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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给母后请安”宜王停在正厅,给太后行礼参拜道。
“今儿不是已经请过一回安了吗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儿臣忙活了大半日,连口水都没喝上,能赐儿臣先坐下吗”
“坐吧来人。”
“奴婢在。”一名宫婢来到厅内,太后吩咐道“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给宜王端过来,填填肚子。”
“是。”
“谢母后。”
宫婢端来两碟糕点,宜王吃的很香,看的太后也不禁柔和了表情,像太后这般上了年纪的人,胃口一般都不会太好,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吃的很香,也是一种乐趣。
宜王擦了擦嘴,对太后说道“母后的小厨房是换了厨子吗儿臣记得从前母后宫里的吃食是最好吃的,怎么变味了”
“哀家老了,胃口大不如从前,如今都是以素斋为主,宫里的厨子是换了一批。”
宜王叹了一声,说道“母后何必如此委屈自己知道的是母后一片慈母心肠,为我那可怜的四弟积阴德,可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苛待了母后呢。”
太后只是轻叹一声,不置可否。
宜王继续说道“母后,四弟的事情,儿臣也很伤心,前几日儿臣还带了几坛四弟从前最喜欢的酒,到皇庄去和那颗海棠树对饮了一番,儿臣对四弟说自他走后母后很伤心,林子里的树叶哗啦啦的响。母后,人死不能复生,保重凤体啊。”
提起四皇子,太后的表情有所松动,听到林子里的树叶哗啦啦的响,太后的眼中涌出一抹哀伤。
“人都死了,你还来和哀家说这些做什么”太后哀伤道。
“母后,泰州古称忀州,儿臣被封到那个地方,大概是和四弟还有一些缘分未了,正好皇兄也有意让儿臣来说和,儿臣就来了。”
“说和”太后的眼中划过一丝讽刺。
宜王起身,一撩衣襟下摆跪到太后面前,认真地说道“太后,儿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四弟并非皇兄杀害。那日”随后,宜王便将那日在树林中的见闻和太后讲了一遍。
太后听完久久无言,哑着嗓子说道“这么说,东方瑞也是清白的了”
宜王坦然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事乃是父皇朱笔御批,东方瑞是不是凶手,都已不重要了。儿臣今日来是想解开母后的心结,希望母后和皇兄能解开误会,皇兄春秋鼎盛,心怀鲲鹏之志,咱们大梁在皇兄的治理下,定能国力昌盛。相信四弟在九泉之下,看到母后与皇兄重归于好,看到我大梁蒸蒸日上,也会很高兴的。”
宜王说的慷慨陈词,完全没有注意到太后的脸色突然变得古怪,不过须臾太后便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似认命般说道“说吧皇帝究竟想让哀家做什么是替他出懿旨,特赦宣王还是警告萧家,不要追着此事不放”
宜王一个头磕在地上,唇角勾起,回道“陛
下希望太后可以亲下懿旨,将东方瑞的刑期定下。皇兄说,一边是自己的手足兄弟,一边是太后母家的亲侄儿孙,平佳县主未来的夫婿,皇兄夹在中间实在为难,为今之计也唯有尽快将凶手正法,才好将此事揭过。”
太后冷笑一声,说道“难得皇帝想得周全,此事容哀家想想吧。”
“谢太后”
吴蔚在街口苦等了大半日,巡防的侍卫都换了两班,吴蔚也给了两次银子,总算是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朝街口驶来了。
吴蔚问领头的侍卫“官爷,是县主的车驾吗”
侍卫将吴蔚拉到一旁,说道“你若真是县主的朋友,就在这里喊一声,我不拦你,可千万别去阻拦县主的车驾。”
“哎,好”
待马车走近,吴蔚突然大喊道“高宁雪,我是吴蔚啊”
领头的侍卫当即抽出腰间佩剑,架到了吴蔚的肩膀上,大声呵斥道“什么人,竟敢惊扰县主”
侍卫的气势十足,不过剑锋却离吴蔚的脖颈很远,吴蔚又大喊了一声,马车里传来高宁雪的声音“停车”
高宁雪掀开车帘,就看到吴蔚正一脸兴奋地朝自己挥手,一名侍卫正拿剑抵着她,高宁雪眼前一亮,大声道“住手”
那侍卫立刻把剑收了,转过身单膝跪地“参见县主。”
高宁雪并不理那侍卫,只是朝吴蔚招了招手,吩咐道“让她上来。”
吴蔚欢欢喜喜地上了马车,刚一坐进车厢,就看高宁雪将食指竖在唇边,吴蔚点了点头,兴奋地说道“县主娘娘,民女在数月前听闻娘娘身体抱恙,带了些山中的草药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京城,没想到娘娘你洪福天相,身体已经好了。”
一席话听得高宁雪直咧嘴,她觉得吴蔚叫的那声“娘娘”自己莫名耳熟,仔细一想才发现,吴蔚叫“娘娘”时的声音,和宫里的内侍几乎一模一样,无论是脸上谄媚的笑容,还是恶心的腔调。
