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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恙脸憋得通红。
多少女子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表现是讨喜的样子,扮成他喜欢的女子,做他的影子,观察他的喜好,改变自己。
她睁大眼睛望向他:“是啊!我就是表里不一,明明讨厌自己这么懦弱的样子,偏偏在你面前就是坚强不起来。可是那又怎样?我不相信你一点都看不出来,我那么喜欢你,拼命的想要弥补我以前做错的事情,可是你一点都不领情!你要我怎么办?我不那么卑微一点,你会原谅我吗?如果我在你面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还会理我吗?三年了,你还是那么冷漠,半点柔情都没有,就算我以前做错了事情,这么久了,你都不能原谅我吗?”她说着,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我知道当年我不该骗你,但是再怎么说也是怕耽误了你啊。我那时以为这样做是对你好的,你就不能当成是我年少不懂事么?这三年来我也过的不好啊,又不是说只有你一个人在难过,我就过的很潇洒的样子。我生下综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原谅我?”
墨深抿唇不说话。
综综瞪着一双大眼看着他娘,他娘果然不同凡人,爆发起来也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她平时最怕的墨深爸爸。
她梨花落泪的指控:“你就没有错吗?当初我也是有问你想不想要孩子的,你那样的回答……虽然我没有跟你说实话,但是你那样的回答也会让我绝望啊。我以为你会不想要,所以才更坚持了自己的决定。错的也不是我一个人啊。我知道你心里有芥蒂,但是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就不能网开一面再给我一次机会么?天底下哪里有一个女人倒追男人两次的,我都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啊?”
心底最狼狈,最痛苦,最无法割舍的感情,蓦地被狠狠的挖了出来,她难过的脑袋空白,什么都想说出来,宣泄出来。
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样子,墨深仿佛被施了法一般定在那里,丝毫都无法动弹,一颗心猛然被揪起。
刚才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的,没有嘲笑或者讽刺的意思,却没想到竟把她心里面的话都逼了出来。
他承认,他恨她,曾今恨到了骨子里。
可是却忍不住每天都要想她,越是恨却越是提醒他有多爱她。
在国外的三年里,每一次晚上只要用笔的时候,纸张上都会写满了她的名字。他回神后又恼又气,这种只有女生才会做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每每看见那纸上的“苏微恙”三个字就让他心又痛了起来。
太多的时候,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他是有想要重新将她找回,却发现有时候要原谅对一个人的恨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墨深的沉默在微恙眼里却被看成了是另一种误解。
他不相信她吗?他不相信她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是吗?他肯定又以为她是在骗他了。他的心那么薄弱,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又相信了她,又给了她第二次欺骗他的机会呢?
是不是。
人这一辈子,做错了一件事情,就无法再回头了?
眼眶湿润,淡然的扯下嘴角,她惶然,站起身,跌跌撞撞的离开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想好好的大哭一场,却不想要他看见。
视线落落的转向酒店的落地窗外,漆黑的夜幕下,闪烁着流光溢彩的绚烂灯火,可是却始终不及她心底看到的那种光芒。
即便是这么伤,下辈子,若是真的有来生,她也一定还会选择爱上墨深。
有人说,在感情世界里的女人都是疯子。
她想,她跟路筝也许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她是迷恋,而她,是真的爱惨了他。
擦了擦鼻子,她走进一个人都没有的电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红的兔子眼,觉得很好笑。
就在电梯即将关门的刹那,忽然一个人影旋风一般的走了进来。
她微微抬首,却在看见对方那一刻,讶然的睁大了眼睛。
他,怎么会追了出来……
一阵慌乱无措。
更多的是窘迫。
趁着电梯门还没关上之际,她别过身想要走出去,却被他高达的身形挡住。
她一愣。
他一步步靠近她,她一步步退后,直到彼此的距离只剩下她的小手挡住他胸膛的距离。
她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再次被关上,背靠着电梯间的镜子,她眼泪朦胧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刚才说的话,你要是、要是不喜欢听,就算了,就、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他沉默,俯下身,低头,两手撑着镜子,将她置于眼前。
她离的他好近,近到能看见她脸上因为他的靠近而不由自主染上的红晕,眼眸乌黑晶亮,眼角泛着湿意,她抿着唇,那样无助又倔强的抬首望着他。
为什么露出这种小白兔的表情?是怕他会吃了她吗?
墨深嘴角勾勾。
没想到这样的神情却被她扑捉到了,她蹙眉:“你、你笑什么?我知道我很好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不自量力说一些你根本就不可能相信的话!”
她瞪了他一眼,然后用力的用手把他推开,想要离开电梯。
只不过才走了几步,整个身子就被他给抱了回来,刹那间,只见那双幽深的黑眸变得光亮锐利。
“你——”
她刚开口,就被他猛的低首吻住。
那双抱着她的手,收紧,再收紧。
她挣扎,却无法推开他。
热烈而激情的吻,几乎让她无法喘息,霸道中透露着些许温柔,深入与纠缠,不休。
这到底,算什么呢?
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翻滚,蓦地,她睁开眼,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四目接触,彼此眼中都出现了让人炫目的惊错,仿佛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幕有发生过。
可彼此凌乱的喘息声和心跳声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们刚才的那一刻是怎样的真实。
电梯门在此刻自动打开。
门外站了一些等电梯的客人,看见他们两人的样子皆是诧异。
微恙慌乱的夺门而去,头顶上巨大的吊灯那么的亮,可是她的世界却掉进一片黑暗。
她茫然的除了酒店,走在人群里。
人来人往的街道,没有人发现她的无措和曾经哭泣过的脸。
经过一对情侣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女生说:“我一直都不知道江直树为什么会喜欢湘琴,他身边那么多美女环绕。”
男生回答说:“有些人是天注定会在一起的。你看,其实你一点也不漂亮,但是我就是喜欢上了你。”
然后她听见女生低低的,再低低的笑出声来。
以前她也问过他:“为什么最终还是跟我在一起。”
他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她一个微笑。
仿佛一种魔咒,所有记忆里面,唯独他的微笑她记得异常清晰。
也许是他笑的时间少,冷面的时间多,所以她很珍惜。
有时候她也看不透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
面对爱情,那么执着。
这世间,谁能有长久不炽,历经痛苦仍不减灭的热情?谁能全心全意爱人,在识透世事冷眼,穷途末路之后?
