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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辉安这么说,其余四位股东也是附和,只要陆氏不是群龙无首就好,他们当惯了甩手掌柜,真的指派谁来当这个执行董事长,还真不好安排。
周恒看在眼里,怒在脸上,当即指着陆勋辰质问:“你这是欺负人!陆少只是暂时昏迷,你就觊觎董事长的位置?”
李辉安忙上前,笑呵呵地打圆场:“周特助,你这话就生分了,陆沧溟是前任董事长,陆勋辰是现任董事长,都是陆甄的儿子,谁当不是当,对不对?”
周恒气急败坏,抬手就要找陆勋辰比划。
陆勋辰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扯了扯唇角:“请出去!”
周恒自幼习武练拳,陆勋辰请他出去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自己愿意出去。当然,他怎么可能自愿出去?
他和陆沧溟那是过命的交情,不仅仅是上下属。
“陆勋辰,这里轮不到你撒野,虽然陆少受伤了不能过来,但是我可以代表他禁止你乱来!”
陆勋辰微微一笑,面对着周恒的负隅顽抗,甚是不屑。
“周特助,你跟我大哥多少年了?说你是他的好兄弟也差不多,我记得我被带进陆家时,你已经在陆家了。
话说你这么为他拼命,这么多年来,你还是一无所有,只是担着特助的名衔,不委屈吗?”
周恒自小孤儿,被陆甄带回来领养,与陆沧溟一同长大。俩人的交情不是外人能理解的。
周恒看着陆勋辰,气愤不已,怒斥道:“陆勋辰,你别假惺惺的挑拨,我追随陆少,是因为陆少值得我追随,你不配挑拨我们的关系!”
“但是,今天,你在我面前夺走陆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东西,我不容许!”
周恒字正腔圆,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陆勋辰颇为不屑地拍手称赞:“不错,我为我哥有你这样的下属高兴!”
“但是……”陆勋辰话锋一转,“我来这里必然是受人委托!”
陆勋辰从周恒面前走过,始终微笑,行至桌前,抽出最底下的一份资料,拿在手上看了看,才慢悠悠地开口:“这是我爸爸陆甄的亲笔授权信,还有家族所有成员的推举,所以这个位置不是我想做,也不是我非坐不可,而是不得不坐!”
周恒闻言震住,动作真快,短短几个小时而已,就已经火速地起了联名书,这是赤果果地扇陆少的脸啊。
人人都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殊不知有钱了,人的心也没了温度了。
陆勋辰将资料递给李辉安,不紧不慢继续说:“我相信各位股东也不愿意看见陆氏成为一盘散沙吧?”
“那是肯定的!”李辉安第一个表态。
有人领头,余下四人自然没有异议。
陆勋辰谦谦鞠躬,“谢谢各位股东,我不会辜负各位股东的厚爱,必定带领陆氏走向新的起点!”
以李辉安带头鼓掌的股东,将周恒化成了透明。
周恒看着大势已定,悲叹人走茶凉,默默地出了陆氏集团。
……
“马来”公司,云烟心事重重,看着一堆文件却一个字也没批注。
直到许久不见的人登门了。
“盛总裁?”云烟有些意外,在南艳领着盛左进办公室时,她吃惊地喊出声。
盛左环顾四周,严肃慎重地说:“办公室很大气。”
云烟也看了一遍,没太在意,不过盛左说了,她也就顺口解释了一句:“这个办公室是按照总公司那边的风格来装扮的。”
“南艳,倒茶!”
云烟吩咐过,领着盛左来到沙发旁,“盛总裁,请坐!”
盛左点点头,露出丝丝笑意:“你们总公司干涉的挺广?”
“也不算吧。”云烟笑了笑,说实话,要说她亏欠最多的人必然是盛左,而他不请自来,云烟心里没底他要干什么。
南艳适时进来,放下茶杯,微微点头离开。
盛左端着杯子出神了一小会儿,问云烟:“你这办公室装修风格,我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吗?好像每个办公室都大同小异,云烟张口即来:“盛总裁见多识广,见多了自然什么都似曾相识了。”
盛左坚毅地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灯架木雕,久久沉默,这种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的感觉特别挠心。
云烟端坐在盛左的对面,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中规中矩地坐他面前,以前的她在他面前可以不着调。
红唇微微勾起:“盛总裁,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盛左被云烟打断思绪,看向云烟说:“路过,就想着进来看看你。”
“谢谢!”云烟声音低低的,从盛左进门,不,从她回海城起,她就一口一个“盛总裁”地拉开俩人的生分感。
她做的不对。
“今天忙不忙?”盛左看向她的办公桌。
云烟忙说:“不,一点也不忙。”
盛左点点头,舒展着唇角,拿她没办法的表情说:“回家了就好。”
云烟跟着点头,一时没话说。
“在外受苦了。”
“还行。”
再次沉默,窗外的夕阳一点点从下沉,直到看不见。
“盛总裁,喝茶。”云烟打破沉默,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客套了一句。
盛左盯着她,有些怀念,出声:“以前的你,话很多。”
现在,话少,他不习惯。
云烟扯起唇角,以前话多还不是仗着他可以纵容她?“以前不懂事,没少给你添麻烦。”
“我喜欢麻烦。”
盛左脱口而出,云烟微微怔忡。他是喜欢麻烦,还是喜欢给他麻烦的她?
