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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正在修复,不断向着大脑传递着钻心的痒意,噬骨蚀心。
伏黑甚尔耸着眼皮,如同野狼一般凶狠的光被遮住了,显得温和了几分,但依旧混不吝地说“别真把我治好了啊先说好,我可没有钱。”
高洁的圣女愣了愣。
最终,她只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甚尔粗壮的胳膊,像是在安抚“没关系的。”
“身为神的信徒,只要眼前有需要我拯救的人,我就会伸出手就算是平尽全力,也不放弃的。”
鲨手肩膀上被刀砍伤的巨大豁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而与他相反,付出了一切,但口中还说着无私言论的圣女却逐渐虚弱起来。
殷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中涌出。
就像是一条小河,在纤细的手腕上蜿蜒流动,刺目的血色衬着皮肤更加苍白
看着虚弱到摇摇欲坠的圣女,伏黑甚尔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什么啊
他只不过是一个自暴自弃的鲨手,一个什么下三滥的事情都粘手过的垃圾。
甚至这一身伤,也是因为杀人行凶。
但这单生意的雇主竟是二五仔。
为了不支付尾款,反手又将自己的全部资料买给了任务对象。躲在幕后,想看他们两个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像他这种堕落的人是完全没有价值的。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做出一副的样悲悯的样子,宁愿伤害自己,也要治疗
但无所谓。
无论圣女打着什么主意。
是真的无私,还是欺骗,全部都无所谓。
她什么都得不到的,伏黑甚尔只是一个没有底线的糟糕的大人
“不要钱那就好。”
黑发鲨手游刃有余,单手扯下了被血液浸透的紧身t恤。
露出了足以让无数异性心动,甚至愿意争先恐后花钱买单的,充斥着性张力的紧实肌肉。
他赤着上半身,提着染血的刀,向着门口毫不犹豫地走去。
而圣女的伤很严重。
刀伤似乎割破了静脉血管,大量的鲜血滴在地上,汇成了一滩惊心触目的血坑。
伏黑甚尔转身离开的瞬间,皮鞋不经意间地踩在了血液上。
他脚步一顿。
“你”
身后传来了小小的呼唤声,颤颤巍巍,有些可怜。
但伏黑甚尔依旧抬起了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孤零零的圣女被留在了原地。
因为很抠,所以没太多预算,诊所的装修是毛坯风。
墙壁上残留着斑驳的油漆,角落的墙角时不时渗出水渍,破碎的玻璃布满了灰尘,挡不住外界的寒风
瘦弱的她吹
着冷风,皱着眉头,苦恼地叹了一口气
该死的,伏黑甚尔为什么要踩她的血,搞得满地都是血印,知不知道很难收拾啊
黑袍慢悠悠地掀开。
藏在里面,粘腻蠕动的触手探出,顺着她的操控浸入了地面的那滩血液中。
那些血突然活过了。
它像是有生命一般,化作了一坨会动的血色的泥,顺着触手慢飞快地爬了上去,沁入手腕处的伤口中。
眨眼间,几乎能露出白花花骨头的伤口便愈合了
作为群体意识芽衣即是每个细胞,每个细胞都是虫巢之母。
即使是离体的血液,也完全被自己操控
将血都回收后。
芽衣甩了甩酸涩的手腕,不太熟练地操控着类人形的双腿,坐回了摇摇欲坠的椅子上。
她无聊地歪着脑袋,撑着小脸,静静地等待下一位患者的光临。
“就是这家店”
几分钟后,粗狂砂砾的男声打破了宁静,“你也敢和对面那家诊所抢生意”
一身小混混穿搭的中年男人扯着嗓子喊道。
他像是喝醉了酒,走路摇摇晃晃。更是满身凶气,单手拎着一把砍刀,一脚暴力地踢开了芽衣诊所的小门。
本就破败不堪的木门顿时摇摇欲坠,发出了痛苦不堪的吱嘎吱嘎声。
随后,一批混混跟着头头,鱼贯而入。
每个人面色不善,很粗暴地在门上留下一个个脚印,彰显着他们的威胁。
芽衣我的门
但她消耗的人设是表面慈悲仁慈的黑暗圣女。
她只好维持着淡定端庄的姿势,用余光瞄着彻底阵亡的木门,一阵心痛。
该死的
那可是用她伪装成球球神,辛辛苦苦。冒着被抓进牢子的风险赚来的钱买的啊。
这些钱里面,甚至还有杰的养老保险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怪人穿搭”小混混嫌弃地挥刀。
“感谢你是个女人吧,现在就滚出这条街,也不打听打听,这里不允许出现第二家诊所,要不然”
但黑袍圣女丝毫没被他的恐吓惊吓到。
她缓缓站起身,绣着金边的袍子翻滚出金色的浪花,孱弱的身体缓慢地行走。
不知为什么,嚣张的混混头子竟然忍不住退后一步。
她站在了恶人们的面前,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了领头人不知被谁断了的胳膊上。
“没事了,很快就会痊愈了。”
