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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金柏金对她而言不过是鸡肋般的存在,可从来只有她不要,没有放弃她的。
“外面这么冷,你要不要进马车坐坐?”孙娴一脸关切。
马车内,坐在角落的丫鬟准备起身。
金柏金却摇头,“不用了,娴娴妹妹,族学今年要考马球,我想试试。”
就你?
孙娴轻佻地扫了一眼金柏金肥硕的身材。
金柏金却美滋滋地继续说道:“我好不容易升到了乙班,拼一拼的话,甲班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元宝哥哥,你以前不是说,在族学混到十五六岁,就回家接手生意了吗?”
“那是以前,以前我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毕竟我是‘一品楼’的少东家,读书而言,与我没什么鸟用。可是乔乔说,掌柜的和跑腿的区别就在脑袋上,有头脑的,指挥别人,没实力的,只能做苦力。”
这当然不是乔藴曦的原话,可金柏金觉得自己的意思和乔藴曦的差不多。
“元宝哥哥能想明白,娴娴也很高兴,”压低声音,孙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只是微微颤抖的身体,和死死压在大腿上的拳头,暴露了她扭曲的心理,“之前,娴娴还劝过你,可你从不听娴娴的,果然,还是乔乔姐的话管用。”
哀怨地垂下眸子,余光一个劲儿地朝金柏金瞟去。
金柏金憨厚一笑,“以前是我不懂事,不明白娴娴妹妹的苦心,现在我开窍了,自然会用心读书。”
另一辆马车上的乔藴曦翻着白眼。
开窍?
怎么不说七窍流血?
不过,既然她和金柏金合作,自然希望合作伙伴是个聪明的,不说神助攻,至少也不能是猪队友。
金柏金作为金家唯一的继承人,和一般的富N代一样,身上有惰性——反正那些都是他的,他不需要去争什么,时间到了,他就坐上那个位置了。生意上的事,他不需要操心,有掌柜和管事,只要不作奸犯科,这辈子就这么过了。
直到他和乔藴曦合作,两人准备小试身手后,才有了紧迫感。
因为这是两人私下的合作,不涉及到家族,人手什么的,都是两人自己培养,在商讨了几次后,金柏金才“开窍”了,终于知道,读书有读书的好处。
不过……
乔藴曦好笑地摇头。
金柏金也有商人迷信的一面。
就像这次到庙里,明着是游玩,其实是为了正在筹备的新店祈福。
至于孙娴的同行,完全是个意外。
对于孙娴的小心思,她猜得七七八八,不过是看到之前一直对她讨好、谄媚的金柏金突然之间不再围着她转了,心里接受不了,所以才急吼吼地跟了过来。
到了寺庙,几人挨着秩序一一叩拜,最后到了大雄宝殿。
虔诚地叩拜,金柏金嘴里念念有词。
对这次的合作,他是很期待的,从头到尾,都是他和乔藴曦策划、筹备,家人都很支持。虽然,因为他的强烈要求,家人没有插手,甚至连口风都没透露出去,可暗地里,却一直在“护航”。
这点,金柏金和乔藴曦都知道,两人商量后,选择了默许。
毕竟两人还只是孩子,又是第一次做生意,有大人在暗处护航,心里也踏实。
吃过斋饭,乔藴曦直接回了禅房,得了长辈的允许,今晚三人都在寺庙过夜。
只不过,乔藴曦没想到孙娴竟然会主动敲开她的房门。
“乔乔姐,”孙娴亲热地坐到乔藴曦身边,“你怎么突然回房了,我还想着一起到处转转呢”
“寺庙有什么好转的,到处都是和尚。”
“乔乔姐,你该不是看到元宝哥哥和我一起,所以……生气了吧?”孙娴问得很小心。
这是什么逻辑?
孙娴低落地说道:“乔乔姐,你误会了,我和元宝哥哥没什么,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走得比较近,可我一直把元宝哥哥当哥哥,乔乔姐,你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乔藴曦好笑地问道。
孙娴咬着唇,红着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乔乔姐,我知道你对我不满,原本是你和元宝哥哥单独出游,我非要跟着出来,你肯定很生气,所以用了晚饭就回屋了。”
哈!
乔藴曦不知道该怎么评论孙娴的脑回路了。
那边,孙娴继续期期艾艾地说道:“乔乔姐,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们一起出来走走,你要是看不惯我,那我……那我回去了。”
“好啊。”乔藴曦点头。
孙娴顿时白了脸,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声。
“乔小姐,”孙娴身边的小丫鬟护主道,“我家小姐低声下气地来向您解释,您就是这样对待我家小姐的?”
