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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妈，我的确认识她。”
布彦淮出声替钟秋玲解了围，钟秋玲感激的直冲着余妈笑。
“大妈，我真的没骗你。”
她那双眼睛，温暖含春，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好像里头装着太阳。
布彦淮知道她的眼角膜是奶奶的，所以特地看着她的眼睛，她猛地抬头和他的眼神对上，一笑开，布彦淮感觉心里软软的。
的确沈娅妮说的是对的。
奶奶的眼角膜只有移植在一个充满爱和温暖的女人眼睛上才是正确的，不是他偏颇外人，如果是移植给了布清宁，她用那双刻薄阴冷又傲慢的看着你，他们心底一定会呕死的。
提到布清宁，他又是心烦，自从她给楚安卿带了绿帽子的事情被曝光出来以后，她出了院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布二婶三天两头找他哭，他才懒得废那个心思去找她呢，她爱去哪儿去哪儿。
“我进去看看她。”
获得了布彦淮的同意，钟秋玲推开了病房的门，余妈想跟进去被他拉住了。
“没关系的，余妈。”
既然布彦淮这么打包票说没事，余妈也就没有再坚持。
听到有人开门，沈娅妮睁开了眼睛，眼珠子转了下看过去，微微发愣。
“沈太太，你还好吗？”
钟秋玲坐在床边，看到沈娅妮一脸苍白声音都有点哽咽了，看她的嘴唇真的一点血色都没有，那眼睛空洞洞的，喜怒哀乐什么情绪都没有。
“我是钟秋玲啊，你还记得吗？”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笑开，“我这次是来医院复查眼睛的，医生说恢复的特别好，我听护士说你也在医院，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啊，你看着没什么精神啊，但是有什么呢，我眼睛突然瞎掉的，甚至在之前我连自己宝宝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我不一样过来了。”
“我也不是劝你，你的遭遇肯定比我痛苦一万倍，我那点事算什么，你这么个乐观好心的人，一定会自己想明白走出来的，你记得这辈子你既然活着那就好好活，别浪费每一天，我们死的时间太长了，谁知道眼睛一闭要睡多久呢，趁着还能动，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是不是？”
沈娅妮看着她在那絮絮叨叨，一张嘴皮子动来动去的，她就是个好心肠的人，在村子里总是当和事佬，沈娅妮和她不一样，沈娅妮话不多，很多时候都是看着别人说。
但是别人能说出来的道理其实她都懂。
她看着她的眼睛，阳光照射进去泛着白光，像星辰，像引路灯。
沈娅妮突然翘了翘嘴角，舒服的往枕头里窝了窝。
“沈太太，你喜欢听我说话吗？我明天还来跟你说行不行？”
她搓了搓手，看到桌上有苹果，“你吃苹果吗？”
沈娅妮点了点头。
这可把外面的余妈激动坏了，“老天，怎么我问她她从来不理我呢？”
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有什么了不得的魅力啊？
她不懂，可是布彦淮懂。
“余妈，我奶奶的眼角膜，就是移植给她的。”
“什么？不是说眼角膜是给……”
余妈话没往下说，她这会算是明白为什么沈娅妮不排斥钟秋玲了。
大碍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布老夫人的影子吧。
钟秋玲走的时候，余妈的态度三百六十度的大拐弯，拎了不少水果让她带回去吃，说沈娅妮一个人也吃不完。
钟秋玲只能收下，一口一个大妈喊得无比亲切。
“我明天还来。”她拍着胸脯，说的豪云壮志。
余妈回到病房的时候，沈娅妮已经坐了起来，手里的苹果吃了一半，还有一半大概不想吃了，握着没动。
余妈没跟她多搭腔，没想到居然一下午都相安无事。
接下来几天钟秋玲每天都去看沈娅妮，沈娅妮偶尔还能笑出声音来，只是还是不说话，就看着钟秋玲说话，好像特别喜欢看她说话。
钟秋玲来的时候，她饭都能多吃上半碗。
医生抓住了这个契机，让钟秋玲开始鼓动沈娅妮主动开口，算下来，她已经快一个月不开口了。
如果她是在不肯说也不勉强，也可以从孩子入手，所以有次钟秋玲来的时候带上了她的儿子，比念念大上几个月，很腼腆害羞，和窜天猴念念比，他算是文静老实的。
沈娅妮看到他只是眼神暗了暗，却没有其他过激的反应。
医生说这是一个好现象，她正在把过去和现在区分开来，不会妄想了。
钟秋玲觉得自己简直肩负大任，她听余妈说沈娅妮居然被绑架到了打仗的地方去，念念也被劫持，吓的哎哟哎哟的直擦汗。
换做她估计直接吓死了，哪里还能躺在那，遇到这种事，不疯才怪。
可是无奈沈娅妮就是不愿意开口说话。
有时候她嗫嚅着唇，老半天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一眨眼已经五月。
她被子弹打穿的大腿已经看不到外伤了，因为子弹打碎了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在医院已经躺了两个月，走路还是有些瘸，还需要再好好恢复。
钟秋玲有段时间没来了，她不来，沈娅妮也没回到以前那种状态去。
她每天都会看看书，念念来看她，她也没有再激动。
本来就不是很严重的后遗症，医生说她是心里有事，等那天她愿意说了，基本也就痊愈了。
看她一点点在变好，谁心里都高兴。
而今天S市市区医院转院来了一个VIP病人，是首都人民解放军军区总转来的，身份特殊，安排在特需病房，还有卫兵站岗，特地安排了两个护士轮班照顾。
而关于里面病人的信息，两个护士签署了保密协议，如果肆意传播，是要吃官司的。
所以医院不论谁旁敲侧击的问，那两个护士嘴巴都闭的紧紧的一个字都不说。
那病人三十出头点的年纪，模样很是俊朗刚毅，那身材看一眼就能让人血脉膨胀。
可这不是最主要的，更让她们没法在外说的，而是那病人根本身上都没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