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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一大笔意外之财之后,秦霜特意在第二天喜乐楼的人过来取吃食时问了一下县城那边的情况,荣镇和县城离得不算远,彼此之间的消息传递也很快,要是县城出了什么大事不出半天的功夫就能传到荣镇。
不过喜乐楼半点风声都没有,显然,不论是县令那边还是王潜那里都没发现前一天夜里有人光顾了他们的‘小金库’。
但秦霜并没有因此就松一口气。
打铁要趁热,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必须一口气将他们打击地彻底不得翻身,她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于是接连两天下午加晚上,秦霜都窝在房间里用纸笔写写画画,跟着疯老头儿练完阿辰也表示要帮忙,秦霜确定了一下他会写字,也不客气地让他按照她写的内容照抄,并且注意字体不要有太明显的个人色彩容易让人认出来。
阿辰对自家媳妇儿的只是从来都是百分百地服从,和秦霜头对头地坐着埋头苦抄,当他发现自己抄的是什么内容后,心惊于秦霜写的东西里包含的内容的同时,更对她的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说来这目的并不算多难猜,只是,寻常来说,一个普通百姓会和官员对立,还主动动手吗?在实际上对方还并没有威胁到自己的情况下?正因为这种可能性太少,才越发让人不敢往那方面想。因为一旦想,只会觉得她太大胆了!
秦霜的手速很快,为了方便,她还特意从商城里买了几只她比较习惯的圆珠笔,一张纸分分钟就能写满小小的字,比她用不惯的毛笔快多了。阿辰因为第一次用圆珠笔,初时不太习惯,写废了几张纸以后才提高了速度,两天下来两个人通力合作写出了好几千张内容相同的东西。
疯老头儿好奇之下也过来瞄了眼纸上的内容,然后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了秦霜许久,小声嘀咕: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啊!罪过!罪过!
秦天其实也想帮忙,奈何以秦家的出身根本也不可能有钱找人教他写字,趁着这次的机会,秦霜又顺便给疯老头儿布置了一个练武闲暇教秦天认字的任务。
疯老头儿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识字惊诧不已,却只得到阿辰鄙视地一眼,要是不识字他能看懂纸上的内容吗?自己蠢还以为霜霜和他一样蠢!
第三天,秦霜收起两天的成果再一次出门,待她回来的第二天,当喜乐楼的伙计过来的时候,不用她问什么,已经和他们颇为熟悉的伙计主动掏出一张秦霜和阿辰包括哪怕不识字都已经很熟悉字迹的纸,对他们说起了县城里发生的事。
“今天据说县城里都翻了天了!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一夜之间这张纸出现在县城各地,闹得满城风雨!”伙计满脸兴奋加好奇,“城里的人看了上面写的内容以后怒不可遏,聚集了好几百人堵在县衙,要县令给个说法,县衙派出几十个衙役出来维持秩序,最后都被人打回去了!”
秦天惊讶,“这么厉害!?之后呢?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还在闹吧。”伙计看着手里的纸唏嘘道:“虽然早听说县令和一些商户有些不可告人的往来,但没想到他居然还做过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这次要是县令那边不给出个交代,恐怕城里的百姓都会暴动。”
秦霜之前写的那张纸上的内容说简单也很简单,从头到尾都是揭露县令上位之后做过的所有身为官员不该做的贪赃枉法的勾当,收受贿赂,污蔑好人,栽赃陷害,强抢民女不只王潜做过,县令也参与过,只是做的更隐秘罢了,甚至有时候王潜动手抢回来的人还是县令看上了借王潜的手转移民众注意力!其行为不说令人发指也足够激起民愤。
秦霜并没有在其中特指出王潜,收受贿赂的对象也只笼统地说是一些商户,没有指出明确的人物,否则容易让人猜到针对的不是县令,而是另有其人。
纸上列举的县令几大罪行看着惊人,实则并没有具体的证据,她也不可能把证据以类似发传单的方式分不到整个县城,有些的东西并不适合让百姓们知道。她弄出这东西来的目的也不只是想让城里的人愤起,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引起更上面的人的注意。
县令已经是他们目前能接触到的最高官员,她若想扳倒王潜以避免日后王潜再来找她的麻烦,就必须先把县令拽下来,怎么拽?只能让比县令官职更高的人动手!想引起上头的注意,一些小动作根本不够分量,唯有聚集全城人的力量,方能取得她想要的结果。
秦霜对喜乐楼伙计道:“你家少东家最近可忙?若有时间,能不能让他来一趟,我有点事要和他说,你告诉他,很重要。”
伙计道:“少东家一直在酒楼里坐镇,过后我回去和少东家说一声。”
秦天拉住伙计的衣袖,继续不死心地问道:“你说,县城里动静那么大,县令犯下那么多罪行,会不会被摘了乌纱帽啊?”
