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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跟了沐雪他们一路,见她身边始终有人,没寻着机会下手,只得先不远不近的跟着。
沐雪好不容易劝住了明路与官言两人,饶过那两个童子,也不去猜灯谜了,脸上带着笑,一路只顾看灯,元宵夜真是比春节那日还要热闹许多。
春节家家户户都要回家关门团圆,正月前些天又要忙着走家窜门,这一日夜晚,人们扶老携幼,全都涌上了街头,观彩灯,猜灯谜,放烟火,看杂耍,整个金陵城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真是满城灯火耀街红,弦管笙歌到处同。
一路走来,沐雪见各铺户都张挂着绢纱、烧珠、明角、麦秸、通草制成的各式花灯,沐雪瞧上了一盏绘有白兔的绢纱灯,工匠的手艺的确巧,白兔窝在灯上,一双夸张的大眼睛,映着里面的烛火,看起来十分灵动可爱。
沐雪第一眼瞧着,就突然想到了梦中那个雪白的团子,忍不住站住细细观看。
“娘子若是喜欢,买了去提着逛灯会耍吧!”卖灯的老妪满目慈祥,将架子上的绢纱白兔灯取下来,递给沐雪。
珠儿兴奋的拉拉沐雪的衣袖:“娘子,买下吧!”红湖见沐雪笑着伸手去接老欧手中的绢灯,看了一眼明路,明路赶紧从怀里掏钱。
“你们也都选一个!”沐雪提着白兔灯,满心欢喜,就如小孩,对着红湖几人笑。
红湖并珠儿明路四人高兴的应了,又一人选了一个,全提着灯继续看灯会,众人一起去看了一场烟火,沐雪便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招呼着大家吃摊子上汤圆去。
红湖怕街边的汤圆不干净,拦着不让吃,明路见沐雪实在嘴馋,又舍不得回府去,便领了沐雪到穆楚寒常去的酒楼,要了二楼那间穆楚寒专属包厢。
几人上楼进屋,见屋里装的奢华无比,烧着红红的火炉子,迎面就是一股热浪。便是穆楚寒没有来,这酒楼的老板也是时时给准备好了的。
红湖放下手中的花灯,上来解开沐雪身上的披风,珠儿也接过沐雪手的花灯放好,沐雪打开窗户,伏身在窗边看下面人潮涌动,灯火通明,好不热闹,心里也欢喜。
一会儿,伙计在门口端了汤圆来,红湖在门口接了托盘,并不让伙计进门。
“娘子,来吃汤圆吧!”红湖将八小碗汤圆摆放在桌上,招呼沐雪。
沐雪最近吃的也多,饿得更快,赶紧过来,看着面前八个印青花瓷碗里装着的白圆汤圆,却问:“怎得要了怎么多?”
红湖递了勺子给沐雪笑:“头一遭和娘子一起过元宵,不知娘子口味,便每一种都要了一碗。”说罢红湖又笑着指着碗里的汤圆介绍,有桂花、果仁、芝麻、豆沙四种甜馅儿,另又有四种蔬合肉的汤圆。
沐雪舀了芝麻的汤圆来吃,又吃了一小碗桂花馅儿的,红湖见她还去舀蔬合肉汤圆吃,便上来拦了。
“娘子可不敢再吃了,小心吃多了不克化。”
珠儿却说:“姐姐没事,这些日子娘子胃口好着呢,吃好了咱还继续逛灯会,很能克化的!”
说完,珠儿又睁大眼睛,殷切的看着沐雪:“大娘子,听说今儿还能放河灯许愿呢,咱等下要不要去看看?”
