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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生姐妹?我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的时候,身体猛然一震。我想起在醉红楼时,楚离曾告诉我她有一个孪生姐妹。
如果楚乔和楚离真是孪生姊妹,那该如何是好?马凌风可曾知晓楚离还有个妹妹的事情,他是不是因为这样楚乔和楚离长着相同的面孔,所以更不愿意多看她一次?
“别纠结这些了,总之这个女人,我不能让她留在身边。”
两人相对而立,相对而望,长久的默然。他的身后是敞开的门,以及门外漆黑的夜和淅沥的雨。
我此时忽然能理解马凌风的心情了,楚离死于他的剑下,他无论如何都难以将一个与楚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留在身边。
谁都没有再开言,仿佛有阴冷的风擦着眼眸刮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马凌风见我瑟瑟发抖,失神的心绪似乎回转过来。他走上前,将我拥入怀中,一只宽大厚实的手掌轻轻在我的背脊上摩挲。
“天气冷了,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万一着凉了,即便你懂些医道,终究还是要受罪的。”他的声音温柔魅惑,直让我沦陷其中不愿意挣脱出来。
“凌风,你说,楚乔会不会是楚离?”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一想起楚离,便会想起楚离生前对马凌风的款款深情。想起这些,心也莫名地痛,似乎担心楚乔的出现会对我带来某种威胁。
“傻丫头,不会是她,她已经死了。”马凌风拥我更紧,好似要给我安全的依靠。
“可是我觉得很不安,我也说不上为什么。”靠紧他,怕他忽然不见,我埋首在他胸前,喃喃道。
“相思,”马凌风将我轻轻推开,双手捧起我的脸,让我的眸子与他对视:“从此刻起,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
“嗯。”我柔顺地答应着,躲进了那个宽厚温暖的怀中,如此耳鬓厮磨了一番,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我送他至门边,他宠溺地再次抚抚我的脸,然后才转身离去。
我栓好门,心里漫起无边柔情。只要我心上的那个人一心念着我,我又何必计较前尘过往?其他的事和其他的人,又与我何干?如此想着,便在淅沥冷雨的夜晚渐渐合眼安睡。
半夜突然醒来,觉得周边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恐惧气息,冷冷的空气似乎直逼人的心尖。外面传来有一阵奇怪的声响,似乎是一个女子的抽泣声。屏息凝听,忽却又寂静无声。一颗心愈加忐忑不安起来,这样没有来由的不安更让我感觉不祥。
“到底是谁在外面哭泣?”
我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摸索着走到桌子边点燃了蜡烛,蜡烛的光亮瞬间将整个房间填满。
我举起蜡烛,决定出门看个究竟。这隐隐约约,时断时续的哭泣太令人诧异了,如果不弄清楚我又怎么睡得着?
打开门,淅沥小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寒冷的风将蜡烛的火苗吹得跳跃不定,客栈的屋檐墙角,以及那些树枝乱草都呈现出一派凄迷凌乱的暗影。那些暗影像张牙舞爪的鬼魅,随时要向我扑来。
“还要不要去呢?”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中的恐惧愈加的深重,我突然有了退缩的念头。可我脚下却又忍不住移动,想要看看那些看不清楚的地方到底隐藏了什么。
我一步一步朝楼道尽头走去,那声音时远时近,时有时无,飘忽不定。我只感觉我的手心中早已湿淋淋地沁出了一层汗,我想我是害怕的。
我的要强不让我半途而废,于是我在楼道的尽头下了脚步。顺着楼梯往下就是客栈下面的小院,小院的前面是白天用饭的屋子。
而那诡异恐怖又幽怨的声音就是从小院里传来的,顺着那缕声音,我终于看到了一个人,虽然隔得这么远,可是我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就半倚在楼下的一处栏杆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掩盖住她大半张脸,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衣袍。栏杆处悬挂着几盏昏黄的灯笼,灯笼映照着高低不平的草木显得格外的诡异。风吹动着草木,亦吹动了她的衣袍和头发。
“难道是这客栈的客人起夜?没有道理啊,马凌风那些负责看守财物的侍卫呢,他们上哪里去了?”我除了疑惑,更多的是不安和恐惧。
我刚要张嘴唤那女子,可忽然发现她的手里拎着一只黑色的猫,那只猫张开嘴似要叫唤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白衣女人猛地将猫送到嘴边,一口咬下,然后一仰头朝我看来,带着狰狞的笑。我看见鲜红的血染了一嘴,还沿着嘴角往下滴。
“啊!”我吓得一声惨叫,转身想要逃回房间。
可在我转身时,颈项挨了重重一击。我恍恍惚惚看见身后站了一个人,似曾相识。那人露出阴冷的笑,我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像是一生那么漫长,又像是十分的短暂,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
可我又觉得自己其实是在做着一个梦的,因为我总是觉得自己在马车上,颠簸摇晃,又好似躺在一个人的怀里,在摇晃时紧紧将我抱住不至使我跌落。身边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一刻也不肯静下来。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嘴里还有苦苦的液体灌进来。
我也喃喃地说一些话:我要回花海居,我要见冷寒霜……我要马凌风一生一世不离开我……
等我醒来的时候,胸口处痛得发紧,“哇”的一声,竟有腥腥的东西从喉咙里呛出。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相思,相思,你别吓我!”
