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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副所长刘洪军办公室,听到曾碧樱正在狡辩,口齿伶俐,与保安甲乙激烈地撕逼,互相扯皮推诿,她根本不承认自己指使他们两人对我进行攻击,更不承认给了两人每人两千块钱。保安甲和保安乙气得脸红脖子粗,说话声音很大,满嘴的粗口,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死不认账,有本事干坏事,没本事承认,让他们大失所望。
我和刘莉以及蔡征都一言不发,坐在一边看热闹。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人人都是先求自保,谁也不会为别人去承担责任。尤其是这种利害关系,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全是利益。
双方你来我往,互相指责,撕扯到最后,保安甲居然拿出了证据,从手机里调出了一段电话录音,电话录音是曾碧樱打电话给他,叮嘱他如何如何应对警察的盘问,让他们主动承担责任,所有索赔的钱由她和白城森承担,待到风平浪静后,她会专程请两人吃饭,而且表示会送上一个大大的红包表示感谢。
面对这份铁证,曾碧樱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溜圆,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没文化的保安,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自己大意了,被人彻底出卖了。原本以为死无对证,这回证据确凿,她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这事完全是白城森白主管的主意,是他坚持要这么做的,我拦都拦不住,你们是他的亲戚,要找替罪羊找他去,找我干什么?你们是亲戚,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女人是吧。刘所长,刘警官,你可得明察是非啊,这录音里说话的人不是我,我是被这些人给坑了。”曾碧樱尖叫起来,索性耍起了无赖,像个泼妇一样,妄图用自己的性别来博取同情。
刘洪军默不作声,让保安甲调出这段录音作为指控的证据,蔡征也做了备份,如果上诉,这都是直接证据。
“曾女士,现在他们指正你,而且有直接证据证明你参与了幕后策划,属于雇凶伤人,情节十分严重,希望你正确对待自己的错误,不要感情用事,在事实面前,任何辩解都没有用。”刘洪军说道。
曾碧樱低下头,默默无语半天,这会自己算是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她雇人打我不光是为了泄愤,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排挤我,让我在企划部里抬不起头来,在老板那里失去信任。可是目的现在看来无法达到了,而且她和白城森合谋残害我的事一旦传到老板那里,老板会对她的印象降至低谷,很有可能她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曾经理,你应该恨的人是我和老板才对,是我们欣赏他的才干,把他提拔到现在的位置上。而你被降级使用最大的问题在你自己身上,我觉得你恨方言完全没有道理,你雇人打伤方言你以为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你是不是也准备雇人搞我,是要我的一条腿,还是一只胳膊?”刘莉看着曾碧樱冷冷地问道。
曾碧樱抬起头,看着刘莉,嘴唇颤抖了一下,颤颤巍巍说道:“刘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承认,我有错,鬼迷心窍,听信了白城森的鬼话,一时冲动做出了不理智的事,但是我真的没想要害人。我愿意赔偿方言……我……其实我……”
说到这里,曾碧樱再也圆不下去了,磕磕巴巴不知道说什么了。
“赔偿你肯定是要赔偿的,方言的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这些你必须赔偿。至于赔偿多少,你们两个自行商量,我不干涉。但是我作为你们的上司,有责任处理你们之间的纠纷,这种事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如果同事之间都是这样相处,那我们部门要不了多长时间就战火连连,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干,只顾着互相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刘莉面无表情说道,但听她的语气,似乎有意要放曾碧樱一马。
曾碧樱连忙说道:“刘总教训得是,我一定吸取教训,下不为例。”
“白城森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市场部的人了,不归我管,但是我会知会他们部门的老大来处理他的问题。大家同事一场,我也不希望你们的关系搞得太僵,你去通知他,如果他愿意给方言道歉,并做出相应赔偿,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不会捅到老板那里去。可如果他拒不道歉,那对不起,这样的害群之马只能踢出公司了。”刘莉继续说道。
