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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闲道:“我刚从周大人那里回来,他说是如此。”
韩安博与于平点点头。
原本声音不断的甲九房内,罕见地冷下来。
李清闲问:“今天去看看郑队?”
韩安博轻声道:“现在郑哥心里憋闷,过几天再去吧。”
李清闲默默点了一下头,郑辉失去真元,自己却晋升十品接任队正,现在去等于刺激他。
韩安博笑了笑,短眉小眼舒展开,道:“你别多想,你接任队正,这是好事!换成别人来,指不定怎么折腾咱们,你当了队正,我和于平还有好日子过。郑队的事不用急,过几天再说。”
“是啊,比外人当好。”于平道。
“按理说,晋升十品,都要大办一场,不过我看你也没心情,等过一阵,叫上郑哥一起。别忘了花海大酿!”韩安博道。
“行!”李清闲道。
“对了,换新队副的事是真的?”韩安博试探着问。
李清闲冷哼一声道:“周大人说了,是财司司正韦庸从中作梗。不过,周大人好像不太在意,我没想明白。”
“你详细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韩安博道。
李清闲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韩安博听完就笑道:“周大人不是不帮你,是在考验你。他这才是当叔父的,不能总护着你,一个从十品队副不高不低,正好当你的磨刀石。”
“原来如此。”李清闲豁然开朗。
“所以你不能辜负周大人的青睐,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韩安博劝道。
于平看了一眼韩安博,低头吃着糯米糍粑。
李清闲愣了一下,问:“一队只能有一个队副,那你怎么办?”
“嗨,我没入品,当不当队副无所谓。”韩安博一脸轻松。
李清闲面无表情,低着头,在心里琢磨。
“清闲,这次你千万不要冲动。你是夜卫,就得按夜卫的规矩来。你的表现,决定周大人能不能重用你。这官场,和在街上摸爬滚打不一样。官场,重的是规矩,算的是利益,讲的是妥协,要的是和气,争的是位子,拼的是权力。但归根结底,要么不动刀,动刀必见血。至于各大势力的矛盾,早就掩不住,算是一直动刀,一直见血,可咱们在同一个衙门,不能那么做。”
“都讲这些,就不讲公平公正吗?”李清闲反问。
于平突然道:“你别说了,再说我要笑喷,浪费粮食可不好。”
“怪不得郑队总骂你,该!”李清闲哭笑不得。
韩安博分析道:“庞明镜进了诏狱,韦庸身为他的顶头上司自然不甘心,所以,硬不不行,就走偏的。按照惯用的伎俩,他们会故意找茬,激怒你,挑你瑕疵,坏你名声。刀子已经出鞘,不见血,只能继续砍。所以,你一定要沉得住气。”
李清闲沉默着不说话。
韩安博道:“不过你也别太害怕,这几天,我帮你熟悉一下队正的职责,避免别人找茬。我在夜卫多个司当过差,身手不行,但经验不错。”
李清闲道:“韩哥,以后你得好好帮我,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是真不懂,也懒得去懂。”
“懒得懂可不行啊,你要想上位,就得什么都懂。儒道武、魔邪傀为什么打破头往朝廷挤,为的不就是争一份气运壮大自己吗?你品级越高,便越得气运加护,在这乱世就越安稳。怂……掌卫使那么谨小慎微的人,一辈子没打过败仗……嗯,也没打过胜仗,不还是为了高品替朝廷卖命?要我说,掌卫使才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韩安博语重心长。
李清闲沉默不语。
“所以,副队这事,你先忍一段时间。”韩安博道。
李清闲却笑道:“你放心,我再琢磨琢磨,保证办的妥妥当当。”
“那就好!”
“对了韩哥,你先说说我这队正应该怎么当,应该注意什么,别到时候横冲直撞办砸了。”
“无论你背后有没有周大人,最重要的,是你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巡街房房首何磊何大人。像账房、吏房、侦缉房、缇骑房等等房首也要慢慢熟悉,其次是各房里的八品和九品……”
韩安博慢慢说,李清闲慢慢听。
李清闲一边听一边琢磨,偶尔不明白直接问。
韩安博自始至终语气平和,没有倚老卖老的态度。
于平吃完糕点,听得迷迷糊糊,漱了漱口,躺床上就睡,醒了再吃。
李清闲学了一天如何当队正。
晚上,周春风的侍卫送来崭新的从十品官服和定品文书。
李清闲穿上新官服试了试,韩安博与于平笑着称赞。
二更声响起,各房队正呼喊熄灯上床。
不一会儿,隔壁鼾声轰轰隆隆,此起彼伏。
李清闲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着如何当十品队长,如何成为命术师,怎么都睡不着。
“不如正式修炼命术?”
李清闲仔细思考命术修炼方式。
在未入品前,量命宗命书简直就像是天书,完全看不懂。
入品后,深奥的命术知识像火上的坚冰慢慢融化。
命术师核心能力,不是看气运,不是知吉凶,不是算命,而是凭借自身力量,解析命格的关系,理清天命与人命,影响甚至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非是知命者,乃是定命者。
望气看气运,只是最基本的能力。
每一个高品之人都有朝廷气运和自身命格加护,只有先进行推命,推算相对清晰的命格,才能算出他们的气运。
能看到董英的命运图影,是因为他命格命府不强,即便如此,也遭遇轻微反噬。
关键他只是十品,不入流,连官印都没有,未得朝廷气运庇护。
能看到叶寒的命运图影,完全靠天命仪主动出手,即便这样也遭到对方命府对抗,无法深入。
李清闲琢磨半天,决定先入门再说。
量命宗命术入门,要先花高价打造量运尺和定命秤。
千两黄金。
李清闲愣住了,那可是万两白银,外祖父家世平平,最终也只是停留在九品,哪来的万两白银?
“莫非,动用了李家的家产?那母亲买不起好药……”
李清闲暂时放下这个念头。
“量运尺是测气运的,定命秤则是确定命星的,也是命器中少有的能测命星虚实的宝物。但……为什么命书里说,量命宗这些东西测的不准?不止量命宗,所有命术门派包括天命宗,都没有百分之百准的。”
李清闲茫然片刻,发现这是命术的根本大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