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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日后,宣抚营抵达新唐城时,古河村落的东侧,古河碉堡也搭建完毕。
宣抚营是在两营镇东军士卒抵达勿来关接替他们防务后,才开拔来到新唐城的。
陆宁本来是准备调动两营镇东军到新唐城,但后来琢磨下,还是宣抚营在自己身边做什么都方便,而且,不管是以文总院身份下达命令还是接报军情,都更为效率,不用传令兵绕个大圈。
而且,身边没有骑兵,总觉得做事情不方便,在这关东平原行事,小股骑兵还是能施展开的。
宣抚营入驻新唐城,原来驻守新唐城的陆宁那一班正卒,以及二王之一的王敏行及其余一百八十名侍武士,迁来古河驻守,古河碉堡就是为此准备的。
“碉堡”,名字很唬人,其实就是个木寨,不然哪怕古河寨大多数村民都参与日以继夜的赶工,也不会十几天就搭建出雏形。当然,箭塔之类,还在完善中。
如此,陆宁这个班头,就成了古河据点,官方定名为古河戍的戍长,算是古河一带的军事最高长官,手下有齐军正卒九名,虾夷奴兵二十名,两名侍大将,二百名侍武士。
这古河寨,有数千人口,又在知寨古十六感染下,许多都是真心希望能在齐人统治下过上幸福生活,陆宁可不想这样一个村落,被藤原秀乡血洗。
在其民团形成真正战斗力前,派遣兵卒驻扎在此也是必然之举,何况,这古河戍,也可以辐射到周边许多村落,治安剿匪,镇压叛乱。
没有换另一个班,是陆宁担心没自己在场的情况下,十名正卒加二百东瀛附庸军,未必能抵挡藤原秀乡的偷袭。
而且,陆宁现今倒挺喜欢第一线和军卒打成一片的生活,做皇帝时便寂寞冷清清,现今在这东瀛,总院也是两个土皇帝之一,同样冷冷清清,士卒们敬若神明,倒是做了班头后,很有点意思。
……
木寨和古河寨原来的村栅相连,如果遇到强敌袭击,村民便有时间逃入“碉堡”中,而两者相连的位置,碉堡更为高大厚实的栅栏前的村栅一侧,有一些宽大的栅屋院落,住着古十六和他比较亲近几个兄弟及家眷,遇到敌袭,他们可以第一时间躲入碉堡。
陆宁也住在这个区域,实则,是和古十六住一个院子,作为本地军事最高长官,和知寨事的古十六,自需要许多沟通,而且,也学中原一样,古十六所在的院子可以视作本寨官衙,院中最前面一个东瀛木屋,是知寨和戍长联袂办公的地点,在里面处理公事,接见村民等等。
这个小屋,又被称为寨御所,御所之后分布的几个小屋,便是陆宁,执勤正卒、以及古十六一家的居所。
除了陆宁住在寨御所院,正卒每三人一组,每日轮流在御所院当值,当然,每人两名的虾夷辅兵自然也不离左右,会跟来执勤。
此外,御所院外,有侍武士警戒,也是一批二十人轮值,使得御所院外日夜都有二十名侍武士哨卫。
其实,现今陆宁稳坐钓鱼台,也是在等待,来自京都的反应。
现今东、中、西三路,都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西部,杨业领三千军马亲自坐镇越后春日山城;东路,安东副都督王正匡领两营军卒镇守勿来关,说起来,这王正匡就是当年在陆宁帐下效力过的王大眼,当年不过是一名小小都头,数年过去,已经是军中极为优秀的将领,自然也请先生给自己起了一个不错的名字,叫做王正匡,他统领东路一线,自己也放心;中路,便是自己及宣抚营了。
现在,就是看京都如何反应。
实际上,自己前不久,已经传令全军,宣抚卒也好,镇东军卒也好,未婚配者,都可婚配在此安家,而婚配者,家眷现今想来已经登上东来的海船,不日便会陆续抵达。
当然,这种婚配,也是分批次,由上官指定,多数来自新齐城、春日山城的教坊,选拔的女子,自然要经过一定审核,不能令细作、有异心者成为齐军军卒伴侣。
令军卒们分批次成家,也是安他们的心,令他们将此处当作家园,如此,将来有恶战,自然也会奋勇拼命。