红湖轻皱了皱眉,觉得挨着河边有些不妥,沐雪却很有兴趣。
等沐雪吃好了,重新穿戴好,依旧提着她那盏白兔儿灯笼,一行人又朝河边走去。正巧遇着一群结伴而行的妇女走百病,只见她们嘻嘻哈哈,携着手,发上簪着新买的珠花,来回走桥,十分稀奇。
珠儿去给沐雪买了个河灯,沐雪嫌太吵太闹,将兔儿灯交给明路提着,自己拿着掌心大小的河灯往僻静处走。
原本是很开心的,突然让她许愿,又给勾起了心中的惶恐和不安。
她来到寂静无人处,蹲下来,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面拥挤流淌着别人的花灯,载着别人的愿望。想着肚子里一个多月的宝宝,梦中他粉嫩雪白一小团的可爱模样,实在不忍心放弃他。便闭眼祈求宝宝能一生平安顺当。
她隐身在这偏僻的一处,静下来便隐隐听身后不远处有男女亲热的喘息声,给唬的差点手中的河灯都给掉了。又不敢站起身来,生怕惊动了这对私会的野鸳鸯,一直蹲到脚发麻,终于听到两人完事,悉悉索索的在整理衣裤。
沐雪松了一口气,动了动僵硬发麻的双腿,却不想一下歪倒在地上,嘴里忍不住惊呼一声。
“谁?谁在哪里?”那对野鸳鸯比沐雪更加心慌。
沐雪见躲不过了,只得揉揉脚站起来,不想却瞧着个熟人,心中更加吃惊。
脸上还带着红潮,年纪和她差不多,衣服裙子皱巴巴的,发丝有些散乱,这不是当了县太爷奶奶的苏明瑶吗?
苏明瑶认出了沐雪,就如见了鬼一般,比沐雪更加吃惊,连忙推开互相握着手的男人。
沐雪晓得苏明瑶给苏家老爷夫人宠坏了,一向任性妄为,胆子大的很,却不想她能做出这种丑事来,她瞟了一眼惊慌失措的苏明瑶,冷笑一声,不耐理她,转身就走。
苏明瑶咬着唇,几步上前拉住了沐雪。同时给那个男人使眼色,让他快走,男人见自己和奶奶的丑事别人撞见了,害怕的浑身发抖,提着裤子赶紧跑了。
人影东倒西歪从两人面前跑过,沐雪心中鄙视,回头推开苏明瑶拉着她的手,淡淡的说:“县太奶奶真是好本事啊!”
“看个灯会都不消停!”
苏明瑶看着水光照耀下明艳动人的沐雪,心中划过一个念头,干脆将她推入河中淹死算了,反正也没人看到。
她心里紧张,死死咬着牙,还没行动就见红湖和珠儿提着灯笼找了来。
“娘子,你没事吧?”珠儿看着沐雪手中还拿着河灯,河灯里面跳动的蜡芯都快燃完了。
“大娘子,你怎么还没放河灯呀?我都放完了。”说完珠儿抬头认出了在明镜寺桃花林中为难过沐雪的苏明瑶,惊呼一声:
“县太奶奶?!”
红湖却不认识苏明瑶,她把手中提着的花灯递给珠儿,上前整理整理沐雪有些歪的披风,将她披风上的斗篷给竖起来,罩在头上,轻声说:
“娘子,夜风冷,小心着了寒。”
苏明瑶见两个丫鬟围着沐雪左右关心,心里更加嫉妒不满,又想到沐雪跟着的穆九爷,若是她把今晚的事儿透露一句话出去,她苏明瑶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苏明瑶把手心都要掐出血来,又想到县衙府内虎视眈眈的大少爷,她的孩儿才不足两月,若她出了事儿,她那用尽心机得来的孩儿怕也活不了了。
“雪儿妹妹,可以跟你说两句话吗?”苏明瑶换上一种可怜兮兮的神色,惊慌不已。
沐雪知道她被自己撞见这种事儿,肯定都快崩溃了,冷冷一笑,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年她把自己骗到苏府,强制关押起来,逼迫她去给县太爷当小妾的时候,可没想到过也有今日吧?
红湖听珠儿之前惊呼了一句县太奶奶,得知了苏明瑶的身份,却一点儿不憷,站在沐雪身边,对苏明瑶说:
“县太奶奶,夜深了,风也大了,有什么话还是改日递了帖子上门来说吧!我们娘子要回去了!”
