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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去补齐订阅啦~摸你小脑袋! 自皇帝刘冶离开后的第二天, 朝中事宜就全权交给了内阁处置, 紧急的文件便会被印上加急的章送完前线,剩下的事务,需要批复的, 因无太子, 则由太后和皇后共管一方御印。
白天姜窈得应付朝中各方势力, 偶尔遇上太后固执专权的地方, 她也得打起心神应对, 晚上还要听内务府报上来的,关于秋菊宴一应事宜的筹备工作。
长乐殿的烛火常常一亮就是整夜。
殿内的下人们跟着忙碌到脚不沾地, 可即使如此,也没妨碍到他们八卦的心思。
太监甲:“听说了吗?近些日子,清嘉姑姑不知做错了什么事情,娘娘连正殿的门都不让她进呢。”
宫女乙:“清嘉姑姑一向做事妥协, 老实本分,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事情惹的皇后娘娘大怒。”
太监丙凑了过来:“我听说啊, 是她擅自勾结了储秀宫的主儿,吃里扒外。”
宫女乙平常跟着清嘉做事,也受过她恩惠, 顿时开口:“别瞎说, 清嘉姑姑对娘娘一心一意, 听说她当年进王府时, 就是因为救过娘娘一命。”
两个小太监顿时回道:“你怎么就知道了?指不定是储秀宫那位给了她什么不得了的好处呢?”
宫女乙还想反驳, 冷不防旁边传来一句:“你们都没事儿做了吗?”
他们一回头, 正见到浣溪手里托着个盘子,冷冷看了过来:“娘娘待清嘉如何,也是你们能议论的,我看你们是舌头生的太长了吧?要不要我替你们拔了?”
几人顿时吓得一激灵,赶紧跪了下来:“浣溪姑姑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赶紧滚去做事,再让我发现你们躲懒,仔细你们这一身皮。”浣溪因手中还有事,没空与他们计较,骂完就走进了旁边的院子里。
……
花白禾正在里头帮她核对秋菊宴要请进宫中的王公大臣花名录,旁边桌上还放着其他浣溪忙不过来的杂事。
浣溪刚一进门,脸就苦了下来:“你倒是哪里惹了娘娘,赶紧去认错啊,我这会儿总算知道你平日里有多少事要忙了,昨儿奉命去库房清点东西,那往常都是你负责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饿了一天还没点完。”
说完她又求道:“好清嘉,你快同情一下姐妹我!”
花白禾其实也没猜出来姜窈生气的理由是什么,不过这样她也不用继续纠结重生的姜窈要做什么,只顾注意着自己的任务就行,平日还能落个清净。
她笑着用手里的册子轻轻拍了下浣溪的脑袋,又将本子递给她:“娘娘有意锻炼你,你应当高兴才是,哪有你这么不求上进的贴身宫女?拿去,名册我对完了,没有错漏。”
“至于娘娘那儿,你也看到了,哪怕守夜的是我,清早她也是让你进屋伺候的,我何必上赶着招她的眼,你若有事要我帮忙,吩咐一声便是了。”
浣溪接过她手头的册子,转手就放到了一旁,从自己拿来的托盘里取出了一封涂着火漆的信,对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当当~我帮你争取到了一个去跟娘娘认错的机会。”
花白禾扬了扬下巴,显然不是很相信她能给自己支出什么好招。
浣溪高高兴兴地说道:“大军已开拔两月有余,姜小王爷此次被圣上钦点随军,这是他送入宫中的第一封家书,以娘娘对姜小王爷的感情,你若是将这个亲自——”
“停。”花白禾从听见‘姜小王爷’这四个字起,就有了个相当不好的预感。
上次就是这个人,害得她大晚上在美人作陪的情况下,只能干巴巴念了一晚上的理论教学。
花白禾说:“这个好消息,还是你去送吧,娘娘若是发现送的人是我,说不定原本的好心情都没了。”