伙计搔搔头,道:“这我可不知道,反正要是县衙再上头知府衙门那边没反应的话,可能城里的百姓会更愤怒吧。”到时候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说不好了。
古往今来民间闹暴动都是由小到大,最初若不及时处理好,就有可能惊动到京城里,到时候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所以大多数时候很快就会有人来解决问题。
县令上头高一级的‘上司’自然就是管理整个县的知府大人。
秦霜他们所处的位置乃是玄天国两仪县范围,管辖区内的知府的名字她早前去县城时就听人提过一嘴。她不知道这位知府大人和县令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一个派系的同伙,但至少她拿到的账本里没有知府大人的名字。
说道这个,不得不提一嘴,秦霜也是后来回到家细细翻过县令书房里拿到的账本才知道,原来其中除了县令和县城乃至荣镇一些小官员和大商户之间的金钱往来,还有和上头一些官员之间的交易记录!这可比秦霜预期的涉及面要大得多,也不是目前的她可以随意揭露的东西,因此‘揭发单’上列出的最名利并没有写出县令孝敬上头人的内容。
真要是写了,就不是扳倒县令,而是先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了。
账本里没有知府的名字,要么就是知府和县令派系不同,要么就是知府大人并不收受贿赂还算清廉,哪怕点子背点,这俩人是一伙的,县令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知府若是包庇他,也只会引起更大的民愤。
秦霜要的就是上头不得不处理县令!
伙计和秦霜几人说了会儿话,把吃食都装车很快离开,秦天却仍然兴致勃勃地和同样听得目瞪口呆的张巧婷继续说着县城里的热闹事。
这天下午,秦霜为了亲眼看一看自己的成果,又去了一趟县城,结果路上经过王潜的庄子时却无意中从几个庄子里粗来的人的闲谈中得知王潜居然在县城里的事情闹起来之前就离开了!
秦霜惊了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王潜发现暗格里的东西没了,预料到要出事,先一步跑了!可是很快又觉得不对,暗格里又没有能让王潜栽跟头的东西,最多就是钱财没了,不至于撇下这里的生意跑路吧?
思来想去,最后秦霜决定直接去客运来看看。
县城的客运来秦霜还是第一次去,她也不担心会有人认出来,王潜不在,那个去过她家同样喝了带料的茶水的赵掌柜是荣镇食肆的掌柜,县城这边根本没人认识她。
秦霜直接叫来客运来的伙计问他们东家在哪儿,伙计大概是误会了她,以为她是王潜庄子里那些女人的其中一个,也没什么戒心地将王潜的行踪说了出来。
果然,王潜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出事,他会这么巧离开县城纯粹是因为她‘洗劫’了王潜的暗格第二天一早,和酒楼合作运货的另一个城里的供货商那边出了问题,他急急忙忙地亲自过去处理,没个五六天回不来。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秦霜干净利落地走人,去县衙看热闹,面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
她也说不好对王潜是怜悯还是幸灾乐祸,这节骨眼上居然出去办事,估计等他回来县城里已经彻底变天了,到时候说不得连逃跑的机会都没了。
秦霜走到距离县衙还有百来米的距离时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黑压压聚成一片闹哄哄的人群,无声地扬起了嘴角。这些聚众的百姓们各个义愤填膺地大喊着要讨伐县令,让县衙给他们一个交代,手里拿着烂菜叶臭鸡蛋往县衙方向砸,县衙却始终大门紧闭没人出来,估计是之前衙役出来镇压没镇压成反而被打了一顿,被打怕了。
县令做贼心虚,根本没胆子让衙役们狠狠收拾这些百姓,就怕一个万一让百姓们更加愤怒,到时候说不定就不只是丢臭鸡蛋,而是直接砸县衙的大门了。
秦霜在角落处站了片刻,仔细地听着后面几个百姓的议论声,话里话外讨论的都是关于揭发单的写的内容,其中还增加了不少东西,似乎是从揭发单出现以后百姓们之间口口相传,开始陆续有人将自己从前听说的一些传闻说出来,和揭发单对照,结果真对上不少以后给县令的罪行增加了更多的确认性,也让其内容更加饱满具有说服力。
这算是意外惊喜,秦霜之前也没想到,百姓们对县令的怨言越多,事情就能闹得越久,若是马上就消停了,没能等到上面的反应,她还得再另想辄。
不过目前看来,多半是不需要了,她只要坐等收获就够了。
大致掌握情况,秦霜离开县城赶往荣镇喜乐楼。
喜乐楼后院。
沈均给秦霜倒了杯茶,笑道:“不是说让我过去找你吗?怎么反倒你亲自过来了?我还想着算完手上的账就去找你呢。”
秦霜道:“之前没想到下午会出门,刚刚去了趟县城,回来的时候顺路,就干脆过来了,也省得你再跑一趟。”
沈均没问她怎么会突然去县城,只道:“伙计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什么事?”
