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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对于这种后宫赏赐制度是及其严格的。
所以,是位份极高的妃嫔才能配戴。
而皇上的宠妃,怎么会出现在这?
并且成了村子里供奉的官偶?
还没有被皇上追究?
除非,这位妃子是暗中和男主勾结,并未被追究,或者皇上根本没有发现。
其次:
为什么这是鬼村?
这个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些村民为什么供奉官偶,而不是供奉神仙菩萨?
这些屋子为什么都是坐南朝北?
再者:
那村子外面的圣者人像沙雕是谁?
为什么会被那些树根囚禁在那?
那些人偶骷髅又是谁制作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最后:
也是最可怕的地方。
那柄螣蛇短剑。
真的是惩罚恶灵?
恶灵,还存在这村子里吗?
楼姈这个念头一出现,就有一阵风“呜呜”的吹来,楼姈后背一阵发凉,总感觉有什么在吹她的肩膀?
“为什么我觉得肩膀有点凉?”楼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敢转身,只是幽幽的对雪域瀚泽道。
雪域瀚泽眸色微颤,余光落在那地面摇曳的阴影上,地上根本看不到什么。
他眸色渐深。
人有三盏命灯。
眉心,左肩、右肩。
若是被吹熄了一盏,很可能恶灵附身。
但是雪姬和他一样是圣墟世界的人。
出身便是拥有了命星石。
命星石只有拥有神力的才能摧毁,根本不用惧怕这凡洲的恶灵。
但是雪姬失去了记忆,并知道这些。
“没事,风大。”雪域瀚泽颇不经意拍了拍楼姈的肩膀。
“可是?”楼姈已经有点步伐不稳,她毕竟还是没见过这些。
其实,若是实质的尸体,她倒是不怕。
就是怕这种神乎奇乎,无影无形的东西。
最是令人胆战。
“放心,有我。”雪域瀚泽将楼姈虚虚搂了下,她颤颤睫毛,点头继续走着。
楼姈脸贴着小止戈的软趴趴的小脸蛋,想到自己肚子里的溟儿,也会保护自己,就瞬间安心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
这真的有一间屋子很干净,里面全是摆放了矜贵的器物。
雪域瀚泽一推开门,楼姈就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间单间,没有暗阁。
但是床前摆放有八扇黑漆描金百宝嵌屏风,床后放置紫檀描金百宝格,朱漆彩绘雕花柜,柜子的抽屉是半开的,里面甚至露出了一些衣服,还有一小半截鹅黄色的软缎露在外面,看起来像是主人走的很急,没来得及收拾。
屋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墙角靠着镶粉彩瓷瓶太师椅,楠木嵌竹丝方几,方几上的花瓶和那庙中供奉的祭品盘子一样,是掐丝珐琅的。
中央摆放着紫檀木嵌螺钿半圆桌,桌上还有几副茶杯。
楼姈一手抱着小止戈,一手打开茶杯嗅了嗅,是顶级的君山毛尖。
楼姈眉心蹙得更紧了。
她放下杯子,虽然是冰凉刺骨的冰冷杯子,手心却瞬间便有汗渍碾过。
楼姈目光一扫,桌子周围摆放着朱漆彩绘鼓形凳子。
凳子,她特意数了数。
三个。
又少了一个?
楼姈心底有些凉。
这明显是个女子闺房,因为另一侧墙角放置着黄花梨百宝嵌高面盆架,盆架左侧就是一个梳妆台,台上有一个打开了几个抽屉的百宝箱。
百宝箱是古时候女子盛放妆奁的箱子。
而楼姈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梳妆台上,那半扇铜镜。
铜镜竟然是半扇。
看形状是从右面割断了一半。
同时,那切割的切口,十分齐整。
梳妆台上,一方鎏金错银胭脂盒,盖子落在地上,盒子内有剩下的但是已经风化的胭脂,只看到盒子里的红色痕迹。
“这屋子的主人生前肯定是在逃跑。”
楼姈收回目光,下意识将她看过的解释一遍,道,“凌乱的床,有混乱的痕迹,床上的被褥有撕扯出棉絮,像是经过了一阵反抗和恶斗。床头的鞋子只有一只,百宝格里的格子打开过,胭脂盒用过,并且是正在用胭脂的过程。”
“盆架上的方巾,虽然沾染了蛛网和灰尘,但是看得出来,主人用了方巾,擦了脸,并且叠放的很整齐。”
“所以,我猜测这屋子的女主人是早晨洗完脸,正在化妆的时刻,被人袭击,甚至强奸。罪犯将女主人强行抱到床上,准备施以暴行,女主人宁死不从,扯烂了被褥,反抗的过程中踢落了一只鞋子。”
“可是。”楼姈的眼神落在那桌子上的君山毛尖上,不解道:“这茶杯里的君山毛尖,却像是新泡的,现在还可以闻到茶水的清香。”
楼姈看向雪域瀚泽:“这屋子里的女主人难道不是离开很久了?”
