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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在清凉的草坪上,我可以感受到韩佳梅话里的执拗,便摸了下她的小脑袋,笑眯眯地说:“放心吧!丫头,谈话用不了多长时间。”
见我神色自然,韩佳梅用力点点头,说了声‘等下’,便撩起洁白如雪的长裙往小卖部走去。
湛蓝天空下,温暖的光线映衬着韩佳梅白皙的肌肤,她那跳跃的脚步,以及在微风中轻柔拂动的裙摆,感觉就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天皓,给你!韩佳梅把冰淇淋递过来,又用勺子喂了我一口,然后闪动大眼睛,嘴角微微上翘地问:好吃吗?看着她那精致白净的脸,我点点头说:好吃。
“那你慢慢品尝,我讲几个笑话给你听。”韩佳梅俏皮地说。
虽然我根本没心思听笑话,但或许是眼下的安宁,跟之前的爆烈形成鲜明对比的缘故。
当我听到韩佳梅那婉转动听的声音时,内心竟有种百花盛开的奇妙感受,婉茹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涌来。
两个人就这样聊天到傍晚,然后迎着夕阳往学校外面走,找家喜欢的餐厅吃晚饭。
或许知道八点钟就会迎来场狂风暴雨,眺望着天边的红霞,我多希望这种平静能保持下去。
然而路过校门口,看到保卫科和纪检部的某些成员时,学校依然将我无情的打回了现实中。
每到饭点,林荫道就会变得跟步行街差不多,三五成群的学生,有说有笑的捧着课本到外面吃饭。
快到北校门时,我问身旁的女孩:“我记得李薇还在文学社,对吧?”
韩佳梅摘下口罩回答:“李薇在文学社,你找她有事情?”
我点点头,说:我有些问题,麻烦你帮我叫她出来。听到要求后,韩佳梅当即掏出手机打电话,通话结束后又告诉我,说李薇马上就过来,我们先去餐厅等她吧!
学生仍然陆陆续续地从校门口涌出。我和韩佳梅混杂在人群中,抵达餐厅后依旧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由于那时候还没到高峰期,加上这家餐厅吃饭的人没那么多,所以上菜的速度很快。
见韩佳梅准备偷吃,我拿起筷子就在她头上敲了下,数落道:李薇还没来呢!惹得她白了我一眼,傲娇地说:这么快就又勾搭了个。
“说什么呢?我跟李薇——”我刚想说哪跟哪儿。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有个女孩坐旁边挽着胳膊,冲着韩佳梅说:“哎呀,有的人就是那么矫情,以为全世界就她配得上我们天皓。”说完还含情脉脉看了我一眼。
噗,这招绝壁是从陈妍书那儿学来的。因此我赶忙把李薇弄旁边坐下,让她别闹啦,现在可没心情嬉戏玩乐啊!
我知道,你刚打完架嘛,把邱振宇和曾晓恒打成那样,段颖在医院里都哭啦!李薇气势汹汹地说:我叫你去提档,怎么搞这么大事出来?
“你跟恭如姐说了?”我有点担忧。
李薇用余光瞟过来:“没有,说了你现在都被关咏琳打死啦!”
这话听得我连声叫屈,赶忙把冲突起源给李薇简单说了下,直接告诉她,邱振宇和曾晓恒摆明是以此为契机,想要暗算我呀!又问她是不是心疼前男友?
李薇正在啃鸡翅,她把嘴里的骨头吐出来,勾手指笑着说:我哪儿会心疼邱振宇?你叫人把他打了后,幸灾乐祸的人不少呢,那家伙平日里就欺负大家,如今总算是遇上横的啦!
说罢,李薇又问:“天皓,闯了这么大祸,你怎么脱身啊?”
谈话总算切到了关键点,于是我问道:“我记得你去医院看了邱振宇和曾晓恒的,他们情况如何?”
李薇瞟了韩佳梅一眼:“邱振宇就只受了点皮外伤,能吃能喝,能跑能跳的;曾晓恒根本就没啥事,纯粹就躺床上玩手;但是——”
“但是什么?”我当即追问道。
李薇眼神盯镇定,掰着筷子说:“但是碰上有领导探望时,他们就会表现出一幅重伤不治的样子,反正想方设法把自己描述成弱势群体。”
呵呵,我对弱势群体这词语一向无感,纯粹就是道德绑架,比倚老卖老还可怕。
所以满不在乎地说了句‘哦,这样’后,我便掌着碗安心吃饭,没再问李薇任何问题。因此即使不动脑筋,我也知道邱振宇和那些领导说了些什么。
随着天色的渐渐变暗,我这心就飞快地跳了起来,好不容易抚平理顺的思路也变的有些散乱。感觉所谓的约谈,就像是在法庭上接受审判一样。
七点四十多分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磊哥发来消息:天皓,你在哪儿?我立刻回复,说我在学校外面的餐厅吃饭呢!
