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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
幽深的眸底,微微抚上一抹怒色,离灏凌沉声道:“你终究在气的,是朕流放了他!”
“是又怎样?”
想到离萧然,袁修月眉梢轻轻挑起,终是转头对上他的眼,她神情一柔,心怀希望的看着他:“如今皇上知道,臣妾和他之间,并无私情,可许他回京吗?”
闻言,离灏凌脸色变了变!
想都不想,他将视线与她的别开:“圣旨已下,不可能!”
莫说那个人是真的喜欢她,就算他对她无情,以他的身份,他也不会容他在京城久留!
听他说出不可能三个字,袁修月的心,微微一凉!
轻轻的,一抹哂笑抚上唇角,她紧紧咬着下唇,语气凝咽道:“说到底,皇上其实是不相信我!”
他,若从一开始便是信她的,便不会有后面的这么多事了!
听她说话的语气,离灏凌神色一紧!
微转过头,他张口欲言,却见她将身子转向一边:“既是不信,又何必要守在一起,皇上……你走吧!”
“你……”
被袁修月的举动,气的险些跳脚,离灏凌冷言问道:“朕,只问你一次,你此话是出自真心吗?”
“是!”
深吸一口气,袁修月倔强的抿起双唇:“你走吧!”
听她从口中斩钉截铁的说出是字,离灏凌的心底,不禁暗暗抽痛!
扶着她肩头的手,轻轻滑落,他从她身边起身!
感觉到他的动作,袁修月唇角轻动,却终是不曾回头。
“这个!”
声音里,似是压抑着什么,离灏凌从袖袋里取出一只圆帕,伸手置于袁修月面前。
微垂眸华,看着圆帕上那抹如梅花般绽放的嫣红,她的脸色,不禁微微泛红。
凝着她微红的耳根,离灏凌故意冷笑了笑,邪肆说道:“怎么?敢强了朕,却不敢看这圆帕吗?这东西你拿好了,回头可是要交到母后那里的。”
闻言,袁修月眉心一颦!
抬眸之间,瞥见他脸上满是戏谑的冷笑,她心下一滞,凝着他意得志满的眸,她心下的火气,倏而上涨,竟随手抄起桌上的碗碟,便朝他扔了过去!
“走!”
哐啷一声!
碗碟擦着离灏凌的身子摔落在门角处,凝眉低望,看着地上的碎片,离灏凌回眸冷道:“袁修月,你可知今日在夜溪宫打碎的花瓶有多名贵?这会儿又开始了是不是!”
“东西再名贵,皇上在乎吗?”
沉声冷问,袁修月回手又抄起一只汤碗,看也不看的便朝着离灏凌掷了过去!
身形一闪,躲过她头来的汤碗,离灏凌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你……”
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袁修月再次抄起一只碟子,飞也似的朝着他投了过去……
哐唧一声,碟子落地摔的粉碎!
紧接着,又有一只汤匙飞来……
汤匙过后,又来一只菜碟……
无奈,看着袁修月接二连三,投的起劲儿,离灏凌只得一脸铁青的退出偏厅,暂时离开冷宫这个是非之地……
从这一日起,皇上和皇后的关系,整好与前一阵子倒了个个!
以前,是皇后去夜溪宫见皇上,皇上对她冷冷淡淡,视而不见!
但是现下,却是皇上到冷宫数次,每次都被皇后拿东西给砸了出来!
虽说,前者之时,钟太后还命赫连棠过来当和事佬,但到了这一次,见自己的儿子受了委屈,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
这日一早,天刚蒙蒙亮!
袁修月刚刚起身,便见汀兰进门禀道:“启禀娘娘,太后身边的碧秋姑姑来了!”
闻言,正坐在铜镜前梳妆的袁修月,便不禁眉心微蹙!
这碧秋姑姑,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在太后跟前说句话,有时比赫连棠都管用!
但是这会儿子,她过来作甚?!
心中思绪,千回百转,她微微一笑,将手中玉篦放下,轻声道:“请碧秋姑姑进来!”
须臾,汀兰便带着碧秋进入寝室。
抬眸看了眼袁修月,见她坐在镜前梳妆,碧秋低敛眸华,动作恭谨的在她身后行了一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姑姑请起!”
淡淡应声,自梳妆台前起身,袁修月转身看向碧秋:“今日姑姑亲自过来,可是太后有什么旨意?”
“是!”
碧秋微微颔首,道:“今日太后娘娘命奴婢请娘娘前往福宁宫用膳!”
“本宫知道了!”
心下虽有不少疑惑,袁修月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些:“有劳姑姑走上这一遭!”