当然,其婚配的妻子不能跟在军营,
如东线军卒,便是成婚,家便都安在新齐城中。
西线军马,家都安在春日山城。
宣抚卒成家,家属便住进新唐城,但专门有一丸作为家属区。
只有十天一次的旬假,其才可以和家眷相会。
其实这种军城模式,在遇到绝境时是很有战斗力的,比如华夏历史上的满城,也就是重要城市中的满人聚集区,当年太平军破城,满人知道必死,太平军攻打满城时,满人老幼妇孺,悉数上阵,每一次攻击满城,太平军损失都很不小,要知道,那时候满人早就和开国时不同,便是男子都享受惯了不识弓马,何况女子儿童。
而新唐城来说,现今其实第一批成婚者还没出现,因为,跟随两位殿夫人由北而南血战连下数城的陆宁这一班,作为了第一批允许成婚者。
因为这一班又驻扎在最前线,总院甚至下令,新婚期间,各卒的妻子可以留在古河寨一个月,称为“度蜜月”,蜜月之后,其妻眷再回新唐城。
不过,从哪里选妻子,可就有些挠头了,新齐城和春日山城有专门的教坊机构,女俘女奴很多,新唐城却没这个条件。
马达山,眼睛都有些绿,甚至有一天和陆宁念叨,想去南方下总国统治的区域抢个老婆回来。
这新唐市治下,有军法在,他不敢,出了新唐市范围,可就没那么多避忌了。
马达山还说,抢到的女子,不消说,由头儿你先选,最漂亮的都是头的,剩下的我们分。
陆宁无奈,也不知道自己允许成婚的命令下的对不对,本来,可能马达山等还压抑着不去想,现今,可就真成了饿狼了,脑子里怕嗡嗡的全是这点事。
……
傍晚时分,古十六令夫人将陆宁请来了他家中,准备了一桌丰盛菜肴宴请陆宁。
就在一个院中住,陆宁和其夫人也变得极为熟稔,叫藤子,现今,妻凭夫贵,也改了古姓,是很温柔秀气的一名东瀛女子。
古十六主要是感谢陆宁寻来僧侣为他父亲及村中死去的人安灵。
以前这种事,都是藤原秀乡做,以前唐泽山城中安置藤原秀乡祖先的神社中,有神官专门为他统治下村民安灵。
藤原秀乡统治下野国,简直可以说横征暴敛,甚至将村民开荒的土地都据为己有一体纳粮,威望却很高,就体现在这很多细节上,如安灵事,根本不用什么本钱,对统治下民众却是极大的精神慰籍。
陆宁干脆,就将容真大和尚的徒弟招来了两位,从此作为新唐市的灵官,专门为市民主持丧礼安灵等等。
而僧侣安灵,那都是京都的贵族老爷们才能享有的特权,这却比藤原秀乡派的什么神官格调高太多,古十六自然感激万分,甚至拿出了,家族中珍藏多年的一壶清酒。
味道嘛,比陆宁刚刚在秋田登陆时品尝的清酒好一点,酒味浓一些,水里稍微多掺了点酒。
看着古十六,陆宁突然就想到了九名部下的婚事,这古河寨,是女多男少的,而且,要说嫁给齐人正卒,怕寨里少女十个得有九个欢天喜地,且她们的根底也清白,不用太多盘查。
但这话,却有点说不出口,且弊端也很多,比如,会引起本村男子嫉恨,尤其是,抢了人家心上人之类的,现今是十个,如果开了这个口子,新唐城,可是还有将近五百宣抚卒呢,其中光棍,有三百多个,都从这古河寨迎娶的话,这村寨,就得有不少光棍;再一个,娶本地女子,便等于在这里有了一张关系网,妻子的家族,和邻里发生矛盾等,不免仗势欺人,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变得麻烦。
何况,这古河据点还住了两百侍武士,其中光棍也不少,如果他们将来常驻本地,也得考虑安家的问题。
喝着寡淡的酒水,陆宁又琢磨,要邻近各郡城主献上女子?随之很快便摇头否决了这个念头,那分分秒,就演变成各城主及亲信部下强抢民女的大风波,且各城主治下之民的仇恨值,还都会被转嫁到齐人头上。
左思右想,一餐饭用完,陆宁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心下不由好笑,自己倒成了红娘了。
