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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男子含笑走到砚歌身边,在她瞠目结舌的表情下,扶着晏柒坐在了沙发上。
短暂的怔愣,砚歌骤然回神。
她小跑过去,正想推开他们,但接下来的一幕又让她打消了念头。
他们两人一左一右扶着晏柒,举止大方,并没有过分的动作。
砚歌走上前,倾身拍了拍晏柒的脸蛋,“小柒?”
由于喝得太多,晏柒迷蒙的眸子失焦的望着砚歌,只会呵呵傻笑。
“姐,你也坐下吧。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们说说。咱们这,仅限于聊天。”
坐在晏柒右侧的男子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白净的小脸看起来像个孩子。
他们的眼神清澈见底,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举止和神色,从容自若的陪着她和晏柒。
心防逐渐卸下,砚歌坐在一畔,打量着长相柔美的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姐,我叫若白,他是若朗。”
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化名。
砚歌并未多问,看着晏柒喝的五迷三道的样子,她叹息一声,“小柒经常过来这儿吗?”
若白点头,“晏子每个月都会来几天的。”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若朗和若白视线交汇,相视而笑,“我们认识晏子姐已经有两年多了。”
砚歌咂舌,竟然有这么久。
她看得出,这两个孩子并不是心存歹念的人,即便身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眼神还是清澈澄明。
接下来的时间,砚歌在与若白和若朗聊天的过程里,忍不住又喝了几杯。
又过来一个小时,砚歌和晏柒双双喝大了。
“来,小白,干了这杯,还有三杯!”
砚歌一脚踩在茶几上,端着半杯皇家礼炮,仰头就干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喝的这么醉过。
哪怕是上次应酬萧祁,至少砚歌还理智尚存。
但现在,她心里憋闷,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有点多,因为有晏柒在身边,所以喝起酒来也就忘了分寸。
这下可好,她喝多了以后,然而酒品并没有比晏柒好多少。
又或许,她是故意想放纵。
“砚姐,你也别喝了,喝太多了。”
若白伸手要抢她的酒杯,砚歌扬手躲开,又拿着酒瓶倒了大半杯酒,“一醉解千愁!来,干!”
一边的晏柒酒醒了不少,坐在沙发上一边揉脑门一边看着砚歌放肆的样子,她抿着小嘴,不时的闷头喝一杯。
两个女人,各怀心事,在若白和若朗的陪伴下,越喝越多。
直到后来,俩人迷迷糊糊的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后,若白二人擦了擦汗,满脸的无奈。
“哥,晏子姐的朋友,没想到酒品也这样……”
若白无奈,而若朗则摇头,“很久没看到晏子姐这样了,估计最近又有烦心事了吧。”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们睡在这里吧?”
若朗想了想,还没想出对策,砚歌的手机响了。
此时,安静的包厢里,手机静静流淌出音乐。
若白看了一眼若朗,小心翼翼的从砚歌的包包里拿出手机,一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他有些激动的说:“哥,是砚歌姐的小叔!”
“嗯,那你接吧。”
若白没做他想,直接接听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小叔:“?”
男的?!
‘嘭’的一声,小叔将手里的电话丢在桌上,不过三秒,他拿起电话,按了一串号码,“哟喂,顾老大,怎么有空……”
“给我查顾砚歌现在的位置。”
顾昕洺一愣,歉意的对饭桌上的人颔首点头,走到一旁压低嗓音问道:“咋了,出啥事了?”
“尽快,五分钟之内,具体地址发过来。”
嘟嘟嘟——
电话忙音,顾昕洺懵了一脸。
这么着急,捉歼啊!
在小叔的想法里,可不就是捉歼么!
CiCiClub包厢里,若白不解的看着电话,“大哥,对方给挂了。”
“叮铃铃——”
话音落定,晏柒放在桌上的手机也骤然响起。
若朗蹙眉,低头一看,‘高冷男神?’
这什么名字啊!
他想了想,也直接按下了通话键,“你好!”
“谁?”
若朗一懵,“呃,请问您是‘高冷男神’吗?”
对方沉默一秒,“是我!”
若朗:“……”
“她在哪儿?”
若朗听出对方口吻过于凌厉,想都不想就将酒吧的地址报给对方。
回应他的,也是一阵忙音。
若白和若朗兄弟俩不知所措的坐在包厢里,他们眼神看着晏柒和砚歌睡得昏天黑地,俩人苦笑,“哥,我咋感觉头皮发麻呢?要不咱俩先走吧?”
