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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结出无核枇杷的法子,绝对可以称之为秘术。
可对于有好好学习初中生物学知识的许七安来说,这不过是基操而已,他甚至还知道可怜的植物想要传宗接代,不得不请蜜蜂这位隔壁老王帮忙授种。
场面一下子有些僵凝,许七安这番话着实让众官员措手不及,难以置信。要知道他们当初了解到枇杷去核法子,那叫一个拍案叫绝。
岂料竟然被一个小小铜锣一语道出。
李妙真睁大了美眸,重新开始审视小铜锣,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了,这个铜锣或许是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色胚,但他不是酒囊饭袋,有几把刷子的。
....能被张巡抚安排在主桌,看来是有几分本事的。李妙真收起了轻视之心,旋即就意识到自己还是小觑他了。
其余的银锣铜锣被安排在其他桌,为什么这小子能坐在巡抚身边?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有几分本事”能解释了吧。其他的银锣铜锣就不是人才了吗?
“呵,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妙真幸灾乐祸的冷笑一下,她乐得宋布政使吃瘪。
即使以宋布政使炉火纯青的官场修为,心中的羞耻依旧翻涌不息。先前说的天花乱坠,又是白帝庇佑,又是香火熏陶,结果当着众人的面,以及巡抚的面,被硬生生揭穿。
“宁宴,这种微末伎俩,宋布政使自然会与本官说明,你多什么嘴?”张巡抚训斥道。
他表面训斥许七安,其实绵里藏针的暗讽宋布政使。
“....不知道这位大人高姓大名。”不过有了巡抚大人的打岔,布政使大人终于缓过劲来,脸色不变的问道。
“下官姓许,名七安,字宁宴。”许七安回答。
“此子颇有才华。”张巡抚摸着胡须,笑吟吟的抬了下许七安。
果然,众官员又把挪开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身上,思忖着这个铜锣的身份,以及他在巡抚队伍里的地位。
“原来他叫许七安...咦,这个名字好耳熟。”李妙真略一思索,想起许七安是谁了,她记得三号曾经提过此人,并对其赞誉有加。
是他啊....能得三号这般看重,果然不凡。
一场尴尬被宋布政使强行化解,他随口介绍着云州的风土人情,绝口不提枇杷的事,证明心里还是非常介意的。
张巡抚喝到微熏之时,晚宴便散了,没有伶仃大醉,也没有不长眼的提议去教坊司耍耍,否则宋廷风一定很高兴。
这种格调的晚宴,反而不会有太纸醉金迷的行为,就像朝堂的诸公们,几乎是不去教坊司的。
人到了一定位置,身份会推着你去顾及形象。即使你是个巨贪,你表现出来的外在形象,也得是伟光正的。
就拿许七安来说,他现在可以尽情的白嫖,因为他年轻,身份也低微。
可当他有朝一日位高权重,他就得付钱了....
离开府邸,张巡抚与众官员在府邸外,作揖分别。然后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行驶出一段距离后,他扬起车窗的帘子,赞许道:“宁宴,做的好。”
许七安知他指的是枇杷无核之事,便道:“小事一桩。”
张巡抚“啧啧”两声,交谈时语气越来越随意,没有官架子,“你竟连农桑之事也精通?”
不等许七安回答,前头的姜律中笑着插嘴:“他甚至精通炼金术,不比司天监的白衣差。”
你把我的逼给装了,那我装什么?许七安纠正道:“错了,司天监的白衣得喊我半师。”
三人哈哈大笑。
许七安顺势问道:“大人今日为何如此和气?”
张巡抚回头望了眼已经看不见的府邸,沉声道:“这云州当以宋布政使为主,他与杨川南不合。”
许七安回忆了一下:“是有点冷淡...但那杨川南对谁都冷淡。”
张巡抚冷笑道:“这说明云州官场大部分人都姓宋。”
“请大人指教。”
“三司之中,以都指挥使司权力最大,但刚才迎接本官的是宋布政使。虽然布政使理当在这样的场合出面,可你仔细想想,他率先给本官介绍的,是提刑按察使,而非都指挥使。显而易见,这两人关系不睦。
“本官在席上留意到,杨川南大多时候保持沉默,布政使才像个主人翁。呵,这在官场上可是很讲究的东西,不容越俎代庖。”张巡抚笑道:
“宁宴,学着点。”
“我一个武夫学这些干嘛。”许七安暗暗记下。
“还有,我现在回过味来了。”张巡抚道:“知道为什么姓宋的要在宴上送枇杷吗?”
