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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八节 月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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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刀下去,不过是个好大的头颅

    可萧布衣一刀收回后,另外两人也已倒了下去。

    萧布衣选择最恰当的时机,劈出最震撼的一刀,这一刀砍下,不但杀了青龙,而且给火凤、梁艳娘以最致命的打击。

    二人本来掌控大局,可瞬间崩溃。

    思楠和杜伏威均是能很好掌握机会之人,当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思楠也才明白,杜伏威为何不肯逃。

    思楠全部心神被青龙等人吸引的时候,杜伏威却发现了萧布衣。他和萧布衣有默契,所以要竭力留下青龙三人,让萧布衣从容一刀得手。

    当然萧布衣也是故意让杜伏威见到。

    杜伏威不蠢,相反,他和萧布衣都是聪明人,而且合作起来,天衣无缝。

    在萧布衣斩杀青龙之时,杜伏威和思楠几乎同时出手,杜伏威攻向了梁艳娘,思楠却是刺向了火凤。

    思楠轻飘飘的一剑,倏然洞穿了火凤的咽喉。火凤左躲右闪,最少又打出了七颗火弹,可全部落空,被长剑洞穿那一刻,眼中满是不信。

    思楠收剑,带出一蓬潋滟的鲜血,扭头望向杜伏威。只听到喀嚓响后,梁艳娘的脖子已经扭向了后方。杜伏威松手,梁艳娘如软泥一样的倒下来青龙、火凤、梁艳娘先后毙命,杜伏威杀了梁艳娘后,不看萧布衣,却走到王雄诞的尸体前,跪了下来。

    火弹极为歹毒。白天还活蹦乱跳。满是憧憬地一个人。到如今已被烧成了焦炭。杜伏威泪水流淌。无声无息。

    思楠见杜伏威身上血迹斑斑。受创颇重。却是并不理会。眼中有了尊敬之意。她发现萧布衣、杜伏威他们。是和太平道完全不同地那种人。亦是和她地观念大起冲突之人。可她还是喜欢和这种人在一起。

    萧布衣喃喃道:“我以为你会留下活口。这里……本来你是最有希望留下活口地人。”

    思楠秀眸一瞪。“你为何不留下活口?”她虽看似轻易杀了火凤。但对于火凤地火弹。思楠还是颇有顾忌。因为一不留神。就可能是和王雄诞一样地下场。而对于威胁她性命地人。她会毫不犹豫地刺杀。

    萧布衣叹道:“他们作风歹毒。不拘一格。我已给他们太多地机会。留下活口。其实本想问几句。”

    思楠哼了一声。明白萧布衣地心思。

    梁艳娘无疑知道很多秘密,萧布衣感觉杀了她,的确有点可惜。可见到王雄诞之死,萧布衣、思楠都觉得,杜伏威出手无可厚非。杜伏威来到东都只带了王雄诞,虽是义子,可无疑视若亲生儿子。杜伏威若不为这义子报仇雪恨。有何面目对这个义子?

    杜伏威终于转过身来,感谢道:“西梁王。你又救了我一命,不知道我何时能够报答。”

    “其实你报答的方法很简单,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萧布衣道。

    杜伏威看起来腰都难以直起,等到安顿好一切事情,包扎伤口后,杜伏威坐在房间,对面坐着萧布衣和思楠。

    杜伏威搞不懂思楠到底和萧布衣什么关系,却不想理会。

    “我其实很累。”

    “看地出来。”萧布衣很是赞同。

    “我起义这久,虽还有些资本。但可说是一事无成。”杜伏威苦笑道:“我知道……凭我之能。想要对抗西梁王的大军,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是要放手。真的很难。再说李子通数次和我作对,暗算于我。我若是不杀他,亦无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他脸色有些木然,萧布衣安慰道:“好在李子通死了,你还活着。”

    杜伏威涩然笑道:“不错,他还是比我先死了一步。可在他死后,我反倒惶惶不安。我全身心的准备攻打江都,准备占据江都后,进攻李子通部,没想到太平道居然盯上了我……而且抓了我的妻子、儿子。我知道后,异常愤怒,梁艳娘却说李子通必死,让我想要保全妻儿,就要投靠西梁王你。”

    萧布衣笑了起来,“我真不知道,我是应该感谢他们,还是应该憎恶他们。没有太平道,就没有今天的西梁王,没有太平道,你也不会归顺于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在帮助我,还是给我捣乱。”

    杜伏威犹豫片刻,“其实我早有心归附,当年西梁王饶我一命,我想今日一定亦会饶了我。梁艳娘他们,无非是加快我归附的速度而已。”

    萧布衣问,“他们当然不止让你归附那么简单?”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杜伏威道:“他们说等我到了东都后,再听从他们地吩咐。我本意就想归附西梁王,于是将计就计,这才去降李将军,来到东都。可没想到……”

    杜伏威欲言又止,思楠问道:“没想到什么,他们让你到东都,可是准备让你刺杀西梁

    杜伏威缓缓摇头,萧布衣却沉声道:“没想到他们让你到东都,不过是想杀了你!”杜伏威身躯一震,轻叹一声。

    思楠不解道:“以青龙几人的武功和手段,想要杀你,不必要等到东都。”转瞬醒悟过来,“他们执意让你到东都后才杀了你,显然要嫁祸给西梁王。他们知道你迟早会归顺,可他们却不想如此?”