高宁雪狠狠地白了吴蔚一眼,但嘴上还是配合地说道“难得你有心了,我在民间也没几个朋友,既然好不容易到了京城,不如就多住几日,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过些日子我就要大婚了,请你来观礼可好”
吴蔚嘴上说着“多谢县主娘娘。”
实际上却用夸张而缓慢的口型询问高宁雪“真的假的”
“你不是吧”
“你怎么回事儿”
“你不是逃婚了吗”
“你嫁人了东方瑞怎么办”
看得高宁雪阵阵无语,随手抓起桌上的苹果塞到了吴蔚的嘴里“渴了吧吃个苹果”高宁雪抓着苹果转了转,苹果划过吴蔚的牙齿,发出“滋滋”声。
进了县主府,高宁雪叫人去通知厨房晚上要宴请客人,又叫人去给吴蔚收拾房间,随后带着吴蔚拐到了后院,对立在书房前的丫鬟说道“你去到院门口守着,不许任
何人靠近。”
“是。”
丫鬟领命去了,吴蔚和高宁雪进了书房,高宁雪书房内的布置很大气,除了其他书房都有的陈设外,墙上还挂了一把宝剑。
“坐吧。”
吴蔚搬了凳子坐到书案对面,高宁雪坐到了主位,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良久,谁也没有先开口。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们俩一时间都不知要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高宁雪率先开了口,低声道“王叔都和我说了,谢谢你,吴蔚。”
吴蔚反应过来高宁雪口中的王叔应该是宜王,看着许久不见的高宁雪,吴蔚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两年前义庄里传出的那一声惊叫说起。
“你不用谢我,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可惜我能力有限,不能帮到你们太多。”
高宁雪勾了勾嘴角,同样感慨道“到了这个份上,也就只剩下我们了。我还是要谢谢你,替我师父谢谢你,让她看到了让明镜司沉冤昭雪的办法。”
吴蔚的嘴唇翕动,良久才鼓足勇气问道“你是不是很恨我要是没有我胡言乱语的话,她也不会”
高宁雪摇了摇头,朱唇轻启,淡然吐出五个字来“我要劫法场。”
吴蔚沉默着,注视着高宁雪,从高宁雪的嘴巴里说出这样的话,吴蔚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我以为你也会劝我。”高宁雪有些意外地说道,目光中带着探寻。
“也已经有人劝过你了吗”
“嗯,我见过师父了。”高宁雪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
“你是怎么进去的是皇帝特许你进去探视的”
“是萧盛带我进去的,他是刑部尚书,带个人进天牢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你们真的要成亲了吗”吴蔚突然问道。
高宁雪想起东方瑞抓着自己的手,在自己的手心写了一个“吴”字,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告诉她吴蔚是可信的人。
于是,高宁雪便毫无顾忌地说道“怎么会我一定要亲手把萧盛绳之以法”
“萧盛有把柄在你的手里”
高宁雪身体前倾,示意吴蔚也凑过来,盯着吴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萧盛才是杀害我四叔的凶手”
“这件事除了我爷爷,我只告诉了你。”高宁雪补充道。
“证据呢”吴蔚问。
“若是能留下证据,师父就不会如此了,若是能让我找到证据,萧盛就不是萧盛了。”
吴蔚蹙了蹙眉,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总不能是你四叔给你托梦吧”
高宁雪瞪了吴蔚一眼,解释道“一开始,只是我的直觉。这件案子的主审就是萧盛,他只用了二天就给我师父定了罪,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皇爷爷的压力在,但也说不好萧盛有没有夹带别的心思。好在师父也并没有被抓,而且从师父消失以后,萧盛接近我的次数更频繁了,我知道他是怀疑我和师父暗中还有联系。后来我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反过来观察萧盛,他这个人很神秘,令人捉摸不透。后来,他听说我爷爷常吃的一副调理身体的方子里,需要一味鹿血凝做药引子,便邀请我去萧家的鹿场,说要亲自挑一头好鹿,放了血,做成血凝给我爷爷送去。我看着他将匕首反握,走过去割了鹿的脖子,然后将匕首插到了鹿的心窝里。我当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就借着讨要鹿血凝的由头,又去了几次鹿场。和里面的养鹿人旁敲侧击的打听到萧盛打猎有一个习惯,哪怕是中箭倒地不起的猎物,他都会在猎物的心口处补上一刀,据说是小时候被一只猎物装死逃掉了,养成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