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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熙川说:“我不了解阎琛,但这件事不是他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
他目光微暗,“因为高珍招惹的人是我的老婆。”
唐沁会心一笑间,电话就响了,她说了句“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打来电话的正是阎琛。
阎琛听到唐沁的一声“喂”,顿时心绪复杂,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
他仍记得在乔家后花园初见她的那一日,她蹲在草丛边,细声细语的同一条蛇交谈,那是他见过最怪异的景象,可又让他无比熟悉。
在记忆的闸门之中,曾经就有这样一个女孩拯救他于蛇口之下,那个叫李清竹的女孩,他至今难忘。
记忆中的李清竹与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他甚至愿意相信,她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女孩。
如果说一开始的靠近只是因为年少的吸引,那么之后的迷恋却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一位朋友,他在失恋时曾经说过一句调侃,他说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亲兄妹,他当时还想,这句诅咒太恶毒了,没想到有一天,这件事会切切实实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大叔?”久久没有听到阎琛的声音,唐沁试探的喊了一声。
“我在。”阎琛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之后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难道要让他亲口告诉她,他是她的亲哥哥?
“丫头,我……。”
就在阎琛踌躇不定的时候,唐沁比他先开口:“我做了一份亲子鉴定,大叔,你一定猜到结果了吧?”
以阎琛的能力,唐沁可以肯定,此时的他什么都知道了,既然早晚是要面对的,何必在这里支支吾吾的有所隐瞒。
阎琛缓缓呼出一口气,嘴角上扬溢出一丝苦笑:“以前我不明白,奶奶和爷爷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性格讨喜吗?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他们对你的喜欢是来源于血脉亲情,是在骨血里流淌的,相同的血液,让你们一见如故。”
他苦笑了一下,“我可以用这种血脉亲情来解释我自己对你的喜欢吗?”
他心里很清楚,他喜欢她,跟什么骨血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只是单纯的,发自灵魂的爱。
唐沁刚要开口,阎琛就打断了她的话:“丫头,你想知道那几个人的恩恩怨怨吗?”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真正的恐惧什么,哪怕上次在海上遇险,命悬一线,他都没有被即将来临的死亡所恐吓,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害怕会从她的嘴里听到那声“大哥”。
他承受不起,也无力承受,只想着像个孩子一样暂时的逃避。
听着阎琛讲完那个故事,唐沁久久没有言语,而阎琛也没有挂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幽幽响起:“我替我妈妈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唐沁知道,这所有的事情都是高珍做的,跟阎琛无关,她也不会把怨气撒到不相干人的身上。
“不怪你。”
“我妈对你妈妈造成的伤害,我深表谦意,往后的时间,我会全力去弥补乔阿姨。”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妈现在过得很好,我相信,她也不想被前尘往事打扰,更不想听到她最不想听的名字,不管真相如何,对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你呢,会恨我吗?”
“我说了,这件事不怪你。”
“可那毕竟是我妈。”
唐沁还要说什么,电话忽然就到了容熙川的手中。
他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警告:“阎先生,不管是你的错,还是你妈的错,小汐可以原谅她之前的所做所为,并不代表能够一直的纵容她。如果她不自此收手,我想,就算有你阻拦,我也会让她后悔莫迟。”
突然听到容熙川的声音,阎琛明显失神,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容先生?”
容熙川继续说:“小汐现在是我的妻子,阎先生若是不劝阻住那位高女士,我想后果是她无法承担的。”
妻子?
这两个字像是晴天霹雳,从头到脚砸在阎琛的脑袋上。
他几乎是迷迷糊糊的问:“你们结婚了?”
“是。”容熙川声音决然,“阎先生,请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小汐的朋友,或者是……哥哥。”
说完,容熙川直接挂了电话。
唐沁无奈的看着他,耸了耸肩膀。
“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知道这些对他有好处。”容熙川将人搂进怀里,霸道的圈住了。
“容先生这么没自信吗?”
容熙川笑了笑:“只是对手太强大,我不得不防。”
“喂,我们已经扯证了,你还害怕?”
“怕,无时无刻不怕。”容熙川点了一下她的鼻梁,“容太太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很多人惦记吗?”
