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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心却痛了起来,痛到让我如刀在割。
尘影眼神痛楚,他轻轻摇头,再摇头。他不许我去伤害那些花,那花,又何其无辜?
前方战事,我无法亲历,却可以闻到那些血腥的气息,可以想象到那些妻离子散的场景。我很快憔悴下去,面对我的憔悴,香锦和紫怜唯有默默流泪。
很快,郎州战报传来,刘彦瑫此次出兵势如破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几乎没遇遮挡就冲进了朗州。
朗州的百姓如久旱逢甘霖,纷纷大开城门前去迎接刘彦瑫。其实百姓并不喜欢战乱,他们不满马凌风叛乱,所以希望皇上早日平叛还他们一个安稳的日子。
令所有人奇怪的是马凌风并未迎战便弃城而逃,这不是马凌风的性格。
刘彦瑫见马凌风人心尽失,愈发意气风发,决定一鼓作气,想要乘胜追击活捉马凌风带回宫中问罪。
乱成一团的宫中在得到刘彦瑫捷报后立即平静下来,看来,马凌风想要夺位并非易事。相反,很可能因这次的起兵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我狂笑,为马凌风的自作自受和一个不甘心。
香锦为我研磨,紫怜为我铺笺。我手执羊毫,想以写字来平复内心的忧虑和焦灼。可是提起笔,脑海中纷乱一片,根本不知道如何下笔。
我恼怒地将笔抛掷于地,一把将笺纸扯碎,打翻墨砚。浓浓墨汁溅得香锦满身满脸,惊呼中,我却依然不管不顾。
“马凌风,你这不是自寻死路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姑娘息怒,姑娘要保重身体!”
香锦和紫怜上前拉住愤怒失望中的我,我跌坐在地上嘤嘤哭泣。
数日后刘彦瑫的长军进入湄洲,不久眉州战报传来,马凌风突然迎战,势不可挡。
刘彦瑫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慌乱间向马凌风展开火攻,结果因刘彦瑫的疏忽,他所带去的一百五十只战船在马凌风的火攻战术下因风向不利于己方军队作战而自焚。
眉州失守!
原来早在开战前,马凌风便悄悄命人用事先准备的大量竹木填堵了官舰的归路,放火容易灭火难。刘彦瑫整个舰队瞬间成为灾难的地狱,纷纷败退,然而“江路已断”,逃无可逃,一支万人大军就这样葬送了,只有少数人保着刘彦瑫侥幸逃脱。
马凌风趁胜猛追,一举拔掉长沙最重要的西北门户益阳。
又传益阳失守!
在兵败如山倒的崩溃气氛下,守将弃城而逃,同遭遗弃的九千多守军全部被凶狠的马凌风部下和蛮兵们屠杀。
宫中从此真的乱了,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刀光剑影,旧的君王大势已去,新的君主临朝,势必要血洗中宫。人心惶惶,有的宫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想要悄悄逃出宫去。
当马凌云再度来到三生殿时,他憔悴不堪的容颜让我无比痛心。如此善良文雅的一代帝王却因着自己的善良而面临江山易主,他又情何以堪?
“相思,他终于杀来了。”他的悲伤如水一样徐徐的漾开,一层一层将我整个人淹没:“你再也不用守在我的身边,你可以和他团聚了。”
“皇上,相思决不允许他伤害你,绝不允许!”面对他凄楚的笑,我心如刀绞。
马凌云惨淡的笑容像是即将灰飞的蝴蝶:“我怎么能痴心妄想你一生留在我的身边,即便是留下,你的心也不是属于我的。”
“皇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看着他近乎绝望的神情我心痛不已,对他,我是愧疚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皇上不会有今日如此危机,一切都是相思的错,是相思错了!”
“我并不怪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现在好了,也许一切都将随着这场战事湮灭,我还你自由。”他喃喃道,声音是如此缥缈,缥缈得如一缕青烟:“从前,我只担心你会离开,现在,我却担心你留在这里会落得如其他人一样的下场。可是想要送你出宫,只怕是来不及了,但是你放心,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护你周全。”
他的话震撼着我的心,我开始为这个男子满心满肺的痛着。我甚至开始恨自己,为什么我要一次又一次地去辜负他?我为了马凌风,一次次让这个男人陷入为难纠结的境地,是不是太自私了?
