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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醒来时,只觉得耳边闹哄哄的,能嗅到的都是消毒水味。
睁眼,果然是一片白。
动了动唇瓣,云烟感觉下巴痛,脖子也痛,嗫嚅着唇瓣,云烟问:“我怎么进了医院?”
“醒了?”
“终于醒了?”
……
一阵惊喜又吵闹的声音从四周传了过来,几秒钟的时间,云烟眼前凑满了脑袋,陆沧溟、盛左、南艳、欧阳戒、陆勋辰……
“你们怎么都来了?”云烟问,隐隐觉得胸口特别痛,又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陆沧溟焦急担忧的眸子里噙着深深的疑虑,云烟电话里哭的死去活来,让他快来,要去接孩子回家。
他是一头雾水,压根没听明白她想表达什么,不过听她哭,纵使刀山火海,他也得来。
“没事了,见你闷闷不乐的,我们想给你一个惊喜。”陆沧溟语色平淡,一语带过云烟的疑惑。
盛左面色凝重,他在接到云烟电话时,云里雾里的,只听懂了一句话:“盛左,你来救我!”
她的一句话,他无怨无悔地追随,所以他也来了。
南艳深深地看着云烟,她的闺蜜她了解,一个特别独立,不愿带给他人麻烦的人,怎么会如此劳师动众地召集大家来巴黎,而且以那种吓掉人半条命的方式。
在与云烟互道晚安之后,南艳也睡了,因为欧阳戒给了他信息,说交易中断,改天再约。
可就在她刚入梦时,电话响了,是云烟的电话,她记得自己是迷迷糊糊中接通的。
电话里,云烟哭着说了很多话,旁人不懂,可是她南艳懂,云烟失去孩子时,她也在她身边。
云烟不会无缘无故提孩子,一个生下来就死掉的孩子。
南艳仔细地盯着云烟,一言不发。
欧阳戒全程打酱油的,他是随南艳的步伐来的。不过听南艳说了一嘴,再看看现在失魂落魄般的云烟,欧阳戒只觉得云烟神叨叨的。
直白一点就是神经错乱。
孩子,早就死了,现在到哪里去救?不过这话,他可没胆和南艳说,会被她劈死的。
站在云烟右手边的陆勋辰焦灼地看着云烟,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放开。
陆沧溟盯着陆勋辰数秒,不过也无可奈何,毕竟云烟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陆勋辰自然感受的到陆沧溟的敌意,但是,陆沧溟越不痛快,他就越爽。
“云烟,脖子还痛吗?”
陆勋辰关切地问云烟。
被问及脖子,云烟才后知后觉地问:“我脖子怎么了?感觉还挺痛的。”
陆沧溟闻言,眸色渐深,疼惜的不言而喻。他已经看过云烟出事前的监控,她在打完电话后,突然拔腿冲向了马路,撞上了越野车。
天知道他在看到云烟义无反顾冲向马路时,他的心揪成了何般模样。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那么坚决地想抛弃生命?
此刻,看着她,他只想紧紧地拥着她在胸口,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他却没了去拥抱的资格。
陆沧溟五指曲成僵硬的姿势,如个石雕一般站在云洛的左手边。
云烟问陆勋辰,陆勋辰哑口,他怎么和她说?难道反问她要寻短见?
“对了,饿了吧?”陆勋辰避开云烟的问题,折身拿过一旁的保温盒,倒了碗汤出来。
陆勋辰舀了一勺汤,递至云烟跟前,温声:“尝尝,也是在华人开的店买的,估计味道差不多。”
云烟想摇摇头的,可是脖子一扯,更加痛了,只好退而求此开口说:“你先放着吧,我现在不想喝。”
这么多人围着她,叫她怎么喝的下去?更何况,左手边的男人,瞅他的表情快郁结死了。
云烟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双手藏进了被单里,旋即恢复常色问:“你们刚过来,还没休息吧,要不你们都找地休息?”
陆勋辰适时开口,以云烟男朋友的身份当起了男主人,“对,我已经安排了酒店,请大家移驾皇家别墅酒店,到了直接报我名就好。”
陆沧溟站着没动,他不动,南艳更加不会动,她的闺蜜无缘无故进了医院,而且是陆勋辰陪同的,她不追问个明白,会放了陆勋辰?