所以,她觉得自己是个极品。
在大街上忙无目的的走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墨昭抱着宵夜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见她回来了也懒得抬眼。
直到见她默不作声的上楼,才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奇怪的朝着她的背影问:“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综综呢?”
微恙身体一顿,综综?她怎么能把综综丢了?
皎洁的月光倾洒大地,此刻的综综正跟他的墨深爸爸在小区里面散步。
综综说:“墨深爸爸,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墨深说:“这句话你一个晚上已经问了三遍了。”
综综仰起头看他:“那墨深爸爸,你能抱抱我么?”
“当然。”他说完,就一把将他抱起来。别看综综一身帅气的外表,身体的重量可是着实不轻,可见平时被养的有多好。
综综好欢乐的抱着他的脖子:“以前我最羡慕的就是别的小孩能这样抱着自己的爸爸,那时候我就想爸爸的怀抱肯定好好。”
“为什么好?”
“因为爸爸是男人,男人会更有力气。”综综说:“苏小微她也会抱我的,可是每次抱了没走一百米她就累的脸色白白的,跟生病了一样。墨深爸爸,苏小微把所有的营养都给了我呢,自己瘦成那样。”
“所以,你以后要听她的话,对她好知道吗?”
“知道啊,我对苏小微很好的。”
墨深挑挑眉,道:“怎么好了?”
综综掰着胖乎乎的手指数:“很多很多啊,你看。苏小微是个天生的胆小鬼,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所以我每天晚上都陪她睡觉。她一个人的时候就经常会发呆,发着发着就哭了起来,如果我有空不要去幼稚园的话,就会陪在她身边跟她说话。苏小微在小镇上没有什么朋友,别人叫她出去玩,她也不愿意走,都是我在家里陪她的。还有哦,我觉得苏小微一个人太需要人照顾了,所以我就到处认爸爸,但是我认的爸爸都是我觉得比较优秀的人。只不过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像苏小微说的那么优秀的人,除了墨深爸爸。”他的小手缠着他,撒娇般的道:“墨深爸爸,我真的好喜欢你,我能亲亲你吗?”
墨深失笑,但是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他没有当爸爸的经历,从小也没有过父爱。
但是第一眼看见综综,他就很喜欢他,没有缘由的想要对他好。
只不过那时候因为不知道他是自己的孩子,心下又是纷扰的时期,才表现是那么冷漠的样子。
现在想起来,不禁后悔莫及。
综综见墨深没有回答,以为他不愿意,扁着一张小嘴说:“墨深爸爸,你不喜欢我是吗?”
“怎么会不喜欢?你这么可爱。”墨深说:“综综不是一个很有自信的孩子么?为什么总以为我不喜欢你?”
“因为我害怕啊,我怕你不喜欢我,然后就不当我爸爸了。我知道墨深爸爸一直都在气苏小微,苏小微是很笨,但是她是个好人,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墨深爸爸。她每天都带着那个耳钉睡觉,因为耳钉总是弄疼我的脸,她每次都说抱歉可是都没摘下来过。后来干妈说那是你送给她的,所以她很宝贝。墨深爸爸,你会不要我们吗?”
看着他的小脸,墨深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的已击。他怜爱的摸摸他的小脸,温柔的亲亲他的额头,说:“不会。永远都不会离开。”
“真的吗?”黑夜里,综综的眼睛像明亮的星星。
“嗯。”墨深点头。
“万岁!”综综好高兴:“那你刚才亲了我,我现在也可以亲你吗?这样好像比较公平一点。”
墨深刚点头,综综就搂着他的脖子,亲亲他的额头,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
而后他说:“墨深爸爸,你的便宜都被我占光了,所以以后你只能做我的爸爸,不能做别人的爸爸了。”
墨深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道:“你这小脑袋里一天到晚都装着什么?我怎么会去做别人的爸爸?”
“这有什么不行的啊,我以前隔壁家的邻居,他的爸爸有两个孩子,就比较疼小的那一个。所以你当然还可以做别人的爸爸。但是如果你跟苏小微还想生一个妹妹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的把爸爸分给她一半吧。”
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的早熟么?墨深笑笑不语,只是用一种轻柔的目光看着他,好像要将这三年来没见着的时间都补回来一样。
综综小手玩着他衬衫上的纽扣,说:“墨深爸爸,我都没有大名,你能不能帮我取一个啊?”
墨深讶异的看着他,综综黑宝石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玲珑剔透。
他说:“你……怎么会没有名字?”
综综老实的说:“因为苏小微一直都没给我取啊,综综是我的小名。干妈说,苏小微是想等墨深爸爸来给我取,那个时候我都没见过墨深爸爸,所以我在想如果墨深爸爸一直没出现我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名字。”
他一字一句的叙述,综综虽然很小大人,但毕竟是个孩子,在喜欢人的面前单纯的把自己心里想说的东西给说了出来是很自然的事情。
然而墨深却心里却划过一道伤痕。
从小就缺乏父母爱的孩子,长大了一样会渴望这一种亲情。这样的人往往会对自己的孩子极好,只是不想让他们么受到自己曾受过的伤害。
亲情,那是一种亲人之间的特殊感情,不管对方怎样也要爱对方,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健康或疾病,甚至无论善恶。
墨深的亲人不多,微恙能够在他心里那么持久的占领一个位置,也许他们的爱情已经超越了感情之上,演化成了爱情里的一种亲情。
“何夏综。”墨深吐出三个字,“好不好?”
“何夏综?是我的名字吗?”综综笑眯眯的说:“我喜欢哦,何夏综何夏综,等我回去以后我要跟小书打电话说我有名字了,是爸爸给我取的哦!”
“嗯。”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墨深的心情也很愉悦。
“爸爸,别人的名字都有意思,那我的名字有什么意思吗?”
墨深沉吟一会儿才说:“我跟你的苏小微,是在初夏认识的。”
综综吸吸鼻子:“所以爸爸,你也是喜欢苏小微的是不是?”