浣溪脸上的高兴立刻没了。
她本也长的小家碧玉,拉着花白禾的衣袖晃了晃,此刻又放软了声音去求她,立刻让这朵没节操的花举手投降:
“好好好,行,东西放下,你麻利儿做事去,娘娘那头还等着呢。”
……
是夜。
花白禾怀中揣着姜镇海传入宫中的家书,加了一份恰好午后又传入宫中的皇帝家书,接过浣溪手中的毛巾等物,乖巧地等在殿外,等着皇后从澡池里出来,好近身伺候。
姜窈最近被宫中事物烦扰,今儿下午又陪着太后去庄子里泡温泉,也就趁着晚上这会儿功夫能跟着放松一段时间。
所以花白禾等了许久,里头才传来姜窈唤人的声响,带了些餍足的懒意,听得花白禾都有点发酥。
她恭敬地推开门,反手关上之后,放轻脚步往里走去,视线只看着脚下的地面。
坐在硕大浴池中的女人正舒服地闭着眼睛靠在边缘,脑袋微微往后仰,听见来人的细微动静,轻声道:
“浣溪,帮本宫捏捏肩。”
花白禾半蹲下-身子,抬手捏上那肩膀的时候,低头便看到那漂亮的锁骨线条。
还有雾气蒸腾的水面上虚虚飘浮着的紫红色玫瑰花瓣,合着渺渺雾气,将水底下藏着的颜色遮了八分。
她规矩地只扫了一眼,就专注眼前的工作。
谁知姜窈感知到第一下的力度之后,却蓦地从慵懒的状态里睁开了眼睛,脑袋微偏了一下,见到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情绪不明地问了句:
“是你?”
未等花白禾开口,她却像是已然得了答案,重又闭上眼睛:“出去。”
花白禾陡然遭了嫌弃,脸上也没有半点委屈和不忿,像个最标准的奴仆,从衣兜里摸出一封信件,往姜窈的跟前递了递,垂眸道:
“娘娘,这儿是皇上和姜小王爷命人传入宫的家书……奴才斗胆惊扰了娘娘,这便退下了。”
姜窈听到家书‘二字’,顿时就知道了是浣溪将这个伺候机会让给了花白禾——
但,此时她却不想计较了。
“慢着。”
姜窈转了个身,面向她的同时从浴池中伸出了手,花白禾愣了一下,才将信件递给了她,还不忘先用软毛巾沾去她掌心的湿润。
姜窈半阖着眼眸,脸上看不出喜怒,却依旧美得令人心惊,眼尾仿佛自带颜色,浅浅没下的弧度,好似被人用细毛笔蘸了墨,在她眼尾绘出的线。
她无名指和尾指夹着皇帝的那封信,选择了先拆姜镇海的那一封。
一目十行地阅完后,她脸上蓦地绽开一个笑容,笑得风华绝代,继而目光落在了花白禾的身上。
然后尾指轻轻一松,那封刘冶寄回的信件就这样轻飘飘地落进了温泉水中,热气腾腾的水很快将信件整封浸湿,毫无疑问,里头的墨字也会很快变得模糊。
花白禾颇有些惊诧地抬了抬头:“娘娘……?”
手、手滑了吗?
姜窈略眯了眯眼睛,薄唇轻启,对她说了两个字,“过来。”
花白禾一头雾水地靠近,结果衣领就被姜窈抬手用食指勾住,弯曲着指头往下拉了拉,霎时间她就因为重心不稳,以至半边膝盖抵在地面上,一手撑着浸染水渍的地砖,猝然近距离对上姜窈的目光。
姜窈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你猜,本宫冷落你这几个月,是因为什么?”
花白禾努力不去看她锁骨下那片牛奶般的皮肤,稍稍转开脑袋:“奴才愚钝,猜不出来。”
姜窈唇边即刻扬了扬,眼眸里的光却冷了下来。
“愚钝?”她说:“有本宫珠玉在前,竟还敢去招惹静嫔,本宫看你不是愚钝,是狗胆包天。”
花白禾陡然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明白皇后说的是什么,但低头认错却是一流:
“娘娘明鉴,奴才……不敢。”
“是不敢招惹静嫔,还是——不敢肖想我?”姜窈顺着问道。
花白禾只能硬着头皮,睁大眼睛立刻跪好,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不敢触怒皇威,又表了一番作为奴才的忠心,发誓自己只忠诚于皇后。
姜窈冷冷淡淡地听着,从她话中挑出几个字:“对本宫唯命是从?”
