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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一诺生病的柳婶比姚青霞还紧张。
现在一诺丢了,她比谁都难过,没有一个人安慰她,在她快要崩溃的心上再踢一脚,眼泪花啦啦一下就流了出来。
“太太,做人不能这么无情,我心眼再坏,也不可能坏到故意将一个孩子弄丢的。”
姚青霞想撒气,没有想到自己语气差了点将对方给骂哭了。其他病房里的人都站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交头接耳。这下搞得姚青霞左右不是人,脸色跟着难看了起来。
“你哭什么,我打你了吗?还是骂你了?我孩子丢了,还说不得你了?”
一旁的陆周抚了抚额,一脸烦躁的将姚青霞拉走。“我送你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啊?”姚青霞也怒了,指着欧阳陌说:“她让我来录口供的,还没录,你让我走。等下谁知道别人给我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
一诺丢了已经够烦了。
欧阳陌看到这样的姚青霞,觉得累到无力。
她无视所有人的目光,直接进了一诺的病房,不想看到任何人。
陆周看着紧闭的门觉得很无力,她在这么无助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在自己这里寻求丝毫的安慰,那么一生也不会再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了。
从病房里录完口供出来的警察看到门口几人,问了是不是家属,便开始录他们的口供。
坐在一诺病床上,房间里的安静,像只无形的手,将她的心紧紧的抓住。难受得她想哭,又不敢流下泪来。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祁薄。
这个时间她不知道祁薄在干什么,电话通了很久才被接起。
“什么事?”
声音沉稳、冷淡。
出于本能拔通了他的电话,当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她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喉间的涩意直冲鼻端,忍都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
欧阳陌将手塞在嘴里,紧紧咬住。
不让他发现自己在哭。
我要怎么告诉你,一诺丢了。
这个原本准备还给你的孩子不见了。
现在没有人知道她在哪儿,我们更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虐待她,骂她。如果她哭了,没有人安慰她,她一定特别害怕。
怎么办?
她还生着病,精神才刚刚好点。
想到这些,就好像一诺痛苦着哭泣的脸出现在了眼前,那紧皱在一团的五官,因为害怕而撕心裂肺的叫喊,好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在心上割着。
欧阳陌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对祁薄来说,可能无意见拔错了。
可是,对于欧阳陌来说,电话那端的人一言一语,在这个时候都能让自己崩溃。
……
坐在书房里的祁薄看着手里被挂断了电话,眉头蹙到打结。从发信息给她后,他就一直在等她的电话。
过于明显,就连晚饭时,陈妈都关心的问:“是在等什么重要的电话吗?”
重要?
不。
不重要。
然后拿着手机就上了二楼的书房,他不是手机控,离了手机就过不下去。今天却手机没有离身,就算是刚才。
手机也一直放在眼睛看得到的地方,他一度怀疑可能是停机了。
这是手私人号码,知道的人不多,在口袋里响起的机率也低。
他还搞笑的又充了一千进去,打了自己的另一部手机,确认没有停机,心里的失落与茫然交汇着让他坐立难安。
当她的名字终于闪显时,他又怀疑的不敢接听。
握在手里很久,直到害怕被她挂断,才接起。
接听了又怕她听出自己声音里的急切,故做深沉的压了压声线。
祁薄啊祁薄,你这是怎么了?
阿红说得没错,害怕她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发现自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就对自己不再这般小心谨慎?
承认吧。
你就是怕。
就算趁人之危让她签了不平等合约,还是害怕。
望着手中已经黑掉的手机。
这几年他放不下的,是他以为属于自己的女孩。
对她来说,可能只是年少无知一时冲动,并不代表什么。对他却是惊鸿一生,不管是梦是幻,就是死死抓着不松手。
这个电话跟五年前在西安时,她打来的电话一样莫名其妙,又让人很不安。收起手机,祁薄起身,拿了件衣服便出门。
刚启动车子,方凯就打来了电话。
一看电话,祁薄就知道跟欧阳陌有关。
他让方凯守在医院,一直跟着陆周,刚才一时还没有想起来。
“说。”
电话一接通,就冒了这么个字。那头的方凯一愣,被这冻人的声音吓的三魂去了七魄。定了定神,才说:“祁总,陆周跟他妈来医院了,我觉得奇怪就上楼去看,结果被警察拦住了。”当时吓死他了。
还以为自己成天偷偷摸摸的事被人告了,警察是来逮自己的。
最后虚惊一场。
“这层楼丢了个孩子,我怀疑可能是欧阳陌小姐的妹妹。”因为看到陆周跟姚青霞当时冲进医院的神色来判断,很有可能。
不然怎么那么紧张?
祁薄听后,心里一番合计,大概了解了。
刚才欧阳陌的电话不是拔错了,而是真的打给自己。
她的妹妹丢了?
根据自己的了解,她对这个妹妹过分的在意,要真丢了她不得崩溃?
那刚才的电话是打来求助?
还是让自己安慰她?
以上不得而知。
祁薄挂断方凯电话,直接开车去医院。
过去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
程聿随医院的工作人员去查看录像,警察在挨个病房录口供。
等到程聿回到病房时,天已经微微露出鱼肚白。
欧阳陌歪在病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程聿走近了她都没有发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根据病房录的口供及录像结果,警方已经收集了助步线索,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找到你的妹妹。”
大大的眼睛动了动,没有焦距的移向程聿的脸。“真的吗?”
长时间的沉默,她的声音嘶哑、暗沉,听起来很空洞。
程聿‘嗯’了声,点点头,说:“你现在要打起精神来,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