苏明瑶心里急得不得了,赶紧一把拉住沐雪:“好妹妹,我就说几句话,耽搁不了多久时间。”
沐雪看着苏明瑶急的额头汗珠都出来了,想来现在她的心里备受煎熬,沐雪不免觉得心中痛快,也想听听她这青石镇首富大地主家的闺女,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丑事来,难道她不知道事败的后果吗?
“无事,你们先过去等我。”沐雪对红湖和珠儿说:“我就和县太奶奶说几句话。”
等红湖和珠儿两人走了,却见她们就站在不远处望着,苏明瑶也不敢动手推沐雪下河了。
“说吧!”沐雪睥着眼前脸色发白的苏明瑶,见她又咬着唇不开口了:
“说说你这县太奶奶当的好好的,怎么就和野男人勾搭上了?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心了,故意找点刺激耍耍?”
苏明瑶看见沐雪眼中明显的嘲讽,却又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拉着沐雪往里面走了走。
“妹妹,今晚的事可否当做没看到?放我一马,改日我定当重重谢你!”
沐雪看着苏明瑶,心里却知道她这个人心思有些不正,当年小小年纪,就敢干出强抢良家闺女,逼迫卖身做妾的事情来,若不是顾忌着自己和穆楚寒的关系,指不定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会为了保住秘密,把她杀了灭口。
“我为何要放你一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俩还结着仇吧!”沐雪声音冷淡。
“当年的仇,我还没找你报,没想你今日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难道你以为我李沐雪是那般软绵好欺负的?”
“那你想怎么样?”苏明瑶咬牙,心里的惧怕慢慢变成怒火。
沐雪毫不掩饰,用一种羞辱讽刺的眼光上下打量面前的苏明瑶:
“不想怎么样,苏明瑶,你的胆子大的令我吃惊啊,我现在在想,之前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们家县太爷的呢?”
“毕竟,县太爷也是六十老几的人了,还能生的出孩子来?”
苏明瑶被沐雪说中隐秘心事,心猛跳两下,瞬间瞪大了眼睛,浑身一颤。
沐雪瞧着她这副活见鬼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却不得不佩服苏明瑶的胆子,和她弟弟苏明轩比起来,简直天差万别,都是同一个爹娘生的,怎得苏明瑶就长成了这样!
“被我说中了吧!”
沐雪勾起一个冷笑,当年得事儿她可记得清楚的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这还没心思找苏明瑶报仇呢,没想到她倒自己作起死来,这可不管她李沐雪不地道了,怎么说也不能让县太爷家的家财给个野种继承了去呗!
苏明瑶见沐雪不依不饶,惊慌之后便是极度的愤怒。
“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谁的错,都怪你!当年若是你乖乖当着陪嫁丫鬟,跟着大姐去县太爷家,我早和邻村的公子成亲了,过幸福日子去了,谁耐烦天天陪着个要死不活的恶心老头子!”
苏明瑶整张脸的扭曲了,将自己的不幸全赖在沐雪头上:
“你知道吗?当年我大姐在客栈被人给糟蹋了,一到金陵就上吊自杀了,你这个贱人,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勾引了我弟弟,让他绝食都要护着你,若是你跟着到金陵去了,顶替大姐嫁入县太府的就应该是你!”
“都是你害了我!你这个下贱的泥腿子!”
说着苏明瑶就如发疯了一般逼近沐雪,沐雪并不惧她,却担心她会伤着自己肚子里孩子,一边退一边用手护着肚子,朝她大喝一声:
“你给我站住!”
“当年是你自己坏了心眼,这才遭了报应。我和你们苏家半点关系没有,凭什么要去给县太爷当陪嫁丫鬟,你将我骗到苏府,强迫按了卖身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儿既然撞到我手里来了,休怪我不客气!”
苏明瑶见沐雪发怒,生怕她马上就跑去告诉县太爷,一边拉住她的胳膊:
“还说你没错,你这个恶心的女人,被穆九爷玩弄坏了,就找我家明轩当冤大头,还让我们苏家丢了那么大的脸面,真是恶毒!”