花白禾立刻应是。
姜窈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随即却变了脸色,原本只一指勾着她的衣服,现在却多加了几根,拽住她的衣领将她往水池里一拉!
“扑通”一声!
温热的水花四溅,花白禾猝不及防栽进里头,好不容易狼狈地站起来,咳得惊天动地:“咳咳……娘、娘娘……”
姜窈却已欺身上前,抬手拨开她湿淋淋的头发,看着水珠从她的眼睫上滑落,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慢慢道:“既是如此,本宫命令你,从今夜开始取悦我。”
花白禾:“……???”
“奴才惶恐!娘娘饶命!奴才不敢对您、不敢对皇上的——”
姜窈眼皮子掀了掀,启唇打断了她的话:“皇上?”
“谁告诉你,我是他的?”
在花白禾呆滞的刹那,姜窈已扯过她的手,似是要让她亲手摸到真相一般,朝水底下探去——
它点了点头,在原地化作一个身形俊美的青年。
他有着秀气的黑色软发,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往前走的同时,从太阳穴的位置分出一缕细细的金线,往头顶无尽的纯白上空飞去:“第3928号新手村数据出现错误,记录文件已上传,申请主系统介入判定。”
那女声是固有的温柔:“文件已接收,主系统下载成功,请稍等。”
他只得停下往主神办公室而去的步伐,遥遥地等在原地,旁边时不时有别的系统路过,相识的还问上一句:“哟,你这么快回来了?小炮儿几个负责的新人事多的很,小绿手头的那个尽管熟练,但这一次任务也都还没完成呢。”
他不想让同伴质疑自己的能力,对这类关爱统一回了个表情: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
主系统所在处,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1000286号上传文件已下载,确定3928号新手村命运之子波动数据有误,申请扫描该世界。”
旁边正歇着一个手抵额头、闭目养神的男人,听到这话,他表情毫无反应,只动了动嘴皮子:“通过。”
紧接着,主系统再次发出声音:“世界运行正常。”
那男人这才慢慢掀开了眼皮,自言自语道:“3928号新手村……嗯?”
他的瞳孔深处出现无数数据交杂的漩涡,不断地旋转,紧接着他拉长语调轻哼一声:“挺巧啊——”
“是否申请该世界数据解析?”主系统问道。
“不必了,告诉1000286,数据无误,让它按原定计划完成任务。”
……
现实世界里。
洛笙刚从花白禾的房间内离开,就接到了陈文宪的视频通话请求。
一看到那张脸,洛笙就会想起陈可音为了这人宁死不屈的模样,于是她抬手按了挂断。
但是那边的人显然很坚持,一次又一次,直到洛笙终于不耐烦,给他回了个电话:
“有什么事情,长话短说,我该休息了。”
清冷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去,抵达了陈文宪的耳中,让聆听了亲母爱的教育一晚上的他心头更是委屈:
“笙笙,你别这样。”
他说:“你上次跟我提过不考虑结婚的事情之后,我没再给你压力,今晚在爸妈面前也没说这个,以后约会也想试着去配合你的时间,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洛笙站在书房窗边,看着外面黑黢黢一片,木着脸答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我说的应该是:我既不考虑与你结婚,更不打算继续这段恋情。”
“说实话,今晚收到你父母的邀约我很意外,但我已经跟陈姨明确表达了我的意愿。”
顿了顿,她飞快地往下接道:“如果我以上的表达都还算委婉,那么我不介意替你翻译的直接些——陈文宪,我已经跟你分手了。”
而且这件事就发生在三天前。
陈文宪充分表达出了自己的困惑:“为什么啊?我们一直都好好的不是吗?都马上要结婚了你跟我说分手?笙笙,别闹了。”
最后一句语气蓦然降低,捎着恳求意味。
洛笙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耐心有限,并不打算跟这么个装傻的人继续聊下去,正想挂电话,又听见陈文宪说出一句:
“你们女生都这么莫名其妙的吗?你突然跟我分手,妈今晚又突然让我离可音远一点,你们都怎么了?”
