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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允回到房间,盛夏和晚秋正在为她整理床铺,见她进来,忙起身叫道:“小姐。”
南宫允点点头,上前拉住她们的手,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盛夏和晚秋不由怔愣住,旋即眼眶不由湿润起来。
她们出身穷苦人家,是做丫鬟的命,跟过不少恶主,辗转流落到南宫允身边,才算是迎来了自己人生的春天。
小姐虽然脾气没有那么温和,但是待她们一向是极好的,是小姐给了她们做人的尊严,从来不曾把她们当下人看,反而吃穿用度都给她们最好的,还教她们读书识字。
在她们的心目中,小姐就是她们的恩人,是她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小姐,您这是说哪儿的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盛夏道。
晚秋微微哽咽道:“是啊,只要小姐不嫌弃我们就好了,不过您这次回来能不能不走了,我们都舍不得您。”
“是啊是啊。”盛夏在一旁猛点头。
南宫允摸摸她们的小脸,笑道:“放心吧,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走了。”
盛夏和晚秋闻言开心地露出笑脸来,“姐姐……”小蛮抱着一只信鸽从外面闯进来。
“咦,哪里来的鸽子?”盛夏疑道。
南宫允和小蛮脸色均是微微一变,小蛮讪讪地笑道:“可能是傅家来信了,姐姐……”
南宫允从小蛮手里接过信鸽,对她们说:“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呆会。”
“是。”盛夏、晚秋和小蛮应道,合上门退了出去。
南宫允看着手中的信鸽,来到窗边,将信件取下轻轻一松手,信鸽扑拉扑拉地飞走了。
南宫允深吸一口气,取下木筒里的信,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答应他”。
南宫允猛地抬头,一颗心倏然便凉了下来,点燃蜡烛,将信件放在上面,看着布帛上隽秀的三个字燃烧在火焰中,也灼热了她的心,她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果然,任何人都是不值得依靠的。
人总是在爱别人的同时,更爱自己。
幸福,也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南宫允,这一次,任何人也改变不了你追求幸福的心念了。
——
日暮西斜,杜云烈坐在窗边看书,夕阳打在他的脸上,汇出一道剪影。
他微微抬眸,看着满树繁花,心中涌上无限情愫,恍惚中又看到允儿在花下笑靥如花的模样。
那年夏日,她就站在梨花树下,眼神中布满悲伤,似是在思念亲人的样子,他的心不可抑止地便心疼起来,忽然就有了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他对她说:“从今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都有我陪着你,一起。”
当初那一步,是他要踏出去的,为何又收回来呢?
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再想她,下定决心待找到她后,无论如何,一定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他可以不顾一切,只要能让她原谅他,重新回到她身边,他什么都肯做。
可是,她现在就在南宫山庄,离他不过几条街的距离,他为什么竟不敢去见她?
难道他对允儿的爱,只是说说而已吗?
当然不是。
杜云烈墨黑的双眸中绽放出晶亮的光芒,扬声道:“来人,备车,去南宫山庄。”
他知道他伤她至深,也知道她的心中有太多难以愈合的伤口,没关系,他愿意做她的大夫,做她的灵丹妙药,治愈她的伤口,一天不够就两天,两天不够就三天,他们还有一辈子可以去弥补这些缺口。
杜云烈的心中突然变得无比坚定,他从未如此清楚过自己对允儿的心意,这一次,他不会再允许自己放手了,哪怕山崩海啸,也绝不会放手了。
因为,整个天下,便只有一个南宫允。
若是失去了她,他去哪里再找一个南宫允呢?
——
傍晚时分,杜云烈叩响了南宫山庄的大门。
他对南宫山庄早就轻车熟路,这三年,他无数次踏足这个地方。
南宫山庄的人对麒王爷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无需通传,下人们行礼后都说了同一句话:“小姐在后院练武。”
于是杜云烈一路畅通无阻地直奔后院而去,在看到院中飞旋的一个白色身影时,倏然顿住脚步。
南宫允正在练的是一套剑法,剑气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尘土飞扬,甚是凌厉。
杜云烈眼睛微眯起来,这些招式看起来飘忽简单,但没有极高的功力和耐力是不可能做到收放自如的,他自认为这套剑法自己使起来都未必得心应手,可偏偏在南宫允手里却像是横扫千军万马,出剑的速度更是快如闪电。
南宫允一个飞旋,腾身而起,剑尖在空中划成一道完美的弧形,剑花铺天而下,她浑身都被包围在重重剑网之中,密不透风,杜云烈看着,眼睛里寒芒一闪,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意味。
这……怎么可能呢?
身为练武之人,杜云烈百分之一百地确定,南宫允刚才练的这套剑法每个十年以上的功力根本驾驭不了,而她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从一个半点武功都不懂的弱女子变成如今这般武功高强?
其实在银面圣女横空出世的时候,他有那么一刻怀疑过允儿就是银面圣女,可后来因为听说银面圣女武功奇高,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他看来,任何东西都可以速成,唯独武功这东西,非一日之功可以修炼成的。
可是,允儿再一次成功地刷新了他的三观,也让他见识到了,在允儿身上,果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杜云烈转念间,南宫允已经收了剑站在院子中间看着他,脸上波澜不惊,淡淡道:“你来了。”
杜云烈微微有些失神,这口气,这神情,怎么那么像自己啊?
杜云烈走上前去,看她淡然地望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帕,抬手轻轻给她擦拭着额上的汗水。
“这么好的锦帕,擦汗水岂不可惜?”南宫允淡若道。
“再好的东西用在你身上,也不会可惜。”杜云烈轻道,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