    杜伏威露出痛苦之意,沉默无言。

    萧布衣肃然道:“嫁祸给我是他们的目标,如果杜总管在东都被害,无论我如何解释,江淮军肯定会以为是我下的手。他们复仇心切,什么都可能做到。可让我疑惑的一点是,青龙要想控制江淮军,当然不能靠暗杀的手段。这么说,他有信心杀了你后,统领江淮军?”

    思楠马上明白过来,“江淮军有你的兄弟,归附了太平道!”

    杜伏威握紧双拳,嘴角抽搐,可还是一言不发。

    萧布衣露出同情之色,“这个人当然要在江淮军中有很大的威信。而且你死后,江淮军地统治权自然能落在他手,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算计!杜总管,你当然也知道这点,可你并不想兄弟阋墙,这才离开了江淮军?”

    思楠一字字道:“和太平道合谋的是辅公?”她毕竟少在这种勾心斗角中算计,所以在萧布衣已完全想明白因果后,这才醒悟过来。她知道江淮军能把杜伏威取而代之地人。只有辅公!

    杜伏威喃喃道:“我不信……他会这样做,我们是兄弟!”

    他眼中痛苦之意更明,思楠醒悟过来,萧布衣说的丝毫不错,杜伏威很聪明,所以他早就想到了这点,他痛苦不是因为受伤、妻儿被人挟持,而是痛苦被兄弟背叛!

    他不想看到这一幕。只能离开!

    “其实想看看辅公到底想什么,方法很简单。”萧布衣毫不留情道:“你当然不想因为一念之差。让江淮军毁于一旦?”

    杜伏威握紧双拳,良久舒了口气,脸色已趋于平静,“西梁王,你说的不错。却不知道你有何计策?”

    “把你被刺,身受重伤的消息传出去。”萧布衣淡淡道。

    杜伏威微愕,不解问,“我这算不了重伤,死不了。西梁王。我不想因为这个……”

    “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一定要这么做。”萧布衣沉声道:“你受了重伤,写一封信给辅公。说想见他一面,他若是你兄弟。一定会来。他若想你死,造反即可!”

    杜伏威心头一颤,涩然道:“只有这个办法?”他不能不说,萧布衣分析的很透彻。有些人,只能共苦难,却不能共富贵。

    萧布衣道:“这是最直接地方法,我不会因为一两个人,阻挡我一统的大业!辅公若来,我封他个大官,荣华富贵轻而易举,他若不来,我为了避免江淮军作乱,会最快的时间杀了他!何去何从,就在他地一念之间。”

    萧布衣说地平淡,可杜伏威丝毫不怀疑萧布衣能做到这点。见到萧布衣脸色阴沉,杜伏威知道已不能犹豫,马上道:“好,我这就写信!”

    杜伏威倒是说做就做,萧布衣竟亲自为他磨墨,思楠见了,喃喃道:“若是辅公知道,这封招安信是他结义兄弟所写,却是西梁王亲自磨墨,不知道有何感想?”

    杜伏威写完书信,呈于萧布衣,萧布衣读了一遍,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临走前对杜伏威道:“杜总管,你安心养伤,我已调百余亲卫保护你。我相信,这里一只鸟都飞不进来,你可以安心睡上一觉。”

    方才是引蛇出洞,只怕敌人不来,所以萧布衣只让思楠保护,可到现在,已经斩蛇成功,为防节外生枝,萧布衣早就调人手前来。

    杜伏威感激道:“多谢西梁王,辅公对我极好,还请西梁王网开一面。”

    萧布衣笑容带着清冷,“他若归降,我当奉为上宾。他若是想造反嘛……哼!”

    杜伏威心中一寒,只盼辅公能来东都一行,萧布衣转身出门,到了房门前,突然道:“你的妻儿,你可有线索去救?”