洛笙听见他提及那个名字,以及对与陈可音保持距离的不情愿,心底刚灭下去的那股邪火又蹿了起来:
“莫名其妙?我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喜不喜欢你,你心底没数吗?”
说完,她没给陈文宪拾起破碎尊严再粘好的机会,语气不悦地补道:“至于可音,我也建议你离她远些。”
“因为我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和我的人。”
……
陈文宪经历了他人生中最为荒诞的一晚。
但不论是他的母亲、他的表妹,还是他昔日的恋人,谁都没工夫深手给他接一片片碎裂的玻璃心。
刘芳只顾着生气,花白禾忙着卸载外卖软件毁尸灭迹,而洛笙……
她原本打算就这样在书房睡一晚,不去管那个跟自己犯倔的小家伙。
然而只要她一上眼,就是陈可音那副又倔强又绝望的模样,折磨得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甚至不自觉地在想:
从小到大,一顿饭都没缺过的人,今晚空着肚子一晚上,会不会难受?
只要一想到陈可音皱着眉头忍胃痛的样子,洛笙心底就一阵阵作痛。
最终,她撑着脑袋在书房坐了许久,在满室寂静里,慢慢做下了一个决定。
此刻距离花白禾点外卖,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
‘咔嚓’一声,房间门锁被拧开。
花白禾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急忙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梗着脖子作出‘有本事就饿死我’的倔驴样。
洛笙甫一进来,见到的就是对方紧紧闭着眼睛,像个即将慷慨赴死的义士,对自己展露最后的骄傲。
这一幕有些刺目,她们俩本不用走到这样互相憎恨的地步。
洛笙走到床边,见到花白禾仍被拷在床头的那只手,素白的手腕上已经有了微红的印记,哪怕上头垫了一层软毛巾。
——可见她在自己离开后挣得多厉害。
洛笙左胸口又泛上来点点疼痛了,她在床沿边坐下,本意是想帮花白禾捋一捋耳边的头发,却摸到一手的冷汗,不由关切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饿的肚子不舒服?”
花白禾依然闭着眼睛,只在心底恨恨道:进屋不敲门,还不都是被你吓得!
然而洛笙听不见她的腹-诽,见到她如此模样,更是坚定了自己刚才的决定,开口便叹道:“可音,我放你回家,你别跟我置气了,好么?”
听见她这话,花白禾立时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刚点了外卖就卸载软件,连商家和骑手的电话都没记住,如今退订无门,洛笙居然要赶她走???
世间竟有如此冷酷无情的女人!
瞧见花白禾眼底的诧异,洛笙知道她不相信,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抬手就要去释放花白禾的手腕。
却听她大声道:“等等!”
洛笙顺着她的意思停了动作,疑惑地低头去看她。
花白禾自知失言,只能努力往回找补,对上她的视线,哪怕露出不信任的神情,声音也下意识矮了下去:“你没骗我吧?不会以后又突然把我骗回家里,然后……”
然后欲擒故纵地拉着人家嗯嗯又啊啊。
那她可太害羞了!
洛笙瞧见她的怯意,想起她以前阳光开朗的样子,总有种自己亲手将光熄灭的负罪感,出口的话更温柔了:
“不会,你不喜欢,我就再不碰你了,行吗?”
花白禾:“……!!!”
那怎么行!
新世界的大门才刚打开啊,你居然舍得这么把它关上???
我们还有那么多的姿势没有尝试过啊!
如今的花白禾内心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状态,仿佛老师见到拿到及格分就心满意足,从此不思进取的学生。
她绝望地听着洛笙解开自己手腕上的束缚,‘咔哒’一声响——
那是性-福跟她说再见的声音。
洛笙看着像是想再亲亲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这冲动,只怜惜地替她揉了揉手腕,低声说道:“明天我去接你下班。”
她知道这份工作对花白禾的重要性,所以很确定她不会突然离职,哪怕离开这城市也了无依靠。
花白禾做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她在祭奠自己失去的幸福生活。
正当洛笙想说点什么安慰她的时候——
花白禾忽然惊坐起,一把推开她,拖鞋都忘了穿,像是逃离魔窟那样,飞快蹿出了房间。
赶紧拦住外卖小哥!说不定这会儿人家已经开始爬墙了!