“嗯。”墨深深黑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很喜欢很喜欢。”
他就是这样一种人。
明明那么爱一个人,去永远放在心里,好似盼望她永远也不要知道。
他害怕若是感情被她知道了,就会在同一时刻失去。
别人眼中的他拥有的那么多,可是只有他知道,他能拥有的那么少。
他的感情很少,全部付出去了若是别人不要,就再也没有了。
在他认为,他只是她感情里的其中一个,失去了他,她还有很多。
然而他失去了,便再也没有了。
有人说把自己心里人的名字默念上一千次,那他们两人下一世就还是会在一起。
他曾经把苏微恙这三个字念上一万遍,不光下一世,再下一世,他都想跟她在一起。
原来再理智的人碰上感情都会做一些幼稚的事情。
在爱情的世界里变得小心翼翼。
……
微恙刚要出门去找综综的时候就远远的看见墨深抱着综综向这边走来。
综综一看见她就抱怨:“苏小微,你今天很过分哦,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里。”
微恙如获至宝一般,将综综抱进怀里:“抱歉,真的好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综综帮她擦擦眼泪:“知道不是故意的就不要哭了,眼睛都肿掉了。本来就长的不怎么样,哭起来更难看了,墨深爸爸在这里呢,你不要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微恙又哭又笑的,自己擦干眼泪,将综综放下来,对墨深说:“要不要进来坐坐?”
墨深说:“不用了。”
微恙说:“谢谢你把他送回来……”想起在酒店里发生的事情,她好抱歉的说:“刚才的事情你就当做没发生过吧,这样我们以后见面就不会那么尴尬。不管怎样,只要你还不讨厌我,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综综真的很喜欢你这个爸爸。”
墨深说:“既然说出口的话怎么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还有,我也很喜欢综综,谢谢你为了我把他生下来。”
“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微恙说:“只要你不怪我就好了。”
墨深没说话,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
风是轻微的,天是寂黑的。
接着她听见他轻声说:“我的确是恨过你,但是三年了,我回国的第一件事还是想要找回你。”
微恙怔怔的看着他。
“有很多事我想告诉你,有好的,也有坏的。只是每次想要开口都无从为力。我想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想要重新接受你。可是心里还是有一根刺。”
“我知道,所以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完全恢复了的那天。我不怕花多少时间去等你,我只是怕最后你选择的那个人不是我。”
她一直都相信,这世上有一种爱,能斩断所有的怀疑,穿越生死,坚韧不折,至真至纯。
只是有些爱,最后并不能真的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隔膜,是一个已逝生命的距离。
她害怕,自己和墨深,会不会到头来上演的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一晃眼到了周末。星期五开始,墨深就去出差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两天不见,微恙似乎有点失魂,丢了孩子似的。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声音对她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她亲手划开的。
今天是墨昭的生日,一大早她就被墨昭给叫了起来做苦力,先是弄了一桌子菜,中午家人在一起吃饭。下午大家就往酒店去,墨昭订的酒店恰好是上次跟墨深来见路筝父母的那家。
微恙心里有阴影,一进去把事情都安排好就先回家,等晚上宴会开始她才去。
呆在家里的时候她有一点难过。以前墨深过生日的时候,何叔叔也会这样兴师动众,可是自从他跟阿姨离婚了之后,墨深就没有再过过一次生日了。
萧北就说她:你自己不是也没怎么过过生日么?怎么就没见你心疼一下自己?
她总觉得那是不一样的。
一直呆在地狱的人从来就没觉得地狱有什么不好,但是曾经呆在过天堂的人,忽然掉进了地狱,那种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下午她在房间里看了一个下午的电视,有快递送上门,是她的新书到了。
出版社给她寄来了十本样书,蓝色的封面,忧郁的可以,就如她此刻的心情。
每次看见有关写作方面的东西,她都会想到那个“何以陌生”,只不过这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在群里找不见他的影踪,那个头像一直都是灰色的,发一个信息过去,也不再有反应。
三年了,很多事情都在变。
那改变的不只是她跟墨深之间的关系,还有很多很多。
她转身,耳朵上的耳钉勾住了她的长发,她轻轻的将它扯下。
有时候我们拥有了那些承载诺言的定情之物,以为可以一生一世,到头来,却连莫失莫忘也没有做到。
快到五点的时候,她接到了综综打来的电话:“苏小微吗?你还在家里哦?赶紧过来吧,我跟外婆外公还有小舅舅他们都已经来酒店了。”
微恙说:“不是六点才开始么?那么早去干什么?”
“外婆说我们是主人当然要先来啊。苏小微,你这两天变得很懒哟,是不是因为没见到墨深爸爸的缘故。”
微恙腾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臭综综,你的脑袋里一天到晚都想这么邪恶的东西,嗯?”
“没有啦,是干妈这么告诉我的。”
“北北?”她说,“你干妈也去了吗?”
“是啊,干妈就在我身边呢!”
“那……”微恙想了一下说,“你干爸爸呢?”
“没见啊,就只有干妈一个人,是我跟外婆外公逛街的时候碰到的,于是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哦……”
“还有哦,干妈叫你快点过来,有个惊喜在等着你。”
“什么惊喜?”
“哎呀,电话里当然不能告诉你啊,不然说了就不叫惊喜了。苏小微你快点过来吧!就这样说了哦,小舅舅在一边瞪我呢,说我又在浪费他的电话费,拜拜。”
那边挂完电话,微恙的心情有些小激动。
不知道每个女人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都有那样的错觉,每天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总会有一丝期盼在下一个街角会遇到他。想着也许他就开着车跟在自己的身后,然后你会装作无意识的回头,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就在你背后的视线里。
微恙是有过这样的感觉的,就在她上大学的那段时间里。
只不过和现在一样,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与错觉。
所以听综综神神秘秘的语气,她就猜想,那个惊喜会不会是来自于墨深?
心情有些小激动,她想大概是墨深出差回来直接参加墨昭的宴会了,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了。
想到这里,她速度飞快的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像G市很多跟她年龄一样大的女人基本上都是用车代替步行的,而她却因为没有考过驾照还需要打车。大学的时候她花了太多的时间在墨深身上,三年里她有花了太多的时间在综综身上,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花多少时间给自己。
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她刚想伸手拦车,一辆红色的跑车就出现在她面前。
玻璃窗摇了下来,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她不认为适合出现的人。
“古晨?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当然他的跑车很拉风,无数路过的人都纷纷回头。
“上车吧。”他说的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但是她为什么要上他的车?