“别闹!这么点儿事就扛不住了?对得起晏子姐给我们的资助吗?”
若白抿唇,什么都没说。
俩人静坐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原本安静的包房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了门。
门扉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震的若白一阵发抖。
门外,酒吧经理一脸惊悚又小心的表情示意他俩赶紧出来。
若白和若朗起身,抬眼望着身后仿佛卷着飓风而来的高大冷峻男子,心底一阵发寒。
这是惹到了什么重要人物?
“把他们带走!”
陆凌邺视线若冰刀子似的刮着若白二人,一声令下,身后四名穿着黑衣带着墨镜的男子鱼贯而入,两两将若白和若朗给钳制住了!
他冷着俊彦,墨黑阴冷的神色将包房内的温度都降低了许多。
酒吧经理吓得够呛,搓着手站在门口,晦涩的说:“这位先生,他们两个是我们酒吧的服务生,还请别难为他们……”
“滚!”
陆凌邺冷喝,酒吧经理吓得腿都软了。
娘啊!
这是碰到黑社会了吗?
怎么踹门进来就掳人啊。
陆凌邺走到沙发边,倾身睇着砚歌通红的小脸,眼神阴鸷的要杀人。
他拍了拍她的脸蛋,后者睡梦中还挥挥手,嘟囔了一句又睡过去了。
陆凌邺咬牙切齿,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顾砚歌,给老子等着!”
起身之际,他斜睨了一眼晏柒,正想说话,门外再次走进来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
“她交给我吧。”
陆凌邺冷眸微眯,睨着一身便装的冷牧阳,一言不发抱着砚歌转身走了。
他的离去,同时还带走了吓傻的若白和若朗。
包厢里,冷牧阳站在一畔看着脸蛋上还有泪痕的晏柒,他薄唇抿的发白,终究一声喟叹,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还从来不知道,小野猫的手机里,竟然把他的名字存成了‘高冷男神’!
嗯,心情还不错!
……
午夜十二点,砚歌头昏脑涨的渴醒了。
她捂着脑袋,坐起身,顾盼四周,一脸茫然。
“醒、了?”
一声低沉喑哑且略带不悦的嗓音从右侧传来,砚歌心下一凛,抱着被子看去,持续茫然,“小……小叔?”
砚歌骤然坐起身,望着陆凌邺阴沉冷峻的眸子,小心肝颤的不行。
“喝美了?”
“啊?”砚歌脸蛋一热,这才想起晚上和晏柒在酒吧里的荒唐事。
她抱着被子,小脸缩到里面,嗫嚅:“嗯……是个误会!”
“误会?”陆凌邺穿着睡袍起身,一步两步缓慢走到她的身边,颀长昂藏的身躯压下来,将砚歌笼在一片黑影之下,“说来听听,具体是什么误会?”
砚歌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陆凌邺的脸色。
这位爷现在心情不好,很不好!
她左思右想,但都记不得睡觉之前在酒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隐约记得,她好像喝了不少。
砚歌咬着小嘴儿,声音微抖,“我……我忘了!”
陆凌邺薄唇邪肆的扬起,一把将砚歌身上的被子掀开,搂着她的腰肢卷到自己的怀里,语气危险:“那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呜——
她真的喝短片了!
多么痛的领悟!
砚歌老老实实的趴在陆凌邺怀里,一动不动的紧张着。
心跳如鼓,又惊惧又无奈。
“小叔,别生气了……”
她软糯糯的嗓子如暖阳般冲刷着陆凌邺的理智,软玉在怀,馨香扑鼻。
“知道错了?”
砚歌忙不迭的点头,“知道了。”
“哪儿错了?”
砚歌一怔,真是欲哭无泪。
她哪里知道哪儿错了。
要是知道的话,还能被他这么质问不还嘴吗?
砚歌不出声,小脸埋在他的胸口,一呼一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胸前,有丝丝儿的痒意,心里也微乱。
陆凌邺垂眸看着小女人躲在她怀里不肯出来的样子,真是又气又爱。
天知道,当他看见砚歌躺在沙发上,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时,抓狂的几欲杀人。
他骤然喟叹,紧了紧揽着砚歌的手臂,“下次还喝不喝了?”
砚歌使劲摇头,“不喝了不喝了。今天是个意外!”
“哼!”
陆凌邺骤然抽身放开砚歌,使得她一不留神,直接跌在床上。
砚歌撅着嘴,望着他冷然的身影,“小叔,你接我回来的吗?那小柒呢?”
