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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勋辰冲回病房,看着被打晕的保镖,怒火中烧,冷斥道:“给我把陆沧溟抓住!”
一定是陆沧溟掠走了云烟!
陆沧溟挂了电话,从天台走下来,边走边想:看着陆勋辰慌张跑下去,应该可以知道云烟不是陆勋辰藏起来的。
不是陆勋辰,也不是他自己,那会是谁?
盛左?还是云烟的幕后老板?
陆沧溟刚下楼,迎面撞上陆勋辰领着一帮人,顷刻间将他团团围住。
陆勋辰目眦欲裂:“把人交出来!”
陆沧溟冷眼拂过,语色清冷:“你不是派人看着?丢了怪我?”
陆勋辰瞧着陆沧溟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更加断定陆沧溟掠走了云烟。
“绑了!”陆勋辰吩咐道。
陆沧溟冷冷地裂开唇角,双目如冰锥地戳向面前的人,“我看谁敢!”
一群人打不过一个人,陆沧溟的本事,陆勋辰的手下已经领教过了,真的动起手来,他们压根讨不到便宜。所以在陆沧溟的厉色中,他们僵在了原地。
陆勋辰气结,怒言:“今天你们就是躺尸也得给我把人拿下!”
他好不容易带云烟出了海城,到了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这倒好,煮熟的鸭子飞了!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这口恶气如何咽下?
陆沧溟见陆勋辰如此方寸大乱,再次肯定掠走云烟的另有其人。
得了陆勋辰的命令,众保镖只能硬着头皮上。
看着久攻不下陆沧溟,陆勋辰不动声色地掏出了木仓,瞄准了陆沧溟的膝盖骨。
当年,他被陆沧溟送出国,刚到美国就失去了一条腿,怎么会那么巧合,不是陆沧溟指使的还会有谁?
“陆少,小心!”
周恒带着人赶来。
陆沧溟听见周恒的声音,忙闪身到一边。
“嗯”的一声闷哼,陆沧溟重心不稳地跪到地面上。
周恒连忙冲过去,扶住陆沧溟,看着鲜血燃尽他的裤脚,忙背起陆沧溟冲了出去。
医院后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待周恒出来,司机立即打开了车门,一溜烟的功夫,车子消失在车流中。
陆沧溟按着自己的小腿,冷问:“知道云烟是谁掠走的?”
车上不仅有周恒,还有南艳,她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我一直暗中监视着这里,压根就没看见什么可疑人出现。”
南艳凝着眼,极力回想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按照陆沧溟之前的计划,她和欧阳戒假装旅游,实际是去寻找陆勋辰的生母,可是,半道杀出个杨玉芝,她只能留下。由着欧阳戒带着他老婆去。
话说欧阳戒到底能不能找到陆勋辰的母亲,还真不好说,陆勋辰母亲在得了子宫癌后,做了切除手术,她和陆甄情投意合,作为女人,她自然不能接受自己的不完整。
为了让陆甄不嫌弃她,她选择了托孤给陆家,自己则是以死亡的身份远走他乡。
这件事只有陆建国一个人知道,而陆建国在感受到陆勋辰有野心时,将这件事告诉了陆沧溟与盛左。
也就是在云烟跳江那天,陆建国说海城的现状不能打破,陆盛两家不能反目。
所以在后来,有了那些契机,陆沧溟名正言顺地把陆氏董事长的位置让了出来。只是,区区一个陆氏并不能满足陆勋辰的胃口。
陆沧溟寒眸冷滞,又问周恒:“欧阳那边有消息了?”
“还没有。”
陆沧溟略作思考,旋即道:“让欧阳回来,找人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全力寻找云烟。”
“是,陆少。”周恒答完,看见陆沧溟裤腿上的血大滴大滴地往下砸,眉心紧绷,催司机道:“快点!”
司机踩着油门到底,很快到了近郊私人别墅,医疗队已经做好了准备,陆沧溟一到,迅速开始手术。
周恒看着距离膝盖骨下一厘米处的伤口,为陆少捏了一把汗,差一点就打在了膝盖骨上,要说陆勋辰也太心狠手辣了。
手术过后,陆沧溟躺在床上,盯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思沉重。
他仔细地锊着所有的线索。
一开始,云家夫妇死亡,云烟出现在他房间,他恰逢被下药,随后云烟高价卖她的婚姻,他买下了,再到云洛被绑架救回再失踪。
根据调查的资料,云洛的绑架是她和陆勋辰自导自演的。
这些,云烟应该到今天都不知情。
等等,如果云烟说要杀她孩子的男人,不是她犯病说的胡话,那么这个男人只能是……陆勋辰。
“周恒,给我查这部手机里所有内容。”
陆沧溟递过云烟的手机,凝重地紧着眉峰,指间的香烟一直没有断过。
周恒接过手机,应声:“是,陆少。”
语毕,周恒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还有事?”陆沧溟微微不悦,他要知道手机里一切内容,立刻,马上。
周恒斗胆道:“陆少,你刚做的手术,烟还是少抽点。”
陆沧溟拿眼横着周恒,怪他多嘴。
周恒硬着头皮继续说:“要是太太回来,见陆少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太太一定很自责。”
周恒说完,瞥了眼陆沧溟,见他迟疑地掐灭了烟蒂,舒心地说:“陆少,我马上查出您要的资料。”
陆沧溟点点头,扯过一旁的毯子盖在腿上闭目养神。
半个小时后,周恒拿着资料进来,赶紧回禀道:“陆少,太太出事那晚确实接听了一通海城打来的电话,而且不是实名号码。”
陆沧溟薄唇轻启:“还能查出通话内容吗?”