结果磊哥发来消息:差不多啦,可以准备往骆书记办公室去了,你就在经管系大楼入口处等我们嘛!
好的,我回复。然后锁上屏幕站起来准备离开,结果韩佳梅那表情立刻就变得憋屈,扬言要跟我一起去。我赶紧制止,又安排李薇陪她去喝奶茶。
直到都走到餐厅门口了,韩佳梅仍在后头喊了句:天皓,我等你回来!引得旁边的人纷纷看她。
说实话,在这支离破碎的紧要关头,我真的很感动,便微笑着点点头,说了声‘好的’。
夜风把校园里的树荫沙沙响,经管系周围满是花园,简直跟女孩们的私密花园差不多。按约定走到大楼门口时,磊哥、蒋哥和阳仔已经等在那儿了。
“现在就过去?”我上前问道。
“对!”磊哥点点头:“领导们已经在等了。”见我面色凝重,他拍了拍肩膀:“别担心,有我们在呢,走吧!”
然而我小腿已经开始发软,以前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如今自己成了冲突的核心焦点,才总算明白当事人的感受。
并且,路过走廊时竟然碰上了苏语嫣,她看了我几眼,悄声鼓励说:“天皓,加油!韩佳梅都给我说了,苏老师相信你。”
想不到本部竟然还有老师替我讲话,因此我在那种心情烘托里,我眼眶都快湿润了,立刻朝她点头致礼。而磊哥则催促,说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还是赶紧到楼上去吧!
沉闷的脚步声在走廊间回响,骆书记的办公室在五楼。磊哥敲开那扇厚重的木质门,然后迎着我们走进去。
办公室里坐着不少人,教务处的陈主任,保卫科的李科长,还有三名不认识的老师以及一对男女。看那气势凌人的样子,应该就是两位系书记了吧!
或许是为了打消我内心的隔阂,磊哥主动介绍,指着单独坐在转椅上的中年男子说:“这位是土木工程系的王书记。”又指着办公桌前的女人说:“这位是金融管理系的骆书记。”又打趣地补充:“至于其余人,应该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我尴尬地笑笑,然后在对方的示意中坐在椅子上,满心都是忐忑不安。又用余光看了下骆书记,这女人四十岁左右,脸上有些雀斑,目光比较凶狠。
正当我寻思着如何开口时,王书记竟然主动说:你就是吴天皓?别紧张,我们找你们来,只是了解些情况。
“好的。”我点点头,知道谈话开始了。
灯光从乳白色的墙壁上反射过来,王书记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你可以简单描述下,为什么跟邱振宇和曾晓恒发生冲突吗?就是为什么要带人去打他?”
这话带有偏见,我不太喜欢,便警惕地说:“我没有带人打邱振宇和曾晓恒。”或许这话当着同学面不太好,但事实就是如此。
“那群殴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次换骆书记问话。
我喘了口气,回应道:是邱振宇和曾晓恒先动手打的人,他们约我去办公室,我毫无防备。
接着,我又把整个情况给他们说了下,包括起因如何,平日里的矛盾积累,连同去短信威胁和派出所都说了出来。表示造成这样的结果很遗憾,但群殴确实是失控导致的。
本以为这番话能获得相应的理解,结果王书记却不屑地说了句:都在撒谎,都在为自己做辩解。
“我没撒谎!我撒谎有意思吗?”我愤恨地叫嚷道。
那你有没有调戏曾晓恒的女朋友?骆书记眼色迷离地看过来,专门挑些令人难堪的问题叫我回答。
这话如此正式的说出来,我有些窝火,立刻摇头说没有。直接表示:这纯粹是邱振宇和曾晓恒在诬陷,我根本就不可能喜欢段颖,调戏她搞毛?
然而这句话刚说完,骆书记就把她的手机递过来,上面是几张截图,正是我和段颖的聊天内容。
“吴天皓,能不能请你解释下这聊天记录?”这女人当仁不让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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