“自然是好事。”秦霜神秘地笑了笑,“而且暂时最好除了你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酒楼里的人。”
沈均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究竟是什么事要如此神秘?”
秦霜动了动唇,低声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沈均听后眼神微变,脸色蓦地变得严肃起来,谨慎地问道:“此话当真?”
秦霜镇定自若地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吹了吹,抿了一口,“千真万确。”
沈均皱起眉头沉默了许久,想到县城里闹出的动静,很快想到了关键点。
秦霜道:“消息我已经给你了,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兴趣和资本。”
沈均忽然笑开来,“兴趣自然是有,至于资本……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其实这家喜乐楼并不是我从我爹那里子承父业而来的酒楼。”
“嗯?”秦霜狐疑,这是什么意思?
沈均道:“这家喜乐楼是我用三年的时间亲手拼来的。”
秦霜眨了眨眼,心里一动,猜到一个可能性,“你该不会……”
“猜到了?”沈均笑得奸诈,“我们沈家本家可不在这小小的荣镇,本家的酒楼也不叫喜乐楼,而是叫百雀楼。”
秦霜瞳孔缩了缩,“百雀楼?难道是——盛城的那个?”
沈均笑而不语。
秦霜心里充满了震惊,这的确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百雀楼,饶是她这个身处小地方的人也听过百雀楼的鼎鼎大名,那可是在盛城极具声名的三大酒楼之一。
和只是在小小县城里具有薄名的客运来,满园春不同,百雀楼称得上是在玄天国各地都很有名气,同时也在全国各地拥有分店,盛城本地的总店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想到,百雀楼居然是沈均家的家族产业!?
沈均解释道:“沈家的子弟在十五岁以后都会得到一笔资金作为本钱,被派到各地靠着自己的双手打拼一番事业,待到有所成就以后才会回到本家或直接接手其他百雀楼的分铺。”
“你是?”秦霜直勾勾地盯着沈均看。
沈均道:“我爹就是现任的沈家当家。”换言之,只要他的能力不要差得惨不忍睹,早晚有一天百雀楼将由他来继承。
这妥妥的就是底蕴深厚的富二代啊!不,据她所知百雀楼可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沈均还不知道是第几代呢!在这里,动辄就有不少上百年的老字号,富不过三代的说法显然不太试用,年代越久远的老字号,越能延续更久远的时间。
秦霜之前的担心显然完全没有必要,沈均面上只是荣镇一个酒楼的东家,实际上人家的底蕴可比她想象的要雄厚得多,哪怕喜乐楼的资金不足以达到要求,再不济也可以直接从沈家本匀一笔资金过来。
左右都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沈均这边的个人事业发展越好,将来继承百雀楼时也更有底气。
事实上,自打开始从秦霜这里买独家酱料卖鸡蛋饼以及叫花鸡等吃食,喜乐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沈均便兴起了过大生意的念头,只是暂时还没有眉目。不曾想居然再一次从秦霜这里得到了这么大的好消息。
沈均再次确定,秦霜就是自己的福星!也越发坚定了日后要和秦霜长期合作的想法。而这个想法,也在不久的将来为他的喜乐楼,乃至百雀楼都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巨大收获。
事态刻不容缓,虽然知道沈均有足够的底气,但为了不失去先机还是必须尽快做好准备,秦霜该给的消息已经给他,接下来能否抓住这个机会,端看沈均的办事效率如何了。
接下来的三天,县城里的动静一直没能消下去,反而闹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半个城的人都聚在县衙,连带的城里不少商户也收到影响,生意低迷,有些甚至干脆暂时关门,更有些掌柜东家直接带着伙计加入到那些讨说法的人群当中,总之事情是越闹越大了。
终于,如秦霜所希望的,两仪县的知府宋远承被惊动,亲自来到县城处理县令的事情。
秦霜为了尽快得到第一手消息,特意让沈均帮忙留意,得到消息就派人通知她,因此,宋知府来到县城的当天下午,就从一个孩童手里拿到了一个装着县令贪赃枉法证据的信封。
宋远承今年不过三十出头,五官端正,双目清明,浑身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正气,此时他正细细地翻看着刚到手的证据,半晌,才抬头问自己这次带过来的亲信:“过来送信的孩童怎么说的。”
亲信说道:“他说是一个大哥哥给了他十文钱,让他拿来送给大人的。”
“大哥哥?”宋远承沉思,“那人可还有让孩童传达其他话?”