他不是应该跟萧北一起去酒店的吗?如果她坐上他的车跟他一起出现在酒店,别人会怎么想?不言而喻。
“我打车去就好了,你先走吧。”
说完,她径自往前走去。
他也不着急,开着车子缓缓的跟着她前进,继续说:“现在是打车的高峰期,你是打不车子的。”
“现在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分钟。”她忍不住回答。
因为路两旁已经停了车子,古晨的车是开在路中间的,以他这种缓慢的方式开车,后面有一些车辆已经开始按起喇叭催促了。古晨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慢慢的跟着她:“我们就这样耗着吧,也许你整个晚上也到不了酒店,然后G市就会传来交通瘫痪的新闻。”
她瞪了他一眼,“你别胡闹,我不会上你的车的。”
喇叭声音越来越大,后面有车主从车子上走下来,向他们这边走来,神情看起来很不耐烦:“搞什么鬼?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不能停车的吗?看看后面多少车等着走,要上车就快上车,不要在这里制造交通混乱!”
“……”微恙窘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古晨却是一脸悠闲的说:“这位先生,我跟我的女朋友闹了些矛盾,她不愿意跟我回家,我又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大街上,只能这样跟着她了。”
那男人听了,立刻把眼神转向微恙:“小姐,有什么要吵的回去再吵,我还赶时间呢!请你不要为了私人的事情妨碍交通,不然我会报警的!”
“我不是……我没有……”微恙根本就无法辩解,那人径自将车门给打开:“小姐,请你快点上车!”
他看着她,用那种足以杀人的眼神,路人纷纷都停住脚步往这边看来。
微恙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眼看自己无法选择,只能咬牙上了车。
“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人!”
古晨微笑的对着那车主说完,很快的便将车子开走。
微恙怒瞪着那张得意的笑脸,恼怒的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送你去酒店,没有别的意思。”他转头,微笑,“是你自己想多了罢了。”
“什么叫我想多了?”她就差没有抓狂了,“我跟你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同时出现在酒店?别人会怎么想?北北会怎么想?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古晨说:“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想法中,不累吗?我还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同,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还是说你只是不介意别人怎么说你?而对于你身边的人,你都那么的在乎?”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个。”微恙说:“停车,我要下去!”
“你是想要我现在停下车让你下去,接着我们再回到刚才的情景么?只要你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不介意把你放下来。”
她咬牙:“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了,只是想送你去酒店。”他表情转回淡漠,没再看她一眼,全身专注的在驾驶上。
微恙瞪着他,为什么她以前没有发现这个男人有这种气死人的招式?
如果不是怕自己有生命危险以后综综没有人照顾,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从车上跳出去。
又气又闷,她手痒,想打人!
一到了酒店,微恙几乎是没等车停稳就直接跳下车的,朝两边瞄瞄,没有看见熟人,她马上小跑进去,却在抬脚时看见萧北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心跳漏了一拍。
怎么会这么巧?她该不会是看到了什么吧?
直到萧北走到她面前,她都全身僵硬,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北用手在她眼前挥挥,好笑的说:“怎么了?看什么看呆了?不会是看我吧?”
微恙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北北一向很有说冷笑话的潜力,她应该见机行事。
萧北向无事人一样拉着她往里面走去:“都叫你早点来了,怎么这么晚才来?快点进去,有个你意想不到的人在等你。”
“哦。”微恙哪里还会说什么,赶忙跟着她一起进去,只盼望她的眼光都在自己身上,没有看见身后那辆红艳显眼的跑车。
走到了酒店里面,小小的宴会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一共有两个大桌子。
微恙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搜索的影子。对于她来说,就算是几百万人里来一眼认出墨深的背影,她也敢打包票说没问题。
所以,事实证明,这场宴会,墨深并没有来。
一股无名的失落感在她心底泛起,加上刚才的事情,她的心情更加低落了起来。
就在这时:“微微!”
一抹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下意识的看去,眼睛里出现了惊错:“韵闻?”
眼前的那个依旧是一身肉胖乎乎的女孩,可不久是江韵闻么!
都说步入社会的人看见以前的老同学都会有一股亲切的感觉,微恙着实体会了一把。
“微微!”看得出,韵闻比她来激动,走上前将她抱了个满怀,“三年不见,你还是一样的漂亮,哈哈!”
微恙说:“我真想不到北北说的惊喜会是你,你怎么会来G市了?果真是好大的惊喜!”
“我是来G市出差的。你还好意思说哪!”韵闻有些抱怨的说:“三年前你跟所有的人都断了联系,我想联系你都联系不上。你这丫头,狠起心来还不是一般的狠啊!”
微恙不好意思的笑笑:“呵呵,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是跟北北联系上的么?”
“是啊。”她说:“想当初我大学可是名副其实的宅女,在G市也就跟北北最熟了,不联系她还能联系谁啊!对了!我有看见你的儿子,好可爱的小家伙!”
“是吧!”一旁的萧北挑眉道:“也不看下是谁的干儿子,能不可爱么!我说闻闻,你要是喜欢,也去生一个啊!”
韵闻瞪她一眼:“我连男朋友都找不着,跟你去生么!”
萧北耸耸肩:“如果你愿意,我也不介意啊!只要你能生的出来。”
韵闻脸一黑,朝微恙嚷嚷道:“你看这家伙说的是什么话,三年了,还是一点都没变!”
“你也没变啊。”微恙微笑道:“别站在这里聊了,我们坐过去吧!”
三人刚要过去,只见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墨昭扯扯微恙的袖子道:“姐。快出来,大哥来了。”
微恙心一紧,墨深来了?
