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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刚刚出来,你也去看他吗?”西陵容吞吞吐吐地说道,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脸上有些不自在。
“嗯,毕竟是我造成的,我该跟他赔礼道歉。”木落晴温润清雅地答道,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嘴角绽放一抹柔和的笑容,接着说道,“你们俩挺合适的。”
“啊?不可能啦,我们只能做普普通通的朋友。”西陵容连忙摆手否定道,原本她是以为她会对她说离他远一点之类的话,没想到她却是一副想要撮合他们的神态,这也太奇怪了吧,仅仅是因为内疚吗?
两个都受过伤的人有可能再站在一起吗?
想一想,严晨明是那么爱木落晴,为何她只是因为对他没有爱情的感觉便放手了呢?
“你有没有对严晨明动过心,哪怕只是一点点?”西陵容眨了眨眼,困解地望着这位像白天鹅一般典雅的女子,她总是穿着适宜的衣服,化着合适的妆,说着优雅的话,肌肤柔嫩吹弹可破,如烟似雾的眉眼精细如画,身上总是散发着好闻的清香。
她等着她开口说话,心里有些混乱。
木落晴朝她嫣然一笑,阳光的晕染下,她清秀娟好的面容上仿佛有着透明的光泽,如梦似幻。
西陵容低下了头,觉得自己要低到尘埃里去了,那么优秀的女子,自己比不上。
“小容。”
“嗯?”她点了点头,继续等待她往下说。
木落晴含笑看了她一眼,接着垂下眼眸,瞧着自己的纤纤素手,水灵灵的,像是无暇的美玉。
西陵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真是上天不公道啊,木姑娘连手指头都那么漂亮,性子也温润如玉,知书达理,就像是书香门第里走出来的名媛淑女,其实,她本来就是一典型的淑女啊。
她暗暗地发誓,要是哪一天挂掉了,她一定要跑到阎王殿,好好地与阎罗王理论理论,如果可以转世投胎的话,她一定要变成像木落晴那样秀外慧中、蕙质兰心、钟灵毓秀、体态翩然的俏佳人。
“我对他只有感激,在我孤立无助的时候,是他陪着我走过,所以,我才尝试着跟他交往,不过,后来我遇见了一位令我心动的男子,我想,大家若是一直这么僵持着都会受到伤害,所以,我提出了分手。只是我也没有想到晨明会那么倔强,硬是把自己往死角里逼。”她的声音柔和清润,软绵绵的,带着几分糯糯的味道。
西陵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目光探究地在她脸上徘徊着,她遇见喜欢的人了,所以才会把严晨明这个家伙甩掉了。
“严晨明他知道吗?”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厌烦,虽然她也明白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她的自私也体现了出来,她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女孩。
“知道,不过他不知道那人是谁。”
西陵容的语气不自觉地有些生硬,道:“那人是谁?”
“现在还是不说了。晨明是那种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人,我希望你能帮一帮他,不要让他消沉下去。”木落晴轻柔地说道。
“为什么不是你去开导他呢?”她淡淡地回问了一句,语气平淡,没有多大的感情。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才是那个关键人物啊,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角色,严晨明那家伙才不会听她的话呢。
“我不合适,你或许才是那把开启他心扉的钥匙。”
西陵容不免觉得可笑了,一把锁配一把钥匙,她是那把适合他的钥匙吗?不是,不然,严晨明不会那么抵触她,不会一再地冷淡对待她的热情。
“小容,相信我,你的温度刚刚好,像这个时节的阳光,恰好可以融化他内心的坚冰,你们的性格是可以调和在一起,相溶互补的。”
听着她那种笃定的口气,西陵容心里一阵不适应,明明她这个女神才是稳操胜券的人,何必说出这种无边无际的荒唐话呢,若真合适,几百年前就该黏在一起了。她难道一点也不觉得这些话像是一种讽刺吗,是在无心地伤害另外一个人吗?
“其实我一直觉得晨明对你还是有些好感的,真的。”她的声音之中有些迟疑,欲言又止,一副很隐晦的样子。
西陵容讪讪地笑了笑,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好像很牵强似的,违心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说嘛,她这个跟严晨明“青梅竹马”这么些年的老朋友都没有发现这个“事实”,你这个局外人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呢?
天大的笑话!
