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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小可爱订阅不足, 补全订阅或72h后可看哦~ 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穿过这一段窄道, 闻湉已经看见了前面平缓的河流,他稍稍喘了口气, 揉了揉被撞疼的腰,缓过劲来了就继续走。
没走上两步,身后却忽然传来的一道令他肝胆一颤的声音。
“闻湉?”楚向天喊了一声, 同时朝他走过去。
闻湉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冒出, 一直凉到了心里,僵硬了片刻, 他才缓缓的转过身体,不可置信的看着走过来的楚向天。楚向天身后,还有周传青跟两个男人守着。
满心以为可以逃出生天, 结果还是被他们找到了。闻湉嘴里充满苦涩, 只觉得满心都是绝望, 如果真的被他们抓回去,也许永远都回不了家了。
楚向天离他越来越近, 等看清闻湉脸上害怕又绝望的神色时, 终于意识到什么, 停下了动作试图解释, “我不是来抓……”
他话没说完, 就见闻湉忽然转身就往河边跑, 他的脚应该是受了伤, 跑的姿势很别扭,但即使是这样,闻湉也没有停下来,就像一只被逼到绝处的兔子,憋足了劲儿往出口逃。
前面就是河,楚向天怕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大步追上去将他抓住。闻湉被他半抱在怀里,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脑子里,疯了一样的捶打挣扎。
楚向天怕他伤着自己,只能更用力将他禁锢住,一边小声的哄着他。
但是闻湉已经被吓懵了,又是抓又是上嘴咬,根本听不进去,只绝望的想要挣脱禁锢。
楚向天一把把他横抱起来,任由他捶打,闻湉死死的咬着他胸口不放,一双漂亮的眼睛充满血丝,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然后流下来。
楚向天疼得嘶嘶的抽冷气,腾出一只手在他后背安抚的拍打,心道这小少爷牙口还挺好,嘶……
怀里的挣扎渐渐的弱下来,闻湉又是惊吓又是疲累,精神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楚向天依旧牢牢的抱着他,似乎闻湉的反击半点不能撼动到他。
闻湉挣扎无果,看着月色下那人凌厉五官,最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见他终于不挣扎了,楚向天本来松了一口气,结果却见他半闭的眼睛流出两行泪水,不像之前的嚎啕大哭,闻湉咬着唇,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就这么安静的流泪。
“别哭,”那些眼泪像烫到他的心里去,楚向天有些慌乱的给他擦眼泪,胡乱擦了两下,又看见他脸上浅浅的伤口,只能愣愣的住了手。
他没想到闻湉会怕成这样。
抓闻湉上山完全是个意外,但是这个意外对于他来说,却是个天降的好机会。
新皇登基三年,朝堂不稳,人心浮动,要想扎稳根基,就必要要找一只带头的鸡,杀给那些动作频频的猴看。楚向天来四方镇,就是为了“杀鸡”。
平楚二年,南明郡跟兴东郡的交接处发现了一座金矿,南明跟兴东的郡守是二皇子一脉,金矿被发现后,他们隐而不报,开始秘密的开采。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震怒,却没有可靠的人手,于是一道密令将楚向天从边境召回来,到了这小小的四方镇化身土匪,一是要搜集两郡郡守的罪证,二是要将金矿的位置跟开采量摸清楚。
金矿开采的很隐秘而且防御极严,楚向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避开对方人进去探查,闻湉的意外被绑架,却主动把机会送了过来。
四方镇的傅家,家大业大,扎根极深,虽然现在改姓了闻,能为却依旧不可小觑。
将闻湉扣在了山上,就是为了逼闻家像官府施压,逼他们出兵。
两个镇子的官兵不够,他们只能从金矿上抽调,楚向天的人就可以趁虚而入。
一连串的计划都很顺利,唯一意外的,就是闻湉这个变数。
楚向天没想到,这个软乎乎的小少爷,竟然能避开他的人,一个人逃到后山来。
伸手将他脸颊上粘连的黑发别到耳后,楚向天看着颤动的眼睫微微叹了一口气,“怕我不肯放你走,就干脆自己跑了?”
“你知道这后山,有多少豺狼虎豹吗?”
闻湉闭着眼睛没有应声,眼睫却颤动的更厉害。
看着他可怜的模样,楚向天不忍心再吓他,托着他的腿弯将人往怀里抱紧些,就抱着人大步流星的回寨子里。
被抛下的周传青三人还沉浸在目瞪狗呆之中。
良久,一个汉子不可置信的问,“刚才那个……是爷的小情儿?他俩这是闹别扭了?”