闻言,碧秋笑了笑,垂首对袁修月伸出手来。
温润一笑,袁修月微微抬手,将手置于碧秋腕上,由她扶着缓步向外。
……
福宁宫,太后寝宫。
常年不变的苏合香,燃的正炙!
甫一入殿,袁修月便见钟太后坐于膳桌前,膳桌上,珍馐美味早已齐备。
淡淡的,自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她脚步轻缓垂眸上前,在太后面前恭身福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安……”
淡淡一笑,却少了往日慈爱,钟太后对袁修月微微抬手。
袁修月会意,置于碧秋腕上的手轻轻抬起,置于太后手心,遂与落座。
微抬眸,对袁修月微微一笑,钟太后轻声叹道:“仔细算来,自皇后住入冷宫,哀家已然很久不曾与皇后一起单独用过膳了。”
闻言,袁修月唇角轻勾:“一切,是臣妾福薄,不得圣心!”
“是皇后福薄吗?”
含笑的眸,光华铖亮,钟太后伸手端起身前的燕窝粥,低眉轻道:“依哀家来看,不是你不得圣心,而是你对别人有了心吧!”
闻太后此言,袁修月心神一凛!
“唉……”
深深一叹,钟太后淡淡抬眸,满是失望的瞥着袁修月:“你该知道,你是棠儿所选,哀家对你一只都抱以厚望的,今次你与皇上出宫归来,哀家以为你们直接的嫌隙已融,却不想事情……并非哀家表面看到的那般。”
太后的话,说到这里,袁修月自然已然明了,她今日传她至此的原因!
说到底,皇上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她可以见得他不理于她,却见不得她将她的儿子拒于千里之外!
这,便是只有身为母亲菜会有的……护子情怀!
念及此,微微垂眸,她轻笑了笑,无奈叹道:“臣妾让太后费心了!”
“费心倒谈不上!”
嘴角上,依旧噙着笑,钟太后对袁修月问道:“哀家今日传你前来,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太后请问!”
轻轻的,应了声,袁修月凝着太后的眼。
眸华微敛,钟太后凝着袁修月的眸,语气轻缓:“你与皇上之间闹的不慎愉快,可是与宁王有关?”
闻言,袁修月眸华微闪,却无从否认!
此事,本就与离萧然有关!
见她不语,太后的眉头有些不悦的紧皱开来:“你不否认,便是承认了?你可知宫中盛传你与宁王有染一事?”
“此事……确实与宁王有关,但并非太后所想那般!”
红唇轻动,袁修月眸华一闪,抬眉轻道:“不过臣妾与宁王有染一事,根本就是有人想要设计陷害臣妾,臣妾有证据……”
“够了!”端着燕窝粥的手,微微一抖,钟太后并未给袁修月解释的机会,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再次出声问道:“哀家听说,你为了他,还要求皇上放了安太后?!”
闻言,袁修月交握于腿上的手,微微一紧!
此刻,她不得不感叹,这世间,果真没有不透风的墙!
正在袁修月感叹之际,钟太后手中的粥碗砰的一声砸落在膳桌上!
心下一惊,袁修月倏然抬眸。
却见一向温和慈爱的安太后竟阴沉着脸,仿佛变了个人似地,沉声冷喝:“安太后是什么人?她也是你想放就能放的吗?”
闻言,袁修月心下咯噔一声!
“太后……”
心思陡转,寻思着钟太后与安太后莫不是有天大的恩怨,袁修月咂了咂嘴,怔怔的坐在那里。
钟太后微低下头,遮去眸中阴郁。
沉寂半晌儿,她缓缓抬眸,对着暖厅方向道:“出来吧!”
“是!”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暖厅内传出,狠狠的刺入袁修月的心底,在她的注视下,她的姐姐,那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身穿一件雪色长裙,自暖厅方向,聘婷挪步,一步步来到袁修月面前。
妩~媚的眸中,波光闪动,袁明月眸底含笑,不曾去看袁修月,只福身对钟太后和她盈盈一礼:“明月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
“姐姐……”
轻轻的,唇瓣蠕动,袁修月转眸看向太后:“太后这是何意?”
钟太后不看袁修月,却伸手拉过袁明月,动作亲昵的扶着她的腰肢,轻轻说道:“打一开始,明月这丫头,便是皇上最属意的皇后人选,但棠儿这丫头胡闹,到安国侯府走了一遭,却选了你来,原本……哀家想着,只要这皇后是出自将门侯府,且又能识得大体,一切也就罢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宁王有染,更不该与安氏一族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