来之前刘莉看不是这个态度,她咬牙切齿表示要给我报仇的,可是现在她却自作主张,打算放这两人一马,而且没跟我商量,就自己做主了。打了我赔礼道歉就没事了?这也太便宜他们了,老子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们两个狗男女。
可是转念一想,我忽然意识到刘莉是对的。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如果把白城森和曾碧樱都逼到绝路上,老板一怒之下把他们都开除了,我们倒是痛快了,可这两个人一定恨死了我和刘莉。按照他们锱铢必较的性格,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报复我们,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再搞我们一次怎么办?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防不胜防啊。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砸掉谁的饭碗谁都会跟你拼命,所以最稳妥的办法是怀柔政策,把他们留下来慢慢折磨,最后逼得他们不得不自己走人,就算心里恨我们,他们也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曾碧樱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能保住现在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满口答应下来,而且还低三下四地给我道歉。我黑着脸,懒得给她好脸色,但也没有继续为难他。
最后我和曾碧樱达成协议,她和白城森总共赔偿我两万元的损失费,两人一万,差不多等于把他们一个月的工资赔给了我。曾碧樱的钱当面就网银转账给了我,白城森她回去跟这孙子协商,谅他也不敢不同意,她有办法对付这家伙。想必白城森有什么把柄抓在她手里。
这次治伤我总共也就花了不到两千块,净落一万八,刚好把前段时间的花销,以及这次出来租房的亏空补偿回来,而且还略有盈余。这样我心里平衡了一些,挨一顿打能赚一万八,我愿意天天被人打,但前提是千万别打死,也别打残,躺几天老子又是好汉一条。
从派出所出来,刘莉和蔡征握手告别,要给他费用但被蔡征拒绝了。蔡征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经常与我们有法务上的业务往来,他表示这次只是举手之劳,只是以后在业务上要互相多关照。我们约好,找个机会请蔡征吃顿饭聊表谢意。
蔡征开着自己的车走了,刘莉扭头看了我一眼,说道:“走吧,我送你回你现在住的地方。这两天你就别去上班了,回家好好休息,养好伤再上班,我会熬好鸡汤给你送去慰劳你的。”
我抬腕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我妈给我规定六点钟之前到家,不然又要搞事情,我真是害怕她跑到公司去,于是说道:“不用送我了,我回那边去拿点东西。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出手,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解决。”
“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嘛。我没有跟你商量就擅自做主,放了曾碧樱和白城森一马,你不会怪我吧?”刘莉勾了勾耳边的头发说道,一脸的温柔,看得我心中淌过一股暖流。
我说:“怎么会呢,你做得很对,适当的教训是必要的,但不能把他们逼得狗急跳墙,万一做出过分极端的事情来,我们两个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曾碧樱和白城森都是那种很阴险的小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理解就好,这说明你的认识上了一个台阶,当上经理境界是提高了一大截,我还担心你不理解呢,现在放心了。”刘莉欣慰地说道,伸手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顺手拿掉一根头发。
我笑着说:“哈,水涨船高嘛,我也不能老是原地踏步。好了,你先回公司吧,我坐地铁去那边了,有事我们随时联系。”
刘莉点点头,打开车门坐进宝马车里,发动车走了。我走到地铁口,下了地铁,坐地铁很快就到站了。
走进我无比熟悉的小区,心情居然有些忐忑,刚从这里搬走,又跑回来了,而且还要面对我自己的父母,想起来我都头大。
坐电梯上楼,来到我刚刚出走的家门口,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腿都迈不动步子了。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硬着头皮打开家门,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心跳得随时都能从心脏里跳出来。
我的个娘啊,希望你对我下手轻点,毕竟我才是你们的亲儿子啊。
鬼鬼祟祟站在门口,往客厅里探头探脑望去,我看到我老娘正板着脸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善。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似乎是我爸在炒菜,房间里饭菜飘香,可是我怎么忽然感觉这饭菜里都有火药的味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