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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纨听了他这样问,眼睛中明显有了一丝惊慌,“你说什么呢?什么时候出生很重要吗?这不重要!”
“那你离开夜云峰,仅仅是因为顾晴美跟你丈夫搞婚外情?如果你因为这点就离开他,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离开呢?只说你妹妹甄绮,恐怕站不住脚吧?”
“你这小子,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呀!我不回答,好气人哦!”甄纨急了。
顾生媚看到龙浩炎如此反常地逼问自己的母亲,也不管什么缘由,怒意骤然从心中燃起。
她不好发作,但那充满质问和怒意的眼神,她的准老公龙浩炎还是看得懂的。
所以,龙浩炎见好就收。
“顾晴美,我绝对不会让她逍遥法外的。”
“阿情,我们都是信菩萨的,要做善事。”甄纨倒是表现出了与女儿很不一样的态度。
顾生媚脸色凝重起来,皱眉:“我怀疑她是早有预谋做这一切,对了,妈,当年撞倒你的顾灵川,他为啥能那么凑巧的出现在那里?”
甄纨凝起眉,顿了好一会,说:“我曾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他是凑巧,问过龙亦锋,他说不清楚,至于真假,我也无法判断。”
提到顾灵川,甄纨的脸色也暗淡下来情绪变的近乎静默,母亲的这种情况,顾生媚才反应过来,她忘记了顾灵川这个人禁锢了她妈妈十几年,那么这个男人对母亲存有雷区,这个雷区她不能去触碰,起码斩时不能。
她为了转移甄纨的情绪,于是说:“妈,这些事我们暂时不说,现在最主要的是你要治好你的眼睛,首先你要保持心情开朗,龙浩炎现在去找治你眼睛的专家,你会重见光明的。”
“阿情,别去折腾了,就算治也难以治了,我不在乎往后能否看到。”
顾生媚忽然抱住她,“妈,纵使十几年了,我也要尽我的一切把你治好,我要让你往后的时光里,每天都看的见光明,”说到这里,顾生媚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母亲面对现实,面对她的小阿情已经长大的事实,“妈,我今年已经二十四了,已经结婚了,我要让你看到你的外孙,他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孩子?”甄纨听了,脸上一片茫然。
顾生媚郑重点点头,也不管甄纨能否看见,“妈,你记住,我今天已经二十四岁,我用了十八年,才再次找到你。”
甄纨仿佛愣了很久,嘴巴微微张了半天,仿佛才反应过来:“阿情,你生了孩子了?”
她的表情依旧是麻木的。
“嗯,他已经五岁了。”顾生媚说。
甄纨又是片刻的错愕,孩子五岁了?
这回,也许是母亲的天性,她的脑袋运转地快了一些。想想自己的女儿才二十四岁,孩子五岁的话,那么她即是在十几岁生的孩子?
这……
顾生媚抱着甄纨僵硬的身体,猜到了甄纨的想法,将她从怀中拉出来,“妈,你别想太多,你只要想,我现在很幸福,不管以前多么的艰难,那都是过去的事,人要往前看,现在幸福就行了。”
甄纨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想不通很多事情,一来,小媚回到顾晴美身边后,顾生媚为什么会不好好对待她?当初顾晴美设计将小阿情拐走,不就是认为阿情才是她亲生女儿吗?她这样虐待亲女,就不怕遭报应吗?
但不管怎样,阿情跟了顾晴美后,定然是过的不好,所以才会早早的生孩子。
只不过,另一个问题又来了,为啥阿情在这个年纪就生下孩子呢?是哪个男人在作孽?
难道就是那个偶尔在她和阿情谈话时插上几句嘴的男人?