她心里刚这样想,门口就出现两个高大的身影,一瞬间,坐在餐桌上的几十双眼睛都盯着他们。
不能怪他们的眼神太过于诧异,如果有三个绝顶帅哥出现在你面前的话,你也会诧异。
关键是其中一个帅哥还是正装。那种形貌言谈均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很难不吸引人的眼球。
墨昭说墨深是刚下飞机就来到了这里。看的出因为这个原因,墨昭的心情很好。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古晨跟他是一起进来的,旁边依旧是笑的很荡漾的程威。
微恙才发现,墨昭除了请了一些她的同学之外,请的就是一些跟微恙这般年龄层次的人,她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这种本事,个个人他都熟。
实际上她也知道他的小心思,他害怕墨深一个人不会来,所以把他的朋友都叫来,显得比较不会尴尬。
微恙看着他走上去,大概是很多年都没有跟墨深正面说过话,那家伙竟然紧张到脸红。
墨深唇角微勾,毫不吝啬的给他一抹轻笑。将手上的一个袋子递给他:“生日快乐。”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场比较安静,他的声音听的很清楚,没有以往的冷漠,听起来像在吟唱。
微恙不记得在哪里读到过的一句话,有一种声音,但凡是人,听一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么认真的打量起他来,虽然是正装,但是看的出他在过来的时候已经给自己解除了枷锁。依旧是黑的的西装,白色的衬衫,但是他的衬衫扣子并没有扣紧,而是松了两颗,外套也没有扣起,看起来有种放荡不羁的感觉,沉稳却不失感性。
难怪所有的人都一直看一直看着他,他就是那样一种人,走到哪里都闪闪发亮,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的要死,结婚都可以了。
知道他们已经被墨昭邀请入座,微恙的眼睛还是直愣愣的。
一旁的韵闻感叹:“果真是何大神,人家说年龄越大越丑,他倒是越发的俊俏起来了。”
微恙的心思却没在她的感叹上,她看见正在招待客人的何家贤和苏烟是见到墨深来了,都急忙起身迎接,只不过墨深的表情暗淡,他们正要开口说话,他就点头示意的一下,转身就座。
她能感觉的何家贤和苏烟是的表情有多尴尬,好在程威在一旁打马虎眼,才没让别人看到些什么。
墨深刚落座,综综就跑跑跑,跑到了他面前,扯扯他的衣袖。
他低下头,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抹笑容,他一把将他抱到身上,综综好开心的抱着他的脖子送上一个香吻:“墨深爸爸,两天不见我就好想你哦!苏小微说你去出差了是吗?”
墨深点头:“是,我帮你带了小礼物,待会儿跟我一起去车上拿好吗?”
“有礼物哦!”综综眼睛闪亮闪亮的,嘴巴惊羡到O型,“是什么礼物?我可以期待一下吗?”
墨深笑:“不要太期待,因为我不会挑礼物。”
“不会啦,只要是墨深爸爸送我的礼物我都会好喜欢好喜欢的!”
“啧啧,小综综这么小就这么会说话,长大了还得了?”程威在一旁的位置落座,笑道:“告诉叔叔,目前你在幼稚园骗上了几个小女朋友啊?”
综综挑眉:“我哪有骗她们,都是她们自愿来找我玩的好不好。”
“哦,这么说,原来我们综综的魅力比你墨深爸爸还大,想当年你墨深爸爸身边可是只有你的苏小微呢!”
墨深瞪他一眼:“程威,你的嘴巴老实一点,不要教坏我儿子。”
程威摸摸鼻子:“何大翻译官,你看你的儿子要教么?本性就那么坏好不好……小小年龄,知道的可不会比我们少。”
墨深不理他,程威瞥了一眼向这边走来的微恙,忙拦住她:“微微,来来,坐我这里,这个位置我是专门给你留的。”
原本恢复了的大厅有几双眼睛还是圆溜溜的留意着这边。
微恙客气的摆摆手:“不用了,你们坐就好,我好要招待客人。”
“是啊,人家要招待客人,所以这个位置你不做,我们坐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古晨拉着萧北的手把程威和他另外一边的位置给霸占了。
程威眼睛瞪的老大:“哎,你这人干嘛抢我位置。”
古晨说:“你自己让出来不坐,小微微又不坐,我好心坐了你反倒还说我了?”
程威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我把位置留给人家,是因为人家对墨深有意思,你眼巴巴的坐人家墨深旁边干嘛?”
微恙在一旁狂汗,这家伙能不把话说的那么明显么?
难道他没发现他的举动已经吸引了别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古晨嘿嘿的笑:“难道你不知道,我从大一开始就对我们家墨深有意思了么?我们何翻译官吸引的可不只是女人的目光啊。”说完还特缠绵的看了墨深一眼。
墨深面无表情的把他的脑袋推了过去,丢了两个字:“形象。”
综综占有性十足的抱着墨深的脖子:“干爸爸,墨深爸爸是我一个人的爸爸,你可不能抢了去。”
一句话闹的众人哈哈大笑。
一旁还没当妈妈的萧北忽然母爱泛滥成灾,忍不住扑上去狠亲了他一把:“宝贝,你怎么会那么可爱……”
“哎呀呀……”被占便宜的综综大声嚷嚷:“讨厌干妈啊!老是趁人不备偷亲我!我的初吻都没掉好几个了!”
韵闻扯扯微恙的衣袖小声问:“我新来的,你别说我话多。北北……什么时候跟古晨走在一起了?我记得那时候,古晨不是追的你么?”
微恙将指尖轻点在她唇边:“这话还是放心里好一点,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只要他们在一起觉得开心就成,不是吗?”
韵闻本就是个不多事的人,听见她这么讲,心里虽有疑惑但是也没问什么。
这时萧北走了过来说:“你们两个叙旧叙完了没啊,闻闻,快来这边坐,让我们家苏小微自己去照顾别的客人去。”
然后微恙就被一个人丢在那里了。
综综有了他的墨深爸爸就不管他家苏小微了。微恙自然不能干站在那里,便朝着何家贤和苏烟是的方向走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一群人基本上都是墨昭的朋友,除却墨深他们。
所以只要生日的主人在场就行了。
苏烟是跟着何家贤坐在了亲朋的那一桌子上,看起来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桌上都是何家贤那边的亲戚。微恙知道那些亲戚一向对自己母亲没什么好感,原本墨深算是他们这边的孩子了,可是即使是来了也没向他们这些亲戚打声招呼。他们自然个个心里都不是滋味,也就将责任都摸摸的推到了苏烟是的身上。
微恙坐在母亲的身边,试图跟她说说话:“妈,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去休息区休息一下?”
苏烟是摇摇头,拍拍她的手说:“怎么不跟墨深坐在一起?”