亲信摇头,“不曾。”
宋远承又问:“那个所谓的大哥哥多大年纪?”
“我问过孩童,听他的描述,应该不超过弱冠,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
“十六七岁!?”宋远承看着手里的证据心惊不已,一个十六七的少年郎如何能弄到这些东西?这东西恐怕是出自刘达(县令)之手,为的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此重要的东西必然是藏得极为隐秘,既然如此,对方又是如何获得的?又为何要送到他手里?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让他查处刘达,给城里快暴动起来的百姓一个交代,还是背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宋远承又拿起桌上的一张纸,这纸正是他让人从外面弄回来的让百姓们闹起来的主要原因。
如果他没猜错,这张纸,还有信封里的证物,应该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宋远承若有所思道:“你说,若是我不查办刘达,这送信之人会有何反应?”
亲信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知。”
“我猜,若是我没有任何动作,恐怕对方手里除了这些应当还有其他证物。”而这些没拿出来的证物,或许会让这件原本不算多大的事,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刘达不过是个县令,一个小人物罢了,但是这样的小人物未必就不会和上头的大人物没有牵扯,可他手里攥着的这些,却都是县令下面小官员或商户和刘达的来往,旁的却是半点看不出痕迹。
宋远承沉吟一声,神色认真道:“这送信之人极为聪明,怕是不好对付。”当然,他本身也并没有一定要和对方作对的理由,只是,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在暗处,多少还是让人有些介意。
“大人打算怎么做?”亲信好奇地问道。
“怎么做。”宋远承用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习惯性的动作。
过了片刻,“对方无非就是希望把刘达拉下来,有了这些确凿的证据,刘达也的确不可能继续当他的县令,外面的百姓们也不能一直聚而不散。”说道这里,微微一顿,忽然明白过来那暗处的人这是用百姓和证据同时无形地向他施压,若真闹大了,他这个知府也要受到牵累。
宋远承失笑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先去把刘达收押起来,然后命人去告知外面的百姓,就说本知府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县令刘达必然严惩不贷,让他们尽可放心。”
“是!”亲信立刻转身离开。
秦霜从喜乐楼那里得知刘达刘县令已经被知府大人收押起来的消息是在宋远承有所动作的第二天,此时,原本聚集的百姓因知府大人给出的保障散了一大半,留下的一小半比较执着,说是要亲眼看着县令下台才能安心。
这些都是小事,不论如何,既然知府已经有了动作,就表示秦霜做的不是无用功。她不管知府是碍于人言,还是猜到她手里有更多的东西心有忌惮,总之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就够了,其他的诸如当官的有没有受贿,又受贿多少,其中牵扯到的拍戏纠纷,那些官场上的麻烦事她毫不关心,谁让本来就和她没关系呢?
余下的账本,她还是会留着,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却不打算再拿出来。至于知府会不会误以为她是和县令敌对的派系的人派来的,呵呵,她巴不得知府在误会的路上越走越远,最好一去不复返,如此,她才能藏得更深,更安全。
送信的时候她还特意换了一身男子装扮,以一个六七岁的孩童的眼力根本看不出她是女子假装的,宋知府自然也同样会被误导,刘达县令和她也没有直接的关联,就连王潜打她主意的事情恐怕也只有极少数人,比如荣镇客运来的掌柜才知道,也同样不会把两件事联系到一块儿去,她就不信还会有人猜到她头上来!