洛笙看着她迫不及待逃离的背影,眼底眸色一暗,只得对自己说道: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洛笙以为她是很喜欢这个,刚才下楼去买早餐的时候,瞧见旁边那个玩具城里展窗里的娃娃换了一批,恰好就有这个跟陈可音背包上一样的,所以就买了回来。
没想到她并没露出多少高兴。
“不喜欢吗?”哪怕花白禾的表情显而易见,她依然选择再问一句。
花白禾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洛笙观察入微——实际上她不换挂饰的原因一是因为懒,二是因为那是陈叔一家送的,她想显得自己性格乖巧且念旧,刷刷长辈好感度而已。
她瞧见了洛笙眉目里的失落,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嗯……挺喜欢的。”
洛笙怎么说也是她喜欢的女生类型,让人家没面子并不太好。
然而洛笙却并没因为这个回答高兴起来,面前那人不平不淡的语气,恰恰说明了一切。
也许可音是真喜欢吧……
只不过送的人是她,非但不会有半点惊喜,说不定还会觉得有些膈应。
洛笙捏了捏眉心,尽力想显得自己不在意这件事,将手里的早餐往桌上一放,淡淡道:“等久了吧?过来吃早饭。”
花白禾抱着原谅色的公仔挪了过去,拆开筷子尝了一口糯米鸡的味道。
……还是刚才那碗皮蛋瘦肉粥更好吃。
她手头动作停了停,小心地掀起眼皮去看旁边坐下的洛笙,为了不让自己被逼着吃完这些早餐,她决定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只听花白禾有些犹豫地提道:
“笙笙,我今晚该回陈叔陈姨那边了……”
言外之意实际是在问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
洛笙听见她的话,眼眸里好似含着一道电光,随着她抬眸的动作疾速朝花白禾刺来: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自己,是吗?
花白禾不知自己的话又踩到了她哪根敏-感的神经,条件反射地避开了她锐利的眼神,听见她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
“我可以把这理解成,你一秒都不愿意和我多待的意思吗?”
花白禾条件反射就想说‘当然不是!我可喜欢和你在一块儿了!’
理想型也喜欢自己,天知道她有多想和洛笙谈恋爱。
系统阴测测地在她耳边提醒一句:“我看你是不想做任务了。”
于是花白禾到嘴的话又死死地咽了回去。
——完成任务之后,回到现实世界的她可是能得到一个亿的报酬呢。
那才是属于她花白禾的世界。
洛笙瞧见她憋了又憋,才把话吞回去的样子,显然,别说是和她多待一秒了,陈可音现在不对她破口大骂,就已经是极好的教养了。
洛笙的心慢慢地冷了下来。
几趟呼吸间,她不紧不慢地抛出了一个问题,彻底拿捏住了眼前人的把-柄:
“你说,叔叔和阿姨要是知道,你喜欢陈文宪,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花白禾骤然听见自己择偶品味遭此侮-辱,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脸色在白和青之间切换,最后涨得通红:
“你胡说!”
你才喜欢陈文宪!你全家都喜欢陈文宪!
