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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你怎么来了?”宇文渊挑挑眉毛,不知卫芊蓉又来找什么茬。他和卫芊蓉相识已久,从她尚未进宫时边和他父亲卫疆成多有交往,却没想到助长了卫疆成的不臣之心,而卫芊蓉也误会了他对她的感情,以为他喜欢她,所以不顾一起地进宫。却没想到他自始至终都没爱过她。
相比于卫疆成的老练狠毒,卫芊蓉的恶行也不过是仅限于谋害皇后玉辞心而已,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后,她终于放弃了挣扎,她比不上玉辞心的出身高贵,比不上宇文渊对玉辞心的一往情深,所以由爱生恨,果断选择了下毒意图把宇文渊毒傻。
她这样的人往往是最令人无奈的,也是最令人记恨的,狠毒,自私,一意孤行,既往忘了最初那个单纯的自己。如果她爱的人不是宇文渊,如果她爱的人也爱他,或许就会使另一种结局。
可是,没有如果。
宇文渊定定心绪,一眨不眨地看着卫芊蓉,九莲灯的烛火摇曳,她的眼神迷离不定,仿佛是一个茫然无措的孤独旅人。
“陛下,许久不见,你想我了么?”卫芊蓉看着宇文渊,突然觉得眼见短短几步的距离分外遥远,眼前的他,已经不是他了。
她的心念开始动摇,当初的她是否太过冲动?或许,或许只要再多一点点时间宇文渊就会爱上他,或许没有把他毒傻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变故,可当初的自己,怎么会这般决然?手掌攥了攥,她回到了现实,意识到眼下不是该出神的时候。
既然都已把事做绝,那么她便再无顾忌了。艳丽红唇笑了笑,嘴角浸满苦涩。她向前几步,对着宇文渊柔声道,“听说皇上这几日和皇后玩得很开心呀。”
“嗯。皇后和朕一起玩,朕最开心了。”宇文渊将计就计,准备探测她所来目的。
“是么,那皇上愿意臣妾一块玩吗?”卫芊蓉被宇文渊天真的回复刺得心痛,她爱了他那么多年,可即便他痴傻疯癫,始终心里没有过她。
她攥住宇文渊的手,手中力道愈发狠厉,眼神逐渐变得狰狞可怖。宇文渊对这种眼神最清楚不过,这是利欲熏心人最普遍的眼神,无法让人洞穿,却会使人变得可悲。
“不好。朕只和皇后一起玩。“宇文渊皱了皱眉,“贵妃你攥疼朕了,快点放开。”
“放开?”卫芊蓉眼神逐黯淡,“声调突然变得凄惨起来,“你以为我不想放开吗?我拼了命都想放开,都想逃离,都想放弃,可我放不开呀,我舍不得,我做不到!皇上你告诉我,你真的从没爱过我半分么?”
“贵妃我说过了我只喜欢和皇后一起玩。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好不好。”宇文渊被她缠得不耐烦,一挥手,却不小心把她甩到桌角。卫芊蓉当即痛的皱眉闭眼,她拧着眉毛,万念俱灭。
“贵妃,你没事吧?”宇文渊见她表情痛苦,忙上前搀扶问询。他记得她现在是有孕之人,虽然这孩子与他无干,可她一个孕妇毕竟不易。
不料,刚一上前,卫芊蓉却露出了惯有的冷笑。宇文渊心中突然生出莫名的寒意。
卫芊蓉敏捷一翻身,两手紧搂宇文渊的腰不放,声音柔媚入骨,“陛下,看来你是真的被皇后那个贱人迷住了,她真是一个狐狸精。”
宇文渊刚要把她挣脱,却听到了一声惊呼。不早不晚,玉辞心刚好进来。
她乍一撞见这暧昧不清的场景便觉得心尖一颤,仿佛被芒针刺过一般隐隐作痛。而冷静下来细想,却找不出痛苦的原因。
卫芊蓉本就是宇文渊的的妃子,而且已经怀有身孕,即便他们二人全无爱恋,可这关系已经是铁板钉钉无可非议了。
玉辞心觉得头皮发麻,她刚要转身走人,却突然记得这寝宫可是自己的安乐窝,离了此处自己到哪里打地铺呢?于是便又气势汹汹地折回。
“皇后,你总算回来了。”宇文渊见她面色发冷,急忙挣开卫芊蓉走到她身边。
玉辞心有意无意地和他保持着一步间距,刚才的场景她不能装作没有看见,发生的的确已经发生了,她自己向来不会自欺欺人。
她扫一眼宇文渊,他的眼神急迫而炽热,似是要说些什么。可她不知怎么,眼下就是不想听。胸口仿佛聚了一口气,愤愤然,不出不快。
“哟,这不是卫贵妃吗?瘦了一圈连本宫都快分辨不出来了,瞧瞧这尖嘴猴腮的脸蛋,真是越来越没有人样了。”玉辞心薄唇轻翻,尖酸之言似是连珠炮般尽皆而出,对着卫芊蓉就是一阵奚落。
“拜皇后所赐。”卫芊蓉一人孤身站着,“皇后方才不是打眼看见我和皇上了么,怎么折回来是故意来拆散了?”
