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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上下打量着夏荷,对她的不骄不躁,不谄媚不巴结的表现很满意。
“这次的招标怎么样了?”
“我真的该感谢您,如果不是您让邹秘书去会场,我们这次一定没有办法拿到这次的项目,真的很感谢。”夏荷站起身,对着老人鞠了一躬,不是谄媚,这是出自内心的感谢,这个项目关系到风潮和夏阳的命运,真的很重要。
老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邹泉寒。邹泉寒心领神会地把包里的企划案拿给他。
“夏小姐,确实很厉害,这份企划案在杨总他们几个的鉴定下,都没有能挑出多少的毛病,如果不是唐氏企业把王副市长他们找过去了,没有我们的帮忙,夏小姐也是可以拿到这次的项目的。”邹泉寒把在会场发生的一些事情,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老人听。
老人拿起眼镜,翻看着文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夏荷和邹泉寒也没有开口,等着老人的发话。只有袁煕,无聊地看着爷爷,再看看夏荷,最终决定抛弃爷爷,投入夏荷的怀抱。
“姐姐,你待会留下来陪袁煕好不好?”好不容易再次见到救了自己的姐姐,怎么可能轻易地让她离开呢。
“这个啊?不太好吧?”夏荷有点为难,虽然说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她本来打算下午去医院陪着傅钦风的,但是这里……
“小夏啊,留下来吃午饭吧,这也不早了。”老人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不过听到孙子的话,还有夏荷的话,很自然地下了命令。
“好的,谢谢您。”
“别总您啊您的,袁煕叫你姐姐,你要是不介意,喊我一声袁爷爷吧。”老爷子,直接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这句话让坐在一边的邹泉寒有点吃惊。虽说他刚刚听出来这个夏荷救了袁煕,但是也不至于能让老爷子这么看重吧。
“不介意,袁爷爷。”夏荷这声爷爷也发自内心。母亲早逝,父亲去世,她身边的亲人没有了,现在有这么亲切的老人,她自然愿意。不为他的地位,只为他那就喊我一声袁爷爷吧。
屋子里很快陷入一片安静,唯有老爷子翻纸的声音。
“小夏啊,你这份企划案,确实很不错,你们风潮的人很有能力。”当初只是看在孙子的面子上,帮她一把,但是没想到他们自身的本事不低,这个项目就该他们获得。
“书记,这是夏小姐设计的。”邹泉寒出声提醒老爷子。
“真的?”老书记很吃惊,而同时吃惊的还有夏荷,这位老人居然就是省委的书记。
“小夏啊,很不错。”由衷的称赞,老人很少会这样,就连邹泉寒都没有受到过他的几次赞扬。
“我还需要学习,里面其实有些问题都是我朋友修改的。”夏荷很谦虚,她确实是实力还有不足,需要多多学习。
“老爷子,该开饭了。”夏荷正在和老爷子聊着,之前开门的那个女人撩起帘子走进来。
“好,走,小夏去吃饭。泉寒,你也留下一起吃饭。”起身让他们两个人一起走。
而袁煕早就饿了,在夏荷他们还没有来的时候,就吵了几次肚子饿了。夏荷进院子的时候,他正在房间里拿着零食吃着呢。
“哦耶,吃饭咯。姐姐,来坐我旁边。”袁煕坐上他的专属位置,就挥着小手招着夏荷坐到他身边。
只是袁书记还没有坐下来,夏荷也不好先坐,走过去拉着袁煕的小手,等到袁书记坐下来之后,才坐下来。
袁书记为官清廉,想来生活简简单单。就只爱侍弄花花草草,院子里的植物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清淡。
餐桌上摆放着的大多数都是蔬菜,六道菜里,只有两道是荤菜。但看上去也是很清淡。
萦绕在夏荷鼻尖的味道,让她的胃开始蠕动。简单的几道菜,却比酒店里的那些豪华宴席还来的香气逼人,可见这个厨娘的手艺非凡。
“小夏啊,我吃得比较素,你不介意吧。”袁书记原本就有留夏荷吃饭的打算。不管她人怎么样,就冲着自己的孙子念念不忘,整日放在嘴边,他都会和她吃顿饭,提前让保姆做了两道道荤菜,不然就会看到四道简单的素菜。
“不介意。袁爷爷,平时我吃得也比较清淡,这样挺好的。吃多了荤对身体也不好。”夏荷自己对肉食也并不在意,这样的简单挺好的。
“好,那就别客气,多吃点。”袁书记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了。有着那样的能力可以策划出这样的企划案。为人不卑不亢,有礼有善心,是个好女孩。
“姐姐,尝尝这个,阿姨做得可好吃了。”袁煕从小跟着爷爷一起生活,经常会吃素,他也习惯了这样子的生活,不像其他的小孩子,被宠坏了,就喜欢去外面吃那些油炸的东西,无肉不欢。他被爷爷从小开始培养良好的习惯。
“谢谢,你自己也吃。”没有拘束,夏荷也给他夹了些菜,看着他很乖乖地自己吃饭,她也很惊讶,这么小的孩子,会这么听话。要知道以前见过的孩子,有些比他还大,吃饭的时候却要人催三催四,跟着后面端着碗哄着他们吃饭。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袁书记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整顿饭除了袁煕偶尔说句话,他们都安静地吃着饭。
夏荷很久没有享受这样的午餐了。一桌人四个,就像是远离的公司那些烦心的事情,和亲近的人一起吃饭,感觉很温馨。朴素清淡的菜式,不油腻,咸淡正好,吃在嘴中爽口。夏荷很久没有这样的好胃口了,就着这些清爽的,她整整吃了两碗饭,肚子都有些撑了。
“怎么样吃饱了吗?”袁书记放下碗筷,看着早就做好等着他的夏荷,担心她会拘束。“合口味吗?”
