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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子在保安司令部门外一百多米的一个茶馆里喝着茶,观着景儿,茶水都换了三壶,瓜子也嗑了两盘了,时间也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可还是没有看见飞鹰出门。彪子又去了趟茅厕,偷偷掏出飞鹰的照片又仔细端详了好久,心里琢磨着,就这细细高高的,像根竹竿似得,走出来应该逃不过咱哥们儿的火眼金睛啊,咋就一个多时辰不出门的,看来这蹲点的活儿也是他爹的难搞。彪子把照片塞进内衣兜里,走出茅厕,走回茶座,继续喝着茶,嘴里都被茶水剐得没一点滋味了,毕竟彪子不是经常喝茶的人物,可没办法,还得继续喝下去。
飞腾飞跃弟兄俩作了点伪装,飞腾稳重点儿,所以搞了个木烟盒,里面摆了五六种香烟,挂在脖子上,在宪兵队附近叫卖着,尽管飞腾不是做生意的料儿,也从来没卖过烟,可香烟都卖了好几包了,也没见到王大牙进院子,更没看见王大牙出院子,莫非昨晚的敲打真的把狗日的惊着了,难道连门都不敢出了?飞跃买了一担木柴,挑到宪兵队附近,把一担木柴往一家小馆子门口一立,就傻傻地站在那里,小馆子的店小二跑出来问木柴的价钱,可飞跃硬是没理人家,小二只好嘴里骂了一句,进去了。
哥带着兄弟们训练完进攻队形后,向月松报告了。月松让哥把队伍集合在一起,又开始训话了:“同志们,咱们的目标是师部,师部嘛,在这里,哎,算了算了,都过来,围成一圈儿。”
兄弟们集中了过来,围着月松,月松蹲在沙地上,捡了几块石头,开始摆地形图呢。
“这儿是师部。”月松把一块大石头放在地上,“师部最大的标志是一棵高达数丈的黄果树,黄果树下是一排青砖瓦房,瓦房第一间是师部军事会议室,第二间是师长的卧房,第三间是警卫员的房间,通常师长政委一共有四个警卫员。第四间是政委的卧房,第五间是机要室,第六间是参谋长的卧房。”
月松抬头看了看兄弟们,“清楚了吗?”兄弟们点点头。
“如果顺利占领了师部,大白天的师长政委参谋长多半在军事会议室里,我、雷航、鸣鹤控制会议室,哥带几个兄弟控制其他房间,剩下的兄弟们就控制外围。”月松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兄弟们,兄弟还是点点头。
月松又在地上摆了几块石头,“这儿是一团,这儿是咱们二团,这儿呢,是新一团,这里是三团,咱们的最佳路线,就是从二团的防区穿过去,毕竟这块地儿咱们最熟,就这里,咱们三营的侧翼,一组从这河堤下面穿过去,往这个方向就可以到达师部外围……”月松给每个组都安排了指定的隐蔽通过各团防区的路线之后,站起身子,大声问道:“兄弟们,有没有信心?”