“不是实名不好查,电话挂断后,对方已经通过远程操控删除了,我们只是查到了信号。”
最重要的是他们身在巴黎,不方便他们干事。
陆沧溟珉唇不语,这一点他明白,不明白的是云烟为什么突然就情绪失控了?
她在海城时还好好的。
“再去查他们刚来巴黎那晚去过哪里?做过什么?吃过什么?”
如果不是臆想症,只能是磕……药,云烟自己肯定不会磕的,那只能是陆勋辰。
只是,他通过什么方式做到的?
云烟的惊觉性不低。
周恒离开后,南艳走了进来,看着陆沧溟虚弱的样子,忍不住问:“你还好吧?”
陆沧溟不答反问:“你有事?”
南艳点点头,不是很确定地说:“我说件自己也不是很确定的事,以前我听云烟打电话说过什么密股的。”
密股?陆沧溟瞬间提起精神,“说仔细点。”
南艳回忆着两个月前,云烟在办公司打电话,说要查什么密股,结果南艳一进门,云烟说打错了,随后就挂了电话。
“我当时也没在意,以为只是一个打错的电话,可是这几天我就多想了一些事情,就想起这件事了。”
南艳本来也没想到这件事,主要是她走神时想到了欧阳戒,结果周恒给她端了杯咖啡,还调侃她是不是想欧阳公子的,她一着急否认就打翻了咖啡。
当时的她,是心虚。
而云烟那天挂断电话也是心虚地打翻了牛奶。
为什么会心虚,无非自己的小秘密被人戳穿而心虚。
所以,当时的云烟想隐瞒一些事。
密股到底是什么?是“密股”还是“迷谷”还是什么?
“不过,我也没有听清,密股的话,马来公司的账都是我经手的,绝对没有我不知道的密股。这件事我也不是很肯定,会不会是我听差了也未可知。”
陆沧溟敛眉低语:“甭管你是不是听差了,我们现在就按照密股这点好好查查,或许是个突破口。”
已经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
南艳点点头,忧心忡忡。
陆沧溟看了她一眼,说道:“放心吧,杨玉芝不是你们之间的障碍。”
南艳脸色一僵,娇躯一震,小心思被戳中的难堪袭上脸颊,瞬间通红一片。
南艳慌张解释说:“我只是担心云烟。”
陆沧溟没看南艳,听她说担心云烟,顺口道:“既然你这么关心她,当初为什么帮着盛左要带走云烟,如果没有你从中传递信息,她也不会跳江,遭受那么多苦。”
照陆沧溟的意思,她会困着云烟,直到她顺利生下孩子,那么长时间,他足以扫平障碍,给她安稳的生活。
“现在你帮着我救云烟,当初你却帮着她逃离我,你这前后不一的行为,实在耐人寻味。”
陆沧溟语气不好,云烟这两天崩溃的样子,已经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现在的她再次失踪,他无法想象要是云烟再次崩溃发疯,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他焦急他担心。
云烟有这些痛苦,陆勋辰难辞其咎,刘可琳也是罪加一等,而南艳与盛左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迎着陆沧溟讥讽的话,南艳疑惑地问:“对不起,我当初只看到事情的表面,没有认出谁才是真的对她好。
后来,我知道了。
云烟跳江的事,我没想到,盛左他也一定不想看到。”
陆沧溟烦躁地睨着南艳,“有没有想到有用吗?说实话,我觉得你不配当她的闺蜜。”
南艳听了,佛然大怒:“就算你是陆少,就算你爱云烟,那我和云烟的感情也不准许你妄言。”
她和云烟的感情那是可以舍命的,她很小就没了家人的疼爱,云烟,她把云烟当着她的亲姐妹。
她们的感情,谁也说不得。
陆沧溟冷冷地看着她,字字珠玑道:“是好闺蜜,会让她大着肚子……冰天雪地地跑出去?”
“是好闺蜜就该为她好好想想,她肚子有我的孩子,就算你们不信我对她的感情,也该相信为了孩子,我也不会伤害她。”
南艳头晕目眩地难受,云烟的痛苦她也很难过,忽然,她说:“我们没有让云烟去次江,第一次,我们是准备带走云烟的,可是,在CD会所发生意外后,我们就没有动过带走云烟的心思。”
“我们知道,你是保护她,云烟不清楚CD会所的事,可是我明白,盛总裁也清楚。”
陆沧溟恍然大悟,当初云烟跳江后,以他的意思是要与恒盛势不两立的,是爷爷出现,掐断了他的念头。
看来,这一切还是陆勋辰的计谋,那张有着盛左手迹的字条,是陆勋辰的安排的。
陆勋辰的目的在于让陆氏与恒盛两败俱伤,只不过结果没如他的愿。
“我明白了,我错怪你们了,对不起!”
