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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心之所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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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线阳光自高窗中斜斜射下,在囚室肮脏的地面上投下一方光斑。卫贺倚墙而坐,看着那线阳光,忽然间觉得很是讽刺。两个月前,坐在囚室里看阳光的是慕容樾。而现在,时移势易,他却成了此处的居客。

    囚室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近,停在这间囚室之外。卫贺凝视来人半响,忽然道:“我如今真的很后悔,当日就该将你一刀杀了。”

    慕容樾薄唇一弯,眼中掠过一抹冷嘲:“我以前就说过,可惜你不信。”

    卫贺一怔,依稀想起当日慕容樾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他叹道:“不错,当日我太过自信。”

    慕容樾淡淡道:“但是,我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卫贺微微眯了眼,冷声道:“那么,你此番是来看我如何狼狈么?”他以手抚胸,轻轻咳了几声。慕容樾那一掌含怒而出,断了他的三根肋骨,更伤了他的肺脉。现在,他只要稍微一提气,便会咳嗽。一咳嗽,胸口便疼痛不堪,实在是苦不堪言。

    “不,我在看我自己。”慕容樾淡淡道。

    卫贺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因着各式各样的原因,都成了家族的弃子。而幕后的推手,便是权力。

    权力,撕开它华丽的外表,呈现的便是赤、裸裸的血腥杀伐与各种各样肮脏不堪的手段!一步步扭曲了人性,泯灭了良心!

    卫贺冷冷笑了,鄙夷的看向慕容樾:“你?我做所有的事,只是为了替大哥报仇。而你呢?却是为了心中的贪欲!难道你能否认,你对那把龙椅全无觊觎之心吗?”

    慕容樾沉默了半响。若在以前,他定会毫不犹豫的驳斥他。可现在,经历了这许多的逼迫、戕害后,若是说自己没有动过心思,那是连自己也不信的。

    他将手负往身后,眸光寂寂,语声轻轻,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也许如你所说,也许,我只是希望可以让她平安无忧……”他轻轻抿了唇,没有继续说下去。现在他还要那权力来做什么呢?可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却不能够再抽身了。一步走差,便是巢覆鸟亡的局面。

    卫贺慢慢挣扎着起身,抚着胸轻咳着,一步一步扶着墙壁挪到慕容樾跟前。双手握住铁栅,喘息许久,方道:“你说的她,可是那天为你挡了一刀的那个女子?她……她怎么样了?”

    慕容樾双眉微微一皱,冷冷注视着卫贺,却没有开口,也没有回答。

    卫贺抬目望向慕容樾,双手死死的抓住铁栅,突然道:“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如果你可以让我见见她,我,我……”卫贺又道。

    慕容樾却不待他说完,甩袖转身走了。小夜抬眸扫了卫贺一眼,跟在慕容樾身后走了出去。

    卫贺手一松,倚着铁栅慢慢坐下,心中说不上是绝望还是失落。却突然感到胸中一窒,忍不住俯身大咳起来。

    慕容樾缓步走回黑石城中的临时府邸。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是黑石城一处空置的房屋,许是因为战争的缘故,主人家已经搬走了。因初晴喜爱此处的雅致,他们便搬了进来。这处房屋虽占地不大,但曲院回廊,荷塘假山一应俱全。

    慕容樾转过回廊,走进后院,眼前不由一亮。

    满地冰雪中,数株素心腊梅开得正好。梅树枝干虬曲,梅瓣一簇簇,一丛丛,色若黄娟,质若轻鮹,蕊如玉丝,清香萦怀。初晴披着一袭浅紫色轻裘,正抱着个紫铜小手炉,立在廊下看梅。人花相映,宛若图画。

    慕容樾不禁停住了脚步,初晴却回过头来,冲慕容樾淡淡一笑:“樾,你回来了。”

    慕容樾轻轻应着,大步走了过去。却见初晴脸上泪痕宛然,双目微红,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不禁抬手抚上她的脸,为她拭去泪痕,柔声道:“晴儿,怎么哭了?”

    初晴却侧开脸,强笑道:“我没哭,刚刚是被风吹迷了眼睛。”

    慕容樾伸手拥住初晴的肩,微微一嗮:“晴儿,你素来不善说谎……是想家了么?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初晴咬了咬唇,低声道:“……我只是想起了云儿。她死的那天,正是……去年的今日。”

    那一天,岂非也正是他们决裂之时?!

    慕容樾心下一痛,小心的避开初晴的伤处,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好半响,方轻声道:“晴儿,对不起!”顿了顿,又道,“我将云儿葬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你回去后,可以去看看她。……我陪你一起去。”

    “嗯。”初晴轻轻应着,不再说话。

    “外面风大,你的伤尚未痊愈,还是进屋去吧。”慕容樾将初晴裹在自己的大氅中,拥着她往屋中而去。

    第二日,慕容樾依旧如往常般巡视军务而去。城池的戍守、人手的调度,以及安抚编制卫风留下的黑石城一战的俘虏等,桩桩件件都要他筹划谋算。

    初晴在慕容樾离去后,坐在窗前,闲闲的摆弄着一瓶腊梅插瓶。却见小夜走了低头走了进来,双膝跪地道:“小夜见过夫人。”因初晴如今尚未恢复身份,所以小夜等人依旧唤初晴夫人,而非王妃。

    初晴奇怪的看了小夜一眼,小夜向来是随身护在慕容樾左右的,今日却单独来见他。难道……她心中一惊,脱口道:“王爷怎么了?”

    小夜忙道:“王爷正在同流光商议军务,没有什么事。”

    初晴方松了一口气,道:“那你是……”

    小夜磕了一个头,方道:“小夜是想求夫人一件事。”

    “你不必如此,先起来再说吧。”初晴伸手虚虚一扶,见小夜应命起身,方又问道,“说吧,什么事?”

    小夜低头道:“小夜斗胆,请夫人去见卫贺一面。”

    “见卫贺?”初晴不禁有些疑惑。

    小夜点点头:“昨日王爷去了囚室,卫贺说想见你一面。”

    “可是,王爷并没有同我提起。”初晴奇道。

    小夜轻轻叹道:“属下私心忖度,应是王爷他,不愿夫人卷入政治漩涡中,更不愿以夫人为筹码。”

    初晴静静凝视着小夜,淡淡道:“你求我去见卫贺,是不是要我问问他关于解药之事?”

    小夜低了头,惭然道:“小夜也知这样太过冒昧。可是,属下擒获卫风时,已经仔细搜过他的身,却发觉他身上并没有解药。所以才斗胆前来想请夫人。”

    “我去!”初晴淡淡道,“我也正想见见他。”

    小夜不禁有些愕然。他哪里知道,初晴从未真正痛恨过谁,卫贺,可以说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