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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华殿休养了几日,清浅已能下床活动。这日用完午膳,为让她安心歇息,随侍的宫女便无声地退至内殿外。
她全无睡意,目光移向圆桌上的金创药与纱布,因不习惯被人伺候,她决定自己换药。
她拿起桌上的金创药与纱布,行至铜镜旁,径自拉开衣襟。
将衣衫褪至腰腹处,她轻轻揭开缠绕于胸的纱布,一道浅褐色的疤痕赫然呈现在离心脏不过余寸的地方。
指尖轻触伤口四周泛红的肌肤,清浅观察了许久,又缓缓倒了一些金创药在干净的纱布上。
待胸口处沾染了些许药粉后,她又转过身背对铜镜检视背部。
白皙光洁的背脊上,同样有一道浅褐色的疤痕。池宋那一剑,虽未伤及要害,却已将她的身子贯穿。
她用极其别扭的姿势将手朝背后探去。指尖一点点朝下试探,无意中瞥了眼铜镜,神色微微一僵。
她努力调整着狼狈的姿势,猛地一动牵扯了伤口,疼痛蓦地袭来。清浅眉间轻皱,死死咬住了唇。
见得此番情景,连澈一步上前,大掌扶上她的腰,“苏清浅,你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下来做什么?”
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神色微绷地放回了龙榻上,语气稍稍平缓了些许,“你方才是要做什么?”
清浅轻轻别开脸,皱眉道:“想换药。”
连澈转身行至圆桌旁,拿起金创药和纱布回到床榻边。
倚着床沿坐下,他大掌轻轻探向她微蜷的身子,目光落向那处剑伤。淡黄色的药粉深深嵌入裂口,两侧微翻的皮肉呈浅褐色,连澈的眸光掠过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唇角微凝了几许。
他将她轻轻靠于自己怀中,指尖挑开她披散而下的发丝,在她背脊处的伤口撒上药粉。
他很清楚,这女子并不适合留在宫中,但自这件事以后,他便打定了主意,即便因自己的私欲而让她受到伤害,他也绝不会再放手。
他会给她一切,但不是现在。
见连澈的手和目光停顿在自己的胸前,清浅只觉耳根微热,伸手打掉他,径自将衣衫拢好,“我有点冷。”
此时,内殿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清浅抬眼看向端粥进来的宫女。
连澈接过宫女递来的小碗,“朕替你传了粥。”摆了摆手,他示意宫女退下。
他挑了一勺粥送至清浅唇边。这也许是他第一次喂人吃食,勺子伸出的距离,让她艰难地够了脖子去探。
见她颇为吃力的模样,连澈挑第二勺时,将勺子递得近了些。
见她乖巧地吃下了第一碗,连澈又将第二碗端起来。刚吃了两口,清浅便皱眉靠上床栏,“我吃饱了。”
“再多吃些,身子需要将养,不然每次腰间都太硌手。”
听他如此一说,清浅猛地一呛,迅速将手捂上嘴。她抬眸探向他,他却是一本正经地举着勺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清浅恨恨地咬了咬牙,心想这男人定时常与妃嫔说这种话题,否则怎会面如静水。
一连数日,连澈都没有碰她,只每夜睡前亲自替她换过药,便拥着她入眠。谁也没有再提当日湖边的那件事,清浅也不知,他后来是否有抓到那名与自己接应的小太监。
这日,两人一道用过早膳,连澈吩咐她不要到处走动,便上朝去了。
清浅一人闲来无趣,便寻得他平日里用的笔纸,在圆桌上铺展开来。她执着笔想了半晌,一时兴起,忆起一首诗歌,便提笔在纸上写了下来。
池宋捧着一本书跨入内殿,行至她身前,道:“苏姑娘,皇上怕你一人闷得慌,便令我将这册书卷送来给姑娘解闷。”
清浅接过池宋手中的书卷。看得内容,她瞬间沉默了,这古代人的解闷方式还真够无趣的。
“姑娘今日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相信不日便能康复。”池宋轻轻打量了她一番,微微一笑。看了眼殿外,他低声道:“皇上特意为姑娘选用了西域进贡的除疤生肌药材,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曾受过这般恩泽。”
清浅笑着起身,朝他福了福身子,“多谢池总管提点。”
“姑娘是明白人,我便先行告退了。”池宋颔首,转身朝殿外走去。
“那日谢谢,若不是你,我这会儿已经是个死人了。”清浅目光落向那抹踏出几步的背影。
池宋回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朝殿外而去。
倘若那日动手的是温玉,那么清浅必死。
其实,那日究竟是池宋肆意妄为,还是连澈暗中授意,谁也不知。
待池宋走远,清浅粗粗翻了翻他送来的书卷,这古代的书看得人着实别扭,除了左右顺序与现代不同外,字体也有差异。自打她穿越过来后,便很少再碰书卷类的东西。
揉了揉酸胀的眼,她打算继续方才未完成的事。她从台架上翻出一张较为平整的宣纸,细心地铺在了圆桌上。
思虑了一番,她在纸上落笔下墨。“你在画什么?”前方忽然传来的沉幽嗓音,让她的手轻轻一抖。清浅皱了皱眉,道:“怎么进来了也不说一声。”
连澈瞥了眼执着画笔头也不抬的女子,淡淡反问,“朕回自己的寝宫也需通报?”他走到她身旁,将目光落向画纸。
清浅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挡,手还未触及画纸,已被连澈拿在手中。他细细将画纸上的内容打量了一番。许久,终是一脸莫名地扫了眼身旁女子,“苏清浅,你是否能给朕解释一下,这上面是何物?”