到了这个程度,刘达下台已经是必然的结果,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刘达之后就会是王潜,她想扩大自己的事业就再不会有人找麻烦了!
至于新县令,不论人品如何都无所谓,只要不来招惹她,县令是县令,她是她。除非和她的个人利益产生冲突,到时候大不了再想办法把人拽下来,反正法子,她有的是!
个人实力和头脑,再加上系统商城的存在,足够秦霜有恃无恐,大刀阔斧地为自己的事业来路!
宋远承将刘达收押的第三天,出去办事的王潜总算回到县城,一进城就听说了县令的事情,当即大惊失色,急急忙忙地回庄子里打开暗格,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遭了贼!
虽然当初刘一刘二的事情他猜到是秦霜搞的鬼,可心里的疑问也并不少,怎么想秦霜一个乡野村妇根本没这个本事不是吗?暗格里的东西被偷就更不可能办得到了!
王潜最先想到的是有人要对付县令,连带的因为知道他和县令有姻亲关系,想从他这里寻找一些扳倒县令的证据!幸好他提前把账本都转移走了,否则不但县令要出事,他怕是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王潜急得满头大汗,心里只发慌,眼皮也一直不停地跳着,直觉还要出事,当即不敢再多耽搁,赶紧去县衙找县令,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无法挽回,赶紧收拾东西跑路!
也是王潜刚回城冷不防拿到‘揭发单’看见上面的内容以后一下子失去了冷静,急得不等酒楼伙计说完后面的话就急匆匆赶回庄子,因此他根本还没能得到刘达刘县令已经被知府大人收押的消息。
于是,当他到县衙表示要见县令并且表明身份之后,宋远承的人不客气地把他也顺手拿下了。
因为秦霜给宋远承的那些账本,案宗记录当中王潜的名字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不抓他抓谁!
也是从王潜自动送上门的这一刻开始,宋远承将账本里出现的其他几个商户,以及小官员无一例外地一个个抓了起来,县城的百姓看知府大人动作如此迅速,总算满意了,那些留下来的百姓也被宋远承此次带过来的人劝走。怎么说县衙也是县城里重要的官府办事处,让老百姓这么蹲点守着也实在不太好看。
宋远承之所以效率如此之高也是为了尽早解决县令一案带来的负面影响。
本来因为县令一案县城里的各行各业就收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只贿赂过县令没干过其他坏事的商户暂时无事,但包括王潜在内的大小七八个商户多多少少都做过些恶事被关起来,其中尤以王潜的罪名最严重。
秦霜后来又找人送了一次信,这次是把刘一刘二当初写下来的认罪状,和刻意留下来的一部分牵扯其他几个被宋知府关押的商户的案宗记录一同送过去,算是帮着知府大人把接下来需要的证据一并解决了,因为有其他商户的罪证在内,宋远承也的确没想太多,自以为暗处的某人只是为了尽快看到成果才一而再地提供证物。
因为王潜的证据是刘一刘二提供,还需要把他们俩抓回来当个人证,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只找到两具死了好多天的尸体。
想也知道是谁动的手。
刘一刘二一直跟在王潜身边做事,县城里很多人都见过他们,这节骨眼上出了事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怕是先一步被王潜杀人灭口了!本来要是这俩人活着,宋远承说不住你还有可能对她产生怀疑,这下好了,死无对证,除了王潜本人,没人知道她和王潜有些纠纷,以王潜的智商也不会以为是她。
还有个赵满赵掌柜,可惜王潜被抓的第一时间荣镇客运来食肆就关门大吉,赵满早就跑了。不过这么个人物根本入不得宋远承的眼,也干脆没注意到。
总之,这一系列事都是紧挨着出的,县城里的人都没有多少准备,一直等信儿的百姓们是高兴了,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沈均在其他和案件没有牵连的商户们还在观望时,快狠准地用钱砸,直接拿下了因王潜被抓面临倒闭危机的客运来酒楼。
别人或许担心王潜说不定还有机会被放出来,但有秦霜提前提供消息的沈均却不这样认为。王潜不但强抢民女,身上还背着几条人命,斩立决妥妥的,还想出来?当宋远承是死的吗?现在不出手,更待何时!