凉风拂过,郁郁花香扑鼻而来,我已无法言语,因为我和他一样,根本无法预知接下来的状况会是如何?只能在心底祈求,祈求所有的灾难能够尽快过去。
可是,长沙城最终还是迎来了最为致命的一击。
马凌崇竟然到处散布流言,说真正篡位夺权的人是当今的皇上马凌云。因着他也是皇族身份,又是马凌风的胞弟,很快,长沙城人心惶惶,弟夺兄位之言开始让人心偏向马凌风。李宏臬主张立即拿下马凌崇,将他正法,而马凌云念在手足之情却不肯开杀戒。
七天后,玉潭失守!
朝廷七千兵马溃败,玉潭的失守使长沙城与岳州首尾难以自救。
接下来又一个事实给马凌云重重一击,这使得整个宫中已陷入水深火热中。马凌崇手握兵权不肯前往湘阴援助,他终于暴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马凌崇反了!
两天后,湘阴失守!
马凌风的兵将从西北两面合围长沙,他的步兵又与外族蛮兵进驻岳麓山上,居高临下,长沙城岌岌可危。
马凌风进驻湘江西岸后与长沙城隔江相望,他修书一封差人送到宫中,信中写道:你我兄弟情份已断,就让我手中的剑来结束这一切吧。
此时唯一庆幸的是,王赟坚守岳州,拒不投降,以他的绰约的军事才华和忠心将岳州保全了下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马凌云只好准备最后的决战。他将水军交给许可琼,以战船五百艘屯于江面,另派韩礼带步兵驻北口杨柳桥阻挡蚁聚于岳麓的马凌风兵将。
强弩将军彭师暠向马凌云献计:“请皇上让许可琼在岳麓山前布阵与敌军交战,臣带三千步兵悄悄从巴溪过江,等到晚上再绕到山后去偷袭武平王。”
马凌云采用了彭师暠的计策,可不曾想到许可琼在兵营中以彭师暠勾结马凌风这样莫须有的罪名私自将其杀害。
是夜,马凌风派人悄悄潜入楚营刺杀主将韩礼未遂,楚军此时已是人心涣散,接着马凌风带兵攻下岳麓山,楚军崩溃,韩礼战死。
马凌风的兵将和蛮兵如潮水般的扑向长沙城,唯一的生机便是靠许可琼的死守。然而,许可琼忽然阵前倒戈,强令水军投降,楚军不战而败。
许可琼反了!
长沙城失守!
蛮兵此时已不再听命于马凌风,形式失控,蛮兵在长沙城内大肆抢杀淫掠,黯无天日。接着,蛮兵与朗州的兵马陷入互相残杀,这样的疯狂延续整整三天三夜。
最后,皇宫失守!
宫中十万银枪军终于验证了那句“绣花枕头”的话,整个皇宫陷入了地狱!
宫倾之日,便是林鸟分飞之时。蛮兵的一把大火在宫中肆意的蔓延,整个皇宫处于一片火海之中。
所有的宫人都在忙着逃散,唯有年老体弱的,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尘影护着我、香锦和紫怜想要杀出宫去,可带着我们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几乎难于登天。他一边与凶残的蛮兵和朗州兵厮杀,四处避开蛮兵寻找逃生的路。
我在惊惧和慌乱中想起,马凌云和刘蔷薇又在哪里?
我挣脱香锦和紫怜的手,哭着对尘影道:“我不走,我要去找皇上和皇后。他们两个人都不能有事,我不能丢下她们,要走,你们先走!”
尘影断然摇头,他一把钳制住我,眼里有着割心割肺的痛。
我哭道:“尘影,你让我去找皇上。是我害了他,他为了我丢了江山,失了天下,我不能丢下他!”
有泪水从尘影的眼里溢出,他蠕动着嘴角,张大着嘴巴,似乎有话想对我说。
我捂住他的嘴,求他:“尘影,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是哑巴,你说不出话来的。可是,你想说的话我都知道。我一定要去找皇上和皇后,你们先走!”
“可是姑娘,我们要去哪里找皇上?”紫怜带着哭腔,发丝凌乱,一脸的惊恐和茫然。
面对这场浩劫,也许死亡是一种归宿,而让她们惧怕的却是蛮兵的凌辱,只有尽快逃出宫去,才是她们唯一的生路。
“总之,我不会丢下他们!”说完,我奋力推开尘影。
就在此时,十几个蛮兵朝我们冲来。
“姑娘……”后面传来香锦的呼声。
我们几个就这样被冲散,我又爬又滚中,幸运地逃出了蛮兵的魔掌。尸骨堆积,血流一片,我蹒跚着朝凤仪殿而去。
凤仪殿里,已经人去楼空。触目是桌倒椅翻、狼藉一片。此处,一定经历过一番洗劫,难道说这里的人已经……
“不,她不会死,她不会有事的。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