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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道:“所以哀家才封你为安平公主,这样不就名正言顺嫁往汉宫了么?”
“太后你也不耻刘昇的品行,你也不舍得将宫中公主送往汉宫,而你却要找相思李代桃僵去做联姻的牺牲平,凭什么高高在上的人就可以操控普通人的命运?”情急之下,我心绪波动不已,声音竟越来越大。
我听到凉如水的秋风从指间细细地穿过,却吹不去我心中的狂躁和愤怒。太后冷冷地凝视我,对我的愤怒视而不见。
“我朝两位嫡亲公主早已嫁往其他国家,现在宫中再无嫡亲公主。哀家不在民间选一位公主又能如何呢?”
“为什么是我?我不过是个民女,而刘昇要的是楚国的嫡亲公主,不是我,请太后收回懿旨。”太后的话如一根芒刺,扎在喉咙里隐隐生痛,我忍不住怒道。
太后冰冷的眸子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个遍,一阵狂笑带着羞辱似的命令蔓延开来。
“你以为哀家想要封你为公主么?你不过是个罪臣之女,若不是冷寒霜违抗命令,你早就死了。你以为凭你也配当楚国的公主?要不是刘昇指名道姓要将你娶回汉宫,这安平公主的封号怎么也轮不到你的头上!”
“可我也不稀罕当什么公主,请太后收回成命!”我愤愤不平,一个国家的和平难道要靠牺牲一个无辜女人的自由和幸福才能保全吗?
太后的话就如同馊饭馊菜卡在喉头难以下咽,她无视我的怒气和不平,只是阴冷的笑着:“只要你答应嫁往汉宫,哀家可以为你一门平反。还有,下旨特赦冷寒霜。”
好阴毒,太后利用我去牵制汉宫,却还要说出一番恩德无量的话来。她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傻子啊?难道这事情的本质我竟会看不出来么?
“不行?”我尖声的叫着:“说得好听,平反能换回我亲人的性命么?能补偿我从小失去至亲的遗憾么?我不答应,你们又能威胁得了冷寒霜么?”
太后许是从来没有被人违抗过,我的拒绝立即使得他的脸色愈发的阴森恐怖。
太后狞笑反问我:“为什么不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是楚国的子民,你有责任化解楚国的危难。国不在,家何在?你难道不知道汉宫一直在左右着我们楚国的命运么?还有楚国周边崛起的那些外族蛮兵,他们的羽翼日渐丰满,总有一天,会威胁到我们楚国的。我们必须要与一些强国进行联姻,至少可以达到震慑他们的作用。”
太后紧紧抓住我手腕的手力道不小,我生生吃痛,不禁皱紧了眉头。
“偌大一个楚国,难道就找不到可以化解楚国危机的能人么?皇宫内你十万银枪军,难道只能作为观赏的仪仗队么?难道一个国家的危难,总是要靠牺牲一个女人来化解么?”挣扎中,我依旧声嘶力竭的叫着。
太后一把松开抓住我的手,我猛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大红的公主服裙摆迤逦拖了一地,好似一滩漾开的血迹散发着迫人的腥气,头上的凤钗坠落,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以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却被太后一脚踹来。
“怎么,还是不行么?”太后笑着伸出手指,一把抬起我的下巴:“若楚国有难,你也活不了。哀家知道将你嫁给刘昇是糟蹋了你,可是,哀家也很无奈。刘昇他是铁了心要定你了。不如这样,只要你答应了,我可以放了另一个人,马凌风。”
“马凌风,他、他怎么了?”闻言我大惊,太后想将马凌风怎么样?
“劫狱可是死罪!”太后俯下身来,笑意深深:“难道你连马凌风的生死也不顾了么?”
我顿觉眼前发黑,整个人近乎要昏厥,心内宛如刀割般疼痛。
“你,你毒杀马殷那么多皇子还不够,马凌风的皇位都已经被你夺去了,你还不能够放过他,你到底想对他做什么?”
太后见我神色凄然,知道捏住了痛处,她摊开双臂拂了拂袖袍缓缓道:“哀家送马凌风去了碧湘宫静养,那里楼台亭阁为绿树江涛掩映,人静鸟飞,幽雅宜人。白天,他可以和鸟儿说话,晚上么,只要天气好,他可以独自数数星星,没有人会打扰他的。”
“你......你......”我指着太后说不出话来,那碧湘宫曾软禁了多少个人的一生?他们的冤魂,是不是整日在碧湘宫整日徘徊而不得解脱?