装逼呗...许七安摇头:“不知道。”
“但凡是个有好奇心的,都会追问,他不答,算是给我一个不轻不重的下马威。”张巡抚冷笑道:
“再就是给我一个暗示,除掉一人,云州可安。正如那枇杷。”
除掉谁,不言而喻。
你们当官的至于吗....一dayday的就知道勾心斗角....许七安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魏公说的对,我果然不适合官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半给浮香,一半留着修行。
再没那么多精力混官场了。
许七安一副头疼的模样,让张巡抚开怀大笑,心态一下子平衡了。
“巡抚大人,不如咱们再来猜一个字谜?”许七安似笑非笑。
张巡抚下意识的想拒绝,但感觉自己读书人的尊严被挑衅了,眉毛一扬:“你说。”
“女人生孩子,猜四个字。”许七安笑眯眯道。
张巡抚脸色渐渐僵住,渐渐茫然,渐渐无能狂怒....然后放下了车窗的帘子。
“哈哈哈。”姜律中和许七安齐声大笑。
“哼!”马车里传来巡抚大人的冷哼声。
....
另一边,都指挥使杨川南进了马车,刚放下帘子,就被重新掀起,扎着高马尾,英姿勃勃的李妙真上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你进我马车,不怕名节受损?”杨川南皱眉道。
“江湖儿女,不在乎这些。”李妙真摆摆手:“我来问问你情形,那个巡抚似乎还算客气。没准只是走走过场,你要不要花点银子打点打点?”
她知道大奉官场的规矩,有银子就是朋友。没银子,亲兄弟也照样铁面无私。
“给御史送银子,嫌死的不够快?”杨川南摇摇头,道:
“倒是可以考虑将他们尽数斩杀在云州。”
李妙真翻了个白眼,“你觉得这位巡抚大人如何?”
“中庸。”杨川南评价。
“那好呀,他越无能你越安全。”李妙真笑道。
“中庸不代表平庸。”杨川南摇头:“不露爪牙的,才是最危险的。可能人家已经在暗中积蓄着,给我致命一击了。”
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位铜锣需要注意。”
早已知晓许七安不同寻常的李妙真,秀眉一扬:“你看出什么了?”
车轮辚辚,杨川南掀起晃动的窗帘,看了一眼外头的夜色,做思索状:“他的佩刀与其他打更人不同,却一样是刀,非其他武器。
“据我所知,打更人的佩刀来自司天监,属于半法器范畴。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此人佩戴的是把法器。”
李妙真点点头:“而能使用法器的,要么身份不一般,要么与司天监关系不一般。”
“气态也不对,我观察过他,尽管不说话的时候很老实很拘谨,但其实对张巡抚也好,对宋长辅也罢,都没有太大的敬意。这可以理解为武者的桀骜,不过练气境就能有这份桀骜,实在难得。”
至于姜律中,四品金锣,反而没什么好说道的,忌惮就对了。
.....
返回驿站,还得继续爆肝修仙的许七安,在宣纸上写下了周旻留下的两组暗号。
到头来还是我一个人背起所有....炼神境这个晋升模式,搁在我那个时代,肯定大受欢迎啊....宅男们肝到天荒地老,肝到头发掉光,肝到女朋友留下心理阴影...哦,他们没有女朋友,那没事了。
“老姜说过,武夫是一步步提升自身,最后成为神魔般可怕存在的体系....炼精境和练气境更像是我上辈子看过武侠电影,而且还是低武....但炼神境以后层次就拔高了....练气境还是得吃饭睡觉,我怀疑炼神境可以长时间不眠不休....这就已经非人类了。”
许七安的猜测是有道理的,炼精境打熬体魄,让武者可以高强度战斗。炼神境淬炼元神,晋升方式是爆肝熬夜。
一旦顺利晋升炼神境,肉身和元神都可以长时间高强度工作,不眠不休。
包括武者体系在内,各大修行体系都是循环渐进的,每一个品级都在为下一个品级打基础。
比如术士体系,医者这个品级是为望气术做铺垫,望气术则是为风水师打基础,而风水师的强化版是阵法师。
逻辑性很强,给人一种不玄幻,脚踏实地晋升的感觉。
他的思路重新回到案子:“暗号不是打更人衙门的,应该是周旻自创....这就有点离谱了,谁猜的出来啊,难度就好比我留一个暗号:枯叶雏橘梨纱薄,落花漫天海翼随。
“放眼九州,世上不可能有人对的上来。
“今天侧写太频繁了,脑细胞耗损严重,可是又不能睡觉,无聊...如果浮香在就好了,我们可以愉快的做一些有益身心的运动....但我可能猝死在她的白花花的肚皮上....”
就在这时,他忽然心悸了一下,差点猝死。
连忙深呼吸,然后从枕头底下摸出地书碎片,满腔愤怒的准备喷是哪个傻子大半夜不睡觉还水群,定睛一看:
【二:三号,我有些事想问你,你可以提一个条件作为交换。】
二号,是那个军娘?我正愁没机会试探呢....许七安以指代笔,输入信息:【呵,我想先听听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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