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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很丰盛,村民们很热情地招待了我们。大伙都说说说笑笑的,但除了我。在饭桌上,一人一狐对峙着。人眼瞪狐眼,狐眼讨好地望着人眼。
我在心里咒骂道:死狐狸!臭狐狸!色狐狸!“别再看着我,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又瞪了它一眼,我小声警告着。
狐狸动了动耳朵,眼珠子转了几转,似在思考我的话。
我见它安分了,便自顾自地吃着我的饭。戳了戳饭,心烦,吃饭的胃口都没了。我竟然被一只狐狸给占了便宜!
狐狸过了一会就又不安分了,在晟璟怀里挣扎,水盈盈的漂亮狐狸眼直望着我。哼!我撇过头不去理它,继续啃我的鸡腿。谁料到这只坏狐狸竟从晟璟怀里挣脱跃出。本来我就是坐在晟璟隔壁,所以它不用耗费丝毫力气,轻轻松松地跃到了我的腿上,还顺便一口咬在我的鸡腿上。
我一惊,忙松开口,鸡腿便落入它的口中。“你这只狡猾的坏狐狸!”我气愤地把它扔到地上。
众人被这突发的一幕怔住了,继而都笑了起来,连晟璟也笑了。狐狸在一旁吃得正欢,狐狸眼满是愉悦。
我气极:“当初我怎么就被你的可怜摸样给迷惑住了呢!”
“它一定是饿了吧。”一个小女孩对着旁边的妇人说,“娘,那只狐狸好可爱,我也想要一只。”
那个女孩的妈妈笑着说:“恩,若儿乖,以后让爹也抓一只给你。”
在众人面前我也不能怎么样,只好郁闷地夹菜狂吃,心里想成这是狐狸的肉,我狠狠地嚼。忽然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在蹭我,我低头一看,也只有那只狐狸。原来是它吃完了,双眼期待着看着我。
我与它僵持着,渐渐地它的眼睛又开始闪烁水光,楚楚可怜。看着它可怜的模样,我心里又柔软一片,觉得又气又好笑。想想与一只狐狸生气有些不值,便拿了些食物,嗔笑道:“算我败给你了,给,这些都给你吃。”
吃晚饭后走回房间休息,那只狐狸也跟着我走,寸步不离。
“停!”我转过身,蹲下,“小狐狸,怎么你也算是只男狐狸,狐狸与人毕竟是殊途,而且男女还有别呢。你呀,乖乖跟着晟璟去睡觉。”或许跟一只狐狸说话会很奇怪,但我觉得它能听得懂我。
我转身继续走,谁知还没走几步,狐狸就顺着我的腿窜上了我的怀里。“下去。”我瞪它,它尾巴一摇一摇,像是在说不。“快下去!”我伸手去抓,可它死死抓着我的衣服不放,死活不下去。
“晟璟,你快想想办法啊。”我没法子,便向身后的晟璟求助。
晟璟一耸肩,表示无能为力:“看来它是喜欢和你在一起,你就将就着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唉,你别这样就走了啊!”我在原地跺脚,他倒是好,把狐狸丢回给我了。好好好,不就是一起睡吗,哼,“小家伙,你给我安分点。”
无奈地回到住处,那厮倒是主动地放开了我,自己跳上了床,蜷缩在床头一角开始睡觉。这只狐狸也太聪明了点吧,可见很有慧根啊,可惜我不是什么神仙,不能收它当仙宠,不然它的前途不可限量。
“唉……”它再怎么聪明也只是只狐狸,而我还是得和它一起睡觉,我一声长叹,吹灭了灯,上床睡觉。黑暗中感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靠近我,在我枕边依偎着。“这里的冬天是很冷呐。”我自言自语了一句,将被子的一角盖在它身上。有了这团毛绒绒的小东西,倒也温暖了许多,不久我便秘迷糊糊睡着了。
一道蓝影掠过,我看到一个蓝衣女子,可是她的面容却是模糊的,看不真切。“你是谁?意欲何为?”那蓝衣女子问我。
正当我要回答的时候,后面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下君怜镜。只是来此看雪莲而已……”
“镜!”我惊喜地转身,果然是他,可是他却像是没看到我,径直走到那个女子面前。
“镜?”我走到他面前,他对我熟视无睹。原来那女子问的是他,不是问我。我急了:“镜……镜……是我啊……镜……”可是他仍是没有反应。为什么他看不到我,不,是他们,他们都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我是在做梦?
接着他们说了什么我就都听不清了。他们站在一起,身后是雪山,竟有种永恒般的错觉,似乎他们会这样在一起永远,直到山峰消失江水枯竭,直到沧海桑田变迁,天地闭合,混沌不开,一切重归洪荒,生命不在。
心里漫开一种异样,很酸涩,我是他们的局外人,他们之间没有我。忧伤如丝,从心的深处涌出来,千丝万缕,像一只茧缚住了我,注定无法脱逃……
本已寂静的房间,伴着灵光乍现,一个人影出现在床边,抬手轻轻地抚上床上睡着的小人儿的脸,低声呢喃:“是你么……”
小人儿似乎睡得不安稳,皱着眉,口里念念有词。他皱眉,将手放在她额间,想要窥探她的梦境,确定她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那个人。如果真是他,可谓冤家路窄。数秒之后,他似是放弃了,拿开了手,只是朝她吹了一口气助她安睡。
不应该做窥探她的隐私这么卑劣的事,反正时间多的是,他一定会弄清楚。唇角一勾,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人已不见。
一阵风轻轻地吹来,带了某种好闻的淡淡的香味,眼前的景象渐渐淡去,飘远,然后消失不见。恍然间,我仿佛身处一个荷塘里,处处碧绿的荷叶,其中掩映着朵朵白莲,周身萦绕着幽幽莲香。我就躺在一叶扁舟上,任它慢悠悠地荡着,在荷塘里穿行。
偶有白莲擦过我,留下清香,我俯身拨弄着清水,此时此景不由想到了那首《西洲曲》: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西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莲花过人头,就是现在这样吧。这样的美景让我忘却了忧伤,小舟荡啊荡啊,我的心情也趋于平静……
一条濡湿的小舌舔在我的脸上,温热的,很痒,脸上还有什么东西压着我。“别闹……”我慢慢睁开眼,摸上脸,毛茸茸的小爪子,定睛一看,是那只狐狸。我昨晚好像做梦了,梦到了君怜镜他了,可是他却和一个蓝衣女子在一起……
狐狸舔上瘾了,一下又一下。我伸手将它推开:“呵,好痒……别闹……”
狐狸停了下来,摇着尾巴看着我,狐狸眼亮闪闪的,像是在笑。我坐起身,仔细瞅它,一双狐狸眼极其漂亮,如果它变成男子,一定会魅惑众生的吧。那倒成了祸水,呵,我想着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见它歪着头看着我便道:“今天就把你放生了,小狐狸。”
谁知它竟开始在床上打起滚来。“怎么,你不愿意?”它停止打滚,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像是在说是的。
“你想跟着我?”我问,狐狸立刻摇摆它的尾巴。我思忖了一会儿:“既然这样,那么你就跟着我吧。恩,给你取个名吧……就叫‘毛线团’,怎么样?”
狐狸动了动耳朵,愣了一会儿,又打起滚来,像是在抗议。“恩,就这个名了,和你多贴切啊。”我无视,狐狸仍继续不死心地打着滚。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名字,都乐得打滚了,那好,你继续滚。”我下了床,洗漱好,出了门。它见没人理它也不打滚了,从床上跃下跟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