“不然你想让谁接?管她作甚!”
砚歌:“……”
没法沟通了!
她有些憋闷的再次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闷着头不说话。
其实,她很想问问,关于黄安琪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问才合适。
偌大的卧室里,空气短暂的凝滞。
等等?!
砚歌打量着有些陌生的卧室,一激灵又坐了起来,她惊声喊道,“小叔,这是哪儿啊?”
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手机一边抽烟的陆凌邺掀开眸子,睨着砚歌,似笑非笑,“锦里,都不认识了?”
砚歌一听就从床上跳下来,一边跺脚一边焦急的说,“哎呀,现在几点了?我得回陆宅啊。发生了这么多事,要是现在我再夜不归宿,爷爷那边我也不好交代了!我……”
睇着她像热锅蚂蚁似的陆凌邺,薄唇微哂,“和我在一起,需要交代什么?”
砚歌一听,张嘴就反驳,“跟你在一起更不能交代啊。我要回去。”
“坐下!”陆凌邺冷声一扬,不悦的挑起眉眼。
砚歌小心肝一抖,进退两难,“小叔……”
她低声呼唤,噙着淡淡撒娇的意味。
陆凌邺放下手机,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烟头,眸色微暗,“过来!”
砚歌低着头,蜗牛似的往陆凌邺身边挪动。
才走到沙发附近,她手腕一紧,被他一拽,就跌倒他的怀里,“喔,小叔!”
砚歌惊呼,陆凌邺则丢掉手中的烟头,捏着她的小腰板,“安心给我在这呆着!家里不用你操心!”
“可是……”
“还顶嘴?”
陆凌邺危险的声音砸过来,砚歌立马抿嘴不言。
辗转反思,她试探性的问道:“小叔,你给家里打过招呼了?”
她知道小叔不是做事冲动的人。
凭他缜密的心思,应该早就替她想到了吧?
“嗯!”
陆凌邺搂着她,随后将手机再次拿过来,打开一张照片,递到砚歌眼前,“谁?”
砚歌狐疑看去,顿时紧张,“小叔,这……把他绑起来干什么?这是若白!”
“若白?”陆凌邺冷眸微沉,“叫的这么亲切?”
砚歌哭笑不得,“小叔,这应该是他的艺名啊,他就这么告诉我的。”
“认识多久了?”
“三个小时!”
陆凌邺声音骤冷,“三个小时,就敢一起喝酒?”
砚歌眼波闪了闪,“不是啊……他们是小柒的朋友,所以……”
“哼!就知道是她!”
小叔冷哼,将手机丢在桌上,心里则在考虑,要不要把晏柒丢到魔鬼训练营里规范规范!
敢带着他的女人去酒吧招摇,狗东西!
“哎呀,小叔,你别误会晏柒。今天我们俩心情不好,所以才临时决定去小酌一杯的。”
陆凌邺剑眉一厉,“小酌?酌的不省人事?”
砚歌:“……”
多说多错啊!
“为何心情不好?”
陆凌邺抓住了重点,对于这丫头能主动说心情不好,他也挺意外。
话已至此,砚歌几经踌躇,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今天在你的办公室,看见黄安琪了!”
“我的办公室?”
陆凌邺的语气骤冷,砚歌点头,“嗯,她跟我说,让我以后叫她‘小婶儿’!”
砚歌的话说的很婉转,并未直接转述当时黄安琪所有的话。
有些事,其实她只要一个答案就好。
至于过程,可以忽略。
陆凌邺唇角紧抿,清冽的气息阴沉不定,似是暴风骤雨来临前夕。
砚歌有些害怕,小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的攀上了他紧绷的俊彦,“小叔,她胡说的,我知道。”
这番话说出来,只有砚歌自己知道,是多么的没有说服力。
她心慌的望着陆凌邺,尤其是他的沉默,让她心里愈发的没底。
陆凌邺拉下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中轻轻揉捏,“她说的,不会发生。”
砚歌心里的大石猝然落地,这是一句承诺,也是一句回答。
她笑靥如花,“我就知道!”
嬉笑着扑在陆凌邺的怀里,她似乎越来越眷恋这样的温暖。
虽然他平日言辞不多,而且整日板着脸,但只有砚歌看得到,他冷冽的表情之下,掩藏的是何等的柔情温意。
不知不觉间,砚歌在他的怀里险些睡了过去。
脑海中不期然的闪现出一张照片,顿时睡意全无,“小叔,若白呢?”
