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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微风中,夏雨行和龙玖倚着阳台,鸟瞰玉龙江上游船往来,对岸新湾自贸区高楼林立,灯火辉煌。
“好一派浮华绚丽的景象啊!”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倚在自家阳台看江景,但亲历亲理了白天的人情鬼事,奇闻异谭,再来品赏这尘世的灯红酒绿,就别有一番时空交错的滋味了。
“所以这里是浮华…是丽都…”夏雨行轻饮了一口杯中的柠檬爽,那酸爽中透着股沁心甜凉的感觉让他很享受。
“浮华背后的沧桑和压抑也是大都市隐形的主旋律。熙熙攘攘的人,南腔北调的客,年轻气盛,都想出头冒尖;岁月蹉跎,青春凋谢后,多是千帆竞逐沉舟侧,新花红透病树前的颓伤弃誓。”龙玖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看杯中结晶随酒液旋转沉浮,“你看人生是不是很像这杯酒。”
“我以前的人生,就好像是沉在杯底的那一颗,压抑的……无法呼吸。”夏雨行把脸凑到酒杯前,挂着浅浅的笑。
“那现在呢。”龙玖用手指轻弹杯沿。
“现在……我感觉到的是压力,知道的越多,压力越大,这也是师尊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的原因吧!还让我先安心跟你混。”夏雨行仰起身,将柠檬爽一饮而尽。
“你师尊这种高人会有这么糙的话,还跟我混…”龙玖尴尬,晃动杯子的力度大了点,酒液飞溅出去。
夏雨行指尖轻点,就把它们凝了起来,回流到了杯里,心说我师尊还有更彪悍的话你没听过呢。
“臭小子,你现在的本事,我跟着你混还差不多!”龙玖轻抿了一口,笑骂道。
“我户口都落到你名下了,还不是跟你混……”
“这下真可以把上下两层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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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上午,黎元圣说上次夏雨行所提供的心魔线索出事了,叫他们过去看。夏雨行心说前天是有提起过丘涛花原遇‘天生恶童’的一幕,但什么叫线索出事了。
来到事发的老小区,远远就看见一栋房子特别显眼,因为很多人围着。走到单元楼下面,正好有几个警察相互搀扶着下来,其中两人脸色苍白身上还有伤,扶墙根就吐了起来。
那块儿正有个美女,捂鼻踮脚急忙闪开。
龙玖一看,这不是陈萱草吗,‘芳草香汀’的老板娘兼自己的书迷,就过去问她,你怎么也在这儿。
偶遇龙玖,陈萱草是有些小惊喜的,但也只是礼貌地笑了笑,脸上明显还有哭过的痕迹,心中痛苦难掩。
“汀姐她出事了,我想上去被赶了下来,你们还是别上这楼了,上面警察还在破案呢,喏,门口也守着,也是为了我们好,你看他们……”她此刻逻辑很乱,本来就悲伤惊恐,看到警察都吐成这样,心里更突突了。
龙玖问她,汀姐不会就是跟你合开‘芳草香汀’的阮芷汀吧?
陈萱草点头说是的,以前还跟你说起她的事,没想到……
龙玖安慰了她几句,道了声节哀,然后就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上楼了。
门口守着的警察在看到他拿出的证件后显得很恭敬。
进了阮芷汀的家,黎元圣正在显本事,一团黑气在半空中动弹不得,被他的念力束缚着。
见到夏雨行他们进来,刚想说点什么,却见龙玖身体一震径直走向那黑气,剑指点出,阳刚炙烈的劲力直接将黑气消融了。
“定君山!我想起来了!”他脑中突然多出来一段记忆,就是他一年以前得到开元九势的记忆,还有当时前前后后发生的那些事情。
“哥!”
“你怎么了?……”黎元圣:“定君山又怎么了!?”
龙玖消化了一下脑中刚涌出来的信息,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
“祁队长,接下去的事情不方便你们知道。”黎元圣对现场领队的警察说道。
“我这就带弟兄们去楼下守着,随时听候您的咐吩。”他说完一挥手,就带着手下人出去了。
地上躺着的女性,样子要比董思甜恐怖十倍,估计就是阮芷汀,已经变成尸体了。
无忌阵阵尸臭,黎元圣关上了门,龙玖开始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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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以前,他奔赴青田区定君山郊游,顺便跳崖自尽。被一位大能所留神念救下。
据这位大能所说,此处乃是七星封印之一,名为‘心魔幻境’,千年的岁月流逝,封印之力逐渐减弱,再有十年恐怕就会困不住那魔胎,与其如此,还不如提前搏一把。
大能自称郭开元,是千年以前的修道强者,集毕生所学,创开元九势,将之传给了龙玖,并用封印之地的能量为其洗经伐髓。这也是看中了他的玲珑之心,九阳重体,是修炼的好胚子,习武虽宜少年时,道法却可老来修。
因为有玲珑之心,他很容易就知悉了人情冷暖,将世事看淡;
因为有玲珑之心,他情殇平复后,功成名就时,自觉此生已无任何意义;
因为有玲珑之心,他生无可怜死无惧,平静无波赴太阴,心魔都无机可乘。
郭开元完成传法之后,将他这段记忆掩藏,只留神念笃其志,日日勤修,夜夜炼,此生此世保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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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触发我这段记忆的引子,就是再一次遇到这种魔气!”龙玖看着自己的手指,“并且我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问题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啊!”黎元圣这稳重的性格都挠起了头,“七星封印,咱俩算是一人破了一个。”
“黎叔,你上次说你也死过一次,难道……”
夏雨行还没说完,黎元圣就点了点头:“不错!”