南艳脸色拉的难看,看着陆勋辰时,目光里带着刀子。
陆勋辰话已经说出口了,可是没人给他这个面子,不免有些恼火。压着怒意,陆勋辰面带微笑,适度提醒道:“云烟也需要休息。”
陆沧溟坚毅的眸子动容了些许,他盯着云烟看了很久,而后道:“我晚点来看你。”
陆勋辰轻蔑一笑,宽大的手掌抚摸着云烟的发丝,不疾不徐地说:“大哥,你还是别来了,不管怎么说,你们已经过去式了,况且,你这刚从局里出来,对于云烟今时今日的身份来说,如果你为她好,就应该避嫌。”
一直站在人群后的周恒闻言,冲上来要与陆勋辰打架,陆沧溟伸出手臂拦住周恒,阴鸷的目光直直折在陆勋辰身上。
“陆董事长提醒的是!不过,云烟说到底也是我的前妻,适量的关心也无可厚非。”
陆沧溟含沙射影,意思云烟怎么说也是他前妻,而陆勋辰啥都不是,男朋友算个球,分手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陆勋辰勾唇冷笑,区区一个女人,他还真不稀罕!不过,有用的女人,他倒是很稀罕。
“我不希望你受到困扰。”
陆勋辰温和地看着云烟,话却针对陆沧溟的。
感觉矛盾升级,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盛左开口打破僵局:“陆少,云烟确实看起来很累,要不我们先离开,等她精力充沛了再过来?”
盛左征询地问陆沧溟,陆沧溟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明白归明白,不代表他愿意当鱼肉,任人宰割。
欧阳戒突然拉了拉南艳的胳膊,示意她也离开。不过,南艳除了白了欧阳戒一眼外,还真不领他的情。
“走吧。”
盛左率先走了出去。
云烟看着陆沧溟,又看向南艳,心里明镜似的,不过面上依旧淡淡的微笑,对他们说:“你们都去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
云烟亲口撵人,陆沧溟不服也得服。
一屋子人瞬间走光了,只剩陆勋辰陪着云烟。
待人走光,云烟收起笑脸,紧着眉头问陆勋辰:“你实话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云烟只要想起昨晚的事,脑子就一阵阵恍惚,好像记的发生了什么,却又什么内容也没记住。
没记住的内容,隐隐觉得特别重要。
云烟按压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回想着昨天的事。
陆勋辰揪心地看着云烟,特别难过。
他这个表情,害的云烟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你怎么了?”云烟半天没能等来陆勋辰的答案,再次开口问他。
陆勋辰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从被窝里摸出云烟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放在了他的唇边。
“云烟,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云烟皱着眉头,陆勋辰这话听着,她还是得了绝症?
“我到底怎么了?”
陆勋辰抬眼,深邃的眼底掺着云烟一眼看的出的悲伤。
是悲伤,不仅仅是难过。
“我得了……绝症?”
云烟开口问,不过就算她得了绝症,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她一个人,没了亲人,也没法子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活着或者要死了,似乎并没有区别。
要说遗憾的话,那就是她的仇人还没揪出来。
仇人,仇人,仇人……
云烟一下子记起,她昨夜接了一通电话,那个男人,曾经绑架云洛的男人,是他,就是他。
昨晚,那个男人又来找她了,要她交出密股,还说她可以见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她儿子不是死了?是没死?
云烟脑子里断片的记忆蹭的一下齐齐灌进她的脑海里。
突然,云烟一把抓住陆勋辰,怒说:“我要回家,我要见我儿子,快点,快点!”
云烟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一声比一声悲寂。
陆勋辰看着云烟这般,忙按响了床头铃,护士进来的很快,看着云烟神志不清喃喃自语,忙问:“又犯病了?”
“是,你赶紧给她镇定剂。”
护士忙给云烟扎针。
云烟看见细长的针管逼向自己,惊诧地问:“你想干什么?”
质问间,云烟眼疾手快地夺走了护士手中的针管,指着护士说:“你出去,我不想打针,我没病,我现在要出院。”
护士看着云烟,嘀嘀咕咕地用法语说了很多话,云烟一句也没听懂。
陆勋辰见此,用法语告诉护士叫人进来帮忙。
护士听了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云烟拿着针管,再次看向陆勋辰,“勋辰,快帮我办理出院手续,我要回海城,我要去见我的孩子。”
“什么孩子?”陆勋辰低斥,“云烟,你闹的笑话还不够大吗?昨天,你就是用这些话把他们全忽悠来了巴黎,你以为大家都很闲?”
“我忽悠他们来巴黎?”
云烟实在记不得这茬,她记得她和陆勋辰看电影,然后她的手机来了电话,她接听了,是那个一直要她交出密股的男人,他说她还可以见她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