陆凌邺凌厉的五官冷峻一凝,“楼下!”
砚歌不顾三七二十一,从他的腿上跳下来,趿着拖鞋就往外跑。
楼下客厅,砚歌下了楼梯,就听到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
她寻声看去,被吓得够呛。
客厅里,四个带着墨镜的黑衣男人人高马大的站成一排,而客厅地中间,若白和若朗两个人背对背坐着,身上还绑着麻绳。
若白的小脸苍白无血色,显然吓得不轻。
砚歌跑过去,“若白,若朗,还好吗?”
“呜——砚歌姐……”
一看到砚歌,若白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哭的肝肠寸断,哆哆嗦嗦的抽泣着。
好可怕!
他和若朗被这四个黑衣人盯了两个小时了,嘤嘤嘤——
砚歌一脸歉意的蹲在若白身边,正要跑向厨房找工具给他们松绑,楼梯口陆凌邺神色冷峻的靠在扶手上,对着那几个黑衣人保镖命令,“解开他们!”
保镖之一从胸口的袋子里,直接掏出一把匕首,嗖嗖两下就将若白二人身上的麻绳划开。
若白一下子就瘫在地上,哭的可伤心了。
确实是吓到了。
“你们几个,归队吧。”
“是!”
四名保镖似的男人异口同声,语调洪亮,吓得若白又是一抖。
他们几个临行前,墨镜下的视线不停的往砚歌身上打量。
原来,这就是大嫂啊。
难怪大哥冲冠一怒为红颜,值了!
“眼睛都不想要了?”
陆凌邺靠在楼梯口,即便他们带着墨镜,但还是清楚的捕捉到他们打量砚歌的视线。
四人双腿并拢,腰肢挺直,“要!!”
陆凌邺一怒,“要个屁,赶紧滚!”
四人鱼贯而出,各个嘴角儿都泛着笑意。
待他们离开后,砚歌正拿着纸巾给若白和若朗擦脸,“别哭了,今晚是个误会,对不起啊。”
若白惊惧的看向陆凌邺,憋着嘴,摇头,什么都没说。
“小叔,你看把他们吓得!”
陆凌邺不甚在意的挑眉,“心疼了?”
砚歌叹息,转眸看着他们,“若白,若朗,今晚是姐姐的错,你们两个别害怕,他们不是坏人。只是不认识你们,所以误会了。”
听到砚歌这样的解释,若白点点头,“砚歌姐,那我们能走了吗?”
“能能能!”说着,她回头看着陆凌邺,“小叔,这么晚了,让人送他们回家吧。”
陆凌邺安排人送走若白和若朗之后,砚歌重重的喘气儿,坐在沙发上就仰头喝了一大杯水。
“小叔,你这是干什么,他们俩还不到二十岁,吓坏了怎么办!”
陆凌邺不语,走到砚歌身边落座。
“再说了,你带他们回来也就算了,干嘛要绑起来,搞得像黑社会似的。”
陆凌邺点了一根烟,嘬了一口睇着砚歌,“如果是黑社会,早撕票了!”
“……”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砚歌和陆凌邺一起出了大门。
推开门的刹那,一个人影就伫立在门口,吓得砚歌险些喊出声。
定睛一看,她诧异的上前,“小柒,怎么站在这儿啊?”
晏柒还穿着同样的衣服,眼神闪了闪,尴尬一笑,“啊,我等你一起上班啊。”
砚歌狐疑的睇着她,“昨晚你去哪儿了?我问小叔,他也没告诉我。”
“嗯,去了一个朋友那!是不是要去上班啊,走吧,我去开车!”
晏柒似是闪躲的态度,引起砚歌愈发的好奇了。
她侧目扬眉看着陆凌邺,“小叔,她怎么了?”
陆凌邺精锐的视线落在晏柒的脖子上,薄唇一侧:“累了!”
“哦!也难怪,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今早还要来陪我,小叔,要不让小柒休息一天吧。”
操!
陆凌邺低咒!
那丫头的脖子上青青紫紫一片,砚歌没注意,他可看得清清楚楚。
和冷牧阳激战一夜累坏了,凭什么要他给放假!
他憋得够呛,找谁说理去?
陆凌邺俊彦面无表情,“不用,她扛着住!”