乔藴曦微微抬眼。
黄芪气势嚣张地怼了回去,“第一,是你家小姐主动来的,我家小姐没请她来,第二,你家小姐要解释,是你家小姐的事,难不成,你家小姐解释了,我家小姐就要接受?我还没见过这种强行买卖的事。”
“你……”
“雀儿,”孙娴叫住了护短的丫鬟,歉意地看向乔藴曦,“对不起,乔乔姐,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我是真心实意地来向你解释的,不过现在看看,似乎多此一举了。”
自嘲地一笑,“乔乔姐,不耽误你休息了。”
看着孙娴离去的背影,乔藴曦皱起了眉头。
半夜。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
寂静的禅院很快就涌动了。
武僧戒备地在院子内巡视了一圈,留守几人,其余的全寺院范围搜捕。
孙娴坐在床上瑟瑟发抖,迷离的双眼,嘴里下意识地呢喃,显然,她已经神志不清。
虽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身上的衣服也完好无损,可毕竟是女孩,所以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
金柏金焦虑地坐在床边,一边低声安慰,一边试图唤回孙娴的神智。
乔藴曦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
雀儿边哭边说着当时的情况,“金少爷,我家小姐从乔小姐的禅房回来后,就直接歇下了,奴婢就守在床边。您也知道,我家小姐有半夜喝水的习惯,到了点儿,奴婢就习惯性地醒了,正准备给小姐倒水,窗户突然被外力打开了,奴婢还没反应过来,一名黑衣人就闯入了小姐的房间。奴婢看得真切,是个女的,奴婢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黑衣人一个闪身就飞到床边想抓小姐。在奴婢发出尖叫的时候,小姐就被惊醒了,所以黑衣人飞到床边的时候,小姐本能地挣扎,恰好这个时候,巡逻的武僧到了,黑衣人仓皇逃脱。”
天衣无缝的叙述,可惜太完美了。
完美到每个细节都如此“巧合”,孙娴可谓是死里逃生。
没有一点惊慌失措,更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雀儿的阐述太平静,太有逻辑。
也不知道背了多久。
到了这个时候,乔藴曦再看不穿的话,就枉活了两世。
戏谑地朝金元宝看去。
果然,金柏金皱着一张肉乎乎的肥脸,“娴娴妹妹,不要害怕,武僧已经追过去了,我带来的人也在周围搜寻,很快就能把人抓到。嗯,要不要给孙家送个信过去?”
最后这句话,金柏金是对乔藴曦说的。
三个小孩子,没有处事经验,房间被人私闯,孙娴作为一个姑娘,始终是吃亏的,消息虽然被封锁了,可善后的事,还是要大人出面。
“多谢金少爷,还是您想得周到,”雀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奴婢已经差人回府报信了,只是我家小姐这样……”
“主持给娴娴把了脉,开了压惊药,娴娴喝了就没事了。”金柏金嘴里说得轻松,可眼底却是浓浓的担忧。
“金少爷,您说,我家小姐怎么就受了无妄之灾,”劫难过后,雀儿后怕地说道,“您也知道,我家小姐心地最是善良,从不与人结仇,怎么会有人对小姐不利!”
“是不是世伯生意上的对手?”金柏金一边查看着孙娴的情况,一边无心地说道。
“怎么会!”雀儿立即反驳,“老爷做生意,从来都是和气生财,这么多年,我们孙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却从没遇到龌龊的事,没有私下暗算过别人,也没有过河拆桥。金少爷,这点您最清楚了。”
金柏金下意识地点头。
雀儿不依不饶地说道:“我家小姐打小就是温顺的性子,对谁都好,却不想居然被人陷害!”
“雀儿,话不能乱说。”金柏金皱眉,目光还在孙娴身上,可心里莫名有了一丝烦躁。
“金少爷,奴婢没有胡说,”为了完成任务,雀儿也豁出去了,闭眼,一股脑地说道,“我家小姐从乔小姐屋子里回来就被人袭击,肯定和乔小姐有关。”
“胡说八道!”黄芪早就忍不住了,也不管合不合规矩,反驳道,“谁知道你家小姐招惹了谁,半夜被人偷袭,赖在我家小姐身上,有意思吗?我家小姐心地好,不和你们计较,你们倒蹬鼻子上脸了,合着我家小姐好欺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