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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时无话,程墨烈本就沉默寡言,而水悠凝没有想到程墨烈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一时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还是水悠凝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咳嗽了一声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吗?”
程墨烈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他当然不会忘记。这次来江南,程墨烈因为是微服出巡,所以身边带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暗卫。所以程墨烈知道自己此行并不安全。
所以他选择在晚上悄悄地离开,加上他让尉迟恭伪造了他仍旧留在北疆的假象,本以为这样会万无一失,谁成想,最后快到江南的时候,还是被人给发现了。
那人派来的全是高手,几个暗卫拼死拦住那些人,他才有机会逃脱,但是最后还是身受重伤。本来程墨烈准备去袁羽影住处的,但是对方好像已经知道他要去,在去袁羽影住处的路上设好了埋伏。
无奈之下,程墨烈只好顺着光亮的地方,来到了这里,只好的事情程墨烈就不知道怎么回事,看样子,是面前的这个人救了他。
水悠凝见程墨烈非但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周身的生气暴涨。心中后悔万分,早知道她就不应该答应袁羽影收留程墨烈。
“那个。”水悠凝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才壮着胆子说:“大夫说你这次伤得很重,需要静养,不如你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好了。”
程墨烈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水悠凝小心翼翼地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闪过一丝愉悦,可是问题是他在高兴什么?
水悠凝见程墨烈还是不说话,心中有些摸不准他在想些什么,只要闭嘴。
最后还是程墨烈说道:“不必了,你派人去这个地方传个口信,自然会有人过来接我。”
程墨烈说着就下了床,就着水悠凝放在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写了一个地址。
水悠凝凑过去偷偷瞧了一眼,是袁羽影的住的地方。想着袁羽影之前的话,水悠凝自然不能让程墨烈拖着一身伤去自投罗网。但是她现在对程墨烈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根本没有什么资格去阻拦她。
想到这里,水悠凝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袁羽影,想事情不想周全,现在反而需要她过来帮忙周旋。
正准备睡觉的袁羽影突然打了一喷嚏,摸了摸鼻子,心中疑惑是谁在背后骂他。不过袁羽影并没有纠结太多,想着明天程墨烈差不多就可以醒过来了,他要趁着程墨烈醒过来之前,和水悠凝对好话,免得露出什么破绽。
“劳烦了。”程墨烈将写好的纸张递给水悠凝,说道。
水悠凝故作自然地结果程墨烈手中的纸张,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然后一脸惊讶地说:“这不是诩之住的地方吗?你们认识啊?”
程墨烈见水悠凝竟然知道这个地方,而且叫的还是袁羽影的字,边意识到这个人和袁羽影之间的关系匪浅。
“公子认识诩之?”程墨烈说着打量了一眼水悠凝,发现自己并不是认识这个人。
袁羽影跟在程墨烈这么多年,自然了解他。袁羽影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对谁都是一副礼貌的样子,但是程墨烈知道能够和袁羽影深交的人并不多,而喊他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
不巧,这些人程墨烈还都认识,但是这些人并不包括水悠凝。
“刚认识的,不过我俩一见如故,奉对方为自己的知己。”谎言既然开了头,再往下说就顺畅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件事情就麻烦公子了。”程墨烈心中虽然疑惑,但是水悠凝的话缜密,他也察觉不到其中有何不正常。只想着尽快见到袁羽影,核实一番。
水悠凝并不知道程墨烈心中的想法,见他脸上没有怀疑之色,心中松了一口气,说道:“可是我听府中的下人说,诩之住的地方周围有许多陌生人,看起来都是练家子,这些人是不是你们的人?”
程墨烈听了水悠凝的话,沉思了一下才问道:“有多少人?”
“大约是几十个人吧,但是那些人都是练家子,看起来身手还不错。”
水悠凝的话让程墨烈想起来自己在路上遇到的那一拨人,那些人武功诡异,出手便是要人命的杀招。若是放在平时,对付这些人虽然有些困难,但是程墨烈也不会顾忌这些人。
但是现在程墨烈身受重伤,身边的暗卫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至于袁羽影那边,想要对付几十个人,恐怕有些吃力。
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留在水悠凝这里。他已经昏迷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找过来,可见这个地方还是安全的。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程墨烈一拱手问道。
“在下宁游。”
“宁公子,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如今天色已晚,孤,我现在回去怕是有些不便,不知在下能否再借住一晚?”