沐雪听了心里一痛,知道无论她怎么说,也不会有人相信她和苏明轩成亲的时候是清白之身的,面对苏明瑶这个疯狗,沐雪也没必要跟她解释。
“你放手!”沐雪扯了扯苏明瑶死死抓住她手臂的手,是真的怒了。
“到底是谁让苏家丢脸,你自己心里清楚。”
“哦,对了,你们苏家当年偷桃换李,耍了好一招手段啊,将这金陵的县太爷当个猴儿,耍的团团转!”
沐雪盯着苏明瑶的眼睛,无情的揭穿事实:
“难怪你一直不敢回青石镇去,你说,若是我把这件事一并告诉县太爷会怎么样?你爹你娘还能在青石镇舒舒服服的当他的大地主吗?”
“你那生下的野种,还有活路吗?”
苏明瑶被沐雪森冷冷的话吓的一个机灵,从头到脚,似给人浇了一盆冷水,冷得她浑身发抖。却还是死咬着牙:
“你不敢!”
沐雪冷笑一声,眨了眨眼睛:“我有何不敢?我们的仇还没完,如今你也说我背靠着穆九爷这颗大树,好乘凉,有什么不敢的!”
苏明瑶看沐雪眼中全是犀利,抓着沐雪的手忍不住发起抖来,若这是这样,她的孩子必死无疑了,爹娘也要被牵连,重要的是她自己也活不了了。
苏明瑶如此自私的人,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瞬间就给沐雪给吓懵了,脸上张牙舞爪的蛮横退去,换上一种可怜兮兮的神色。
“雪儿妹妹都是我不好,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倒是跟着穆九爷那般丰神俊朗的好儿郎,又哪里知道我的苦?”
说着苏明瑶委屈悲伤的哭了起来:
“你不知道姓周那混蛋是怎么对我的,呜呜…。”
“他自己那玩意儿没用,却偏要换着法儿的折腾我,我这胸上,背上,腿上全给蜡烫的不成样子,我的日子表面看着光鲜,实际是生不如死啊!”
苏明瑶哭的伤心,沐雪却不敢全信她的话,知道她心眼多,冷冷的说:“那也是你自己活该!”
苏明瑶这次是真的伤心了,哭诉着说:“我今年才十七岁,难道我要为这个老混蛋守一辈子吗?这怎么能甘心?”
“穆九爷长的器宇轩昂,挺拔如松,力气也足,想来夜里能将妹妹好一番侍弄,可怜我年纪轻轻,难道就要守一辈子吗?”
沐雪见苏明瑶越说越不像话,胆子果然大,说的话连她这个现代人都忍不住面红耳赤,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你说你找野男人解渴就算了,居然还敢生个野种来冒充县太爷家少爷!
“你的心也太大了,被着县太爷干了这样的龌龊事,还敢生下孩子来?若是以后被发现了,没得连累一条无辜性命!”
苏明瑶听沐雪口气有些软,再接再厉,哭着说:
“妹妹以为我愿意吗?那姓周的六十七岁上娶了我,前头有两个少爷,如今少爷的儿子都和我一般大了,我也要是没生个一男半女,若是这姓周的哪天眼睛一闭,腿一蹬去见了阎王,留我一人无依无靠,在府里可怎么活啊?”
“怎么说你都他们的名义上的母亲,即便你没得孩子,县太爷死后,他们也得养着你!也总比干下这种事儿好!”
沐雪不赞成,孩子始终是会长大的,血缘做不得假,若是苏明瑶的孩子长大不像县太爷,倒是和她那野男人长的一模一样,又该如何?
苏明瑶好说歹说,又哭了那么久,却还是没见沐雪松口,不免就急了。忽的一下抬头,眼神恶毒:
“李沐雪,你就是要逼死我才满意,对吗?”
“那好,我就死给你看!我变成厉鬼也要每日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
苏明瑶心眼的确很多,见沐雪不为所动,便想着反正不远处有穆家的小厮,还有放河灯的人,她便破釜沉舟跳一回河,也能被人马上打捞起来。
又可化解眼下的困境,又能折磨李沐雪的良心,还能给李沐雪扣上一顶逼杀人的罪名,简直妙极了!
