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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去见林染
叶欣然想，江离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那个时候明明总是在说不在乎自己，却又一次次用行动给自己希望。
后来，他们离婚了，叶欣然看见江离和林染一同出入江氏，于是她报复一般的告诉江离：孩子没了，彻底没了！
江离让她伤心，于是她也恶毒的希望江离也能够绝望。
可五个月后，她将孩子生下来了。
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江离呢……更何况，是在江离早就怀疑她的前提下。
于是，便发生了江离将孩子抢走那一幕。
……
“欣然，对不起……是我混蛋……”江离的声音打断了叶欣然的回忆。
叶欣然茫然转头，却只看见身旁的江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眼底满是懊恼。
“都过去了！”叶欣然轻轻说道。
过往的种种，都过去了，以往的伤痛，也早已经苦尽甘来，她还要感谢命运，最起码在这个时候给了自己幸福，不是吗？
“欣然……欣然……”江离没有回应，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叶欣然的名字，他缓缓垂眸，唇轻轻放在女人的眼角，吻去其中的伤痛，而后是鼻尖，唇角，脸颊……
极尽耐心与温柔。
叶欣然只是安然承受着，良久：“阿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江离唇角的吻并没有停下，声音低沉。
“害怕当初如果我没有挺过去怎么办，害怕若是林染再出现……我便……承受不住了……”
“不会的……欣然……”江离轻语，“明天，我带你去看林染！”
他知道，不让欣然亲自看见，她心中的梦魇依旧不会消失。
“嗯！”怀中女人的声音变得轻柔。
江离垂眸，叶欣然已经安然躺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北山医院，是全市最大的一座疗养院，里面关押的，几乎全都是有精神问题的人。
这里对于那些病人而言，并不是折磨，甚至是疗养身体的天堂，但对于正常人来说，这里只是人间的阿鼻地狱。
叶欣然随着江离的脚步缓缓朝着疗养院里面走着。
疗养院依山傍水，一旁的花草之中，不时有老人悠闲的逗弄小鸟，或是拿着扑子扑蝴蝶。
还有几个老人在下着象棋，周围几人在围观，一切是最美好的样子，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叶欣然皱眉，这里哪里像是地狱？
可是在走进室内的一瞬间，叶欣然顿时被一声尖叫吓到，身边的江离几乎立刻握紧她的手。
叶欣然勉强稳定了一下心神，方才扭头看去，却只看见病房门口还架着一层铁栏杆，只留下一个一米见方的窗口，窗口外还上了一把锁，里面有一个病人在疯狂的用指甲抓着周围的铁皮。
缓缓朝着走廊深处走去，不时有病人凄厉的尖叫以及诡异的笑声，还有人手中拿着一个衣架挥舞着，凶神恶煞的看着窗外叫嚷着“杀死你，杀死你”。
这里是地狱……
叶欣然终于承认了。
转过走廊，里面只有一间病房，周围的声音几乎全部消失。
叶欣然心中一顿，直觉告诉她，就是这里了。
果然，江离前行几步，缓缓将她护住，停在了一个小小的门口前。
门口和其他一样，前面都竖着一道道的铁栅栏，只留下一个半米大小的玻璃口，透过玻璃，叶欣然看见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四肢被绳索绑在床的四角，手腕和脚腕因为挣扎的关系都渗透着血迹，脸色蜡黄，已经瘦到皮包骨头。
一头长发散乱如同枯草一般，没有闭眼，眼神中一片死寂，唇角因为干涸有些裂开，瘦骨嶙峋，身上衣衫尾部破碎成了布条，整个人毫无生机。
“林染，有人看你了！”若非跟在身后的护工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叶欣然甚至都不敢承认，里面的人……竟然是那般明艳的林染。
只是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始终没有动弹。
叶欣然想要上前一步。
“江太太小心……”护工匆忙拦住，“之前，我们有个护工被林染咬掉了耳朵……还有个护工因为给她送饭菜，手背被咬下一块肉，都纷纷辞职了……”
什么？
叶欣然身子一顿：“她……精神状态有问题？”不是说……没病吗？
“没有！”护工叹口气，“我们对林小姐的意识做过鉴定，很正常，至于那些咬人的做法，也许……是报复手段。”
报复手段……叶欣然心底一寒，其实林染真正想报复的人，其实是她吧……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江离。
江离垂眸，看向身前的女人，而后摇头：“还要不要看？”声音温柔。
而在此刻，病房里的人像是突然有了反应一般，林染猛然抬头，看向门口，目光直直看向江离的方向。
叶欣然心惊。
“江离，你来看我了……”病房里的女人声音嘶哑。
江离却像毫无所觉，只是伸手抚弄了一下叶欣然的头发。
“江离……”林染的声音加重了一些。
江离没有回头，叶欣然回了，她直直看着林染的方向，突然觉得心底说不出来的悲戚。
“林染！”她叫着那人的名字。
林染一愣，似乎才意识到江离身边有人，缓缓将目光放在叶欣然身上，下一秒她的眼眸圆睁：“叶欣然……你还敢出现，叶欣然，我真后悔，后悔当初没把你杀死……”
睚眦目裂，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甚至因为挣扎，林染的四肢伤口又开始汨汨流血。
叶欣然看着那夺目的红色，下一秒猛地转眸，不再看她：“林染，你知道杜冰雁吗？”
问这个问题，叶欣然是没有抱多大希望的，看见林染的一瞬间，她便已经知道，林染要出去……恐怕根本不可能了……
果然，林染像是没听见一般，目光痴痴看着江离的方向，一言不发，只是唇角的干裂因为激动而流下血迹。
“江离……你对我……好狠啊……”良久，林染突然做声，声嘶力竭。
江离眸光微闪。
“你可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配的上你……我了解你所有黑暗的过去……”
“闭嘴！”江离皱眉，而后眼神微偏，却在看见床底下的东西时微微一愣……
一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