“不太好吧,肯定会被他们取笑的,估计这一餐都会被他们给笑掉。”
她说:“傻丫头,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不知道你们小时候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在念书那会儿,自己心底有个喜欢的男孩,可是又不敢说,就会告诉最好的朋友。如果大家在一起玩的时候,那个朋友便会总开你们的玩笑。其实这也是一种促进感情的方法。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只要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一起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都是好的。别人会笑你,说明他们也觉得你们很何时,想戳和你们呢,不是更好么?”
微恙点点头说:“是啊,我上大学的时候就会在纸上无缘无故的把我和他的名字写在一起,就好像真的在一起一样。”
苏烟是慈爱的笑笑。
微恙说:“妈,我知道墨深其实心里也很难受,他能来参加墨昭的生日我就觉得很开心了,更加强了我的信心。有些事情,说出来你不要介意。如果我是墨深的话,也许根本就比不上他这么释怀,也许我会对你和何叔叔介怀一辈子。”
苏烟是怜惜道:“孩子,会不会怪我?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所以他才不能接受你?我知道我自私了一辈子,只爱自己,我对不起你。”
“妈,别这么说。”微恙忙解释:“我那样说并不是要你内疚什么,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墨深刚才的无理,不要怪他。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呢?要不是您当年收养了我,恐怕现在我还是一个呆在孤儿院没人要的孩子呢?”
“不……”苏烟是摇头:“是我对不起你。若是有下辈子,你一定不要再做我的女儿,不值得。”
微恙还想说些安慰的话,这时应酬完的何家贤转过身,看着两母女满是愁容的样子,笑道:“这是怎么了?儿子的生日,你们两个怎么反倒不开心了起来?”
微恙说:“叔叔你想多了,我们怎么会不开心呢!”
何家贤说:“微恙你也去跟墨昭他们坐一起吧,我们这里都是年龄大的人在一起,你应该跟年轻人的多说说话。”
微恙点点头:“那叔叔多多照顾一下我妈妈。”
何家贤笑:“那是自然的。”
大厅里一共有两个大桌子,一个坐的都是亲戚,另一个坐着的是墨昭的同学还有墨深他们。
相比较起来,自然是墨昭这边的气氛更为热烈一些。
微恙刚走过来,就听见萧北说:“哈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微微快点过来,小朋友在这里玩游戏呢!”
说完就拉了微恙在自己旁边加了个位置,刚好在她与古晨的中间。
“什么游戏啊?”
微恙笑问。
“就是这个啊!”墨昭手上拿着一叠扑克道:“这里是一副牌我从里面抽了几张从2到A。我们桌子上刚好十三个人,按照扑克牌来说,除了大王和小王就是2最大,谁要是抽到了最大的2和最小的3就要接吻,要是不乖乖照做的话,那就得喝下苦瓜汁了,怎么样?”
默。
默。
餐桌上突然安静了下来。
程威说:“现在的学生胆子都是这么大么?玩接吻游戏?你们成年了没啊?我们这些做大的也有在大学单身的时候才敢玩这样的游戏,不然当着自己女友的面亲别人的女朋友,这不是讨打么?回家得跪电脑主板啊。”
“哈哈!所以才说需要勇气啊!”其中一个墨昭的同学说:“我们不是看见桌子上有这么多俊男美女的哥哥姐姐么,我们这里的几个女同学早就听说过墨昭的哥哥和几个朋友都是G市鼎鼎有名的人物,她们早就想跟偶像亲密接触了!”
“哈哈哈……”一群学生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萧北拍拍桌子,玩心四起:“怎么着你们胆子这么大,我们做大的也不能跟着丢脸啊!玩就玩,只不过到时候被抽到的小弟弟们,别说姐姐占你们便宜!”
其中有个学生起哄:“谁说大的就一定占得了小的的便宜。还有哦,以我的火眼晶晶可看出了大哥大姐们这里有好几对,要是到时候北北姐姐你的男朋友亲到了别人的女朋友,你可不能闹脾气。更不能罚人家回去跪电脑主板啊。哈!”
“放心!”萧北拍拍胸脯:“你北北姐姐是很大方的,我家男朋友想亲谁就亲谁,我觉得没意见!”
“果然是北北姐,有大牌作风!”墨昭说,“那就开始吧!”
微恙说:“一定要参加吗?可不可以不玩?”为啥她总有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墨昭看她的眼神时候,让她会有一种,这场游戏就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错觉。
“姐!你该不会是在害怕吧?”果然他有些挑衅的说:“这里做的其他十二个人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你如果退出就有些说不出去了。难不成你心里有鬼?”
什么叫她心里有鬼?微恙瞪他,心里有鬼的是他吧?这个鬼精灵!
“我们家苏小微可从来都是以大胆闻名的,怎么会怕你们这群小屁孩的游戏。”萧北搂着微恙的脖子笑笑道:“开始吧,小不点!”
“我不是小不点!”墨昭煞有介事的说完就开始熟练的洗牌,那架势真跟赌神里面的周润发似的,一看就是玩这游戏的老手。
将扑克洗好后他摆在众人中间分成了一排,为了公平起见,他先让大家一个一个的选,最后一张牌归他。
微恙闭着眼睛选了一张,打开一看,完了……3……她就知道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哈哈!最大最小的不是我!”有人兴奋的喊。
“我也不是!”
“大家快把牌都亮出来看看,谁是最大最小的两个?”
几个没拿到大牌小牌的人迫不及待的将牌给展现了下来,然后幸灾乐祸的看看谁在第一轮就变成了倒霉鬼。
微恙下意识的向墨深瞟去,他摸到的是一张A。
果然是没希望了。
待到所有的人都将牌给展示了出来之后,只剩下墨昭还有微恙和古晨没有现出牌。
程威说:“哎,小微微,你命不是那么苦吧?第一轮就要跟人接吻?”
微恙哭丧着一张脸,把牌给现了出来,展现在人面前是最小的三。
“那最大的2在谁手上?我说墨昭,古晨哥哥,你们不要再打哑谜了,赶紧现牌吧!”墨昭的小同学们已经等的不耐了。
墨深很同情的看着自家姐姐,道:“姐,我这不想害你的,谁叫你运气那么好,我是不介意让你亲我一下的,可是老天不让。”
说完他将手上的牌打开,一张红心7。
“哈哈,那么古晨哥哥,你的就是最大的2咯?”