“有!”兄弟们齐声答道。
“奶奶的,没吃饭呢,老子听不见!”月松说。
“有!”兄弟们鼓足了劲儿大声喊道,整齐雄壮的声音在远处的山谷形成了令人精神振奋的回响。
“好,出!”月松一声令下,各组组长带着自己的兄弟朝着目标出了。
三个多小时候,月松带着雷航他们几个顺利穿过一团的防区,来到了师部外围的鸡公垭上。月松和兄弟们隐蔽在一片柏树林里,等待着其他组的兄弟们赶过来。经过了隐蔽训练之后还真是有一定效果,半个小时候,其他的组的兄弟们也都顺利通过其他营团的防区,神不知鬼不觉地集合在了师部外围的鸡公垭上。月松让雷航带着兄弟们隐蔽在柏树林里,自己带着几个组长,登上了鸡公头。趴在鸡公头上,两里多地外的师部尽收眼底。月松端起狙击步枪,通过狙击镜观察着师部附近警卫营的布防。哥把自己狙击步枪上的狙击镜下下来,其他组的组长也都把狙击镜当望远镜使,认真观察了警卫营的布防。
半晌之后,月松和几个组长蹲在鸡公头后面,开始商议作战计划。
“大家看着啊,”月松又捡了几块石头,边摆边说,“师部西北角有一个班,一挺捷克轻机枪,西南、东北、正东这几个制高点各有一个班,都有轻机枪,这几个点都是视野开阔,视距远,咱们要潜入师部,就必须避开这几个点。”
“队长,警卫营不止这点儿吧。”草根儿问。
“傻帽儿,难道整个警卫营都战斗值班?这儿不是警卫营的营房吗,大部分战士都在营房附近啊。”慕容说。
草根儿知道自己范低级错误了,也没敢再吱声。
“当然,草根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月松不仅是在给草根儿台阶下,而且是在提醒其他的兄弟,“这儿,还有这儿,都有小片的树林子,这两片林子里,少说也有两个排的兄弟,不然等枪响了,营房里的战士再出来,师部就岌岌可危了。所以咱们得提防着这两片小树林,包括从师部门口流过的小清河的边那一片芦苇丛里,都可能有战士战斗值班。”
“嗯。”兄弟们点点头。
“还有,咱们新四军布哨通常都是一明一暗,现在这儿是师部,明哨好办,咱们躲开就是了,师部的暗哨估计不止一个。刚才大家有没有看见,就在孤坟岗那儿,并排着四棵古柏树,就那枝叶覆盖的面积,上面别说藏个把儿人了,就是藏他三五个,你也难以现。”月松继续说。
“可是队长,咱们怎么走都不可能避开所有的警卫部队的啊。”哥担忧地问。
“是啊,单是这四棵古柏树上的暗哨,只要布置两个暗哨,就可以监视从这儿到这儿一大片开阔地,剩下几个可以通过的地儿,又全都有战斗值班的机枪呢。”唐四拖着腮帮子说。
“那是当然的,你以为徐营长是甩干饭的,没两下子,这警卫营长还能轮到他?”月松掏出一支烟,想了想,又朝坡下走了十几米,这才坐在石头上,点燃,慢慢抽着。
哥又趴在鸡公头上,继续观察着。另外几个兄弟也没敢靠近月松队长,各自坐在一边,谁都没吱声。
月松抽完一支烟,又捡了几块石头,在地上摆弄着,可无论月松怎么摆,都找不到一个缝隙可以潜入到师部跟前。唉,看来想要挑战警卫营还真是不容易啊,难怪上次鬼子派一个精锐小队袭击师部,也是很快就被警卫营现了,那还是在凌晨,大家都睡得正香的时候,更何况现在是大白天的,艳阳高照,视野开阔,只怕是一只鸟儿飞到师部,警卫营的战士都会看得真真切切的呢。
月松又点上一支烟,边抽着边摆弄着石头,摆了好一会儿,还是找不到一条防御空隙。月松把烟头往地上一扳,一只脚踩上去,狠狠地踩了几下,自言自语道:“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月松重新走上鸡公头,趴在鸡公头上,用狙击镜仔细地观察着。师部后面,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是一个小山丘,山丘上乔木不多,灌木倒是蛮密的,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有利地形,不过山丘上百分之百有部队把守,那个倒不是很要紧,只要能摸到山丘上去,就有办法拿下守卫部队。
月松又移动狙击镜,顺着山丘往回看,过了山丘就是东北角的那个机枪阵地,阵地前是一片开阔地,少说也有四五百米的距离,这儿最难通过,连杂草都不深,咋搞呢。
月松再往右边看,那是通往师部的一条山丘公路,公路走不得,三道关卡,混也混不过去,硬闯就更不行了,暴露了意图就等于失败,何况有自己兄弟相互误伤的可能,警卫营真开火了,那可就动真格的了,到时候师长还不枪毙了咱哥们儿。
月松收取狙击步枪,走下鸡公头,又开始抽闷烟,摆石头。哎,真是绞尽脑汁了也没找到一个空当儿啊,该死的徐天昊,就他爹的防得这么滴水不漏?