……
夜云峰跟龙浩炎一同离开去寻找女医生,所以回来的时候,他也只不过静静的呆在一旁,不敢开口说话,生怕开口说话让甄纨辩出声音来。
女医生找到了,龙浩炎打算下午带着甄纨过去,他把这事告诉了母女俩,虽然甄纨对于重现光明这事并不看重,但是不想顾生媚难过,所以答应了。
加拿大时间下午三点,一行人出现在了某医院的眼科,甄纨先行做一系列的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女医生对于这个结果做了分晰,甄纨失明是因为脑部有块瘀血块压到神经,而造成失明。
只要把瘀血驱散,那么是可以复明的。顾生媚和夜云峰听到这结果,当然是喜出望外,但是下一秒,女医生的话却浇灭了他们的喜悦。
因为这瘀血是十几年前车祸造成的,时间长,要想把这瘀血消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可能永远消不去。如果要把它永远消除,那就只能动手术。
只不过这个手术的风险是百分之七十,开脑手术那不是小手术,而且甄纨又四十多岁了,不能跟年轻人比恢原。
甄纨看的淡,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她握着顾生媚的手,安慰着:“阿情,妈已经习惯,不行就不行吧,没关系,只要跟你在一块,妈就知足了。”
顾生媚盯着甄纨说:“妈,我一定要把你治好,你别担心。”
“我们慢慢治,一定能把那瘀血消除。”
开车的龙浩炎附了一句:“妈,你放心,我会想各种办法让你复明。”
甄纨脸上是温和的笑容,“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妈,您叫我小五就行。”
甄纨这会儿脑子相对清醒些,听了半天旁人叫自己“妈”,多少也能反应过一点来,于是,便也欣慰接受了,“哎,小五。”
顿了顿,又说:“小五啊,你的心意我知道,其实这事顺其自然,能复明就复明,实在不行,你们也不要有太多的压力。”
女医生已经开了一些药物给甄纨服用,先服散瘀的药物,看药物产生的作用再定情况。
不太宽敞的车厢内,奏出一阵清脆的铃声,是龙浩炎的手机响了,他倾身拿起手机瞄了一眼,屏幕上显示家里的号码,没有迟疑的按下接通键。
“喂。”
“你们两个人是要把我丢下不要了么?”那头传来小王子委曲的声音。
“爸爸妈妈是出来办事,你跟来没人照顾你,再说你也要上学。”龙浩炎的声音是然有些沉,但是也掩饰不住他对小王子的耐心。
自从上次小王子在Z市丢失后,龙浩炎对小王子的态度有了改变,因为他捉摸到小王子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熊孩子,棱角分明,不够圆润,但仔细掂量一下,心又特别软,非常善良,性格跟顾生媚贼像,多说一句,这种人长大了是不适合经商做生意的,做个艺术家倒很不错……
顾生媚听到龙浩炎的话,探头问:“小聪打来的电话?”
某人朝着后视镜望过去,点头,她随即伸手到前坐位,“我跟他讲,你专心开车。”
手机拿在手,往耳际搁去时对着甄纨笑,“妈,是你的外孙。”甄纨点头。
“小聪。”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把我抛在边,电话都不打给我。”小王子怨念的声音显的有几分委曲,顾生媚这时才意识到她真的把儿子忘记了,居于愧疚,她软声细语的哄。
“对不起啦,你原谅我一次,妈妈找外婆,所以忙起来忘了给你打电话。”
小王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所以顾生媚哄起了作用,小王子语气软了下来,说:“那你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妈妈回去的时候,外婆也会回去。”
“那我看在外婆的份上原谅你一次了。”
“看来还是外婆的面子大。”顾生媚笑着转头看甄纨,发现甄纨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心思一动,对着小王子说。
“现在外婆就在妈妈身边,你跟外婆讲两句。”说着,她把手机朝着甄纨递过去。
“妈,小聪跟你讲电话。”
说着,手机塞在了甄纨手里,甄纨心头也是紧张的,这个没见过的外孙,该讲什么?所以手机搁在耳际的时候,怯怯的应了一声。
“喂。”
“外婆,你好,我是龙小聪。”
“小聪,你好。”
“外婆,你是妈妈真正的妈妈吗?”
甄纨对妈妈这个称呼有片刻的微怔,几秒后明白了过来,笑应:“我是你妈妈的妈妈。”
“妈妈终于找到亲妈妈了,跟我一样,找到亲爸爸,外婆,我有一个假爸爸,一个真爸爸,那个假爸爸对我不好,真爸爸他对我还过的去,可是也没有太好,常常气我,跟我抢妈妈。妈妈有个假妈妈,也对妈妈不好,你是妈妈的真妈妈,一定要对妈妈好哦。”
小王子这话的信息量太大了,甄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脑海里只不过循环着小王子的话,寻思出来的那一瞬间,甄纨喉咙里的酸涩往外冲,虽然极力的压制着,但还是很难受很难受,仿被浓烟呛住,咳也咳不出来。
顾生媚忽略去的事情,小王子却无意中给暴露了出来了,甄纨的心头像被什么攥住似的,紧紧的,难以呼吸。
手死死的捏紧机壳,良久,她哽咽的回应,“好,外婆会对妈妈好,也会对你好。”
“我也会对外婆好的。”小王子奶声奶气的接话像是浓浓的牛奶巧克力,洒在甄纨心田间,酸涩,疼痛瞬间被甜蜜及动容所遮盖。
正如阿情说的,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唇角勾出温馨又动容的弧度。
小王子的电话仿如只不过插序,但是对甄纨来说,却是主题,复明对她已经可有可无,现在她在乎的也只有女儿一人。
虽然想到了被拐骗的小孩过的不会太好,但是从来也没想过会这般坏,在这十几年来,她的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十几岁就生了小孩,还有什么假爸爸?难道女儿不止结了一次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