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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嬷嬷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沈如月,颤抖着开口道:“皇后娘娘派奴婢去接头,从影承处得到了凝墨。她吩咐奴婢将凝墨混入莞莲膏中,那时她还不知道夏嫔娘娘的身世。”
“皇后娘娘怕夏嫔娘娘怀的是皇子,而皇上又特别宠爱夏嫔娘娘,将来会影响她的皇后之位。因夏嫔娘娘的所用之物都由专司供给,所以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当皇后娘娘得知苏清浅经常给夏嫔娘娘做糕点,可以自由出入玉萝宫时,便借苏清浅之手,将有毒的莞莲膏送到了夏嫔娘娘手中。为此,她还探出了夏嫔娘娘最喜爱的香味,并将凝墨混入其中。”
“而这凝墨之毒,早在数月前便开始研制,是专门为夏嫔娘娘配制的。只有夏嫔娘娘宫中才有茹烟花,凝墨和茹烟花的香气相互作用,可以生成一种慢性毒药。”
“皇后娘娘为此精心筹备了很长一段时间,却未想到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她颤抖着跪伏在地上,不敢抬眼看沈如月。
她在皇后身边做事,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死了孩子与夫君的寡妇,没想到却被皇帝查出了她夫君与孩子的所在,并以此为要挟。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夫君以及整个家族,才不得不交待出一切。
“继续说。”连澈瞥了眼她,薄唇轻动。
关嬷嬷接着说道:“四日前,皇后娘娘在夜间假扮太监,出宫找沈相商议对策,恰好得知了夏嫔娘娘的身世。于是,他们便决定借刀杀人。”
“如此才有了第二日,皇后娘娘向太后娘娘全盘托出之事。其目的便是让太后娘娘误以为,皇后娘娘是为了维护皇室的颜面与尊严,才做出残害小皇子之事。”
“她料定太后娘娘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不仅不会让小皇子活下去,还会对她的行为赞赏有加,会让苏清浅成为这件事情的替罪羊。”
“待苏清浅被太后秘密处死后,就算皇上想要发难,人已经死了,而且是太后娘娘所为,皇上不好追究,只有不了了之。倘若保住了皇后娘娘的凤位,那么沈相的事还有转机……”
此时,清浅已无心再听关嬷嬷说什么了,她将眸光转向太后,只见那妇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而连澈则冷冷地打断了关嬷嬷的话,“将沈如月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待池宋命人将沈如月带下去之时,她异常慌乱地向太后求救。太后却转过身去,凝视着墙上的画像,再无任何言语。
“你将夏竹烟囚在玉萝宫,莫不是为了保护她?”沉默了片刻,太后淡淡开口。
连澈不置可否,看向一旁的竹烟。
而清浅的目光则瞥向了连澈,她轻咬唇瓣,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紧了几分。
“如今,你打算怎样处置夏竹烟?”太后眸光一寒,还未等连澈回答,她便决绝地说道:“夏竹烟留不得!她的身份若为世人所知,那么皇室颜面何存?”
夏竹烟听得太后此言,脸上虽残留着泪痕,神色却异常平静。
一旁的人得到太后的授意,解开了封在她嘴上的布条和捆住双手的绳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跪下,朝太后叩了一首,“夏竹烟但求速死。”
大殿内的众人都在等待着连澈的抉择,就连清浅也不禁暗暗期待着,直觉告诉她,他不会让竹烟死。
片刻后,连澈眸光一凝,缓缓开口道:“夏竹烟之事,朕已有计较。明日便会送她离宫,母后不宜过多插手。”他一字一顿地说,言语不容抗拒。
太后看向眉目沉静的连澈。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此番他做出这个决定,已是让步,若再强加干涉,便会适得其反。
她闭口不语,默许了连澈的决定。
然后她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会意,欲押着竹烟离开太庙。
待那人行至竹烟身旁时,她却自己起身,用极深的目光看了眼连澈,“我自己会走。”
她迈开步子,缓缓地朝着殿门走去。
经过清浅身旁时,她淡漠地看了清浅一眼。她眸中的那抹绝然之色,亦被清浅收入了眼底。
心中一顿,她暗叫不妙,这女子似乎有了轻生的念头。
而此时,缓步朝殿门走去的竹烟,猛地朝着离她最近的柱子撞去。
清浅瞬间用手捂住了嘴,惊得大声叫了出来。
电光石火间,池宋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将险些撞上柱子的竹烟截了下来。
“怎么可以如此残忍!我只求一死,这也过分吗?”这个向来温婉的女子,在这一刻终于掩饰不住心中的悲戚,放声痛哭。
清浅看向池宋。方才他是离竹烟最远的人,却不想竟是他以最快的速度阻止了她的自杀。
眸光一转,她看向身旁的连澈。他早就知道池宋会救下竹烟吗?
她忽然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纵使不能与连澈相守在一起,但只要能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气息,便也满足。
如今,连澈将竹烟送出宫,便是生生断了二人间的所有。于竹烟而言,这比要了她的命还残忍。
因此,她才会以这样的方式,保全自己的爱情。
连澈看着竹烟,淡漠地开口道:“竹烟,就算你这么做了,朕的决定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明白吗?你在朕身边多年,应该清楚,朕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离宫,是你唯一的选择。”
竹烟激动地用手捂住耳朵,拼命地摇头,却伤心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连澈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绝然转身,示意旁人将她带走。
待竹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太后幽幽开口,“连澈,你是皇帝,可你今日为了一名女子,竟敢率领禁军闯入太庙、血溅大殿。”
太后顿了顿,坚定不移地说:“哀家是不会同意你纳苏清浅为妃的!”
忽然被点名,清浅一点也不意外。如今终于要轮到自己了吗?
若说今日之前,太后对她或多或少还有些许怜惜,但如今,怕是早已因方才之事而消磨殆尽了。
清浅微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一时间,她竟觉得自己在这大殿中难以自处。
她隐约听到那人遣退了池宋等人,随后察觉到有只温暖的手忽然牵住她的手。清浅错愕地抬起眼眸,望着身旁的男人。
连澈投给她一记眼光,示意她放心,便拉着她的手一道朝太后走去。
此时清浅才注意到,殿中只有太后、连澈和自己,其他人早已退到了殿外,远远地站着。
待二人在太后身前站定,连澈看了眼她身后的帝王画像,其中一幅便是他的父皇。
拉回视线,他凝视着面前的妇人,随后身子一倾,跪了下去,“母后。”
清浅一惊,随之跪在了太后面前。
“这二十三年来,儿子从未向母后恳求过什么,但这苏清浅,儿子要定了!在她之前,儿子从不知何为情爱。而今尝过之后,已是爱莫能弃。从今往后,儿子想同她一道孝敬您。请母后莫要逼儿子恨你。”最后一句话,彰显着他坚毅如铁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