“那么微恙姐姐跟古晨哥哥是要接吻吗?”
“哈!北北姐姐你刚才可是说了你不会介意的哟!”
微恙望了一眼古晨一眼,见他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心里郁闷,难道她真的要跟他接吻?
当着墨深的面跟他接吻?
那还不如直接拿把刀把她了解了更直接一点。
“这样不太好吧,可不可以改一下?”微恙忍不住道。反正只是一个游戏,大家不用那么当真吧?
“不行,虽然只是游戏,但是事先说好的,怎么可以随便就改呢!”几个单纯的小孩根本就不知道大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不怀好意的说:“就是轻轻的碰一下,严格来说并不算是真的接吻呢!你们该不会是这么保守吧?”
“就是啊,如果微恙姐姐真的害羞的话,那就可以选喝苦瓜汁,但是要在古晨哥哥也同意的情况下。”
有人提议道。
此话一出,微恙就望向古晨,“喝苦瓜汁吧……”
古晨笑着看着她,然后朝众人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难道我长的不够帅?为什么你们的微恙姐姐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完还做捧心状,一脸心碎的样子。
古晨心里在想什么,微恙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家伙是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
她勉强的笑笑,玩笑道:“就是因为你长的太帅了,我才不敢对你有什么心思,我害怕那些爱慕你的女人明天会来追杀我。”
显然古晨故意歪解她的意思:“我目前还没有爱慕者,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刚才我家女朋友也说不会介意了,所以你大可放心,没人会追杀你的。”
微恙摇头:“那也不行。”
有人起哄道:“看来古晨哥哥很想亲人家,但是微恙姐姐好保守哦!”
“是啊,古晨哥哥这么帅,微恙姐姐你别害羞啦。我们不会取笑你的!”
“不取笑也不亲。”微恙笑笑说:“我去拿苦瓜汁。”说完就要站起来。
刚站起半个身子,她的手腕却被忽然的一股力道一拉,她重心跟着往下,整个身体都倒在了一人身上。
她跌进了古晨的怀里,坐在她的腿上,还没来得及反映,双唇就被压住,挣扎不了,因为身体被牢牢实实箍住。
周围的人轻抽气,只有对面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同学们在拼命鼓掌,还一个劲地吹口哨欢呼,吵吵嚷嚷。
他的吻并没有深入,只是唇对唇,但是也让她反感。
她想要挣扎,偏偏被他用力的锁紧。
微恙只觉脑袋越来越昏,最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轻声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那个声音总算让古晨的力道松了一点,微恙连忙推开他站了起来,怔怔的看着前方,唇瓣还有被强.吻的红痕。
墨昭走过来说:“大哥,你都没吃些什么东西,就要走了?”
墨深点头,手还牵着综综,要带他去车里拿礼物。
墨昭说:“再多玩一会儿吧,你这么快就走了,大家也都玩的不欢乐呢!”
“就是。”程威也在一旁道:“你走了,大家就无聊了,我也跟着走了。”
墨深面无表情的说:“有时间大家在见面吧。”说完,牵着综综就要往外面走。
微恙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冲到了他的面前,仰头看他说:“再玩一会儿吧,下次再见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这句话她说的特别的顺,一点期期艾艾都没有。
墨昭的小同学也开始大胆的挽留:“是呀,墨深哥哥就留下来吧,我们特别的喜欢你,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看见你,真跟看见了偶像似的。我们几个还打算,明年高考也要争取考上A大呢!”
微恙用期盼的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能让他现在就走,总感觉如果他走了的话,很多东西就都变了。她的努力也好似会白费似的。
“别走好不好?”
微恙还记得后来萧北竖着大拇指对她说过,当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那种可怜的表情让人有种谁拒绝了谁就会被人拿刀砍的冲动。
所以当时墨深看了她一眼,没想多久就吐出三个字:“那好吧。”
当周围的人都开始雀跃,她却只能站在那里呆愣的看着他傻眼。
好在她此时反映哈不算她迟钝,待到墨深重新回位的时候,她也快速的坐了回去,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有沸腾了起来,只有墨深坐在那儿依旧很安静,综综坐在他身边的儿童专属椅子上吃着他最喜欢的点心。墨深靠在椅子上,重新拿着酒杯,修长的手指轻捏住杯下的尾巴。玻璃被透明,杯沿极薄,就像是漂亮的冰片,全身透彻,玲珑剔透。
可是他杯子里的是冰水,用高脚玻璃杯喝冰水,也就他是天下第一人。
程威看着自己杯子里的葡萄酒说:“既然留下来,要不要喝点酒?一直喝白开水有什么意思?”
墨深摇头。
程威蹙眉:“每次你在外面应酬也是喝冰水,老是喝一样的东西不腻么?我一直都很奇怪,你的酒量也不差啊,怎么就是不喝酒?”
墨深说:“不喝酒也需要原因么?”
程威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不知道借酒消愁么?”
墨深唇角微勾:“你怎么知道我就有愁了?”
程威不说话,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而他则是一脸平静,让人看不透他心底在想什么。
可在别的女人眼中看来,怎么不能说墨深是个好男人呢?烟瘾不重,酒瘾也不重。只要是女人对这样的男人都没有抵抗力的吧。也不用担心结婚了以后以前帅帅的男朋友会像其他到了中年的老公一样长啤酒肚。
其实不是很熟的人在一起都玩不了多久,年轻人吃饭又贼快,大概一个小时后,相比较另一桌,这一桌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吃完了饭,这一桌子的人先去了在酒店里预定好的KTV,看的出,墨昭和他的几个同学酒量都非常好,几个人干了几瓶葡萄酒就跟没事人一样,到是程威看起来有些微醉,孩子气的跟他们攀肩搂背的,毫无形象可顾及。
微恙和萧北韵闻带着综综走在后面。
微恙的眼神一直放在前面走着的墨深和古晨的背影上。
也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
一旁的萧北有一下没一下的跟韵闻搭话,眼神却是落在微恙身上的,她的唇瓣还有一点红,那是一个痕迹,时间不长是不会好的。
她来的时候唇上是好好的,这时唇瓣却是烂了一小块,不仔细看是看不清楚的。
古晨那个家伙,居然咬了人家一口。
不知道何大神有没有发现,难怪他刚才会气的要走。
古晨和墨深走在前面,丝毫没有避讳的说:“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你们之间,只要能有一点我能钻进的缝隙,我就不会放过。三年前你们在一起好好的,如果我去破坏就是我的不对,但三年后的今天你们之间并不是以前的那种关系,这条缝隙大了,我不用钻,挺起胸膛的走都行。所以,墨深,刚才的事情你不要介意。”
墨深说:“我不介意。”
“真的不介意么?要是真的,你就不会说你要走了。”古晨说:“我不是一个乘人之危的人,但是我喜欢她并不会比你少多少。墨深,我们公平竞争吧。”
“公平竞争?”墨深笑:“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争。”
古晨一愣,好久,他才说:“所以,你就打算把微恙让给我?”
