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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明显不过的威胁,腿肚子直哆嗦的,不仅仅是这些账房,还有旁边的官员们。
沐公公似乎不嫌事大,阴测测的看着一众官员,“王爷的意思是,这些账册什么时候全部捋清楚了,诸位大人再什么时候回家,一天你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三天不行就四五六天,总能全部理清楚,当然,这没问题的可以回去,这有问题的,大概就要换一个地方住一住了。”
黑衣卫就在边上伫着,每一间厢房门口也有一人守着,里面四个隔间,厢房门开着,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这严苛程度,简直比科考还甚无数。这大部分官员的心里,就剩下一个想法: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王爷,让衙门以外的账房查账,是不是有所不妥?”孙巡抚站出来说道。
其他人都在心里暗自的点头,这些人插手了,岂不是什么人都是知道公家的财政情况了?
“父皇若怪罪,自有本王担着,就不劳诸位操心了。”
苏巡抚退了回去,不在说话,要知道这崇州府的账目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账房们战战兢兢的上前取了账本,然后依次的进入厢房中,开始核算。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各种翘楚,同样做过不少的假账,里面的门门道道,十之**都知道,这还没翻多少呢,脑门上就开始冒汗了……
李鸿渊也很有闲情的陪他们耗着,烈日当头了,李鸿渊头上撑起超大号的伞,冰镇的解暑汤,新鲜的果子,侍卫的扇子摇着……相比较而言,其他人可就万分的遭罪了,要是没有这对比,或许还好受一点……
活阎王,活阎王,不管是不管不顾,不怕得罪任何的粗暴手段,还是全然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的恶劣本性,无不将这三个字彰显得淋漓尽致。换一个人试试,别说是其他的皇子,哪怕是乐成帝,恐怕都不会做得做么绝,这么狠。
李鸿渊摆了摆手,沐公公立马就颠颠的跑去取了一部分已经审核过的账本,有问题的地方都已经标注了出来,看上去倒是一目了然,李鸿渊随手翻了翻,倒是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翻完了一本,扔一边,再翻下一本,“你们的胆子倒是比本王预计的小不少。”
这算是夸张吗?能因此就稍微的松一口气吗?晋亲王果然是个不通庶务,不识金银价值的人吗?
龚嬷嬷过来,“王爷,该用午膳了,王妃派奴婢来问一声,这膳食摆在何处。”
“还用摆在何处,一人一碗汤面,端着吃了就完了,还需要摆在何处?”
龚嬷嬷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王爷,你要不要这么刻薄,一顿膳食而已,做到这种程度?你也不怕被这这么多人各种诅咒。好吧,都说祸害遗千年,这祸害中的祸害,诅咒他的人还少吗?也没见有半点损伤。“是。”
又坐了一会儿,李鸿渊施施然的起身,显然是准备回去享用他的美食去了。
这还没走几步,已经有一大群人拎着膳食过来了,走到李鸿渊跟前规规矩矩见礼,其中不乏之前留在这里的美貌丫鬟,但是,而今可是没人任何一个人敢有不规矩的举动,更别说狐媚惑主了。
“王爷,王妃说这桌肯定是要在这边的,派人来问一声,倒是多此一举,便叫小人等给送过来。”
要说,到底还是做了两个多月的夫妻了,加之又是日夜不离,感情升温快,有些该说不该说的,都坦诚的说了,默契也在逐渐的形成,就好比这会儿,龚嬷嬷还没回去呢,靖婉转头就猜到了李鸿渊可能会干的事情,干脆就直接拍板决定,而李鸿渊看到这些膳食,也大概明白了靖婉的意思,不明意味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下人们倒是听从王妃的吩咐,麻利的支起桌子,一一的将膳食摆上,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加上这好酒一倒上,香味更是不受控制上的往鼻子里钻,一众大人们面面相觑,咽着口水,这是吃还是不吃?这早膳还没用呢,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门,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
带头的,毫无疑问,还是苏巡抚,虽然他不能插手山南郡的事务,但是,就品级而言,他是最高的,山南郡的巡抚总督等人可还没感到呢,都是山南郡的总督到其他各府巡查去了,还没找到人,而巡抚也恰好不在,谁不知道,这些人是能躲一天算一天,大概实在躲不下去了才会现身。
苏巡抚一句“不吃岂不是浪费了王妃娘娘的一番心意”,于是,众人吃起来毫无压力。
随后,又给众位账房先生送来饭菜,自然是要次一等,没办法,等级问题,摆在那里,没人会觉得不对,如果靖婉计较了,才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相反,就算是次一等的膳食,诸位账房也是难得能吃上一回,暂时抛开了烦心事,胃口大开。
然后,还有这群黑衣卫自然也不能落下,分批次的去用膳,别怪靖婉偏心,这群哥们的膳食比那些大人们还好。
当然啦,人数多,想要填饱所有人肚子,后厨那点地盘是远远不够的,临时搭建灶台,然后,就是各位大人们出人出力的时候了,话说,借了人给李鸿渊,自己还要遭罪,要担惊受怕,怎一个苦逼了得。
等用完了膳,账房们又开始继续干活,其他人等着李鸿渊驾临,左等右等却不见人影,虽然不想面对李鸿渊,但是,他如果在跟前,其实还稍微能安心一些,见不到人,谁知道他又在暗搓搓的弄什么幺蛾子。
然而,现在的场面,这些黑衣卫看守的可不仅仅是那些账房,自然还要他们,所以什么都没办法打听。
只期望晋亲王这会儿其实沉醉温柔乡,一直都在后院待着。
然而,李鸿渊在后院吗?