血色蔓延,晕湿洁白的绷带,圣女温和地安慰着患者。
她的声音很轻柔,但充满了怜爱。
似乎能够穿透人的内心深处,每个词语都像是微弱的火花,将人早已泯灭的希望点燃。
只是听到声音的瞬间,无限的依恋和恐惧
便涌上了心头,忍不住渴望更多。
实际上,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她应当是住在华丽神殿中,只需每日供奉神明的高洁的女巫,而不应该出现在这样肮脏的地方。
“我的胳膊竟然好了”
伴随着一声惊呼,有人冷哼一声,上手亲自测验,不屑道“怎么可能,这里根本不会有治愈系异能力者”
那人的嘲讽戛然而止,双眼瞪大,眼白被红血丝填满,像是见到了鬼。
“怎么可能啊,这简直就是奇迹。”
浑浑噩噩的鲨手们下意识扔下了手里的刀,呆滞地看着黑袍圣女,像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光明。
而圣女在愚民的注视下,伸出了纤纤细腕,摘掉帽兜,露出了完美的面容。
“已经没事了不会再有人受伤了。”她说
少女的肌肤白皙如雪。
浓密纯洁的白发更是与这条街的黑暗和混乱完全不符,在暗中也发展幽幽微光,足以将人心中的希望的微光点亮。
身体上一切疼痛都被治愈。
灵魂飞离了苦难,血肉升飞,似乎要守护于圣女的左右。
不知是谁喃喃道
“是神啊”
伏黑甚尔敞着腿坐在屋檐上,他一手握着刀,一手搭在腿上,将狭小诊所中发生的一切都收入眼中。
啧。
他早就猜到,这家诊所会被找麻烦。
前几天安然无恙,是因为没有患者。但今天,带着伤的他走进了这家店
他会帮她摆平一次,就当作他的治疗费了。
男人冷峻的面孔处于不分明的阴暗交界处,无所谓地擦拭着手中的刀,像是潜伏着的猎豹。
他想这已经是优惠的价格了,他的出场费可不止这些。
但没想到。
她竟然愿意为上门挑事的黑she会打手治疗
这就是心怀怜悯,众生平等的圣女,神的信徒吗
伏黑甚尔冷笑着想这样宁愿点燃自己,也要拯救其他人的女人,真是让他这种见不得光的烂泥感到恶心。
不过
伏黑甚尔像是凶猛的猫科动物,轻巧地从房檐上一跃而下,长刀挽出一朵寒光闪闪的刀花。
那些混混打扮的家伙,既然让他心情不好,他也不准备放过就是了。
“别杀我你是谁为什么要救命”
倒在地上的人惊恐地尖叫未平,一把寒刀就插进了他的胸口。
“刚刚不是还挺耀武扬威的吗”
伏黑甚尔伸出手,粗暴地抹了一把溅在了脸上的血,花了的脸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啊,好幸运
。竟然临时接到了你们的悬赏,正好可以赚上一笔。
毫无底线的鲨手咧着嘴角,恶劣地笑了起来。
明明是在笑,但他下手反而更加利落,抽出了染血的刀,看着血淋淋的猎物无力倒在地上。
“那么接下来。”
伏黑甚尔站了起来,在银色的月光下,尽情地舒展充斥着爆发力。矫健的上半身,肌肉正在有节律的颤动。
人类的极限,天与暴君的身体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像。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看向其他匆忙逃窜的人,笑得像恶魔,声音粗粝
“就剩下是你们了,别着急,我会一个一个来的。”
诊所内。
芽衣难过地看着摔在了地上,折成两半的门
她的门已经完全没救了
寒风呼啸地吹了进来,芽衣瑟瑟发抖地伸手拢了拢大衣,感觉自己要碎了。
虽然虫巢之母不畏寒冷。
但作为最求完美的生物,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唯一经营的店没有门,是不完整的
“该死的。”
芽衣忍不住地脱离了圣女“包容一切”的人设,表现出自己本身暴躁的情绪。
虫族本就冰冷且嗜血,向着咒灵方向进化的芽衣更是有着牙呲必报的性格
在一片昏暗中,白发且高洁的圣女笑了起来。
虽然,悲悯仁慈的美丽脸孔依旧充满了神性
但此时,猩红的眸中血色积聚,粘腻的触手从袍底伸出,肆无忌惮地向四周绽放,宛若一朵在黑夜中盛开的红玫瑰,危险而撩人。
最终踹坏她的门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在虫巢里了
真难吃啊。
不过很解气就是了
不过,下一秒,黑暗圣女收回了全部触手,脸上又挂上了无私纯洁的笑。
她再次成为了宁愿点燃自己,也愿意接纳一切黑暗的孱弱之人。
门外静悄悄的,一片黑暗
但芽衣能看到,一只矫健的黑豹在不甘地徘徊,绿眸闪着兴奋嗜血的光,跃跃欲试。
甚尔这家伙,折返回来,是接到了杀死自己的高额委托吗
上钩了啊
本来以为还需要更久才能得到你的,甚尔君。
许久不见,还是那么随意呢
“请不要这样做,我还想活着,拯救更多的人。”
圣女笑了起来,抽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黑卡“我的命现在不值钱的,不过,我可以花更多的钱雇佣你。”
对不起了,杰。
为了大业,我要用你的钱养男人了
“做什么”
“帮我修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