    杜伏威脸现悲伤,“以梁艳娘地心狠手辣,只怕他们早就不在。不然我也不会要杀了她为妻儿报仇。”

    萧布衣点点头,大踏步离去,思楠紧紧跟随,见到花园府邸外都有兵士守卫,知道自己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等出了杜府,踏着清冷地月光,萧布衣、思楠并肩走在长街之上。夜已深,人不静。萧布衣并未骑马,却是想着什么,扭头见思楠望过去,问道:“你有话说?”

    “正常的男人,若是妻儿落在对手的手上,必定投鼠忌器。”思楠缓缓道:“我只以为……杜伏威可能会留下梁艳娘。是以才杀了火凤。对于她的火弹,我不敢大意。”

    萧布衣笑笑,“无妨事了,青龙他们,是死是活,已无关大局。只是没想到,无上王手下四将一军师,已全部殒命。”

    思楠突然道:“杜伏威本来可以不杀梁艳娘。逼问她妻儿的下落。”

    “你想说什么?”萧布衣皱起眉头。

    “我总觉得……”思楠迟疑道:“他杀梁艳娘有隐情。”

    萧布衣沉默良久才道:“杜伏威是个汉子,却也是个聪明人!他和太平道有所瓜葛,今日我虽不予追究,可他终究还是怕我日后提及。留下梁艳娘,听她胡言乱语,不见得能问出妻儿的下落,反倒有可能引发我的猜忌之心……”

    思楠接道:“所以他为了荣华富贵,为了以后地前途。当机立断地舍弃了妻儿,杀了梁艳娘?”

    她口气中有了忿忿之意,萧布衣望向长街尽头,“我给你讲个故事。”

    思楠问道:“你想借故事说什么?”

    “大业十年,杜伏威从长白山转战淮北,当时群盗四起,对他最有威胁的是下邳地苗海潮。双方激战多次,有一次。苗海潮找到杜伏威的栖身之处,带千人围攻。杜伏威几个手下战死。杜伏威孤身一人,带着儿子杀出重围,他浑身受创难以尽数,肠子都流了出来,差点毙命,他的儿子,却是安然无恙。所有的人都说他儿子命大,那是个奇迹,可你应该知道。杜伏威是因为对儿子的爱。这才创造了这个奇迹。”

    思楠听着,突然想起了母亲。鼻梁微酸,对杜伏威地不满。已消失不见。

    “江淮军经过那一次都知道,杜伏威为了儿子,性命都可以不要,这种父爱,我很明白。所以你说他为了荣华富贵,舍弃了妻儿,我并不同意。”

    思楠道:“我不了解他,所以才做出这种判断,可是我还是怀疑他的用心。他如此的疼爱儿子,更让人奇怪,因为他本来应该是有还有一分希望,就追查下去的人。”

    “杜伏威一生中,若说还有比儿子重要地事情,那就是一个义字!”萧布衣沉声道:“他舍弃妻儿,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兄弟之义!他舍命前来,舍却妻儿,是因为已将江淮军十万众地性命,抗在了肩上,所以他一定要杀了梁艳娘,他知道那是个祸害的根源,只想一刀两断。”

    思楠止住脚步,半晌才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这男人地心,一样让人难以捉摸。或许……你说地不错,虽然我不赞同他地做法。”

    她有些矛盾,但显然还是个可爱的女子,因为她懂得体谅。

    萧布衣望着思楠,露出理解,“舍得舍得,有舍有得!为了江山、为了大业、为了前途、为了一帮还生死未卜的兄弟,男人的选择,有时候,真的很艰难。”

    思楠沉默下来,萧布衣又道:“或许这时候的杜伏威,蒙着被子在流泪,只是你看不到而已。思楠,他如此义气,我当不负他的期望。”

    “可惜辅公不见得明白。”思楠突然想到了什么,“萧布衣,辅公若不归顺,不如我去杀了他?”

    她为方才自己地武断弥补,萧布衣摇头道:“思楠,就算要杀辅公,也绝对不能是刺杀,而要堂堂正正的杀!对付农民军和对付阀门不同,杀了薛举,他们只会为利益,选举个旁人出来代表他们地利益。可杀了农民军的首领,他们会为了义气,选举个人出来为首领复仇。不知道……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看起来李玄霸的套路,你想借用都是不行。”思楠叹道。

    萧布衣笑容露出,“不同问题,不同对待而已,他的问题,我迟早会碰到。我的问题,他也不可避免。江南的事情,有我二哥处理……你就不用冒险了。”拍拍手中的书信,放在怀中,萧布衣狡黠的笑,“有了这封信,辅公不造反。当然皆大欢喜,他要想造反,就是想逼死杜伏威,到时候要是杜伏威出来,你说会如何?”