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李鸿渊此时此刻还真不在别院,而是去了崇州府的府库,当然啦,还带着靖婉一起。
李鸿渊要查看崇州府的库银,看守库房的人倒是想要阻拦,结果又被李素言带着人直接拿下了。
说起来,看守库房的人可不在少数,远多于李素言带来的黑衣卫,但是,这不是数量上的问题,首先这些官兵没见过血,更别说手里握着人命,这气势上就落下了一大截,再有,这些普通的官兵,就跟普通的百姓一样,对皇室天然的存在敬畏,有李鸿渊在,有谁敢动刀?在黑衣卫拔刀上前的时候,都自觉的丢了刀,乖乖蹲地上双手抱头。
进入府库之顺利,有点出乎靖婉的预料。
大门被打开,对于架子上堆满的银锭金砖,虽然是头一次进入这样的地方,靖婉倒是不算意外,如果当真是空空如也,完全是空架子,那才叫真的奇怪了,不过,“府库有这么大?”那启元的国库岂不是真的可以纵马狂奔了?
“这种情况只是在江南存在,说起来郡城的库房还要大一些,不过,别看着这么大,平日里能有一成的架子上摆着金银就不错了,像这种情况,每年的库银上交国库的时候或许有,当然,那时候应该更多一些,毕竟过犹不及。”李鸿渊解释道。
所以说,这人叫不懂?呵呵……
“那现在,这数量是不是多了点?”现在可不是上交国库的时候。
“欲盖弥彰而已。”李鸿渊随手拿了一锭银子,掂了掂,又放回去。
“这是,有假?”这可是罪上加罪,他们就认定李鸿渊这么无能,连这个都查不出来吗?
“假倒是不假,不过,婉婉你猜,现在山南郡其他的府库是个什么情况?”
靖婉转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阿渊你是说,这些银子是来自其他府?”
“既然银子本身没有造假,那么这些银子的来历,就只能是从其他地方挪用的,不然,是让官员自掏腰包,还是让商户慷慨解囊?都不可能,那么这大概是唯一的途径了。”
“然后,你到其他地方的时候,他们又暗中的将这些给运过去,只要每每快你一步……”
“如果没能察觉这一点,就不会防备,显而易见的,基本上可以将这件事情给圆过去。”
可是现在,被李鸿渊一眼就看穿了,靖婉对那些人默默的点蜡,这哪是个不通“庶务”的,简直就是成精了,想骗过他,跟他玩手段,大概最后只会被他给玩残了吧?而且这睚眦必报的主儿,企图糊弄他,造成的后果,大概比事情本身还大。
“那么阿渊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设局让他们搬银子,再捉拿现行?”
“为夫对杀回马枪这种事,没啥兴趣,而且为夫被所有人盯着,这回马枪也不是那么好杀的,金蝉脱壳这种事,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尤其在城里,没那么好操作。婉婉有没有别的建议?”
“留人看守?”
李鸿渊摇头,“人留少了,起不到什么作用,将东西运出去,未必要走大门,人留多了,我们人手不够,前面勉强还能顾得上,后面必然捉襟见肘,所以这一条并不现实。”
想想的确是如此,靖婉又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咱们把这些金银全给熔了,做个大号的怎么样?大到搬不动的那种。小的熔了做大的,比较容易,将大的熔了做成小的,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到时候不管是想办法熔了还是弄到别处去熔,势必会有一番大动静,只需要留下少数的人手就足够了监视,想必那些人也没胆子对你留下的人下手。”
“这主意倒是不错。”李鸿渊兴味的摸摸下巴,“或者干脆挪个地方,挪到世人可见的地方。反正轻易搬不走,也不怕被人偷了,再加上重兵把守,如果都还能出问题,比如说‘丢了’什么的,岂不是很有意思?”
喂,你这纯粹就是想搞事儿的节奏,真要丢了,靖婉得头一个怀疑到他头上,而且想想,她提出的这个想法也挺儿戏的。而且,弄到外面给人看,你当那是什么艺术品啊,还是说你想给它弄成艺术品?
李鸿渊一看靖婉的那个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手指从她脸上拂过,“为夫是那样的人吗?”带着点小无辜。
但凡是稍微熟知你李鸿渊的人,十个至少有九个会认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看不到靖婉不变的眼神,李鸿渊有点“小伤心”的一叹,“为夫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陪媳妇,能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就不错了,哪还有闲工夫去做多余的事情。婉婉如此不了解为夫的用心,真真是……”看着靖婉,那双眼睛也变得越发的幽怨。
靖婉忍无可忍的一把将手掌糊他脸上,明知道他是装的,可是那张脸依旧太犯规,让人以为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李鸿渊握住她的手,顺势就蹭了上去,笑容柔和,靖婉嫌弃的推他,明明做着“有伤风化”的事情,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是很温情,见到这样场景的人,大概谁都不会认为假的装的,那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装,也不至于到如此程度。在晋亲王妃面前,晋亲王整个人也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大概将她放在了了心尖尖上,爱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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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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