“哎,喂,小叔……”
……
安稳的一天眨眼即过。
傍晚,砚歌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陆宅,晏柒则临时有事,暂时回了部队。
回到房间后,砚歌躺在床上,疲乏顿时涌上。
昨夜宿醉又没睡好,白日里忙活着工作的事儿,这会安静下来,倦怠感立马就席卷了她。
躺了不知多久,砚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全是陆凌邺的身影,鼻端也满是他的味道。
砚歌睡着睡着小嘴儿边就泛起了笑,梦很甜,她很美。
而此时的卧室中,偌大的床上,陆凌邺正搂着砚歌,垂眸看着她酣睡的小模样,满心的无奈。
砚歌睡得踏实,不时的扭动两下,许是在梦里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她更加往对方的怀里钻了钻。
陆凌邺仰头看着天花板,心痒难耐,又不得不忍着。
搂紧了怀里的小女人,他一夜未眠。
清早,砚歌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浑身无比的舒坦。
她看了眼地面,没有痕迹,知道少然又是一天一夜未归,索性也乐得自在。
洗漱完毕后,换上职业套装,刚拉开门,陆少然顶着两只黑眼圈在门口打哈欠,“媳妇儿……”
砚歌惊愕:“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陆少然指了指卧室的门锁,“睡觉就睡觉,你干嘛锁门!我都在这等了一个小时了!”
“啊?我没有啊!”
她睡觉向来没有锁门的习惯,而且当初早就和少然说好了,同睡一屋做戏给家里人看。
“算了,你要去上班啊?快去吧,我睡了。”
陆少然提着西装外套,直接丢在沙发上,闷头就倒在了床上。
刚躺下一秒,他红着眼望着砚歌,“媳妇儿?”
“嗯?”
砚歌站在门口回头,“又咋了?”
陆少然闻了闻枕头上的味道,下意识的说:“你抽烟了?”
“抽烟?我还抽你呢!”
说完,陆少然也觉得不太可能,揉了揉鼻子,“哎呀,困蒙了,都出现幻觉了。哦对了,媳妇儿,今晚上7点,在星华影城,季晨电影的首映,你别忘了参加啊。”
砚歌一头黑线,“知道了!”
甩上门,她潇洒的走了。
而陆少然趴在枕头上,怎么闻都觉得有烟味!
妈的,他不会嗅觉出现问题了吧!
……
开车出门,因为睡得很好,砚歌心情也不错。
到了公司,晏柒早早就等在三十二层的电梯口,看到她从电梯里走出来,笑脸迎了上去,“早啊,砚歌。”
“早!”打了声招呼,砚歌盯着晏柒脖子上那条不伦不类的丝巾,想了想,才说道:“你这丝巾……是不是和你这身运动服,不太搭调?”
晏柒摸了摸脖子,“有吗?我觉得挺好看的。”
审美,是硬伤啊!
上午十点,正在忙着整理会议资料的砚歌,突然被陆凌邺叫到办公室。
他穿着一身藏蓝色闪电纹的西装,宽肩窄臀的倚在办公台边,看着砚歌身材玲珑有致的包裹在职业套装下,喉结滑了滑。
“昨晚睡得好吗?”
砚歌关上门,听见他询问,扬起笑脸,“嗯,睡得特别好。”
闻言,大总裁的俊彦上笑意一闪而过,“晚上一起吃饭!”
“今晚?不行啊,我有事!”
“什么事?”
陆凌邺的脸色眨眼恢复冷峻,挑眉等着砚歌解释。
“晚上7点,是季晨获奖的那部电影的首映。我答应了少然要去捧场,所以……”
她小心翼翼望着小叔,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少顷,他无声喟叹,“几点完事?”
砚歌眸色一喜,“9点左右。”
“好,我去接你!”
离开小叔的办公室,砚歌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她觉得,小叔似乎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
……
晚上7点,砚歌带着晏柒如约来到星华影城。
因为是新晋影帝,而且季晨的粉丝众多,在影城外围,整条街道都被热情的粉丝围堵的水泄不通。
砚歌和晏柒好不容易在助理的带领下来到后台,化妆间内,季晨正接受一家媒体的独家专访,而他身后不远处,陆少然一脸宠溺的看着他。
“少爷,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擦好嘛?”
砚歌悄声走到陆少然的身后,开口戏谑,他回头哈哈一笑,“媳妇儿,你来啦!”
‘咚’的一声,正在采访的季晨,手中一个话筒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陆少然轻轻撇嘴,煞有介事的以眉眼和砚歌打趣。
“一会首映在7号厅,全场最佳的观影位置,我家季晨够意思吧?”
