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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韩氏集团出来,慕十月开车回了韩家。
叫了搬家公司,一下午时间,将她留在韩家的所有东西,全部清空搬光,细致的恨不得连根发丝都要带走。
恍若和小时候的自己重叠,那时候,她也曾这样细心的翻找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担心他落下东西在医院,怕疾病还会找上他。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般仔细的翻找检查,恨不得和韩家撇清关系,生怕落下一丝一点。
看着偌大的房间,她只拿走了只属于她的行李和物品,其余的,多一丝一点都没动。
临关上门的一刻,她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和无名指上的戒指,也一并放在了桌子上。
只是有些犯愁这条脚链,她拿不下来,扣环实在太特殊,执意硬拉,只会弄坏。
她想了想,还是算了,若是他真想要,到时候再让他拿走便是。
挎上包包,正要下楼,突然听到‘喵’的一声。
慕十月回头,看到了刚睡醒伸懒腰的米歇尔。
她不禁淡然一笑,蹲下身说,“你是我捡回来的,所以,理论上讲应该是我的!”
米歇尔看着她,喵喵叫了两声,算作回应。
慕十月微笑的抱起它,揉了揉它的脑袋,边下楼边说,“乖,那就跟我走吧!”
楼下玄关,慕十月换好了鞋,外面搬家公司工人还在等待,她拿出串钥匙交给张嫂,说,“钥匙收好,替我转交吧!”
说完扭头就走,张嫂焦急的冲过去拦住她,“少夫人啊,真的要走吗?就不在乎您和先生的感情了?好歹你们也结婚四年了,不管再大的事,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慢慢就好了,您这又何苦……”
不想听张嫂继续说下去,慕十月摇了摇头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用劝了!”
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就算再磨脚,再坎坷,哪怕是跪,也要跪着走完。
若没有这点骨气,还有什么资格配称之为直立行走的动物?
从韩宅出来,搬家公司的人过来询问,“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抱着米希尔的慕十月竟被问住了,瞬间的恍然,F市这么大,居然找到一个可以去的地方!
她有些伤感的叹息,又不禁的自嘲,只顾忙着和韩非轩怄气,想着借由新闻和公婆的压力,彻底和他摊牌离婚,却完全忘了,自己还没有去处呢!
回慕家吗?
记得那日她回去,知道了慕怎挽多年前为了公司,和韩非轩签订契约一事,她心生怨恨,说过的,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
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吧!
再说了,按照古代惯例,她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哪儿还有收回的道理?
如此想来,她记得近郊还有个公寓,早年前父亲在世时购置的,放在她的名下,当时父亲许诺说,等慕十月嫁人时,他将那片的老房子都买下来,改建成欧式风格的城堡,送给她做新婚礼物。
当时的一句玩笑话,一种美好的愿望,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她思虑了片刻,刚要和师傅报地址,旁边有人捷足先登,直接说,“西洋路慕氏公馆。”
简单的几个字,慕十月错愕的抬眸,是慕怎挽。
师傅愣了愣,上下掂量了一番说话的男人,看他一身西装革履,矜贵中透着舒然,烦躁的眉宇微微的皱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心烦事般,高大挺拔的身材,宛若从韩剧里走出的男主人公。
“还有问题吗?”慕怎挽侧目问师傅。
师傅连连摇头,满脸赔笑的说,“没事没事……”
说完,师傅上车关门,开着车走了。
徒留下的两人,慕怎挽看着妹妹,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不姓慕吗?”
突然的问话,慕十月一怔,完全没反应过来,“嗯?”
“你不是爸妈的孩子吗?”他又继续问。
慕十月垂下了头,沉默。
“就算是女儿,在法律财产继承上也有继承权的,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慕怎挽看着她,吐气如兰,“不管是上新闻也好,离婚也罢,天又没塌下来,就算天塌下来了我给你撑着,回家吧,忘了吗?哥一直在家等你啊!”
“你也忘了吗?我说过的,那个家,我不会再回去了!”她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转悠。
慕怎挽抿唇一笑,“类似的话,你说过不下几十遍了,从小到大的,哪次当真过?”
“我……”
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坠,慕十月强忍着心却颤抖不已。
慕怎挽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只是缓缓的展开双臂。
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扑进了慕怎挽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痛苦的大哭出声。
几天之间,发生了好多件大事,韩非轩的一次次搅局,让她左右为难,温如初又不辞而别,更让她伤心不已,突发的新闻,她又一次毫无征兆的成了绯闻女主角,明明什么都没做,也没有什么错,却被所有人谩骂和指责,还有公婆劈头盖脸的指责……
所有的一切,像洪水猛兽般疯狂袭来,她经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趴在慕怎挽的怀里,大哭特哭的像个孩子。
慕怎挽不哄也不安慰,只是慢慢的拦腰抱起她,放进车内,自己转身上了驾驶位,关上车门,静静的坐在她身边,听着她哭。
并非他心狠,只是他不能。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并非一切事件的引起者,光哄哄又有什么用?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妹妹,被人欺负的哭成了这样,他这个做哥哥的心情又怎能好受,她并不知道,她哭的每一声,都像把重锤,狠狠的锤击着慕怎挽的心,让他有种像生吞活剥了韩非轩的冲动!
不知哭了多久,一直到搬家公司的人将全部东西送到了慕家,老管家张伯给慕怎挽打电话请示,慕十月才稍稍止住了些。
她抽噎的拿着慕怎挽递过来的纸巾,擤着鼻涕,擦了擦眼泪,瘦小的身子蜷缩在座椅一角,歪头贴着车窗,发呆的看着窗外。
心情不好,整个人都怏怏的,一副完全不想说话的模样。
慕怎挽微叹了口气,才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离开。
一个下午,慕十月这边搬了东西,被慕怎挽接回慕家,韩非轩在高速疾驰的公路上,疯狂飙车,深邃的眼眸因为痛苦而变得一片猩红,狠狠地捏着方向盘,仿佛是在钳制着某个男人的脖颈般,修长的手指骨节泛白,幽深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不停的踩油门,速度越来越快。
不管不顾的好像下一秒,就想来个车毁人亡,以便彻底的摆脱这种混沌的困局!
另一边,韩氏集团的会议室里,韩非宇面对着眼前的父母,态度鲜明,“我爱慕十月,如果不能娶她,那我宁可终身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