夏雨行貌似了然,又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会自绝于世的念头,看看我,以前这么惨,都没有……那样!是吧…没人能比我惨吧……”
龙玖脸红,黎元圣脸更红:“你小子想什么呢,我可不像这货!”他嫌弃地看着龙玖,“叔是出任务,中招了!差点挂掉!”
“哦……”夏雨行心说那你刚才还点头……
“你破的那个封印在哪里,封了什么东西?”取回那段记忆后,龙玖顿感肩上压力沉重,要他守护黎元星啊。
“我那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那边的守印人没你这个牛,我是靠自己吸取的封印能量,那守印人当时慌的要死,直说我造孽!三年后封印消失,会荼毒苍生什么的,到现在…也快三年了!”自己阴差阳错破了个封印黎元圣也是无奈,“当时几乎都没命了也管不了这么多。”
然后他突然激动地说道:“我想起来了,郭开元,竟然是郭开元!他当时有没有说定君山的封印还能坚持多久?”
“定君山的封印将在一年后完全消失!”龙玖心说郭开元前辈怎么你了。
“也就是一个多月以前,董思甜撞邪之时。”夏雨行推断。
“看来有必要查一下,她当时去了哪里!”黎元圣马上打电话将此事安排出去,接着又问龙玖“那么所谓的七星封印,到底是哪几处?郭开元前辈说了没有?”
“其他封印的位置,前辈也没提,只是讲了定君山和丰都两处最凶险,无形无相,防不胜防!”龙玖说完忍不住问黎元圣,你难道认识郭前辈。
黎元圣心道我认识个鬼啊。
“我当年吸收了封印‘荼毒苍生’的能量,活了命,心中却是惴惴不安,就去了韩老那里,对他讲起了此事。”
“韩老是谁?”夏雨行和龙玖同时问道。
“韩老是我九华硕果仅存的道法大家——韩玉之,也是春晓曦的外公,现在官方特行组的这个!”黎元圣说着比出一个大拇指。
“他那里有一幅《师道碑帖》,是一位叫做师从道的前辈临终所作,乃现今帝国最上乘的道法秘籍,可惜太过高深,只有韩老一人学会。而《师道碑帖》上的前言序语,就提到了千年前的邪魔入侵,修道者群起封印,首领之一就是郭开元!只不过,那上面也没有记载封印的具体位置,只说了按七星方位排列,而且还有一个北宸,在七星之后!”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事情,就怕摊开来说明白,远忧近虑,各种情况好像完全不在掌握之中。
“其实,就算知道了封印的位置,我们也没有好的应对之法,黎叔你之前说过九华道法式微,不是吗?”
夏雨行现在切身体会到师尊很多事情都不肯告诉自己的原因了,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徒增烦恼而已。
“不错!”黎元圣叹了口气,眼神重新坚定起来。
“所以我们就先处理眼前的事情!”龙玖马上说到关键之处,“现在就让警察上来吧,看看他们都查到什么。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没来得及了解情况吧!”
“你还说,我刚把魔气从那两个警察身上拔出,想让雨行闻闻是不是上次那个味儿,你倒好,一来就把现场破坏了!”
夏雨行一听这话尴尬了:“黎叔,你当我是警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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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芷汀,古华省昭明市丹阳县人,家中有……”
祁队长打断了小警员的汇报:“讲重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不!祁队长,还是让这位兄弟把你们了解到的,关于阮芷汀的所有情况都仔仔细细地讲一遍,一点都不要漏下,不差这点时间。”
夏雨行说话了,他之前是见过阮芷汀的,虽然人死了狰狞了,但以他的眼力还是看得出来,这就是当日在丘涛花原带着‘天生恶童’的漂亮少妇,同时心底也暗暗松口气,至少现在确定了心魔本体只有一个,总比……有两个要好。
结合恒心菩提中对‘心魔’的解读,他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一个不算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