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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过了几个月,莫托父亲在一次接莫托时,用磕磕巴巴的汉语对我表达了感谢,说这段时间我对亏了莫托的照顾,不好意思的他,狍子今天的打到,希望明天吃饭我到家。
他的话颠三倒四的,不过我还是听明白了,他打到了一头狍子,邀请我明天去他们家吃饭
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一抬起头,却发现莫托一脸焦急,拼命给我使眼色,像是想让我拒绝这个邀请。
我搞不懂他的意思,但是看着莫日根一脸恳切,也不好说什么,含含糊糊地送他们楚门,心里想着,是不是莫托觉得自己家条件不好,不好意思让我去什么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了,仔细洗干净脸,刮了刮胡子,又小卖店买了两瓶好酒,称了两斤点心,就拎着过去了。
莫托是我在这边交的第一个朋友,还是个少数民族,我很重视和他的关系,
他们家住在江边的一个小木屋里,独门独院,看起来孤零零的,平时也不怎么和其他人来往,看起来很神秘。
从外面看,他们家是典型的赫哲族传统民居,房子是用土胚垒起的墙,干草树皮苫的屋顶,院子外拦着一米高的木头栅栏,里面还有一座很小的高脚楼,一个很矮很大的木头房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到了大门前,我没敢进去,大声叫着莫托,莫托,让他给我开门。
在那个时候,山里人家,尤其是猎人家,总会养上几条狗,看家护院,赶山狩猎,狗都是很好的伙伴。
没想到,莫托却在厕所里答应了一声,说他们家没狗,让我先进去坐一下,他马上完事!
推开栅栏门,我左右环视了一下,挺大的院子里不仅没狗,也没有其他人家常见的鸡鸭鹅,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很难得。
拎着东西,径直走进里屋,刚一进去,就觉得心里咯噔一声,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当时也没多想,顺手就把拎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坐在凳子上等他。
这时候,旁边的房间突然传来了几声叩门声,声音很特别,也很有规律: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我以为是莫托在跟我开玩笑,像是对暗号什么的,随手也按照这个频率给他回了几下。
扣完后,我心里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对劲,那莫托不是在厕所里嘛,那敲板子的又是谁?!
好奇地走进去,发现里屋并没有多大,里面只有一个土炕,墙上挂满了兽皮,旁边还对着一口大缸,看起来像是一个储物间。
我有些奇怪,这屋子里空荡荡的,刚才那声音又是谁发出的呢?
匆匆看了一眼,我赶紧又退了出来,我来得太急,也顾不上问莫托他们的民族习惯,是不是有什么忌讳之类的,这样贸然闯进别人里屋是不是不好。
没想到,刚退出来,就听见里屋里又传来了一个古怪的声音,那声音有点儿像蛇鸣,嘶嘶地响,就是那种车胎漏气的声音,冷飕飕的。
抬起头一看,我吓得心跳都要停止了,在那间根本没有任何人的房间里,那一扇半开的门上,此时却出现了一截雪白的手臂!
那一截手臂给人的感觉非常怪异,它并不像是人随意搭在门上,或者靠在门上,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截手臂是从门上长出来的,又像是一条紧紧缠绕在门栏上的大蛇,和大门融成了一体,根本不可能给它拽下来。
我当时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根本无法反应,就傻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截手臂渐渐伸了出来,接着又露出了半个赤裸的肩膀,一头蓬乱的长发,那门里竟然真的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活人!
那个人,扭曲着身子,从墙上慢慢露出来身体,她的身体柔韧性很好,简直是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墙上,慢慢朝我滑了过来。
这时,我虽然非常吃惊,但是脑子里还在拼命解释,想着这个人会不会是莫托的妹妹,她也许得了什么怪病,不能接触太阳,所以被关在屋子里,我刚才没有看到她,也许是因为她藏在了水缸里等。
这么想着,我也就端坐了身子,想着招呼她一声,却没想到,她听到我的声音后,头猛然昂了起来,接着身体猛然退了回去,在门后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
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我发现她长得和莫托很像,不过在她的脸上,并没有莫托那种健康的红润,却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白得很不自然,在那个时候,那张异常白皙美丽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极度的恐惧,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怪物。
好在莫托听到声音,很快赶了过来,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冲着那个女人用赫哲话吼了几声,接着,就听见了一阵阵刺啦刺啦的声音,那个人慢吞吞地消失在了里屋。
这时候,我已经非常惊讶了,忍不住站了起来,发现她走路的姿势非常别扭,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怪异。
她的下半身基本上不动,上半身扭动的幅度特别大,身子往前一下下挪动,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蛇在地上滑行。
莫托转过头,狠狠地瞪着我,接着朝我吼了起来,让我赶紧坐下,不要说话,也不要随便乱看!
我有些奇怪,更多的是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讪讪地坐下,等莫托气消一些了,小声问他,那个人是不是他妹妹?
没想到,莫托却一脸严肃,低声说那是他母亲。
要不是他亲口承认,我是绝对也不会相信的。因为,他母亲实在是太年轻了,而且非常漂亮,让人根本想不到是莫托母亲,说是他妹妹还差不多!
莫托显得非常焦虑,坐在坐不住,在屋子里迅速走过来,又走过去,最后猛然转过身,用一种严肃而高亢的语调跟我说,待会儿见了他父亲,千万别说我看见了他母亲。
我搞不懂他的意思,想跟他解释几句,但是他根本没听,还是非常严肃地跟我又强调了一遍,语气甚至带着些恳求,让我无法不答应。
莫托见我答应了,才拉着我坐下,又拿出两个杯子,自己倒了半杯酒,一口气灌了下去,脸上才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红润,又含含糊糊说没事,没事,招呼我赶紧坐下,也给我倒了一杯酒。
挨着他坐下,椅子上还是冰冷冰冷的,也才想明白,他们家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了,他们家明显要比别处更冷一些。
这种冷,有些说不上来,并不是指温度降低多少,更多的是一种感觉。我举个例子,就像是你走进一个大杂院,里面有好多户人家,每一户人家都暖洋洋的,突然走进一户人家,就觉得这家的温度明显低了许多,当时莫托家就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