“嗯,吃饱了。我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家常菜了,味道很好。”夏荷确实很回味这样的饭菜,有种家的味道。
“那就好,来,陪老头子我走走?”吃完饭,袁书记习惯散步消消食,带着夏荷、袁熙出去走走。至于邹泉寒下午还要去处理事情,就先走了。
一老一少一小,三个人在朴质的巷子里,慢慢地走着路。偶尔小袁熙看到路边的花花草草,好奇地奔过去,不时对着两个人招手,展示自己的收货。
午后,之前夏荷见过了老爷爷老奶奶也都和袁书记一样在巷子里散着步,遇见了,打声招呼,聊上几句,很是舒心。跟在袁书记后面,夏荷感觉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宁静过。
踏入这个社会以来,为了生活,她和爸爸时常东奔西跑的。失去了夏阳,她和爸爸过上了清苦的日子,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苦。因为有爸爸在,只要简简单单就好。
可是傅钦风的仇恨,让他逼着父亲,逼着自己,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而父亲也这样就走了,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没有了亲人,她的生活就像是垮掉了一样。怀孕,离开,逃避,流产,短短的几年里,她的生活,她的人生就像是电视剧一样,曲折多难。
尤其是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孩子,还有自己有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夏荷的脸上多了些忧伤,还有倦容。
和傅钦风可以解开心结,在一起不容易。可是老天就像是和她开玩笑一样,那一枪其实本来应该是打在自己身上的,他却傻傻的义无反顾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现在他在床上躺着,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如果他醒不过来,那么自己将会怎么做,她也不知道。
为什么她的生活会变成这个样子?
真的很羡慕这些老爷爷老奶奶的生活,平平淡淡,也许他们有烦恼,但是至少他们学会了放下。看着他们蹒跚地走在阳光下,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晃晃自己的双腿,让身体变得灵活,不那么僵硬。
也许曾经年少的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整天愁余生计,或是面对各种的阴谋,但他们过来了,现在他们在这样一个舒适的地方,侍弄花草,养养宠物,下下棋,品品茶,真的很惬意。
“怎么了?你看上去有心事。”和几个老朋友聊着天的袁书记,留意到夏荷的脸色,还有自己孙子的担忧。这个孩子的事情,在邹泉寒交给他的企划书后面多出的几张纸上,写的清清楚楚。这个孩子很不容易。
“小娃娃,怎么啦?”旁边站着的老爷爷老奶奶也关心的问问。这女娃子是和邹家小子一起来的,就算不是邹家小子的谁,也和袁书记有些什么关系。而且这么漂亮有礼貌的孩子,可不常见,这副愁容放在她的脸上不合适。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个事情。”夏荷晃晃脑袋,一扫之前的表情,装作没事人一样,低头,伸手揉揉袁熙的小脑袋,也让他放心。
“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说出来。老头子我虽然帮不上你,但是可以做你的听众。”之前和邹泉寒第一个大招的老爷爷,招呼着夏荷和大家坐到先前看到的那个亭子里。看着夏荷,想让她可以吐出心中的忧愁,至少可以松松心心,别一个人憋着。
“对,小夏啊,说吧。”袁书记本就打算如果夏荷真的一个人难以抗住,他不介意再搭把手。不为她,也为了让那些不安好心的人,下毒手的人绳之以法,也算是他这个老书记,在快退休前做的一件好事。
“姐姐。”袁熙拉着夏荷的手晃晃,他不是很明白各位爷爷奶奶在和姐姐说什么,但是爷爷们是不会害姐姐的。姐姐不高兴,他也觉得不开心。
夏荷看着这些关心自己的老人,感觉回到了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挽着爸爸的手,说着自己的烦恼,有一个宣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