“还不肯答应么?”太后再一次逼问我,神色冷漠而决绝。
没错,马凌风才是我的死穴。只要一沾染到马凌风,我的思绪便不会平静,我的意志便不会坚定,因为我实在无法看着马凌风被太后囚禁在碧湘宫中自生自灭而淡然处之。
我咬牙道:“好,只要你放了马凌风,我答应去汉宫。”
“哈哈哈……哈哈哈……”太后见我终于答应,难以抑制住内心喜色,放肆大笑:“安平公主果然是个情深意重的女子,好,哀家答应公主,公主嫁往汉宫之日,就是马凌风走出碧湘宫之时!”
相遇如梦,相思奈何,相分成为定局。
面对一国的太后,面对至高无上的黄泉,我又岂能奢望改变她们的决定,我又岂能奢望改变自己不可逆转的命运?
泪流满面中,我颓然地起身离去,身子却虚弱得几乎要几次滑落在地。
我踉跄着出了宁寿殿,香锦和紫怜见我狼狈出来,便赶紧迎上来扶住我。
香锦关切问道:“公主,怎么了?太后难道为难你了?”
我没有说话,四起的风吹过路边的两株秋海棠,花瓣簌簌,飞花如雪,一如我身上艳丽无比的公主服裙摆上绣着的海棠花。
只是不管身边还是树下,都少了一个人的相伴。或许这一别,便是永远的诀别。
我坚持不要册封仪式,当太后派来教导我公主礼仪的女官站到我面前时,我冷若冰霜地不予理睬。
女官无奈,只得讪讪离去。临走前那个眼神和那句话却割裂着我的心。
她冷笑着嘟哝:“就凭你一个山野丫头,今日能被册封为公主,那是几生几世也修不来的福气。居然还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看来到适合远嫁汉宫去受他人的蹂躏了。”
我张嘴欲要唤住她,最后被香锦拦住。香锦劝我,不要耗费心神去与刻薄之人计较。我唯有冷笑,笑得很是绝望。
在这无比绝望的日子里,我得不到马凌风的任何消息。碧湘宫四面环水,平常人等又怎么轻易能接近那软禁之地。
我心情越来越差,香锦和紫怜对我只得好言相劝。马凌云一直不肯见我,几次我去求见他,都被殿外的侍卫拦住。
我回来砸掉了听雨轩很多名贵的东西,并将太后派来听雨轩的人全部赶走。只剩下香锦和紫怜陪伴身侧,同我一起流泪。
太后传话,只要安平公主肯去汉宫,她要砸东西便由她砸,哪怕她杀掉几个宫人,也不用阻止。
我彻底被击垮,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只在听雨轩呆着。
“非是胭脂真绝色,此花开处最相思。”一道人影拦横在了我的眼前,他瞅着我公主服上的海棠花,凝目微笑。
我立即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在说我公主的身份。
“附庸风雅而已。” 我冷眼瞥过他,吩咐香锦和紫怜:“我们回屋!”
谁知马凌崇对我的冷漠态度不以为意,勾起唇角道:“别来无恙啊?”
“安平公主累了,想要回屋歇息,请左司马让开。”香锦将我护在了身后,上前朝马凌崇不亢不卑道。
“何必急着走?”马凌崇似笑非笑,并未侧身让开:“有的事情我也是无奈,还请安平公主不要放在心上,我并不想公主难过。”
“左司马是为当日半柱香不到就有侍卫赶来天牢一事不安,还是为我嫁往汉宫一事自责?”我语气不屑,指甲却掐进了掌心,抬眸的刹那,眸光冷到了极点。
马凌崇微微皱眉,身子再往一边让开一些,勉强笑道:“关于半柱香的事情公主就别再追究了,武平王眼下被软禁碧湘宫,公主难道不想救他出来?”
“左司马是武平王的亲弟弟,若说要救,左司马是不是第一个义不容辞的人呢?”我边说边走,轻提裙摆想要离去。
谁知他并不肯放过我,竟追随于身后,答非所问道:“听闻武安王对公主情深义重,当日给你牢房钥匙是武平王的意思。公主虽然没能逃出去,但后来武平王还是为了公主而不惜涉险劫狱。”
我神情微微一凛,随即又恢复如常,云淡风清道:“左司马放心,我会救出武平王的。只是,还望左司马到时别像墙头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