陆沧溟懊恼不已,当初能出入他庄园的还有刘可琳。
刘可琳本来就是他安排在陆勋辰身边的人,没想到她竟然背叛他,和陆勋辰狼狈为奸。
不过,刘可琳的死很蹊跷,当时为了陆家的声誉,并没有深入调查。
“你出去吧!”陆沧溟沉声,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焦灼。
南艳震惊极了,不可一世的陆少竟然给她道歉?看来这都是云烟的影响。
法国斯特拉斯堡莱茵河畔,一所漂亮的城堡状居房屹立在众多的精美房屋当中。
城堡房花园里,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正悠闲从容地给花草浇水,阳光下,她盛着笑意的唇角像似晶莹剔透的宝石,褶褶生辉。
花园里,一只慵懒的小猫咪伸了一个懒腰,抬眼看了下女人,旋即又闭上眼睡大觉。
成排簇拥的花朵间,飞舞着五彩蝴蝶,时而停在花蕊间,时而飞落在女人的头顶。
云烟醒过来时,就看见了一派宁静致远的画面。
她压抑许久的心,微微舒畅了一些,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云烟转身出了房门。
客厅里,Gerry与仇虎大眼瞪小眼,谁也看不惯谁。
云烟看了眼身上的反窃听器,放心地打招呼说:“你们又掐架了?”
仇虎与Gerry各自“哼”了声,表达对彼此的不满。
云烟笑了笑,径直出了门。
“Camille(卡米尔)女士。”云烟冲着精致女人的方向喊她。
卡米尔回头,温婉一笑,放下洒水壶,走近云烟看了看说:“嗯,今天状态不错。”
云烟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卡米尔女士,我们来叨扰了。”
卡米尔微笑,笑不露齿,却又笑的好看不做作,她说:“见外了,Gerry像我的孩子一样,你是他的朋友,也就像我的孩子。”
云烟笑着看向客厅里的人,这次,得亏Gerry与仇虎将她从牢笼里解救出来,不然她还不知道疯成什么样。
仇虎说,她被人喂食了大量的精神类药物,会出现幻觉,会做很多不理智的事。
而且,不仅仅如此,她还有被催眠的可能。
云烟已经记不得她做过什么糊涂事了。
但是她身上留下了很多伤痕,有刮伤的,也有磕青紫的,所以仇虎说的应该大差不差的。
“你是Gerry的心上人吧?”
卡米尔突然冒了一句,把云烟吓的够呛。
云烟正想说不是时,卡米尔继续说:“我还没见过Gerry那么认真地看一个女孩子。”
云烟尴尬地笑了笑,看着卡米尔,云烟觉得她温婉恬静的样子,很是熟悉。
随便聊聊地笑问:“卡米尔女士,您是中国人?”
有着亲切的东方面孔,又有着流利的中国话,似乎还带着某个地方的方言口音。
卡米尔笑了笑,看着云烟说:“姑娘,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别人说我是中国人了。”
卡米尔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笑容淡淡的,恬静之余有了一些说不清的情愫。
“您来这边很久了?”
“嗯。”卡米尔淡笑。
“那您想家吗?”云烟问,如果让她背井离乡,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她一定很难受。
卡米尔看向远处,不远处的教堂传来一阵阵的钟声,她缓缓闭上眼,默念起圣经。
云烟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低语的声音,看着蝴蝶飞来飞去,突然觉得就这样现世安好,挺好的。
这时,仇虎走了过来,附在云烟耳边说:“老板,有情报。”
云烟点头,看了眼还在念经的卡米尔,起身跟着仇虎进了屋子。
房间里,Gerry面色凝重:“我们拦截了四拨追踪的讯号。”
四拨?云烟皱起了眉头,四拨人里有陆沧溟,盛左,陆勋辰,还有boss?
云烟凝眉问Gerry:“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不是boss授意的?”
Gerry点点头。
云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问:“能反追踪他们的信息吗?”
她要知道boss到底是何方神圣。
仇虎不懂这些技术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Gerry为难地珉紧唇,反问云烟道:“你是想给陆少报平安?”
云烟没吱声,她也有这份私心。
Gerry了然,如实道:“我可以反追踪,但是会暴露我们这里。”
“暂且不用了。”云烟说。
卡米尔这里就像尘世之外的净土,她如果追踪了,必然招来很多人,这么安宁的地方,她怎么可以破坏?
云烟透过落地窗,看向花园里,卡米尔已经诵完经,拿着书靠在秋千里,慢慢地荡着,很久翻开下一页纸。
云烟怔怔地看着,仇虎看着云烟看的方向说:“回去以后,我们也建个秋千,很简单的。”
云烟苦涩地笑了笑,并没有解释,她羡慕的不是卡米尔的秋千,而是她的心情,那种从骨子里流露的愉悦,不是刻意伪装的出的。
仇虎继续道:“我们也种许多花,铺上地暖,一年四季都是花期。”
铺上地暖,一年开四季,有个人为她种过,满园的双色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