她在心里冷冷地笑着。他们两个谈个恋爱,还要把她夹在中间,挤来挤去的,当她是没人要的垃圾啊。
她也不是什么调味剂,就算是一勺陈醋,那也是有陈醋的尊严。她才没有那么多功夫去跟他们耗费呢,她现在只想踏踏实实地工作,享受面包的醇香。
“你若是担心我抢了你的前男友,那么,你大可不用担心,我不会跟他纠缠在一起的,我这个人就是有些自知之明,不会让自己在一个地方连着摔倒两次。”西陵容口气冷硬地说道,面上无波无澜,一片淡然,事实上,心里某一处角落,却是有些结了痂的旧伤在轻轻地喘息,隐隐作痛。
木落晴抬起她那双柔美黑亮的眸子,看着她一小会儿,有些感伤地轻声叹息了一下。
说实在的,她的眼睛很美很美,不同于林姿妤那种令人惊艳的闪亮,她的美是空谷幽兰般的淡雅,或许初见之时你会觉得不过如此,但是,看着看着,久而久之,你便也会惊讶于她那双眼眸的和美,花开花谢在她那双凝翠叠影的眸子里都是一种清尘透亮的感觉。
“原来你是这么以为的,我必须告诉你,我没有一点要试探你的意思,我也不想耽误你们两个人的幸福。晨明真的在我面前常常提起你,我没有必要骗你。你想一想啊,你觉得自己就那么不值一提吗?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吗?”
是啊,她的话深深地撞击了她的心灵,她在感情上不够自信,不敢果断地正视自己的过去与未来,只是缩头乌龟一般想要把现在的生活过得简单一些。
某一处紧绷的弦猛地一拉,几近崩断。
一处旧伤重新崩裂,鲜血慢慢地流淌出来,那种可怕的血腥味儿,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层层包围着她,点燃她心中的怒火。
她冷冷地笑着,掷地如珠玉地说道:“这种感情我怎么敢去相信,我不是没有去实践过,像你这样生来便高贵得理所当然地接受大家赞美的女生怎么可能了解我曾经的感受呢?我一次一次地明示暗示,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可是换来的,却是他的不在乎与冷眼斜视,他不爱惜我,我却是知道是时候爱惜自己,不能让别人将自己的真心踩在脚底心下,所以,自从上一次起,我就决定再也不去想以前的事情。你不要再来搅乱我的生活,听明白了吗?”
她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周围有人看热闹一样围了小半圈,指指点点地看笑话。
她低下头去,将束起的头发放了下来,借以挡住大半张脸,因为她知道自己哭了,脸颊上有一行凉丝丝的液体在缓缓地向下流动。
她是真的失态了。
说完话后,西陵容朝她匆匆地鞠了一躬,便脚步飞快地离开了现场,身后是木落晴在呼唤着她的名字,只是她没有去理会,脚步丝毫都没有停歇。
她一点也不想将自己置于一个荒唐可笑的局面,不想见到木落晴,不想因着她而想起一向令她自己也觉得丢脸的事情。
到了今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还是会痛的,眼泪还是会因为那个人有关的事情而流下。
或许,她的痛与泪,并不是因为对那个人的念念不忘,也不是对那份小心珍藏的感情无法释怀,她只不过是对她与他自以为是的伤害而感到羞愤,感到一点不甘心与不可理解。
她迎着风让眼泪渐渐地蒸干了,心里不明白,为何偏偏就是她呢?为何她就成了那可悲的炮灰呢?为何偏偏会是她倒霉透顶地遇见了如此荒诞的事情呢?
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回到公寓门口的时候,什锦的电话打了过来,简单地问候了几句,叮嘱她好好地调整心态,暂时放她一天假,明天不需要过去上班。
西陵容这一回没有推拒,因为她的确需要好好地收拾下自己凌乱错杂的心情,让自己的生活再一次恢复平静。
在医院的时候,她曾简单地问了严晨明有没有换手机的事情,他的确是没有换手机号码,只是那段时期一直没有开机,现在开机估计也是没电了。
她看了看那个熟悉的号码,她还需要以陌生人的方式去安慰他吗?这样做到底合不合适?自己会不会再一次受到困扰呢?
左思右想,最后她索性将手机放在了一边,拉了被子盖住了脸面,暗示自己快速进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