不过,给这些跟随自己远渡重洋忠心耿耿的部下找个媳妇,感觉还挺有成就感的。
……
从古十六居所出来,古十六和藤子都送到阶下,如果不是陆宁也跻拉的木屐,看样子藤子都能蹲下帮陆宁穿鞋履。
随之,陆宁无奈。
月光下,旁边一条黑影,正是马达山咧嘴笑着站在一旁。
看到他陆宁就有些头疼,这家伙,从恩令下来,他可就有点上头,这都三四天了,就琢磨老婆的事儿。
“还未接到新唐城的令。”陆宁无奈摊摊手,这家伙,又来催问了,传闻是文总院将这些琐事交给了两位殿夫人,所以,他整天便想着殿夫人几时来令,到底怎么给这自己这一班婚配妻子。
也是巧了,自己所领这一班,九条汉子,九个光棍,在本土都未成亲。
“不是,头儿,你来客人了!”马达山挤眉弄眼的,令陆宁微微一呆。
“两位殿夫人亲自遣女营送来的。”马达山嘿嘿笑着,那笑容,暧昧艳羡无比。
陆宁懒得理他,便走向自己的木屋居所。
好像是隔着窗户看到陆宁来了,不等陆宁走近,木屋栅格门便被拉开,里面探出雪白罗袜跻拉木履的和服丽人,可不正是黄宝仪。
这小不点刚刚十三岁,但发育很早,十岁时就作为最美女官被选为自己近侍,现今,就更是高佻得好像大姑娘,身材更不消说,该苗条的地方,盈盈一握,纤细美腿纤美的都令人心疼,而该肉的地方,爆炸的饱满,直追当年的大小蜜桃,和那前些日子刚刚见到的已经十六七的真冬姬的魔鬼身材不相上下。
尤其是,小不点还是童颜,眉目如画,就更别有一番风情了。
“你怎了来了?”陆宁无奈迎上去。
黄宝仪本来想说什么,但瞥了眼在旁嘿嘿傻笑的马达山,随之改了称呼,“夫君长驻在此,得两位殿夫人恩准,妾从今日起,来随侍夫君,且不受蜜月军规之限。”
夫君?陆宁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夫君,两位殿夫人知道了你我之事,念你立有大功,恕你无罪,还将妾婚配与你,我本就体弱,女营也不差妾一人。”
陆宁听到这里,渐渐明白,这意思,黄宝仪本来是女营的女兵,和自己一直郎有情妾有意,现在两位殿夫人得总院同意,指婚给自己。
当然,实际上,肯定是黄宝仪和宣抚营一起到了新唐城后,听说自己要在这据点常驻,自要来侍奉自己,所以,用了这么一个借口。
萧皇后和夷懒,因为自己伪装,有时候故意而为气气自己,但黄宝仪要做什么,她们自不会阻拦,而是尽力帮她想万全之策,若不然,可就触碰自己底线了。
“好吧。”陆宁无奈应了声。
“因为战事紧要,是以婚礼从简,两位殿夫人主持下,妾已经和代替夫君的武械拜了天地。”说着话,黄宝仪捧出一柄匕首。
陆宁微微颔首,这又是乱编一通了,自己不管什么身份,自不会和皇后外的女子行什么婚礼。
转头间,才看到一直傻笑的马达山,陆宁无奈道:“你还不走?”
马达山心里却一直在连呼妈妈,女营中,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漂亮的自己都没有勇气去真正打量,但恍恍惚惚的,也知道这是天下绝色,不该是皇帝爷爷纳入后宫的么?
给头儿,真糟蹋了!
不过,看头儿冲阵时的悍勇无敌,这等事儿,真是艳羡不来,总院大人恩宠头儿,也是必然的,这是头儿该得的待遇。
但还是那句话,这小仙女,给头儿,真真的糟蹋了!不该进内宫,献给皇帝爷爷吗?
马达山甚至升起一种冲动,要写信揭发文总院和头儿,私相授受,糟蹋这等绝色。
他一时咬牙切齿,一时为头儿欣慰,一时又为那绝色抱不平,人都有些癫狂似的,脸上表情丰富的不行。
“哦,夫君,这里还有两位殿夫人转来的,下总国守橘仲任的信。”
陆宁微微颔首,接过信笺,东瀛文字,平假名正随着国风之变风行,但其官方典籍,还是用汉字为正,橘仲任这封信,也全是汉字,作为橘氏子弟,从小学的便是汉字。
陆宁看着这封信,心说以后跟京都也好,跟橘仲任也好,通书信时倒也不用那般麻烦了。
橘仲任的信里,询问其女的近况,可曾见到了总院?