以前都不愿意糟蹋盛左,现在更加不会,云烟挂着揶笑问:“盛总裁,娶了少夫人吗?”
盛左摇摇头,淡笑不语。
“那少夫人没有,女朋友呢?都一年了,别告诉我你还单身?”
以她对盛老夫人的了解,盛老夫人没少操心盛左的婚事。
“单身。”
盛左正面直接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云烟唇角一抽,不自在地插科打诨说:“怎么不找个?再不找都成老男人了。”
“随缘。”
好一个随缘,面对催婚,云烟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随缘”这个答案更不走心的了。
太敷衍了事。
“你呢?”盛左问云烟,每一句话简洁的不能再简洁了。
云烟勾了勾唇角,并不想多说自己的事,“等离婚了在考虑别的事,目前没想法。”
盛左点点头,不知是同意她的打算,还只是表示他听到了。
又是静默一分钟后,盛左问:“云烟,你有没有想过可以不离婚?”
为什么?这是云烟的第一个念头,当初盛左一心反对她与陆沧溟走近,随后又拦着她不准和陆沧溟结婚,之后她和陆沧溟领证了,他又苦口婆心地劝她离婚。
这前前后后的变化也太大了。
云烟没出声,表情也表明了她的疑惑,盛左坚毅的面庞从未有过的纠结,“云烟,我选择相信陆沧溟。”
云烟震惊地看着盛左,有些愠怒,红唇压起一丝缝隙:“为什么?”
“不为什么,直觉吧。”
云烟难以接受,从她回来,盛左不是一次两次地为陆沧溟说好话了。眸色冷了些许,“盛总裁,我记得刚入职场时,你和我说过,商场如战,不容有一点点迟疑,尤其是感性的东西,我们要的是证据,是胜利。”
“你忘了?”云烟反问。
盛左沉默不语,他教她的,他自然没忘,只是,厚薄适中的唇瓣紧珉了半天,松开道:“如果深情这东西,装了一辈子,你能说它不是深情吗?”
“你这是偷换概念!”云烟毫不留情地戳破。
陆沧溟看着是还爱她,可那又怎样?他们之间有血债,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的事实。
云烟愤恨难平地睨着茶几上的茶杯,滚热的茶水还在冒着丝丝热气,别看它放置了好一会儿了,等把手伸进去,烫着的还是那个冒失鬼。
爱情也一样。
她不要再当那个冒失鬼。
盛左紧盯着云烟,以他对她十几年的相熟来了解,此时的云烟就是个刺猬,见谁扎谁。
“他的情况很不好。”
盛左开口。
云烟面无表情,心里还是被针扎了一下,稍稍痛了那么一下下。
盛左淡淡地,没有什么特定的情绪,“我今天去看过他了,没能进去,就在窗外看了眼。”
这就是盛左今天来的原因吗?云烟蹙眉想,还说顺路来看她?
“昨夜出了什么事?”
“你不清楚?”云烟反问,有些赌气。
盛左是不是也来质问她害了陆沧溟?
盛左凝眉,睨着她倒毛的模样,悻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听说和你有关。”
“呵呵……”云烟嗤笑,听说和她有关,她早上在医院时,差点被陆夫人给吃了,她会不告诉盛左?估计想着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个害人精。
“你听说的是什么版本,事实就是那样。”
她不想浪费唇色的。
“可我还是想听你解释。”
他是从陆夫人那里听了事情的大概,“马来公司”与陆氏集团明争暗斗,昨夜更是陆沧溟为了救云烟,自己命悬一线到现在还没醒来。
不过旁人说的,关于她的事,他保留想法,只听她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血债血偿,很公平!”
云烟冷冷地说完,站起身看向窗外,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盛左看着她,太熟悉的那个人却又是最陌生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