清浅唇角微凝,“一首诗。大海,花和房子。”
连澈目光掠过眼前一脸得意的女子,“哦,原来这一条条像蛇一般的,就是大海。”
“你!”清浅狠狠瞪了他一眼,将画纸从他手上抢了过来。
她远眺窗外轻暖的阳光,“幸福的人,都会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在房子旁边开上一块地,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抛却束缚,抛开烦忧。和心爱的人生生世世相守,岁岁年年相爱。”她伸出手,眉眼中沉凝着一份向往与迷醉。
连澈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凝着她,心中不禁生了闷堵之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女子是否也会将这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其他男人?
“你可是想去?”看着清浅如水的眉眼,连澈淡淡地问。
“我想去。”清浅微微一笑,道,“和你一起。”
连澈将桌上的画纸转向了自己,一手执笔,开始在纸上落墨,片刻工夫,一幅墨海图便在他笔下栩栩呈现。放下画笔,连澈一手抓起画纸,甩给清浅。
清浅忙用手接住。
待她小心翼翼展开画卷,不禁微扬了眉。未想到他的画技是如此绝妙,竟将自己原本粗陋的画作渲染得颇为入境。
整幅画幽静深远,虚实相生。轻卷的海浪层层而至,细描墨染间,似有涛音随风递送。
见清浅一脸神往地盯着画作,连澈一把将之夺了过去。
清浅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干燥温热的大掌便已顺着她的脖颈滑至衣襟处。她敏感地打掉了他的手,略显无措地别开了眼,“今日医女已来看过,伤口无大碍。”
“都有过多少次了,这个时候才害羞,不嫌太晚?”连澈低头看向眼前女子,嗓音沉哑了几分。
清浅从他悬深似海的眸中读懂了他的念想。转过脸,她拿起圆桌上的画,准备收起来。
刚转身,就被连澈擒住手臂,朝他怀中一带。画纸瞬间落了地,而她双手则抵住他的胸膛,再度别开脸。
连澈微叹了口气,“这都别扭多长时间了。”
清浅咬了咬唇。她在浣衣局两个多月,虽说慎行司里遭遇的那事已相隔许久,可仍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知他是否知道。
连澈环上她的腰,指尖挑上她的一束发丝,顺着弧度轻撩向下。
感到她不再那么僵硬抗拒,他轻轻拿开那双抵在自己胸前的手。
大掌猛地将她朝自己一压,清浅瞬间贴上了他的胸膛。连澈指尖嵌上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鼻息间缠绕的全是他淡淡的龙涎香气息,这熟悉的味道,不觉让她眼神迷离了几分。
温软的触感落向她的额头。连澈细碎轻柔的吻,从她的眉间缓缓移向了眼睫、脸颊。
吻停至她的唇角处,连澈指尖轻抚上她的脖颈,大掌轻轻一扣,霸道地不容许她有任何躲闪的余地。
他轻柔如羽的触碰,融化着她的微绷瑟缩。一番辗转厮磨,待感受到她的细微变化后,连澈唇齿间的纠缠由绵软转为炽烈,吮吻亦渐渐急切而疯狂。
不再满足于唇间的缠绵,男人舌尖挑开了她艰涩尽褪的贝齿,滑进了她的嘴里。这般气息相缠的吸索,让他这段日子以来的压抑与隐忍,终是有了些许的舒缓。
尽管怀中女子并未回应他的亲吻,但她身子给出的真实反应,仍是让他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