唐沁勉强笑了一下,轻轻把脸埋在他的胸前:“阿四,我有点难过。”
阎琛现在一定不好受吧,自己的妈妈做了那么恶毒的事情,自己喜欢的人又成了亲妹妹。
不论怎样,他们的骨子里流淌着一样的血液,他的难过也感染着她的悲伤。
怪不得她经常会心疼阎琛,不是出自于友情,更不是爱情,而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时间会治愈一切。”容熙川轻拍她的肩膀,“阎琛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有能力自愈。”
阎琛盯着手中的红酒杯,已经记不清喝了多少酒,不过奇怪的是,越想喝醉的人偏偏越清醒。
直到管家敲门进入,他正在拿起醒酒器,准备再斟一杯。
“大少爷,不好了,三爷和三夫人打起来了,我害怕惊动老夫人,只能来找您。”
“三叔?”阎琛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跟着管家大步走了出去。
阎家三叔怕再次惊动老太太,便将自己的老婆拉到了后面的小楼,这里与主楼有一定距离,关着门的话,主楼那边就没办法察觉。
阎琛刚到,就听见房间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他推开门,一个花瓶就朝他扔了过来。
阎琛眼目一深,头向左侧微偏,花瓶便擦着他的脸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摔得粉碎。
阎家三儿媳欧冰倒在地上,身上有伤,而阎家三叔正在发飙,所有能拿起来的东西都往外扔。
“三叔。”阎琛低呵了一声:“住手。”
“这个贱人,我今天一定要打死她。”阎家三叔气疯了,拿起一个古董时钟就要往欧冰的身上砸。
阎琛大步走过去,一把架住了阎家三叔的手臂,厉声说:“你真要闹出人命,气死奶奶才甘心吗?”
提到阎家老太太,阎家三叔才猛然回过神,同时手上力道一松,那个沉重的时钟就掉在了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响。
欧冰吓了一跳,忍不住哇哇的哭起来:“阎琛,管管你三叔,他是要打死我啊。”
“你死有余辜。”阎家三叔指着欧冰大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让人害死我的孩子,害得吴可住院,我是瞎了眼才娶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
阎琛听了,不由问道:“是三婶做的?”
“不是她还能是谁?我已经查到了证据,也找到了那个肇事的司机,他什么都招了。”阎家三叔红着眼把证据扔到地上,“铁证面前,你还想抵赖吗?”
虽然阎琛想到这件事会跟欧冰有关,但是现在被证实了,仍然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为了权利,为了所谓的爱,难道人性就变得如此廉价吗?
高珍可以为了这些去杀自己丈夫的女儿,欧冰也是为了所谓的地位,就去害一个没出事的孩子。
“三叔,你在这里打三婶也是无济于事,不如先缓一缓,等奶奶的身体好一些,交给奶奶来处理。”
欧冰一听要把她交给老太太,立刻没了底气,只能哭着哀求阎琛:“阎琛啊,不能再为这种事去烦妈了,要是再把她气病了可怎么办?”
阎琛没给她好脸色,厉声说:“你既然知道奶奶会生气,为什么还要去做这种事?”
“我也是被逼的,你三叔那个浑蛋,终日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还要想方设法的将她娶进门,我是阎家明媒正娶的,我们欧家也要面子啊,如果任由他这么胡来,阎家就彻底的乱了。阎琛,你是一家之主,你总要顾全大局才是。”
欧冰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件事牵扯的不但有阎家,还有欧家,还有他们在上层社会的脸面。
老太太是万万经不起折腾了,这件事不能传到她的耳朵里。
“三叔,这件事是三婶不对,可是打女人不是大男人所为。你说,你打算怎么办?”
“离婚。”阎家三叔语气坚定的说。
阎琛叹气:“三叔,你不是小孩了,你应该知道阎家和欧家的利益息息相关,你和三婶离婚意味着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阎家三叔一愣。
“就是。”欧冰急忙叫道:“阎成文,你要是跟我离婚,你就是放弃了阎家的继承权,以后你会一无所有,你看看那个狐狸精还会不会跟着一个穷光蛋,你别忘了跟我结婚的时候,你对老夫人承诺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