说着苏明瑶就用力拉扯着沐雪,沐雪不知道苏明瑶突然发什么疯,急急用另一只手护在小腹上,就被苏明瑶拉到了河边。
“李沐雪,我今日从这里跳下去,淹死了,你是不是就能给我守住秘密,放我一马了?”
沐雪还没开口说话,苏明瑶便大叫一声“不要”,直接跳入冰凉的河水中。
扑通一声,溅起偌大的水花。
红湖和珠儿一直关注这这边呢,听见有人落水,惊得大叫,一边朝沐雪这边走来,不想四周不远处的男人们跑的更快,两下就冲过来四五个男人,把沐雪挤开了,红湖明路几人跑过来的时候,苏明瑶落水的河边已经挤满了人。
沐雪冷眼看众人招呼着打捞河里扑腾的苏明瑶,又听谁高喊一声:
“我滴个乖乖啊!这落水不是县太爷奶奶吗?”
如此一喊,众人更加卖力起来,都朝这处挤来。
四周一下子围满了人,都想半点忙,沾点县太爷奶奶的好处,沐雪进退不得,只好双手护在身前,保护自己的肚子,高声喊珠儿几人的名字。
便是此时,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挤进人群中,那个四十来岁的嬷嬷和男人来到沐雪身边,男人拿出一块浸了迷药的帕子,从后面一下捂住沐雪口鼻中,嬷嬷顺势一把抱住沐雪的腰。
沐雪没得防备,似乎一下回到小时候被人拍花子,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糊涂了,无力的眨了眨眼睛,最后看到人群不远处珠儿和红湖四处张望的紧张表情,一下子晕了过去。
这一晕就是两天,等沐雪再醒来,浑身无力,脑子糊里糊涂的,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三小姐,你醒了?”进来个十四五岁的丫鬟,穿着桃红坎肩。
沐雪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丫鬟笑着给她倒了杯茶:“奴婢丁香,是贴身伺候三小姐的呀,小姐忘了吗?”
沐雪不去接丁香手中的茶,冷眼看四周,是一间标准的大家闺秀的屋子,红帐软被,桌上胭脂水粉。
丁香放下手中的茶,走过来抬手要摸沐雪额头,沐雪虽脑子迷迷糊糊,却还是本能的躲开了,这个自称是她贴身丫鬟的丁香,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实在诡异。
丁香见沐雪躲开了,便去拉着沐雪的手说:“小姐,你把丁香忘记了吗?我是你贴身丫鬟啊!”
沐雪心里疑惑万分,依旧觉得十分不对劲,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只得暂时附和这个名叫丁香的丫鬟,问: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连我自己是谁都记不住了!”
听沐雪这么说,丁香偷偷松了口气,又笑着说:
“小姐,没事儿了,你是被歹人下了药,这才忘了些事,你想知道什么,丁香告诉你!”
沐雪感觉这屋子有些晃动,外面又诡异的一直有风声,便问:
“我们这是在船上吗?是要去哪儿?我是谁?为什么在这儿?”
丁香看沐雪一口气问了那么多,笃定嬷嬷的药是真起了作用,便柔声笑着,按照之前计划的说给沐雪听。
“小姐,你忘了?你是盛京吏部尚书家的小姐啊,名叫江心雪,是老爷正妻所出,排行第三,平日咱们都喊你三小姐的。”
“年前皇上给小姐赐了婚,许给了穆侯爷的第九子,穆楚寒,这次小姐本是去琼州拜会穆三爷的夫人的,不想这半路上遇着了歹人,见小姐长的好,差点给…。”
后面丁香说什么沐雪没注意听,只一听到穆楚寒三个子,整颗心突然猛跳两下,应该是个自己认识的人!
“顾嬷嬷说,出了这事儿,不好在琼州再呆着了,免得影响了小姐的名声,这才急急的上船赶回盛京去呀!”