“拆散?你一个皇贵妃再贵不也是妃子么,值得我拆散吗?”玉辞心眼锋一转,瞥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宇文渊,“皇上,你惹的事情总不能推给本宫吧?”
宇文渊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刚才他不过是碰巧中了卫芊蓉的招了,而玉辞心现下的情形显然是不乐意,句句说话带刺,简直就像个咄咄逼人的刺猬。
不过,她这是吃醋了么?为了自己而吃醋?想到这里,宇文渊心里仿佛灌入了一勺蜂蜜,甜滋滋的无可比拟,而嘴角也不自觉带了笑意。
玉辞心见他傻笑,心里有些错愕,怎么回事?傻皇帝的心思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该笑的时候不笑,不该笑的时候反而投乐。不过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事呢?一想到自己还在苦苦对战卫芊蓉,而宇文渊的心思早已神游天外了,玉辞心突然感到深深的不公平。
以前自己嗑瓜子看宫斗剧的时候对里面那些斗得你死我活的妃嫔们不以为然,虽然后宫之中就那一个男人,物以稀为贵,可女同胞们难道就不能有点志气嘛,清心寡欲与世无争有什么不好?非要斗个你死我活让皇帝坐收渔翁之利。
可眼下身临其境就不一样了,傻皇帝不中用,贵妃偏偏要和自己作对,她不斗谁斗?
眼看自己都到了睡觉的时辰了卫芊蓉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玉辞心直截了当下了逐客令,“卫贵妃,本宫要和皇上休息了,你还是早早回去安胎吧。”
“哼,别以为你使得了房中术便得意忘形,玉辞心,得罪了我,你早晚会下场很惨。”她趾高气扬地昂昂头,“将来诞下皇嗣继承大统的是我,而不是你。”
房中术?玉辞心吸了一口冷气,卫芊蓉从哪儿听来的?她怎么从没听过呢?她发懵地看向宇文渊,他也是一脸茫然。鬼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谣言!玉辞心不屑地闷哼一声,卫芊蓉的话的确给她敲响了警钟,她现在身怀皇嗣,来日若是诞下皇子定会争夺皇位,卫疆成定会接机逼迫宇文渊退位,继而以摄政王的身份总揽朝政。
若真到那时,恐怕事情真有些棘手了。不过,担心卫疆成总览大权的不止她一人,单单是宇文睿便不会允许这么他轻易地夺权篡位。
宇文睿在此之前一定会对卫芊蓉的孩子起杀心,而且保不齐她自身都不能保全。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卫芊蓉在一帮丫鬟的簇拥下招摇而去,心里五味杂陈。自古皇室多风雨,每一个活下来的人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辛酸故事,而每一段故事的背后往往是凝集而起的权谋与心机。皇宫是巨大的漩涡,身在其中的人往往会迷失自我,被迫的,主动的,或有或无的,都为成为权力的陪葬品。
她正无限遐想着,旁边的宇文渊拽了拽她袖子,弱弱的说,“皇后你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啊?”
不高兴?岂止不高兴?我明明是很愤怒好不好?玉辞心忿忿瞥了一眼宇文渊,她在为了大周国日夜操劳不眠不休,他跟他抢一张床也就罢了,还趁着她不在和卫芊蓉风花雪月你情我浓,还真是难为一个傻皇帝了!
“皇后,你怎么了啊?”宇文渊看她神色不对,心里不觉又添了几分喜色,她真的吃了他的醋,不知怎么,现在玉辞心越是不高兴,他反而越是喜不自持。当然,不能表露在脸上,要不然玉辞心非得打爆他的头不可。
“皇后你睡我的床好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呵,皇上难道不怕失去帝王之气么?你是皇上,你做什么都对,你怎么会惹我生气呢。”玉辞心反着调子,火气隐隐约约发作。
“不怕不怕,有了皇后就不怕什么帝王之气了。”宇文渊贴过身来缠着玉辞心,一脸的无辜,”是卫贵妃来找我的,她摔倒了我要扶她,她就搂着我不松手了。”
说完,宇文渊把手攀附到玉辞心的腰间,缓缓说,“诺,她就是这样搂着我的,挣都挣不开。”
玉辞心确实身临其境,平日里她就经常被宇文渊这么粘着,确实很难逃开。
她刚要点头表态,却突然醒悟过来,一个飞踢把宇文渊踹一边去了,吼道,“你还敢占老娘便宜。”
宇文渊捂着脸一脸委屈,“没有啊皇后,朕是怕你不信嘛。”
“胡说!”玉辞心大踏步直奔龙床而去,刚把黄账子拉上又探出头来,恶狠狠的对着宇文渊吼道,“你说的今晚让我睡床,要是再敢偷偷爬进来,小心老娘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