又在信里说,秀乡部下,确实有一部分来到了下总国地,秀乡本人,也拜访过他,但现今去了鹿岛。
陆宁看到这里微微蹙眉,想来这老先生是去鼓动鹿岛的常陆国守源满仲和齐人开战,毕竟,源满仲出身藤氏一族,很得京城藤氏公卿的器重,他如果主张和齐人开战,藤氏公卿们,也会思量思量。
而他藤原秀乡这个“藤原”是假的,不过地方豪强,令外官押领使出身,京都的公卿们,正眼都不会看他。
自己攻袭下野国的同时,也写信去了京都,解释为什么攻击秀乡,解释为是地方豪强之间的争斗,秀乡先攻击帮地方豪强剿贼的齐人兵卒,引起众怒,陆奥国的豪强们才群起攻之,自己领兵入唐泽山城,也是为了平息事态安民而已。
至于京都的权贵们信不信,也就是这么个借口而已。
往下看,陆宁随之哑然失笑,橘仲任信中说,大纳言藤原在衡写信给他,询问身在关东距离齐人最近的氏族之后,以他对齐人的观察,齐人会不会真如说的一般就是来剿灭虾夷,虾夷被平定后,会不会真的退兵,如果令其退兵,给一个期限,又以什么期限,不会激怒齐人?
橘仲任说,他回书信,认为齐人最终必然退兵,中原作为天下中心,一向对岛国没什么野心。
不过要令齐人退兵,最好以半年以上期限为宜,免得激怒齐人,引起兵戈,就不好收场。
橘仲任又说,但京都不乏强硬之人,怕自己这番说辞未必被采用。
陆宁微微一笑,心说你这套鬼话如果得逞,那我可真就站稳脚跟了,甚至都不用考虑会战败退出东瀛的问题,更不用再诏令水军配合,应对将来和南部东瀛爆发的战争,以宣抚营、镇东军加之这么长时间整训的侍武士、足轻,就足以应付这场战争了。
现今的话嘛,一旦战事爆发,还是要令水军从南部港口,牵制一下东瀛九州及最南部的力量。
如此自己应该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橘仲任,这自然是赤裸裸示好了。
琢磨着,又往下看。
橘仲任又说,至于秀乡的部下和家属,有许多在关宿栅,也就是从古河栅,东南走三十里,不过要渡河过利根川。
陆宁微微颔首,这话倒是真的,自己这些天也没闲着,有时候便晚上出去探查,早就去过这关宿栅,那村落确实聚居了许多秀乡部下武者,大概有两三百人,但里面没什么重要人物,自己也就没动。
看完橘仲任的信,陆宁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看到远方马达山正慢慢远离的背影,又看了眼面前的黄宝仪。
“主父,奴婢……”黄宝仪想说什么,陆宁摆摆手,笑道:“你方才喊我夫君,喊的很好啊!”
黄宝仪立时俏脸煞白,眼泪都在眼眶里打滚,只是,远处还有闲杂人等,她便没跪下请罪。
陆宁无奈,挥挥手,“休息去吧,我有事去办,怕明天才回来。”自也不会解释和她开玩笑之类的。
突然伸手,在她小脸上拧了一把,笑道:“傻丫头,哭个什么劲儿!”
黄宝仪呆住,这还是圣天子第一次拿她当女子看而调笑她。
眼见圣天子已经转身大步而去,黄宝仪却觉得,满腔的欢喜都要从心里跳出来一般,痴痴站了好久好久没有动弹。
……
深夜,前方村落一片黑寂,月儿有时被乌云遮住,有时悄悄冒头,但流云好似雾气一般,不时飞速飘过,小小月芽儿自也没多少光亮。
百余步外的一处沟壑中,陆宁、马达山等十人,正在虾夷辅兵帮助下上甲。
在古河碉堡里,陆宁说起要去帮他们抢老婆,马达山等立时炸了锅,兴奋的就好像要去捕捉猎物的饿狼,各个就差嗷嗷嚎叫了。
但此时,战斗在即,他们却都安静下来,静静的上盔甲,静静的用浸水的棉布将手捆缚在巨剑剑柄上,另一只手,便需要虾夷奴帮忙了,此外还有护手背的铁甲,也需要虾夷奴联结固定。
在忙完一切后,虾夷奴们还要准备自己的弩箭,他们便不是用女营的什么小神机弩了,而是真正的神臂弩,他们都身材高大健硕,力气也各个大的出奇,都能蹬开单人武器射程最远的神臂弩。
作为辅兵,其实和正卒经历了许多战斗后,会渐渐结成一种特殊的战斗情谊,陆宁对这些虾夷奴,现今倒是很信任,若不然,也不会将后背露给持有神臂弩的他们。
咔嚓咔嚓,铁甲铁叶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冷肃。
十条高大的黑影缓缓向村落中走去。
二十名弩手跟在后面,在距离村落几十步的时候站定脚步,这样,他们无差别曲射时,既可以射死射伤敌人,如果运气不好,弩箭抛射中前方的主人,也不会对主人造成什么伤害。
“你们结阵前行,我先去把人逼出来!”陆宁话音落时,人已经奔跑起来。
马达山等,只能苦笑看着班头如狸猫般纵跳如飞,就好像这五六十斤的重甲对他的行动造不成丝毫影响,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还是如同第一次见到这一幕一般,众人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杀!”