    思楠没有说出答案,只是望着中天的那轮明月,良久才道:“萧布衣,你果真聪明。可已变得愈发地不择手段。”

    萧布衣没有不满,怅然道:“成王败寇,千古不变地道理。我若是输了,不过是个镇压泥腿子起义的刽子手,和开国明君对抗地不知趣之人,我若是赢了,当然是平乱反叛的大功臣,千古流芳。万世传诵。历史,不是素来都是胜利者地功劳簿,失败者的耻辱史吗?千古之后的人,又谁会关心你此刻所想呢?”

    思楠望了他很久,“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吧?”

    萧布衣哂然道:“正是如此。思楠沉吟良久,这才幽幽地抬头望月道:“不止你,我也变了很多。想的越多,烦恼越多。唯一没变的。或许只有天上的明月。”

    萧布衣亦是望着皎洁的明月,感慨道:“年年岁岁月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有这种感慨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思楠嫣然一笑,“你说的,总是那么有道理。萧布衣,你说的好呀。我就从来说不出你这么好地文采。”

    虽是蒙着面。月光撒在思楠的额头,光洁无比。她眼中也有着月光的光华。熠熠闪亮。再加上她那发自内心的笑,春夜虽寒。四周却洋溢着淡淡的欢快之意。

    萧布衣见了,一时间有点痴,费了很大的决心,这才移开了目光,“如斯明月,当要慢慢欣赏才不辜负。思楠,你……陪我走一会儿,好吗?”

    不闻思楠回答,萧布衣只能再次转头过去,思楠这才道:“你是西梁王,号令天下,其实只要说一声……”

    “我可以号令天下,却不想号令你。”萧布衣回道。

    他不再等思楠回答,缓步的向前行去,思楠望着他的背影,长街中颇有凄清之意,谁若看到,恐怕都不会相信,这是才斩了青龙地无上高手,这是威震天下的西梁王!

    只要他手指所到,可让那里繁盛兴旺,当然也可以让那处灰飞烟灭。

    但是他对自己,不过是商量地口气?

    终于移动了脚步,思楠跟了过去,眼中朦朦胧胧……东都城,一路向南。马快如飞,马蹄踏破初春的嫩泥,带着春一样不安的骚动。

    百里外,有一驿站,在听到马蹄声之时,已有人牵马出来。两匹无人骑乘的快马,马儿隐有振奋之意,因为它们知道,又有十分紧急的任务需要它们!

    骑手不等下马,已飞身从坐骑上跃起,到了另外一匹空马的身上。骑手动作矫捷,如苍鹰展翅,而他所乘之马,已口吐白沫,摇摇欲坠,可见奔驰之疾,已催发出马儿的本能。马儿虽脱力,骑手却还是冷静如常,拿出令牌晃了下,那是东都太仆寺、兵部亲发的令牌,有权调动西梁王属下的千里地马匹。

    从巴东到荆襄、从东都到鹊头,只要西梁王辖管之地,令牌一出,境内官员必定全力配合。

    骑手明白这点,因为他就是太仆少卿,天下马匹,归他调度!

    一路疾驰,千余里地路程,他奔到夜深的时候,已然到达,可这一路,他用了十匹马,不过喝了几口水,吃了些许地干粮才到江面,就有舟船接应,带他过了长江,过江后,快马加鞭,一直到了鹊头镇。李靖正在案前望着桌面的地图,沉吟不语。

    听到脚步声传来,李靖转过身来,一阵风吹开帐帘,一人一阵风般冲进来,单膝跪倒道:“李将军,西梁王亲笔书信和杜伏威招安信已带到!”

    他双手呈上书信,脸上满是风霜疲惫之意,可却隐有振奋之意。

    李靖轻轻接过书信,扶起地上地骑手,本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赞赏之意,“小弟,辛苦你了。一日千里,非常人能够做到。”

    骑手就是小弟,小弟就是太仆少卿杨念甫!

    “职责所在,不敢言累。”杨念甫也是笑道。

    “其实,不需要你亲自前来。这封信事关重大,西梁王不想飞鸽传书,只怕出了差错,是以才八百里加急。可你是太仆少卿,让你亲自送来,似乎大材小用。”

    杨念甫正色道:“李将军,我虽是太仆少卿,可毕竟年幼,很多都是不懂。萧大哥命我,找个稳妥的人送信前来,这次……是我亲自要求来送信。我不想让旁人说萧大哥任人唯亲,我想让所有人知道,太仆寺所有的事情,我杨念甫都能做到。萧大哥选我,没有选错!还有,我不想让姐姐失望,我想再见姐姐之时,告诉她,念甫今日,需要的是照顾姐姐,而不是让姐姐照顾!”

    他说到姐姐,泪光莹莹,只有在萧布衣、李靖面前,他才肯透漏心意。李靖拍拍他的肩头,叹口气道:“念甫,你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