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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诡异症状
一夜无梦。
到了第二日，一清早程无漪来到县衙，便看到尚云庭一脸不郁，面色铁青地坐在那里，显然是一夜未眠。
她走了过去，出声询问道：“怎么了？”
尚云庭把双臂抱在胸前，闻言抬眸看了看她，似是要发火，却因为对象是程无漪而不得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陈夫人，昨天夜里的白薯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那些孕妇喝下去后一个个上吐下泻的？”
程无漪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摇头。
不可能，那些白薯她都验过的，不可能有问题。
尚云庭将目光收回，自言自语道：“这就奇怪了，为什么那些孕妇的症状都好像是中了毒呢？”
程无漪眉目一沉，思忖片刻对尚云庭道：“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些孕妇？”
“万一你去了被传染了怎么办？”尚云庭面色略有为难，不过还是答应了她。
来到衙役房间之中，那些孕妇果真是捂着肚子在床上痛苦地翻滚着，更有些年纪大的，脸上脖子上都长了不同程度的红斑。
若说是过敏的话，总不可能一百个人的程度都一样深吧？
这时，房间里头隐隐有人叫嚣了起来，不必想也知道，又是最爱惹是生非的那个莲子。
“要我说啊这尚云庭比贾正明也好不到哪里去，把有毒的白薯给我们吃，能安什么好心？”
她盘腿坐在榻上，看上去中毒的程度轻一些，程无漪樱唇一抿，抬腿走进屋子：“白薯粥不会有问题，我都一一查验过的！”
莲子的话停顿了一瞬，紧接着她便十分不屑地冷哼道：“那这粥你自己喝过吗？”
程无漪摇了摇头。
莲子拍着手，对旁人说道：“若是没下毒，她自己却不喝，这不是很蹊跷吗？依我看啊她就是看养活不起这么多人了，又想落个大善人的名声，干脆把我们都药死！”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们沉默片刻，竟有人赞同了起来。
月影气不过，冲到程无漪身前，指着她们骂道：“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家夫人把你们救出来又供你们吃住，哪有你们这样反咬一口的？再说了造成中毒的原因有很多，你又凭什么一口咬定是因为白薯？”
“证据？”莲子冷笑着道：“你要我就给你！昨天的粥只有阿彩没有喝，因为她对白薯过敏，今天只有她一个人没事，你又怎么解释？”
阿彩被从人群中推了出来，手足无措地看着程无漪，平淡无奇的脸上写着愧疚，仿佛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月影看着阿彩，一时气结，也说不出什么来。
程无漪心头一动，这接二连三的怪事，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
面对着一屋子怀疑惊惧的眼神，程无漪定了定神，终是说了一句：“诸位不要担心，我是医者，一定会查出来缘由，帮你们治病的。”
阿彩听了此言，冷哼一声，不冷不热道：“这毒都是因你而起，再让你来医治，我们还要不要活命了？”
屋里众位听了阿彩所言，沉默了良久，突然其中一个颤声说了一句：“姑娘，我想回家……”
那些孕妇们听了这话，都开始随声附和起来，更伴随着抽泣的声音。
没想到，自己努力了这么半天，到头来却养活了一群不懂得知恩图报之人，程无漪烟眉微凝，漆黑眼眸落在阿彩的身上，一言不发。
阿彩被她盯得浑身不舒服，仰起脸来打算再奚落几句，却被她冷如冰霜般的面容所震慑，一时间不敢出声。
“在这期间你们都小心些吧。”
程无漪抛下一句话，便转身走出逼仄的屋子，到外面透一口气。
“月影，公子和罗尚岩去了多久了？”看着阴沉的天色，程无漪似有犹疑，淡淡问了一句。
月影偏头想了想，对程无漪说道：“去了一天多了。”
奇怪，清河县城这么小，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正在思忖时，只见尚云庭走了过来，一脸压抑着的怒气，见到程无漪，他调整了下情绪，沉声问道：“怎么样，你看出些什么了没有？”
程无漪反问一句：“那你呢？”
尚云庭面色微窘道：“她们都是女人，断不会贸然让我诊脉问诊，陈夫人，依你来看，她们这是中毒了还是……”
程无漪一面回想着那些孕妇身上的症状，一面细细道来：“她们脸上起红疹，伴有上吐下泻的症状，是食物中毒的迹象，可是那些白薯……”
尚云庭一听，松了一口气道：“现在城里的百姓们都传言那些孕妇之中爆发了瘟疫，一大早的堵在县衙门口，现在才散了……”
她闻言眉间一跳，面色惊异道：“什么？”
尚云庭恍然发觉说得多了，急忙住口，搪塞道：“没有，现在已经解决了，问题是这毒该怎么解呢？”
“这倒不难，你去药铺弄些紫苏和甘草来，让那些孕妇服下便可。”程无漪神情淡然道。
现在重要的问题是，到底是谁有这通天本领，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动脚的？
这时，月影端着一个瓦罐走了过来，对程无漪说道：“夫人，这是昨天剩下的白薯粥。”
程无漪话不多说，从瓦罐里舀了一勺，放到口中一尝。
月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奈何阻拦不及，程无漪回味半晌，这清甜的味道背后还隐藏着一种难以察觉的苦涩味道。
她头脑一阵清明，回到厨房中把粥倒进锅里，只见那粥的上面赫然飘着几只虫子的尸体！
秀眉一蹙，她用筷子挑起虫子的尸体，借着阴暗的灯光，那虫的羽翼上还闪着淡淡的紫金流光，绝不是随处可见的爬虫。
看来是虫蛊之术了，程无漪抿了抿唇，将那虫子送到尚云庭面前：“你可在此地见过这种虫？”
尚云庭细细端详片刻，面色严肃地摇头：“不曾。”
“那看来，这猫腻就出在这虫子上了。”
这种金甲虫子实为罕见，又是毒物，不花些重金只怕难以得到，她果然没有想错，真是一直有人在暗地里捣鬼！
蓦地，她又想起了昨天夜间出现的那个女人，总觉得这两件事情之间有着什么蹊跷，却找不出来缘由。