周传青丢给他们一个高深莫测又意味深长的眼神,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现在是不是他不知道,但是看样子,以后一定是了。
楚向天抱着闻湉往回走,闻湉比他矮了一个多头,身量也比他小一圈,抱在怀里总感觉轻飘飘的,哪哪儿都细。将人稳稳的抱好,楚向天瞥见他转动的眼珠,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跟他说清楚,小少爷看起来像是吓坏了、
“我先带你回去处理伤口,等天亮了,就送你回去。”
“事情已经办完了,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也不管闻湉听不听的进去,楚向天将该说的都说了,然后埋头快而而稳的向前走,他的脚程快,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寨子里。
没有去小乔家,而是将人直接带回了自己家里。
顾不得脏,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楚向天给他把沾满泥土的鞋子脱掉。手掌包裹住纤细的脚腕,楚向天小心的将脚上包裹的布巾取下来。脚底有些红肿,脚后跟起了两个水泡,被苍白的皮肤一衬,越发的骇人。
楚向天皱了皱眉,直起身体对闻湉道:“我去拿药,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
闻湉勉强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眼里有深深的不信任。
楚向天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烧热水拿药。
闻湉这一身实在太脏,得好好擦干净,有伤的地方都要上药才行、
人走了,闻湉强撑着没有阖上的眼皮终于沉沉闭上,一个晚上大起大落的情绪,已经耗空了他所有的精力。
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闻湉已经昏睡了过去。
楚向天用温水给他擦了擦脚,然后又点了两支蜡烛,将银针在火上烤了烤,小心将脚后跟的水泡挑开。
睡梦中的人感受到疼痛,用力蜷了蜷脚趾头。楚向天放轻动作,一边给挑破的水泡上药,一边轻轻吹气,昏睡的人放松了一些,圆润的脚趾头舒展开,但依旧一蜷一蜷的。
上完药包扎好,楚向天在脚腕上摩挲两下才松开。将布巾拧的半干,给闻湉擦身。
把人收拾干净,伤处都上好伤药,天色已经微微发白。
楚向天看了怀里白的跟玉似的身体一眼,找出一套自己的中衣给他换上,然后又换了干净的被褥,才把闻湉小心的塞进了被窝。
处理完一切,看了看闻湉紧皱的眉头,楚向天连口气都没喘,又转身往前山走去。
官兵已经在山下安营扎寨,这个时辰都还在休息,楚向天出现的时候,巡逻的官兵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敲响了手里的铜锣。
沉睡的营地惊起一片,官兵们急匆匆的聚集到一起,茫然问怎么了。
楚向天神色不耐,“哪个是你们的头,让他出来见我。”
巡视的官兵被他气势震住,下意识的就照做了,去主帐里把师爷还有两镇的乡老叫了过来。
师爷一开始还想仗着人多势众将匪首抓住邀功,但是跟楚向天打了个照面后就怂了,客客气气的问他有什么要求。
“带着你们的人离开,申时(下午三点)前我会把闻少爷送回去。”
师爷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倒是听见动静后来的傅有琴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楚向天神情不悦,看清来人是谁后,眉间川字才舒展开,客气道:“闻夫人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一同去寨子里,楚某跟闻少爷一见如故,因此留闻少爷在寨子里做几天客,没想到惊动这么多人。”
傅有琴仔细的打量着他,见他神情诚恳,有些迟疑道:“当真?”
楚向天点头,“绝无虚言。”
“我去!”跟在傅有琴身后的代福冒出头来,“夫人,我要上山去看着公子。”
“一个连诗都做不出来的草包罢了,没了闻家你什么都不是!”
他只顾得上发泄心中的愤懑,却没有注意到周围原本看戏的公子少爷们在他这一番话出口后都变了脸色。能坐在这里的,多半都是靠着家里的二世祖,他这一句话,等于是把所有人都骂了进去,就连先前还犹豫着想要劝解的郑伯生脸色也不太好看。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刺激的他失了态,闻湉感慨这个时候的闻则明果然还没修炼到家,前世见面的时候,就算闻湉将他母亲也骂进去,也没见闻则明变过脸色。
还是太年轻了。
他这幅样子反而让闻湉想笑了,姿态肆意的端起酒壶,对着壶嘴嘬了一口,他用眼角斜晲着面红脖子的闻则明,“我就是欺你又如何?”
“我就是投胎投的好又如何?我只用坐在这里,动动手指就能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不像你,还得腆着脸皮去讨好我这样的草包,一定忍得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