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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我送回去吧,我还得上班。”我说。
屠泽突然笑出声,不可思议的说:“回去上班?当舞女还是当商务?瞿禾,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我偏开头:“不需要你管。”
他到底是有些怒了:“你要钱我给你,你别去那种地方作践自己!”
“不是什么人都像你想的那么脏!”我声音高了很多,屠泽被我震住了。
回江城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言,屠泽从我早上吼了他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话,只是间或打打电话,他似乎一定要将安总的那个场子买下来。
“既然你要工作,那就到我的场子工作,姓安的那边松口了,你很快可以回去继续工作了。”屠泽下车的时候给我扔出这么一句话。
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也刚去没两天,但他若是真的将那里买下来,我到底还要不要留在那里?
我现在又在坚持什么呢,赚到钱想办法去找东昭凌才行,我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屠泽住回了宾馆,还给我开了隔壁的房间,他也没有过多的来打扰我,我其实一直都摸不透他,他的性格也是阴晴不定的,重要的是,总觉得他身上背负着什么,难以对外人说的秘密。
我变的异常嗜睡,之前欠的睡眠太多了,在渡天堂的时候我几乎夜夜失眠,如今终于能睡,便放心的睡。
屠泽也不来打扰我,饭菜都是让人送到我房间里的,身体流失的能量终于恢复的感觉很好。
他还是将安总的场子买下来了,在宾馆住了半个月之后,他告诉了我这个消息,开车带我去了那个场子,环境还是原来的环境,只是人大部分都已经换了。
我没想到弯弯还在,她见到我和屠泽一起出现非常震惊,但眼里全是嫉妒,仇恨就这样莫名被招来。
屠泽察觉到了,当天就把弯弯开除了,我也没想到,这样在他看来无所谓的举动会为日后造成不少麻烦。
我除了睡觉吃饭,就在训练室练习,已经有些心得了,但是很多动作看是看,做是做,除了需要熟练度,还需要很多的技巧。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为什么,人在空虚的时候必须有个寄托,否则就会被思念淹没,我不跳舞的时候就会疯狂的想念东昭凌和孩子们。
在渡天堂,我从来不想他们,逼迫自己不想,那样肮脏的地方,我若是想他们,都会觉得污染了对他们的思念。可是现在,我总是控制不住的想,每次想起,就是泪流满面。
夜店重新开张了,换了老板也换了名字,屠泽同时还收购了另外两家店,我一开始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接触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他收夜店这种事,好像是有什么人指使的。
我没想过在别人面前跳舞,可我若是不跳,屠泽给我的钱就显得奇怪,跳舞确实收入挺高,而且也无需被客人揩油,屠泽专门在舞池的最中间修了个大台子,我在上面跳,客人只是看得到,摸不着。
就算再不愿意打扮的妖艳,在夜场里的妆容还是需要很浓艳的,屠泽找了化妆师来,还为我准备了面具,钢管舞的服装很暴露,带着面具确实能减轻我的心理压力,也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我的第一次上台还算成功,舞池里的人跟着疯狂了一把,还有人不停的朝我吹口哨,我做不到像弯弯她们那样的不停水蛇放电,只能尽力做着难度比较大的动作,但这些动作本来也都是有很强的暗示性的。
也不需要我和屠泽说明,跳了将近一个月的舞,跳完就离开,他派人送我回宾馆,没有任何人打扰我,他都替我挡了。
月终的时候,他给了我两万块钱,说是这一个月的薪水,我感谢的话憋在嘴边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若不是他,我的境况必定比现在凄惨。
我这个人,对待别人先入为主的印象真的是太难改掉了,我知道这可能对屠泽不公平,可他可能也不太在意。
我用这笔钱买了笔记本电脑,不停的在网上寻找着东昭凌的信息,徒劳。而康一靖那边看起来也相当正常,他父亲还是会出现在各大媒体的首页,参加着各种各样的会议,顶着非常慈善的笑容。
而我,继续着夜场猫一样的生活,昼伏夜出,每天在那一方舞台上重复着已经很熟练的动作,看着也许面熟也许陌生的人在我身边也跟着跳动,心却越来越荒凉。
我想东昭凌,发了疯的想。
有时候,我会觉得也许身边这些热闹的人群里就有他的存在,他会坐在某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我,嘴角挂着我熟悉的那笑容。
他若是看到我这样,一定会责备我,没有一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女人以这样的姿态抛头露面,我甚至希望他能出现和我生气,也好过我连他的任何消息都得不到。
热场的女人除了我又来了新人,只不过她们并不用挂在钢管上,而是尽情的扭动腰肢。
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纹身,在复杂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很魅惑,我现在也开始习惯纹身了,因为屠泽和他身边的很多人身上都有,看久了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这些女人,甚至还让我觉得挺美,甚至萌生出也在自己身上刺一些什么的念头,只是我还是会怕疼。
不跳舞的时候,我大部分时间睡觉,醒来就去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
在渡天堂闷的时间太久,就算透气也只能到前园那个四方的院落,我讨厌那样的幽闭,所以现在尽一切所能让自己自由。
可我会避开商场,我会怕见到小孩子的服装,更怕见到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样子。
我会选择坐在公园里,然后发呆一整天。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得清净,回忆这种东西会被各种触景伤情,一个老阿姨带着一条胖的要命的狗从我身边走开,我都会记起曾经在东昭凌别墅外遇到他和邻居说话的样子。
我也许真的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