墨深笑而不语。
“如果你的想法被微恙听见了,有多伤心你知道吗?”古晨露出严肃的表情,尽力的压低声音:“她那么爱你,为了你一个人把孩子生了下来,一个人默默的等了你三年,这世界上,有多少女人会为了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无情?”
“无情?”墨深看着他:“也许,她跟你这么多情的人在一起,会更幸福。至少不用每天如何绞尽心思的想如何讨好我?不用因为我每天忙的忽略她伤心?”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墨深说:“我一直都没变。变的是这个世界。”
古晨咬牙:“我真的很怀念当初看见心爱的女人被我轻薄的时候,发怒的何墨深。你说你没变,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的情绪受到一丝波动么?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势!”
走在后面的微恙听见这边古晨的声音有些波动,忍不住加快脚步走上前,问:“怎么了?”
古晨看了墨深一眼,强压下自己心里的火气,对微恙说:“没什么。”
墨深不语,径自的向前面走去。
很多时候,我们最熟悉的陌生人只是自己。人这一生看得透很多东西,却总是看不透自己。
古晨的强吻对于墨深来说只是一个手段低劣的戏码,可是却真实的让他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触动。
古晨能给她的,他给不了。
生活到底还是不能善待他,似乎每一次在他可以靠近幸福的时候,总会降临一些灾难给他。
老天就是不能看见他幸福而已。
很小的时候,他就爱上一个女孩,他以为自己可以爱她很久很久。他喜欢看见她被自己欺负的时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喜欢看见她只对自己展露那抹明媚的笑容,喜欢她一辈子都躲在她的羽翼之下单纯无暇的样子。那个时候还小,常常想着,宇宙都可以不要,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那么小的他以为自己可以保护他一辈子。只是,慢慢的长大,他才发现失去了双亲,他连保护自己都不能够。
他不是一个信命的人。
没有人知道离开了她,他心里有多么舍不得。
可是母亲牵着他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跟她走了。
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恨过她,更恨她的母亲,只是恨有用吗?恨,有时候不过只是一个字,或者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情绪而已。
多少次被母亲虐待的时候,他曾经在心里一刀又一刀划下了她们母女的名字。
可是事实告诉他,就算是恨也是因为深深的喜欢着。
有一次,他终是没忍住偷偷跑去以前的大院子里找她。
那个时候他躲在没有人的角落里,看着她跟同院的其他人一起放学回家,他才发现。原来伤心难过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就算他的世界全部瓦解,她依旧可以活的很好。
也许他离开了才更好,她不再会被他欺负,不再会被她约束不让她跟其他人接触。他躲在角落,看着她的微笑,依旧是那么的明媚好看,只是再也跟他无关。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过生日的时候她问他:“你过生日的时候从来都不许愿的吗?如果把这三年来过生日的时候没许过的愿望全部许一遍,你会许什么?”
他想也不想的说:“第一个愿望,苏笨蛋永远健康!第二个愿望,苏笨蛋永远快乐!第三个愿望,苏笨蛋永远都是我的!”
他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像个傻瓜,揣着自己打工攒着的的零花钱在口袋里,抱着希望来到院子里想要找她一起跟自己去私奔,看着自己口袋里满满的硬币,好像就连他们都在讽刺他的傻他的痴。
他开始很努力的学习,拼命的打工。他知道,只要学习成绩好就能够有出息,将来有实力,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算在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过要回去找何家贤,他有他的骨气。
何家贤每个月都会来看他一次,但是每次都没母亲给关在了门外,他会从门缝里送来这个月的生活费,他从来都没有机会动用半分,都被母亲捷足先登。
他的话开始变得很少很少,有一次他晚了一点回家的时候,听见老师对他的母亲说:“……不管你喜不喜欢墨深,他都是你带出来的,你有义务对他好。先不说血缘关系,就算是一个善良的女人,看见一个孩子变成这样也是会心寒的。你怎么能要求他跟你过这样的生活?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孩子,没有朝气没有朋友,连说话的对象都没有。你知道吗?在学校里,我发现他常常会自己点头或是摇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去想一想那个画面。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在心里问自己一个问题,然后再自我回答,是还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样看着有多不忍心?”
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在排斥与别人交流,原来,是他沉默太久,所有的话都放在心里,自己跟自己说,自问自答。
他以为自己可以对所有的人都没有感情,可是每每睡不着的夜晚,他还是会偷偷的打开门跑出去,来到以前的大院下那颗梧桐树下。
什么都不做,只是一个人坐在树下面发呆。
很多时候他就那样睡了过去,每每都是以前的邻居早晨做运动发现了他,他会头也不回的跑开。
直到有一天,他来到这里,意外的看见梧桐树下一抹熟悉的人影。她穿着粉红色的睡裙,茫然的看着四周,像是在等着什么,好看的像一个丢了王子的公主。
他迅速的躲在角落里,究竟是不想见到她,还是不敢见到她。
其实两个原因都有的吧,一个是因为恨,另一个是因为,她还是他心里的小公主,然而他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自以为是的小王子,就算是,也是已经落魄了。
然后他看见那个女人出来,把她给劝走,她会依依不舍的回头。
小时候,有一次,因为她跟别的小朋友玩,他生气不理她,她很伤心的哭了。
他于心不忍。想了想,还是主动去跟她说话了。
她就说:“墨深哥哥,你别不理我,我好害怕你不跟我说话,好像真的一辈子都不会理我的样子。如果以后我惹你生气了,我就去大院里的梧桐树下罚站好不好,你要是原谅我了,就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