“这个自然,你是诩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没关系的。”水悠凝豪爽地说,“不过你身上有伤,就睡床吧,我睡榻上。”
程墨烈看了一眼水悠凝指着的木榻,做工精致,上面还有一床叠好的被褥,想来水悠凝已经在上面睡了一晚了。
这木榻虽然精致,但是就长度而言的,程墨烈睡上去肯定要整个人蜷缩在上面,但是水悠凝就不一样了。
程墨烈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位宁公子有些矮,刚到自己下巴这里。不过想到江南的人普遍矮于南方,程墨烈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太久。
两个人分好床铺,就各自安寝了。
水悠凝今天折腾太多,头刚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程墨烈是习武之人,自然可以分辨出一个人是真睡还是假睡。
察觉到水悠凝睡着之后,程墨烈猛地睁开眼睛,一双清明的眼睛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睡意。
扭头看了木榻上呼呼大睡的水悠凝,程墨烈眼中闪过I一丝杀气。
在他的眼中这个宁游身上有太多的疑点,平白无故收留一个受了伤的陌生人,并且丝毫不关心这个陌生人为何受伤;在他发烧的时候喂他冰块;他闯进这里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发现,但是下人却能够看到袁羽影住处周围的人身手不凡;明明可以去别的房间睡却偏偏宁愿睡木榻也要和他一个房间。
这种种疑点都在说明这个宁游不是一般人。
可是想到水悠凝竟然能够直接喊出袁羽影的字,程墨烈心中的杀气少了一半,难道这个人真是只是袁羽影的朋友的而已。
想到自己刚醒的时候,嘴唇的柔软,程墨烈心中的另一半杀气也没有了。嫣红的嘴唇带着特有的清香,程墨烈心中一丝悸动,他感觉自己曾经无数次的触碰过这张嘴唇,诱人的味道让人意犹未尽。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程墨烈整个人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对一个男人情动,而这份情动仅仅是因为这个人曾经吻了自己。
想到这里,程墨烈就感到一阵恶寒,想着明天赶紧离开这里,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
翌日,几乎在水悠凝睁开眼的一瞬间,程墨烈也睁开了眼睛。
“醒了?去洗漱吧。”
水悠凝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当时因为不习惯这古代人洗澡、去茅房都要去外面的习惯,所以特地在自己的房间开辟出一块地方供她洗漱、出恭。
这样一来,即使程墨烈要在她这里躲上几天,也不会被人发现了。
程墨烈看着这一小块地方,心中惊讶,没想到这位宁公子还是一个生活很讲究的人。
趁着程墨烈洗漱的时间,水悠凝出去让慕容熙将早饭端到她的房间来,顺便吩咐慕容熙将早饭的分量准备的多一些。
“公子,这么多东西你吃得完吗?”慕容熙听见水悠凝报上的分量,一脸怀疑地说。平时她家公子是最爱惜粮食的了,所以每餐的饭菜都是要定量的,不知今天怎么回事,水悠凝竟然要那么多。
“我昨天做梦梦见自己吃了满汉全席,可是醒来才发现不过是一场梦,腹中饥饿的很,这些东西我肯定能吃下的。”
慕容熙听水悠凝这样说,只要乖乖地去准备吃的了,不过心中却对水悠凝说的满汉全席很感兴趣,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当然,对满汉全席感兴趣的人并不只有慕容熙一个人。
水悠凝吩咐在慕容熙之后,就心情愉悦地转身回了房间,谁知道刚刚关上门就听见一个声音问道:“满汉全席是什么?”
水悠凝被这个声音吓得一哆嗦,连忙转身,就看到程墨烈面无表情地坐在她的位置上,喝着她的茶,看着她的脸。
“你以后说话能不能有着预兆?这样会吓死人。”水悠凝不满地说。
程墨烈皱眉,他并没有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若是水悠凝有内力的话,自然能够感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