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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祭坛
石旺的脑袋“呯”地一声撞到了洞口的那块石头上，石头上忽然闪起一道金光，石旺的身体倒翻出去，跌到地上，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硬是从地上跳了起来，对我道：“小，家，伙，这，块，石，头，怎么，这么，硬？”
它说话的语速还是一顿一顿的，但是明显比先前有了很大的提高。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笨家伙的提高还是挺快的，毕竟它变成尸王不过是几分钟的事，刚才想半天才能说出一个字来，现在竟然可以像崩豆子一样，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了。
我虽然对石旺很是忌惮，但是却也觉得它有些呆萌，便告诉它，那块石头上被人贴上了震鬼符。
石旺变得很是愤怒，狂吼一声，问我是谁贴上了震鬼符，它要去找那人的麻烦。
我的心里一动，石旺应该是当初张献忠手下的士兵，不知道为什么死后身体并没有腐烂，也许像电影上演得那样，说不定这些士兵都是为张献忠殉葬的，之所以留下它们，完全就是为了让它们守护张献忠的尸体。
这样看来，它应该并不认识黑袍人阴冷和张大爷他们，说不定我能利用它，对付那些人。
于是，我告诉石旺，是阴凌和张大爷在石头上贴上了震鬼符，目的就是为了把它禁锢在这里，想要把它炼成尸奴。
我也不知道这个笨家伙还记得多少生前的记忆，懂不懂尸奴是什么意思。
想不到石旺听到我这样说以后，变得暴怒起来，在洞里窜上窜下，说那两个人实在是太过阴毒，它一定要找到他们，把他们撕成碎片。
艳鬼却是张大了嘴巴看着我，悄悄向我伸出大拇指，轻声夸了我一句，说想不到我竟然这么容易就把这个大傻个子收服了。
对她，我还是好感欠奉，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和搭理她。
红云的脸上，神色一暗，可是随即又变得正常了。
我们三个又试了半天，确定自己确实无法把洞口的石头弄开以后，我终于死了心，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双膝，看着那块石头。
石旺在石洞里到处乱窜，把那几十具棺材全部都给踢烂了，这个家伙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好在它不有再向我红云攻击，它先前说过，因为我替它取了名字，所以不会攻击我，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担心。
在我看来，也许这些鬼了怪了的，比人还更可信一些。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替红云担心，难道只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体是马小花的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转头看了一眼红云，她冲我笑了笑道：“怎么？你是不是很恨我？杜金，我知道夺了你爱人的身体，我似乎是有些趁人之危，可是你要知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鬼，这也是我不想的！如果能有一个机会重新为人，我相信所有的鬼都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而且，你要记得一件事，并不是我要胁马小花要夺取她的身体的，这一切都是她主动的！而且，我们一开始的立场就是敌对的，我这样做也不算是违背道德。”
我虽然恨红云，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确实没有错。
而且，她也遵守了先前对马小花的承诺，确实救了我。
只是现在我被困在了这个洞里，红云救了我，又有什么用呢？
过一会，那个黑袍人阴凌和张大爷一定会回来查看这里的情况，到那时，我还不是一样落得一个被他们带走的下场？
在马小花和红云交易，要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红云救我的时候，我曾告诉过她，如果她死了，我也会死的。
我现在还好好地活着，我有些恨自己没有勇气自杀。
可是马小花最后的话却是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是的我死没有什么，她的仇没有报，我们父母的仇还没有报。
等我把仇人都杀了，我会追随马小花到阴间的。
只是到阴间，还能不能找到她呢？我的脸上，不知不觉已经流满了泪水。
石旺在洞里折腾了一番，走到我的面前，就好像一座小山一样矗立在那里，要我带它离开这里。
我摇了摇头告诉它，我自己都没人办法从这里离开了，别说带它走了。
红云在旁边搭腔，说既然洞口被大石封住了，我们为什么不往洞里走走看呢？
我的眼前一亮，站起身来，就向洞里走去，而石旺早已经冲了出去。
我的身边，现在有了一个红云，还有一个刚变成尸王的石旺，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不过对于我来说，还能更坏吗？
踩着满地的破木头，跟在石旺的背后向里面走去，红云跟在我的身边，就好像马小花先前跟在我身边一样。
可是，感觉完全不同了。
红云也很自觉，刻意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后面是一条十分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而且洞壁还十分潮湿，不时有水从上面滴下来，落在我的身上。
我把衣服的下摆拾起来掖到腰里，又脱下了脚上的靴子。
红云在旁边充满歉意地告诉我，给我和马小花换上这身衣服，并不是她的主张，而是那个小吃摊老板的主意。
随后，她又说了一句，想不到女人大脚这么舒服，走路一点也不累了。
我这才想起来，她活着的那个年代，女人都是要裹小脚的。
我知道红云这是故意有事没事地找我说话，可是我对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好感。
我身边有了这么两位，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底气，虽然周围是漆黑一片，可是还是没有太过害怕。
又向前走了走了有一二百米，山洞忽然一转，然后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像先前一样的大厅。
石旺停了下来，不停地耸动着自己的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异常的味道。
红云也是伸出手来抓住我的手，对我道：“杜金，不对劲！”
入手的感觉一样，可是原来马小花的手是温暖的，现在红云的手却是冰冷的，我迟疑了一下，轻轻把自己的手从红云的手里抽了出来。
红云在我身边轻轻叹息了一声，但是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我的身边靠了一步，似乎随时准备替我挡住危险。
我轻声告诉红云，她当时答应马小花救我下来，已经完成了，不用再这么对我，随时都可以离开。
红云幽幽地问我，难道我就这么讨厌她，连看也不想看到她吗？
我不管她看见看不见，自己摇了摇头，告诉她我并不是不想看到她，只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自己未了的心愿，没有必须一直陪着我，可以去为自己报仇报恩。
红云又叹了一口气，对我说，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她当初的仇人或者恩人，还会留在这个世界上吗？
“是的，当时那个军阀逼着要我嫁给她，我不愿意委屈自己，便从楼上跳了下去，发誓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可是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兵败被手下砍成了肉酱。而我的亲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早就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个鬼游荡在山野之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当初留在这个世界上，是对是错。什么恩，什么仇，等时间过后，你会发现其实都不值一笑！杜金，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才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我留下的理由……”
红云还想向下说，我已经走过她的身边，和石旺站到了一起。
忽然，“扑”地一声，我们的周围亮起了几十盏灯，在我们面前，是一个汉白玉做成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