连秦霜都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趁着宋远承还在抓人收集证据,暂时没把王潜的罪行确认下来定罪时,带着足够的银两,找上王潜庄子里的大管家,用三千两把庄子买了下来。
本来买庄子哪儿那么容易,那么大的庄子也不可能只要三千两,就是四千两,五千两,它也值!一个管家更是没有资格随便决定卖不卖,可架不住现在王潜要倒了,如果不卖,等王潜定了罪这里*不离十就得被官府查封啊!到时候别说三千两了,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手!
秦霜到庄子里的时候庄子里人心惶惶,不少人已经有了跑路的心思却不敢妄动,包括大管家。秦霜的到来称得上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管家一咬牙一狠心,心里有了主意,直接私自将此事应了下来,决定拿着钱远走高飞。
为了尽快把三千两银子拿到走,大管家很积极地帮着秦霜把房契地契的名字给改了,将一应手续都办妥当,不过一天的功夫,这个县城附近规模最大的庄子就换了一个主人。
秦霜拿到房契地契时差点没忍住笑歪了嘴,算计了这么多,总算得手了!不枉她来来回回跑了那么多趟县城,虽说距离不算太远,怎么来回也是三个时辰呢,多折腾起来也够累的,还是日后直接搬到这庄子里来行事方便些。
就在秦霜把庄子弄到手的当天下午,正忙着清点时,另一头的府衙,宋远承却已经极为迅速地开堂审理,并且不出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将抓捕的一应相关人员全部定案,小官员的处置他可以直接决定,县令的定案后先继续收押,待上禀以后再执行。那些涉案的商户们就没这个必要了,该抄家的抄家,斩首的都定在三日后。
王潜正是既要抄家又要斩首的那个倒霉蛋,然后,官府的人就直接找到庄子来了。
庄里的大管家拿到钱的第一时间拿出一部分给庄子里的人发工钱,免得这些人拉着他不放,然后揣着剩余的钱直接跑了,官府的人来的时候,庄子里的丫鬟奴仆也拿回自己的卖身契收拾行李陆续地准备离开。
“把这里给我包围起来!”来人扫了眼在大门口时不时往外走的仆人装扮的人,对身后的衙役们一挥手,很快就把庄子大门周围团团围住。
那些人吓了一跳,本能地直接推回到庄子里。
有人急匆匆进去通知正在巡视庄园的秦霜,后者扬了扬眉,来的够快的!这是案件已经审完了?有结果了?古代办事效率这么高的吗?她怎么从来没发现?
秦霜暗自庆幸自己下手够快,否则她那么多努力恐怕就要打水漂了。
外面领头的人忽然见一个年轻女子气定神闲地出现在大门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是王潜的小妾?”
秦霜一噎,面色一黑,“他可消受不起。”让她给王潜当小妾?他受得起吗,命根子给他撅折了!
领头人显然没料到秦霜会是这么个态度,面色不禁有些迟疑:“你是何人,王潜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和刘达合谋赚取许多不义之财,知府大人已将他定罪,三日后问斩,他名下所有财产也都将被查封,不论你是什么人,最好立刻离开此地。”
“这个,我恐怕做不到。”秦霜遗憾地摇头,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花了三千两银子要是就这么走了,她才没那么傻。说起来,王潜要被问斩了啊,啧啧啧,不久前还放狠话说要拿下她呢,这么快连命都保不住了,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啊!
也是秦霜只知道知府名为宋远承却没见过他身边的人,否则她定然会知道,这次领头的这个人正是这次宋远承带过来的亲信,就是之前询问过送信孩童送信人身份的那人。
二人也算是见面不相识了。
“这位官爷要查封那位王老爷的财产我当然没有任何异议,可是这里是我的地方。”秦霜无辜地眨了眨眼,耸肩道:“官爷该不会要查封我这无辜女子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当吧?”