沐雪对丁香说的话是一点儿不敢信的,她怎么可能对一个从未谋面的未婚夫反应那么大,反倒是听着自己的名字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听这丫鬟说起盛京自己的家,自己的爹娘她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今能肯定的是,穆楚寒这个人的确存在,且是她认识的,至于其他的,却不敢相信。
丁香一边说一边偷偷去看沐雪的神色,却没从她精致雪白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只得笑:
“三小姐,你饿了没?丁香去给你端饭来。”说着赶紧出去把沐雪的反应和情况告诉那个四十来岁的顾嬷嬷去。
“嬷嬷,想来这个小娘子是真不记得了,她现在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晓得呢!”
丁香寻到顾嬷嬷小声的说着。
顾嬷嬷满意的点点头:“如此才好!还是老夫人疼三小姐,哦不,如今是四小姐了,这费了那么多功夫从国师那儿弄来的药,可不是唬着玩儿的,瞧瞧这才两日功夫,她就全给忘了。”
丁香附和着点头。顾嬷嬷又说:“以后别小娘子小娘子的叫了,人前人后都得喊三小姐,如今她就是咱尚书府真真的嫡出三小姐,六月要嫁给穆家那个混账的!千万不可露出马脚来!”
丁香应下了,便去给沐雪端饭。
沐雪拉开窗帘,见外面一片森绿,船在河中急行。
她才不相信自己是会是什么尚书家的小姐,哪儿有定了亲的小姐,一个人到处乱跑的,简直是说不通。沐雪正努力回想,想想起点什么来,就见丁香端着饭菜进来了。
“三小姐,你昏迷了两天了,饿坏了吧,快来吃饭吧!”
沐雪也不执拗,放下窗帘,看丁香在桌子上摆了一碗小米青粥,又摆了一碗粳米饭,两个荤菜,两个素菜,并一个汤。
“三小姐,请净手!”丁香又端了个温水盆来,沐雪很自然的就将手放在盆中洗了洗,等丁香拿干净帕子来给她细细擦手,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以前也有人经常这样伺候她,但却不是面前这个丁香,到底是谁呢?
沐雪心中带着疑惑,闻着饭菜香,感觉自己肚子饿的很,先喝了小半碗汤,又就着小菜将一碗小米粥吃完,随后夹了肉,把那碗粳米饭也吃的干干净净,看的丁香睁大了眼睛。
这,哪儿是官家小姐的做派,简直是饿死鬼投胎,丁香从来没见过哪个小姐有这么能吃,以前的三小姐,每顿就吃半小碗粳米饭,有时候只喝一点粥就吃饱了,便是家里的少爷们也没像这般,又是汤又是粥又是饭,全给吃完了,再看桌上的菜,竟也吃的七七八八的了!
丁香按下心中的吃惊,看沐雪终于吃好了,给端了茶来漱口。收拾好碗筷出去,就又去寻顾嬷嬷了。
丁香这般一说,顾嬷嬷倒是觉得她大惊小怪:“有什么稀奇的,都昏迷两天两夜了,把你饿上两天两夜,我看你都能饿的吞下一头牛!”