但这反应在洛笙看来,正是虚张声势地坐实了她一直以来的猜测。
她心头燃起嫉-妒地火焰,面上却强装冷淡地一颔首,觑见花白禾面前没再动过的早餐,开口道:
“看来你不是很饿。”
“我倒是饿着,正好到我用餐的时间了。”
说罢她起身朝花白禾走去,将她连人带公仔地抱起来,打算走回房间里。
在怀中人试图挣扎的时候,洛笙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
“想明天都下不了床,你就再用点力,等会别哭着求我停。”
花白禾听见了自己脑袋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庆祝声——
有点想知道明天都下不了床是个什么样的程度。
于是她相当符合自己不屈不挠的小白花人设,十分坚定地又跟洛笙刚了几回力气,如愿以偿地……
惨遭修理。
……
白嫩修长的五指狠狠地抓挠红色的被面,却终究只能在上面留下拧巴的痕迹,呜咽啜泣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被浪翻滚中,一个身影却冷淡地坐在床旁静静地看着,声如其人,理智、冷静,甚至带了点无情的意味。
“七点半了,差不多到了陈叔和陈姨邀请我去家里吃饭的时间。”
她看了看床头放着的闹钟时间,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
听见这句话,在床铺里挣扎的那人猛地抬头看来,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之前和洛笙抗争时的倔强,眼里神情里全是求饶的意味。
洛笙听见她因为耐不住体内欲望折磨的示弱声:
“笙、笙笙……不要这样……拜托你,别——”
花白禾是真的有点受不了了,自己都不记得到底翻着花样求了对方多少句,然而洛笙大约是真被她气狠了,从头到尾置若罔闻。
因为左手手腕被禁锢在床头,花白禾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够到坐在另一侧床沿的人,像是抓住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般,紧紧地揪住了洛笙的裙摆。
像是不想让她走,害怕她将自己羞于见人的那点心事捅破于人前。
花白禾抬起头,神情里满是隐忍的意味,却又因为受到的刺激已经超越了自己所能承受的限度,双眼有些失神。
唇瓣已经被自己在忍耐时咬的充血通红,眼眶中不断流淌着涟涟泪水,花白禾这会儿的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洛笙抬手覆上她抓住自己裙摆的手背,抚摸了好几下之后,在对方眼中渐渐亮起希望之光的时候——
她一根根地掰开了对方紧捏的手指。
于是那人眼底的光覆灭了。
逐渐化作绝望。
花白禾不自觉地对着她摇头,喃喃道:“不要、不要……!”
洛笙站在床边,遥遥对她投去一瞥,对比洛笙衣衫平整的模样,床铺里那人几乎要被自己的羞耻心所淹没。
洛笙不紧不慢地说道:“长辈邀请,我不好迟到,现在得走了。”
“在我回来之前,你就在这里乖乖地等我吧。”
不多时,花白禾看见房间里那扇门在自己眼前合上,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从洛笙离开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会将她的折磨延长到近乎无穷。
……
半小时后。
陈家餐桌上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
陈叔叔,陈湛是上了年纪的人,嘴侧留着年轻时严厉的痕迹,老了便成为深深的法令纹。
他年轻时脾气不大好,到老反倒成了弥勒佛,见人先带三分笑,他看着对面陈文宪体贴地帮洛笙盛汤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与妻子。
对这双年轻人满意的同时,也是他率先提起今夜那个缺席的人:
“按理说这周可音该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又加班。”
听见他的话,妻子刘芳刚打算接口,便见到洛笙放下筷子,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对几人抱歉地笑道:
“瞧我这记性,叔叔阿姨,下午的时候我还和可音待一块儿呢,但是中途她接了个领导的电话,说临时让她回公司取个文件,就跟我散了。”
“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她?”
洛笙说完就打算起身去拿手机的样子。
还是旁边的陈文宪想将她给按下,微笑着对她摆了摆手,而后去拉她的衣袖:“估计她是回家太晚,干脆在外头解决完晚饭找朋友玩去了,不用管她。”
毕竟以前陈可音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
临时被公司同事约出去浪,倒忘了要回陈家的事情,等到了周一才打电话跟刘芳两人道歉,俏皮地哄着二老。
陈家人本也就对洛笙这样品行端正的儿媳妇满是信任。
听见她的话,刘芳不知被提醒着想到了什么,跟着才接了一句:“就是啊,小洛你只管坐着吃饭就好,不管她了,晚上总会打电话来的。”
洛笙在心底暗暗将这时间记住,打算晚上让陈可音给这边家里来个电话。
与此同时,她轻易避开陈文宪的拉扯动作,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对自己表妹最不上心的他——
可音,这就是你喜欢的人。
若是哪天你消失在了这世上,他怕也是最晚察觉到的吧。
陈文宪以为是自己过分失礼,毕竟他和洛笙的整段感情当中,对方都不冷不淡的,大约天生是这么个性子,所以他也没管,从容地收回了手。
只是临时被洛笙那么觑一眼,让他感觉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自己真如表妹所说,像个愣头青一样,总在不经意间又惹到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