意识尚浅,还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我便又沉沉睡去。一直到最后醒来,我觉得眼睛沉重得好像睁都睁不开。
“凌风,凌风。你在哪?”我一声声唤着马凌风的名字,潜意识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纠缠着我。
“相思,我就在你身边,你快醒醒!”
我好像听到了马凌风在和我说话,微微睁开双眸,他那深潭似地黑眸便映入了我的眼中。
只是待我看清楚些时,他的双眼已经此变得红红的。
“相思,你没事吧?你到底是怎么了?”他深深地凝视着我,就那样瞧着我,眸子里全是心疼。
“我怎么了?”眸光转动,我看到眼前亮着一处火堆,火堆之外是无边的黑暗。我终于认出来,这里是一间破庙,上面瓦片不全,周边四墙不连,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萤儿过来喂给我一些清水,我觉得胸口的痛感似乎好了很多。我再次环视周边的景物,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有水幽、冰蕴、槿姨和那些侍卫。
我紧紧攥着马凌风的手,喃喃地说:“凌风,我是怎么了?”
我的声音微弱无力,仿佛跋涉千山万水般疲倦。马凌风伸出手指抚摸在我的额头上,清凉的指尖带给我舒适的感觉。
“你病了,还在有点发烧呢。”他的话中满是怜惜。
原来我真的是病了,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呢。我挣扎想要起来,却猛然发现我是半躺在马凌风的怀里。而他,竟然是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坐在了地上?”
“别动,你在生病。”
马凌风制止了我的动作,柔声而又带着命令的意味道。
“可是,我们不是投宿在客栈么?”我疑惑不解,环顾了四周,低声问马凌风:“我们怎么会在这破庙里呢?”
“我们已经离开客栈了,这里是间破庙,等天亮了我们马上启程离开。之前的一切都过去了,你不用害怕。”马凌风语气显得有些沉重,这话似乎暗示着在来破庙前发生了至关重要的事情。
“一切都过去了?什么过去了?”我吃惊地问,可是,可是我怎么就一点想不起来呢?
见我疑惑,马凌风脸上的神色愈加担忧。“你……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么?”
我一脸茫然,努力想要让自己想起些什么,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相思,半夜里凌风口渴起来喝水,看见窗纱外一个人影举着蜡烛走过。心里疑惑,于是他开门想要看个清楚,谁知竟然是你。你连鞋子也没有穿,这么个大冷天在外走动,叫你你也不应。”槿姨在一旁忍不住说道,语气里分明带着压抑的沉重。
我望了望槿姨,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马凌风。是的,我终于记起我确实是在半夜拿着蜡烛走出了房间。只是,为何我不记得马凌风曾经唤我?
“你,你曾经叫我?”
“是的。可是你毫无反应,整个人似乎着了魔一样,呆滞地一直往前走。”马凌风低沉的声音让我感觉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你的失常举止让我不敢冒然阻止,只能静静地看着你走到楼梯边呆站在那,忽然你一声惊叫,转身想要离开。可你身后冒出个人来,他一掌劈昏了你并想将你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