就算卫子夫并不去管朝政,也知道河朔对于刘彻意义,卫青是自己寿宴之前走,这么就取得了胜利,卫子夫知道皇上一定非常高兴,卫青高升了,自己也就能连带些。
卫子夫摸了摸自己额角,对侍女道:“皇上皇上现开廷议,有要来椒房殿意思么?”
侍女笑道:“皇后娘娘您就放心罢,皇上一准儿来,这么大胜仗,皇上能不来看您么?等一会儿掖庭那些人听说了,必然也回来跟娘娘贺喜。”
卫子夫这才笑道:“帮我打理打理,这些时候皇上不来,我也懒得仔细打理。”
侍女赶忙扶着卫子夫坐铜镜前给她梳头,霍去病抱着刘据就又回内室去了。
嬴政从田蚡那里回来,正好嬴政召集大臣们也都来了,正宣室阁准备开廷议。
嬴政托着匣子步上宣室阁台阶,有大臣看到嬴政,连忙上前躬身问好,嬴政只是假意客套一句,并不再说什么。
等人都到差不多了,刘彻宣众人进宣室阁,看到嬴政手上东西,笑道:“丞相办事果然就是速度,这么拿来了?”
众人都不知道嬴政手上拿是什么,听皇上这么说就是纳闷。
李延年过来,将嬴政匣子恭敬拖起来,呈到刘彻面前。
刘彻打开来,拿起一沓子弹了弹,对着众人笑道:“田蚡好啊,你们要向田蚡学学,人家不做丞相了,还把自己田契拿出来捐给国库,你们瞧瞧。”
刘彻说着,又抖了抖一沓子田契,道:“这么多田产,这么多钱,朕高兴啊,田蚡是你们榜样,你们要向他多多习学。”
众人听着刘彻口气,并不像是夸奖田蚡,都一个个不敢吭声,尤其现谈到钱问题,若是有人抻头出声了,没准就要捐钱。
刘彻环顾了一下众人,笑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朕现想着怎么打匈奴人,除了要有将领,要有将士,其他不就是钱么?咱们和匈奴人是一场持久战,比拼就是国力,朕,要给汉军用黄金铺路,不信就打不赢一个区区匈奴!”
众人是噤声,殿上一时间连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刘彻笑了笑,把田契又放回匣子里,道:“说到打匈奴,这也是朕叫你们来原因可能有人已经听说了,有些人还没听说,正好朕就这里说一说这个好消息。”
刘彻说着站起身来,众人本身是盘坐着,毕竟廷议时间长,每人都有座位,见刘彻站起来,就跟着站起来,垂着头等着刘彻说话。
刘彻走下来,一边走一边道:“朕之前秘密派卫青、李广、张次公、苏建等人出兵,今日就得来了好消息,河朔大捷,卫青给大汉夺回了河朔草原。”
他说完,众人中有没听说这个消息,吃惊不得了,毕竟不声不响秘密出兵,又不声不响打了胜仗。
要知道河朔这个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多少年了,被匈奴抢过去,就再也没有收复回来,大家心里都是一凛,恐怕皇上是要做大有为之君。
刘彻道:“现河朔已经收回来了,朕有两件事想问问大家意思,这第一件,就是该如何封赏卫青。”
刘彻说完了,又走回去,展袖坐下来,道:“韩安国,朕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听说你病了,现好些了么?”
韩安国连忙行礼,道:“谢陛下关心,已经好差不多了。”
“既然好了。”刘彻点点头,道:“你是御史大夫,你先来说,该给卫青什么奖赏。”
韩安国想了一下,他一贯思虑缜密,道:“卫青将军收复河朔草原,功不可没,卑臣以为可以封卫青为侯。”
刘彻点点头,道:“对,是要封侯,封不封侯是以斩杀敌军人头和俘虏率来决定,这本是卫青应该得,就封长平侯。”
刘彻说完了,看了看韩安国道:“但是这还不够,卫青收复是河朔草原,并不是一个小小边郡,朕觉得封侯褒奖还远远不够。”
韩安国接口道:“皇上英明,卑臣不敢妄加置喙。”
刘彻笑了一声,道:“好你个韩安国,越来越滑头了。”
他说着一挥手,韩安国就退了回去。
刘彻目光众人身上一扫,后定格嬴政身上,笑道:“隆虑侯是朕丞相,丞相觉得朕该怎么封赏卫青。”
嬴政站起来,走到中间行礼,道:“卑臣亦不敢多加置喙,只不过皇上既然叫卑臣说,卑臣就斗胆说一说河朔是兵家必争之地,河朔就像一把弓,这里匈奴人可以搭箭蓄势,随时威胁着京城安全,对大汉来说非常重要,卫青将军既然夺取了这个桥头堡,既打击了匈奴人锐气,又稳固了汉室土地,功不可没,如此大功劳,如果不加以大封赏,共怕会令将士们心寒。”
“说对。”
刘彻道:“当年始皇能够连败六国,靠就是赏<><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utex.asp?bid=109&id=42945"></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