雪域瀚泽不置可否。
眸光,清浅,转瞬又深不可测。
目光却是扫了眼那画珐琅西洋人物的熏炉,手指在熏炉边缘擦了擦痕迹,然后放到鼻尖,嗅了嗅。
然后又看向那少了的半个凳子,目光追随至屏风之内,走了过去,看着这空档处放置了一个凳子。
而凳子是倾斜的倒地。
雪域瀚泽收回目光,沉声道:“不尽然。”
“怎么说?”楼姈微怔。
雪域瀚泽指了指地上倾斜倒地的凳子,“这凳子是倒在这屏风后,凳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空档的位置,而那桌子旁的其余三个凳子虽然明显摆放的很随意,但是这个凳子出现在这里也是很突兀的,除非,这里有她的目的,而这个位置的头顶,就是屋顶的悬梁。凳子正对着的悬梁上面有一处的灰尘和周围悬梁不一样,那一处几乎没什么灰尘,也没有什么蛛网,为什么?”
“因为这里曾经是女主人准备上吊的地方,而那根上吊的绸缎是最近才取下的。”
楼姈只觉得天方夜谭,这女主人明明还在美滋滋的化妆,怎么会上吊了?
她立即反驳:“不可能。”
楼姈走到梳妆台前,指了指上面的胭脂盒,“这女主人还有心思打扮自己,怎么会选择上吊?”
雪域瀚泽走上前来,冰蓝色的眸幽幽的望进楼姈的眼睛,沉沉凉凉的嗓音像是带着几分冰雾洒在楼姈的心上。
“化妆是一种装扮美容,也可以是一种仪式,一种面对死亡的仪式。”
楼姈心头咯噔一跳,不能否认雪域瀚泽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可是,这床上的痕迹。”
雪域瀚泽挑眉:“凌乱的床,撕扯烂的被褥……一定是女主人被别人施暴?而不是自杀?”
楼姈的话被彻底堵住,她舔了舔唇:“那你的想法是?”
雪域瀚泽眸底微敛:“首先,案发时间是晚上,女主人是入睡时分,突然起床,想要自杀。而这个引发她突然自杀的原因,有很多种。”
楼姈一愣:“为什么是晚上?”
雪域瀚泽指了指那熏炉:“里面点燃了有助睡眠的安神香。”
楼姈抱着睡得正香的小止戈,走上前,凑近那熏炉,闻了闻。
确实是安神香。
证明这熏炉最后点燃的是安神香,那么女主人死亡或者消失的时间就是晚上。
楼姈又颦眉,问:“那为什么是入睡之后,而不是入睡之前?”
雪域瀚泽走到盆架前,看了眼,道:“盆架上的方巾叠的很整齐,说明女主人是个比较整洁的人。”又走到床头,指着床上道,“床头放置了一串佛珠手串,对于信佛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解下佛珠手串,而手串是放置在最里侧,说明是入睡后放下的,并且当时的女主人很紧张,很不安,她或许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让她十分恐惧,甚至躲到了墙角,贴着墙角睡,所以,那被子是挤成一团,靠近墙角。”
楼姈果然看到了那床上的佛珠手串,而刚才顾着被子,竟然忘记注意那佛珠手串。
信佛的人,都是不会容易将佛珠手串解下来。
除非,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拿着佛珠手串,祈祷?
雪域瀚泽此时将整件事情川在一起,分析一遍。
“首先女主人应该是在这屋子里住了不久,因为外面基本没有多少她的生活痕迹,看得出来,她喜欢奢华,外面不可能没有一件她的生活用品。”
“其次,女主人应该是住在这里,遭遇到了什么,精神受到了折磨,才会点燃大量的安神香,并且那香的味道很浓,就算百年,都还未散去。”
“女主人精神受到折磨,解下佛珠手串,躲在被子里,团成一团,挤到墙角,甚至撕扯烂了被褥,都说明女主人入睡不安稳,很恐惧。”
“再者,女主人是无数次被噩梦惊醒,或者,一直未眠,折磨让她想要死去。但是她是个生活庄重的人,所以,临死前化了妆,但是又因为临死,所以,她没有将胭脂盒放好,也或者是受到了惊讶,甚至和突然被切掉的铜镜有关。”
“女主人丢下了正在盖的胭脂盒子,甚至来不及放进百宝格内,就开始从柜子里找可以上吊的绸缎。”
“最后,女主人上吊自杀了,那凳子被她踢倒了。”
“所以,是自杀身亡?”楼姈颦眉,“那尸体呢?”
雪域瀚泽轻笑,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是啊,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