“你的地方?”领头人面色微沉,“这里不是王潜的宅子吗。”
“到昨天为止,是的。”秦霜将房契地契拿出来冲着对方的方向,后者很容易就能看清楚上面白字黑字地在右下角所有人一栏写着‘秦霜’两个大字。
“从今天开始,这里是我秦霜的庄子,已经和王潜没有半分关系。如此,官爷还要查封吗?”秦霜的语气并不会显得很嚣张,她只是很平实地叙述着一个既定事实。
也正因为如此,领头人更不好发作,同时也对这种突发情况感到头痛。
自从县令被收押,不少商户跟着被抓,县城里趁机捡便宜的人的确不少,他之前也听说一个镇上来的商户直接买下了王潜的酒楼,但他绝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在官府出动之前大手笔地把这偌大的庄子都买了下来。
这庄子没有三四千两都拿不下来吧?眼前这个女子居然有如此多的钱?难道又是哪个富商家的小姐?看着容貌气质倒是的确不凡。
庄子易主,他的确没有权限继续查封,领头人一时犯了难,考虑着是不是该先派人回府衙通知大人一声,等待另外的指令,还是干脆……把面前这个女子带回府衙回话?
第二种选择并不妥当,领头人也不过是想想,最近麻烦事已经够多,实没必要再给大人增添烦扰。
秦霜看出对方心中的迟疑,颇为善解人意地主动开口道:“虽然我是花大价钱买下了这座庄子,但里面的东西我没打算要。官爷不如把庄子里的东西带回去交差如何?”反正她搬过来之前原来的东西都准备扔掉。
领头人瞬间舒展了眉头,点点头:“如此最好不过,多谢姑娘配合。”
秦霜微笑,“配合官爷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注意东西可以都拿走,别把家宅土地糟践了。”
“姑娘尽管放心。”领头人对其他人一挥手,众人陆续走进庄子里开始搬东西。
这么大的庄子里总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秦霜也不是不心疼,只不过在官府的人来之前她已经去王潜院子里转了一圈,从他房间隐秘处又摸到了一万多两银票,算是把大头给拿完了,因此才不在意其他零碎的小玩意。买庄子才花了三千,她却捞了一万多,算起来还赚了七千多两,这笔买卖做的不赔。
衙役们的动作很快,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整理出了十几箱东西,除了有一箱从各个院子的角角落落找出来的一些值钱的东西,再就是大件的古董花瓶字画之类,真品没几件,大多都是仿的,但也能卖些钱,本来要不是王潜的那些小妾们在她来买庄子之前就拿着家当跑了,这些人的收获还能更多一点。王潜平日里可没少在女人身上花钱,庄里的女人手里应该都攒了不少首饰。
别看他们找到了十几箱的东西,这些东西的价值可能都没有那些离开的小妾们的家底丰厚。秦霜之前去搜刮王潜房间的时候就发现了几个空盒,据大管家说除了有一盒是装庄子里奴仆的卖身契,就是放些值钱的东西,这些东西可都在她来之前被最熟悉王潜的那些小妾瓜分走了,想想也怪可惜的,好大一笔意外之财呢,拿去当慈善救济救济别人也好啊。
把找到的东西都记录在册,再用封条一一封上,衙役才把册子送到领头人跟前,“大人,东西都已经点清了。”
领头人把册子揣进怀里,对一直悠哉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干活,还让庄子里还没走的仆人给他们倒水喝的秦霜,心里对这个半路横插一杠的女子倒是没了意见,对她客气地点点头,道:“多有打扰。”
“官爷客气了。”秦霜回以一笑。这些衙役比她想象的有素质多了,或许是领头人的缘故?至少他们没有雁过拔毛似地见什么都拿,只拿了确实值些钱的有价值的东西,像桌椅板凳,被褥之类的东西都没动,这些东西就只能过后她自己想办法处理掉了,反正她肯定是不打算用的。
便是这整个庄子内部,她都要彻头彻尾地重新修一遍,顺便全方位地消消毒,否则住都住不安心。
等这些官差都走了以后,秦霜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让庄子里还剩下的人在今日之内全部离开,一个时辰后会封锁庄子。
她没打算马上就举家搬过来,最近风头紧啊,而且这么大的庄子重新翻修一遍至少得花个把月呢,眼瞅着就要过冬过年了,要忙活的事儿不少,与其急急忙忙地搬家,倒不如等过完年开春天气转暖再挑个好日子搬过来。
把庄子里的人都打发走,秦霜把大门一锁,揣着钥匙回家!
也是时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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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达刘县令纯粹是个炮灰,正脸都没漏一个,在这里为他默哀一下ε(罒ω罒)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