村落中,嘹亮的呼喝声突然划破了沉寂。
立时,惨叫声,哭嚎声四起。
……
夜色微明,利根川距离古河寨不远的北渡口。
百余名少妇、少女和女童被驱赶着上船,扁叶小舟,来回二十余趟,才将这些女子全载到了北渡口。
期间,有女子一直向东南方张望,期望能有救兵来解救她们,但等来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而便是少女和女童,在凶神恶煞般的虾夷奴威吓下,都不再敢哭泣出声,只是默默抹泪。
领着百名侍武士来接应的王盛重,和侍武士们默默看着这一幕。
马达山走过去拍拍王盛重肩膀,嘿嘿笑道:“老王,听说你成亲了,不过告诉他们,没老婆的,等以后你们立功大一些,我就带你们去抢,而且,说不定这里面,就有将来你们的老婆呢!”马达山说着,指了指那百余名被劫掠来的女子。
王盛重有些茫然,马达山便比比划划解释,好半天,王盛重才明白马达山说什么。
那些侍武士也有听明白的,有的立时也兴奋起来,当然,也有几人,脸色阴沉,显然,这一幕,他们看在眼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毕竟,现今来说,不管怎么说,齐人和他们说的不是一种语言,便是现今没什么民族觉悟,眼前的这一幕,还是令他们一些人隐隐觉得有些屈辱。
“休息一会儿!”陆宁挥了挥手。
虽说回程没有负甲,但穿着重甲激战了半晌,一路都没有休息,现今眼见有接应之兵,到了安全之地,除了马达山外,其余八名军卒立时都瘫躺在地,大口喘气。
马达山却是兴奋的不行,在女人堆里钻来钻去,不时勾起那些低头的女子端详她们容貌。
陆宁无奈道:“差不多行了,这些女子回头都送去新唐城教坊,要盘问下身份来历,回头将谁婚配你,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老子也要看看!”马达山其实也累的呼哧呼哧的,就是兴奋的站不住。
陆宁脸立时一沉。
马达山随之意识到什么,忙回头赔笑道:“头,看我又没管住这张臭嘴!”伸手,啪啪,重重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陆头和其他班头不同,本身就有一种令人怕的威风,但他和人笑闹,倒是能令人渐渐忘了他的威风,饶是如此,任何人,都不能在他面前讲妻妾的荤素笑话或者涉及亲人的玩笑,不仅仅是长辈,哪怕用他的儿子女儿开玩笑也不行,哪怕他并没有儿子和女儿。
马达山兴奋之下,一句“老子”脱口而出,随之才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是真怕,看陆头沉下脸,后脊梁骨都发凉。
陆宁懒得再理他,自去和王盛重道:“他们都是贼寇的年轻女眷,将会发去市教坊为奴,考察之下,良善者可配以军婚,和中原一般无异。但你们若敢私自从外劫掠人口,军法从事。”
心里也知道有些双标,有组织的这种行动便可以,私自便不行,但是,很多事,对个人行为和国家机器的行为进行判断,就是要双标,如此一个国家才会有秩序。
王盛重呆了呆,忙低声道:“班大人,小的知道。”
这时马达山突然嚷嚷起来,“这个好,这个好!啧啧,衣服也好,涂了泥?天亮了我才看出来啊,是哪家的小娘子?”
陆宁回头看去,却见马达山正纠缠一个少妇,去扯人家衣服。
“住手!”陆宁蹙眉,虽说现今来说,有战斗力的士卒,可能**占了大多数,这马达山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尤其又是北部草原部落出身,天生性子便横蛮。
马达山忙松开对方衣袖,却发现新大陆似的跑到陆宁身边,嘿嘿笑道:“头儿,这个真的好,不信你去看看。”又嘟囔,“这个配头儿应该正好,头儿还是别糟蹋家里那位嫂夫人了,嫂夫人该去天京,该去禁宫,送给皇帝爷爷才好……”一不小心,却是心里一直嘀咕的话都说出来了。
“滚蛋!”陆宁瞪眼,如果不是自己就是“皇帝爷爷”,定叫他重重吃些苦头。
马达山不敢再说,讪讪闪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