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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绣和赵烨宁，一左一右坐在钱木枝的桌子上，跟两坨石狮子一样。
赵烨宁瞥了一眼谷绣。
这两天，两个人跟头驴一样，满街的跑，倒是搞出来点“难兄难弟”的情谊。
尽管赵烨宁明显还在暗戳戳的“比美”。
“其实我也有点想不通，老大。
且不说，是不是欧阳开主谋，绑架了这么多人吧，就说这要真是一桩连锁绑架案，那作案动机呢？”
赵烨宁小脸皱成一团，嘟囔着问。
钱木枝一直在看公文，没抬头，谷绣顺势接话。
“也不跟家属要银子，也没用来杀人震慑朝廷。一堆半大孩子，又不是还没长脑子的小孩，就是卖去做奴隶，教起来成本都不值当。
为他妈啥呢？我也真是想不通。
就好像……诶，绑一堆人回去，就目的达成了。
那是为啥？就家里饭吃不完，拐几个回来养养？”
赵烨宁闻言叹了口气，说：“就是说呢！
而且你看这些案子，除了韩一和阿越，基本上都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容貌什么的也不算出彩，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若真是连续的绑架，那是怎么挑选人的呢？他们的共同点其实就只有个年纪相仿。
这个年纪上不上，下不下的，就像你说的，女孩子也就罢了，这些粗小伙子，弄走有啥用呢？”
谷绣撇了撇嘴，想了想说：“所以，我现在十分怀疑这些人的失踪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可能只是赵越跟韩一得罪了秦家那几个人。
剩下的失踪案，往欧阳开身上联系，其实还是挺牵强的。”
谷绣说完，赵烨宁也点头，但两人一直没听到钱木枝的声音，便齐齐回过头去。
“……老大，你说句话啊！”
钱木枝正皱眉看这十三个人的资料，这几天，她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闻言迷茫的抬头。
“啊？”
谷绣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后，扭过身子，提高嗓门道；“我俩！说你！公报私仇！盯紧欧阳开不放，可能案子从根上就查错了，浪费时间！”
谷绣震的钱木枝耳朵疼，她往椅子后靠了靠，皱眉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谷绣听她那云淡风轻的四个字，想起了这两天自己跟头驴一样的忙碌日子，脸上的神情风起云涌，似乎下一秒就要用五官打雷给钱木枝听。
“你别喊，我这不也是得根据线索慢慢琢磨么？
我现在依然很怀疑欧阳开，但是我没证据，所以我得改变调查方向，从头开始，我这不也没日没夜的研究这些受害者呢么？”
钱木枝说罢，纤细的手指敲了敲自己刚才一直看的公文。
“你就坐屋里看那些公文有个屁用，你不就是想查赵越的行踪吗？那你还看这些案子……”
谷绣喊到一半，一个小捕快跑了过来，探头探脑的喊了一声老大，声音不大，倒是成功让谷绣的大嗓门戛然而止。
“怎么了？”
钱木枝瞪了谷绣一眼，看向小捕快道。
“那个，城门那边发现了三具尸体，还有一些……嗯……东西。”
钱木枝闻言愣了一下，脸色有些沉，起身道：“走，去看看。”
说是城门这边，但是尸体其实已经出城了，是在出了城门后，往南走的一片树林中的土道中间。
现场有一辆马车，马车的帘子颤颤巍巍的，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一具尸体探出帘子外面，下半截身子隐在帘子后。
马也没跑，还是拴着马车，乖乖巧巧的立在那儿。
在钱木枝他们来的时候，马儿焦躁的跺了跺脚，但还好没有被吓的乱跑。
离马不远的地上，躺着第二具尸体。脸朝下，后背已经被血迹浸透，看上去是个块头不小的男人。
第三具尸体离马车稍微就要远一些，在马车的侧后方，面朝上倒着，双目圆睁，年纪应该就在十三四岁，腹部看上去是主要致死部位，其上血色鲜艳。
“这条路是去哪儿的？”
谷绣打量了一下现场，看着地上杂乱的脚印，小心翼翼的绕到第三具尸体边上，开口问道。
“去北城的土路。”
钱木枝拧眉道，继而问：“派人请小李大夫了吗？”
小捕快点点头。
钱木枝闻言“嗯”了一声，看赵烨宁顺着马车后面去检查了，自己就就近检查马边上的第二具尸体。
“你刚才说除了尸体还有东西，说的不清不楚的，是什么东西？”
“是……老大……”
小捕快支支吾吾了一句，在钱木枝身边蹲下，神神秘秘的在她耳边道：“是兵器，很多，很多兵器。”
钱木枝脸色瞬间冷凝。
“什么？”
钱木枝看向马车，赵烨宁这会儿已经整个人都钻进马车里了，钱木枝看过去才突然发现，马车后面的车辙很深。
也许是因为在这里停了太久，车轮这会儿已经陷进土里很多，里面的东西绝对不轻。
若是这一马车都是兵器，那这绝对已经超出了朝廷允许的流通数量。
这一马车的兵器，说的无情一些，按照如今的律法，这可比外面这三具尸体的事儿要大多了。
钱木枝没有多想什么，闻言直接扔下了面前的尸体，向马车走去。
钱木枝打开帘子的时候，赵烨宁正在蹲着查看马车前壁的划痕，他完全没记着看马车里这些箱子。
马车里，两侧堆了十多个小木箱，中间留了一个勉强能过一人的通道，通道的最前方还有两个箱子，此刻被赵烨宁踩在脚底下。
钱木枝指挥着捕快们把箱子一个一个抬下来，尸体先不要动。
从捕快们抬箱子的表情上，就能看得出来，这些箱子都很沉，只除了中间通道的那两个。
箱子一个一个打开，钱木枝和谷绣的脸色都渐渐不太好。
这一共十六个箱子，每一个满满登登的塞着各式兵器，有的还有盔甲，精工细作，制作十分精良。
钱木枝不得不承认这些兵刃，看起来比衙门的兵器库里那些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