这时,草根儿畏畏缩缩地走过来了。
“一边去,没看见老子正在为难吗?”月松瞥了草根儿一眼,没好气地骂道。
“队长,我……”
“我什么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有尿给老子衮远点撒。”月松继续骂着。
“我有一个主意。”草根儿忽然大胆地说。
“说。”
“队长,”草根儿靠近月松,轻声说,“以前咱们打鬼子,不是老穿着鬼子的黄皮,装成鬼子混进去吗?”
“嗯,可现在咱们攻防双方都穿的是新四军的军装。”
“那是啊,咱们不用伪装就可以大踏步地走过去啊。”草根儿眼睛里露着希望的光芒。
月松一听,赶紧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盯着面前的一棵小椿树,一动不动的,仔细思考着。草根儿见状,又畏畏缩缩地悄悄离开了。
月松大口大口地抽完了一支烟,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一脚踩灭了,说:“都过来!”
几个组长赶紧下来了,走到月松身边。
“这样,咱们按六个小组,分期潜入到这片林子里,这个应该问题不大,然后就是怎么通过东北角的机枪阵地了。”月松指着地上的石头阵说。
“这么一大片开阔地,怎么通过?”三哥说,“就是长了翅膀飞过去,也逃不过警卫营的兄弟的眼睛啊。”
“对啊,既然咱们避不开,那咱们就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还要整整齐齐地列队走过去。”月松站起身子,环视着几个组长。
“那不就暴露了吗,还秘密潜入个啥?”慕容说。
“草根儿刚才的话让我一下脑筋就转开了,咱们打鬼子的时候穿着鬼子的黄皮进了鬼子看守最严密的监狱,现在咱们不用化妆,本来就穿的是新四军军装嘛。”月松说。
“队长,你不是不知道,就是咱们新四军的部队,没有师部的命令,也不能擅自调动到师部的。”哥抱着狙击步枪,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多话。
“是啊,咱们是没有调令,可怎么说也要走到机枪阵地跟前,才需要出示调令啊?”月松摊开双手说。
“到了跟前了,然后调令没有,咋办,火并?那可是咱们自己的部队自己的兄弟呀!”三哥说完扭过脸去。
“那就得看咱们特战队的兄弟的本事了,我假装给机枪阵地的军官看调令,你们几个趁机把机枪阵地上的战士控制起来不就得了,毕竟警卫营的战士,有几个不认识老子罗月松的,有老子这张脸在这儿,他们肯定会放松警惕,你们信不信?不信啊,咱们打个赌。”月松信心十足地说。
“我看行,肯定行!”草根儿说。
哥想了想,说:“可以试一下。”
“不是试一下,就是必须拿下。”月松说。
“那然后呢?”
“然后你们跟着老子走就得了,就这么定了,我带第一组,先摸过去。”月松说完,提着狙击步枪,召集了第一组的兄弟们,就出了。
由于月松他们所处的柏树林距离师部还有两里多地,加上新四军只有部分高级长官才有望远镜,狙击镜就更不用说了,也就特战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所以月松他们顺利的避开了暗哨,潜伏到了东北角机枪阵地前的那片小树林里。
不多一会儿,其他的几个小组也顺利地过来了。月松集合了部队,让兄弟们站成两列纵队,把枪支都背上了肩膀,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出树林朝着机枪阵地前的大片开阔地走去。
特战队刚走出小树林,机枪阵地的战士们就现了。
“排长,那边过来了一支队伍。”一个战士向正在战斗值班的警卫营一连三排长郭卫东报告。
郭排长仔细看了看说:“是咱们的部队,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怎么从那片林子里出来了。同志们,提高警惕!”
“是!”战士们齐声答道,一个个端起步枪,打开了枪栓,子弹上了膛。机枪手也站在战壕里,“哗啦”一声打开了机枪枪栓,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