顾嬷嬷反正是完成了老爷和老夫人交给的差事,觉得浑身轻松的很,在之后船上一个月的日子又去见了沐雪,陪着说了几次话,试探了几回,发现她是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又把心放在肚子里不提。
丁香却觉得这个假冒的三小姐,食量真是大,如今竟是每顿都要吃满满一大碗粳米饭,有时候看她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夹肉吃,真担心她会吃成个大胖子。
不过这个三小姐还长的真是漂亮,比府里那个真正的三小姐还要长的美,丁香在她屋里做针线,见她倚在窗边安静的看风景,那雪白的肌肤,黑润润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粉红的唇瓣,好几次将丁香给看呆了。
这个三小姐性子也好,安安静静的呆着,就是身子娇气了些,每日上都要晕上几回船,呕吐好几番,不过丁香也愿意伺候她,总比呆在府里那些心眼比蜂窝洞洞还多的小姐们身边强多了。
“三小姐,再过三日就到盛京了,到时候就能回家了!”丁香对沐雪很有好感,看她又坐在窗边,赶紧给拿了个披风给她披上。
沐雪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流水,一手摸着手腕带着的佛珠,心里冷哼,其实她早在七八天前就已经全记起来了。如今不捅破,一来是她势单力薄,对抗不了,二来她肚子里还有和穆楚寒的孩儿,不敢拿他冒险,三来她倒想看看这盛京的吏部江尚书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沐雪也不知道这些尚书府的人给她用了什么药,让她醒来后有十来天都迷迷糊糊的,脑子一片空白,的确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但是晚上去夜夜梦到同一张脸,那般妖孽俊美的男人,为何老是搂着她柔声喊娇娇,梦里,不是被他压就是被他压,就好像他和她除了做ài,再没有别的事儿一般。
起初梦到这种梦,倒还真是把沐雪骇了一跳,后来每夜都梦到这个男人,她便没那么恐慌了。
某一日她在船上午睡,摸着手中那串佛珠,突然记起那个梦中男人的名字,可不就是丁香嘴中和她定亲的穆楚寒,这一记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回忆如洪流朝她脑中涌来,她的前世,青石镇,金陵,和穆楚寒的一切,一样一样,一桩又一桩,全部在脑中清晰起来。
还有她肚子中,雷电雨夜那晚,穆楚寒种下的孩儿,她都记起了,所以她才那么努力吃饭,幸好她每日孕吐都可解释为晕船,船上也没备得有大夫,她才没有穿帮!
历经四十六日,终于顾嬷嬷一行人到了盛京。
码头有个管家带着小厮和婆子来接。
靠船的时候,沐雪忍不住胃里泛酸,又吐了一回,丁香拿帕子给她擦嘴:
“三小姐,你再忍忍,等下了船就好了。”
顾嬷嬷进屋来,看沐雪在吐,皱了皱眉,心道:合该找她来装三小姐,便是真真正正的千金小姐也没得她这般娇气,这都吐了一个多月了,还吐。
心里虽这般想着,顾嬷嬷脸上却带出了慈祥的微笑:
“三小姐,府里来接的轿子到了,家里老夫人,太太们都等着你呢!咱这就走吧!”
丁香听了,便扶着沐雪往外走。
上得岸来,由顾嬷嬷引着路,沐雪看见了江府来接的人,一顶青头小轿,四人抬,还有几个婆子,穿着都不凡,但是比起穆府,却也就这样了。
等着的几人见丁香搀扶着一个水嫩娇俏的小娘子走来,等近了,大家皆是心中一骇,这个找来的假冒三小姐长得可真好,和夫人也是像极了。
只见她不疾不徐,步步走来,瞧着她们这一堆儿人候着,也没被吓住,不过是转动了一下那双明亮漆黑的眼睛,淡淡瞟了一眼,便挪开了,浑身的气派,竟一点儿不比府里的小姐们差。众人这才收了小视之心。
丁香扶着沐雪上了轿子,顾嬷嬷招呼一声,便抬起来,稳稳当当往尚书江府去了。
沐雪坐在轿子中,想到反正都是将她嫁给穆楚寒,也就是回金陵去,心里并不害怕,掀开帘子往外看,见街头走动的小娘子们都没有戴帷帽,也没得人戴面纱,也有些十几岁的小娘子由丫鬟跟着逛街,想来盛京的民风更为开放,没得南方那边死板,这也算一桩好事。
轿子走了两条街,又绕了一条街,从江府侧门到了二门停了下来,从码头一直跟着的婆子都在二门停住了,丁香扶着沐雪出来,又换了另外一顶软轿,先来四个整齐的丫鬟跟着,走了两三歇,轿子才停下。
“三小姐回来了?!”沐雪刚下轿子,便迎面来了一个穿深蓝褂袄的嬷嬷,亲切的来拉她的手,等沐雪一抬头,那嬷嬷忍不住心里惊呼,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了。
顾嬷嬷上前给沐雪介绍:
“三小姐,这个是你奶娘邹嬷嬷,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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