陆少然又骄傲又嘚瑟的和砚歌显摆,俊彦上是毫不掩饰的兴高采烈。
见他这般开心,砚歌实在不忍心想象,等他被丢到新兵营后,该是何等的失望。
“砚歌?喂,想什么呢?”
站在人群后面,砚歌望着陆少然的脸颊微微出神。
被他呼唤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笑了笑摇头,“没事!那你在这陪着季晨吧,我和小柒先去放映厅了。”
“行,一会见!”
砚歌和晏柒相携离开,季晨的独家采访也恰好结束。
所有闲杂人等退出去之后,他睨着陆少然,口吻不善,“我怎么记得,全场最佳的观影位置,我留给了你和我?”
陆少然尴尬的一笑,凑够去抱着季晨的腰,“是吗?那可能是我送票的时候送错了。别生气嘛,说了几次了,砚歌不是外人!”
“那她是内人?”
季晨这个醋坛子,随时随地就翻车!
陆少然剑眉微扬,明俊的脸颊闪着邪光,凑近季晨的耳边,“谁是内人,你不知道吗?”
“滚!没个正行!”
砚歌和晏柒从化妆间一路来到了7号放映厅,厅内灯光璀璨,巨大的屏幕上放映着季晨拍摄过程中的片花。
踏上影厅的台阶,不期然的一个匆忙而下的身影就撞开了砚歌和晏柒。
那男人头戴棒球帽,压得很低,穿着一件卫衣和牛仔裤,很简单的打扮。
撞到砚歌后,他低沉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就疾步离开了影厅。
“没事吧?”晏柒冲着那人的身影瞪了两眼,毕竟是季晨的首映礼,她并不想闹出乱子,所以收敛了脾气。
砚歌揉了揉肩膀,“没事!可能着急去厕所吧。”
两人相视一笑,也没在意,拿着电影票找到位置就坐。
约莫十分钟后,季晨和其他主演以及首映主办方一同上台。
硕大的屏幕下,主持人热络的和他们畅谈关于电影的细节之类的问题。
半个小时过去了,季晨等人鞠躬谢礼,电影正式开场。
以浑厚的独白自述的电影开篇,新颖又不古板。
砚歌和晏柒看的很投入,毕竟之前这部电影光是宣传就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电影时常一个半小时,期间不乏爆笑的场面也同样有令人潸然泪下的情节。
结尾处,电影中的季晨神色痛苦,拉着女主角的手,生死离别之际,突然——
“啊……着火啦!”
电影院起火,放映厅内有人惊声尖叫,阵阵浓烟很快就蔓延至整个放映厅。
砚歌心下一乱,人群攒动的慌乱之际,她正要伸手拉住晏柒,却不料自己的手腕被人狠狠一拧,剧痛传来,紧接着一阵强有力的拉扯,就将她拽到了嘈杂的人群中。
“小柒——”
她刚刚喊出声,脖颈上被人用力一击,眼前猛然就陷入了黑暗。
星华影城起火的新闻,短时间内席卷整个G市。
消防队、救护车停在影城外面,救护人员不停从里面抬出被火势烧伤的群众。
警车也早早将现场封锁,起火原因正在紧锣密鼓的调查着。
同一时间,正驱车赶往星华影城的陆凌邺,在后座上拿着钢笔标注文件之际,莫名一阵心悸,钢笔的鼻尖顿时断了。
“老大,你快看!”
在靠近星华影城的路口,简严语气激烈的指着商场上空的LED屏幕,招呼着陆凌邺。
屏幕上,星华影城外围狼藉的一切,以及窜天的火光还未得到控制,不少人被担架抬出来,还有因火势太大而被踩上的人满脸是血的跌坐在路边。
“停车,走过去……”
话音方落,陆凌邺的手机响起,他看着上面‘无主叫号码’的显示,眸光一紧,滑下接听键,“陆首长,别来无恙啊!”
电话的来电显示被对方隐藏,而说话的声音也显然使用了变声器。
陆凌邺冷眸睨着新闻画面,声音平波不惊,“你要什么?”
“哈哈哈!”电话中,变声后的笑声格外刺耳,“陆首长果然是冷静自持,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的和我谈判,真是难得。”
“说!要什么?”
陆凌邺冷眸敛着阴鸷的光芒,面无表情,但语气中已然夹杂着凛凛的杀气。
“要你的命,给不给呢?”
“那要看你要不要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